轉換補習班

昨天放完春假，早上特別到補習班瞭解情形，聽說班長高永盛曾經寫明信片通知全班：「信義補習班，日前發生重大事故，請於四月三日上午八點到補習班。」我想今天一定會有很多同學來。

補習班前面圍著許多同學，導師也在。據說我們可能會併到北一補習班上課，黃導師叫我們到北一補習班2樓教室等候消息。

我們在教室等了一會，不久黃導師上樓，發了兩張講義給我們做，手中還抱著一疊講義原稿、試卷和學生名冊，她說：「這些都是那天搶救出來。」她真是一位負責老師。

過了一會，又來一批日班同學，教室裡大概有三十位同學。九點鐘，班主任走進教室，面孔顯得有些憔悴，他坐在講台前的桌子上對我們說：

「蔣老師今天有事到台中，上午的代數課，他已在青年節上過了，難得今天還有這麼多同學來這裏自習。前天任老師知道補習班發生事情後，很開心打電話問我，我想你們對於這件事一定也是十分關心。信義補習班，會造成今日這種局面，主要原因是窮，學生人數少，沒有足詢學費維持，以致於收支不能夠平衡，造成虧損。」

班主任點燃一根香煙，繼續說：「同學以後上課，我想與北一補習班合作，繼續維持這個補習班;或是將同學轉到北一上課，有些同學希望能夠在原來的地方上課，由原來的老師教課，我會儘量朝著這方向努力。」

班主任說完後，日間部班長陳哲遠問他說：「關於與北一補習班合併之事，您是否可給我們一個明確的答案」

「今天下午我要與北一班主任商量細節，等全部計畫好後，我會告訴你們，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給同學一個最滿意的解決，現在你們最重要的事，應該是加緊用功，全力準備今年聯考。」

接著高永盛站起身說：「我希望班主任能儘快解決這件事情，別使我們整天流浪街頭。」高永盛的話還沒有說完，同學們都大笑起來。

班主任走到他的面前，摸摸他的頭說：「這個孩子怎麼講出這麼嚴重的話，假使今天你會流浪街頭，去年我若不沉住氣，勇敢的接受事實，補習班早就關門了。」

班主任最後又說了一句話：「今天雖然我沒有把信義補習班辦成功，但是還是堅守我的原則，我相信我做人立場仍然是對的。」

聽完班主任的「辯白」後，我有幾句話想說：在班主任的一大篇說辭中，把補習班虧損的原因，推在教育局不淮補習班招收在校生，但這條規定是全面性的，為什麼有些補習班不但沒受到影響，反而蒸蒸日上，而信義補習班卻造成嚴重的虧損，而且還被迫倒閉?

上學期末，已經有很多同學知道內幕情形，紛紛轉到其它補習班，那時班主任您對我們說：「別的補習班採用大班制度，學生人數多，管理不周，現在你們轉過去，座位都分配在教室後面，視力、聽力都不理想，而且課程進度不一樣，學習會產生很大的阻礙。

如今您也要把我們安排在一個座位不理想的大教室，聽無法接上的課程，並嚐寄人籬下的滋味，這就是您本意嗎?

建橋補習班和同德補習班，在經營不善後，將學生轉到我們補習班，那是他們看重您，認為您有才幹，以為信義補習班有作為、有前途，但是您既然知道信義補習班不能再撐多久，為什麼還要收留這些學生?

他們在轉到我們補習班時，已經受到了一次打擊，如今您只令他們接受另外一個嚴重的打擊。「泥菩過江，自身難保」，這句話你一定懂的，如今您的作為令那二十個學生失望極了，您實在太對不起他們。

隔天，北一補習班三樓教室幾乎全部坐滿了，七點過後，班主任走進教室，站在講台上說：「今天我站在這，內心很慚愧，也十分難過，我實在對不起各位同學。」

接著，他將昨天說的話再重複一遍，把信義補習班被查封的事，歸因於學生人數太少，沒有足夠的學費來維持，以致於房屋被強制遷讓，最後班主任說：「我已盡最大力量挽回局勢，卻力不從心。」

班主任說完後，就請北一補習班的一位「關係人」向我們說話，他說：「首先我必需強調。今天我們來這裏是解決問題，各位都知道，解決一件事必須雙方都同意才行，所以我除了要為各位同學爭取最大的利益外，還要兼顧北一補習班立場，中間無法兩全其美的地方，我們除了要設法補救外，還要請各位同學能夠忍耐。

「當然我會依照同學們的意見，與北一補習班班主任做進一步的磋商，我將為各位同學儘量爭取有利條件。」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儘量爭取」，這是句不自責任的話，叫我們學生如何接受?」夜間部班長的這句話，立刻獲得熱烈的掌聲。

但是那位先生回答的很妙「剛才我說的那句話，就改成「全力爭取」好了，有些事我實在無法立刻而且肯定答覆你們。接著，北一補習班的教務主任，宋主任向我們聲明了兩點：

一、各位轉到北一補習班，只能上普通科目，不能上專業科目，因為現在各科的專業科目人數都已經爆滿，無法再容納這麼多學生，這是我對各位同學感到抱歉，同時這也是我感到光榮的地方。

二、各位同學上課時的座位可能在教室後面，這是不得已的事，因為我無法調動舊生的座位，這一點還請各位同學能夠諒解。

隨後發了一份「信義補習班學生轉北一補習班同意書」給我們，上面載明兩點：

「第一、北一補習班本著道義的原則，接受信義補習班的學生，北一補習班不負任何法律上的責任。第二、我立誓遵守北一補習班的訓導、教務規則，如有違反我願意勒今退學，不得異議。」

宋主任叫我們在這張同意書上面簽名，並告訴我們：「這週五早上八點，帶兩張一寸相片，到北一工科部辦理上課証。」

討論結束後，班主任摸著幾位同學的肩膀說：「今後雖然我們不再是師生間關係，但是我希望彼此間的友誼能夠永遠存在，再見，同學們再見，孩子們！」班主任慢慢地走出教室。

信義補習班倒閉後，我們幾位建築科同學，就想一起轉到建功補習班，因為那裏的專業科目比較好，昨晚我們建功班主任約好，今天去談詳細情形。

有位許老師，在了解我們的情形後，對我們說：「你們既然想在這兒唸書，現在就得安下心，不要再猶疑不絶，這兒的收費一個月一千五百塊，包括專業科目和普通科目。」

「昨天我們與你們班主任商量好，專業科目一個月九百元，普通科目再交三百講義費，怎麼和你說的不一樣。」

不管有沒有包括普通科目，一個月都是一千五百塊，你們好好考慮一下，他斬釘截鐵的說。然後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後來我們找巫主任商量，他今天的口氣有了很大轉變：「現在我很了解你們的苦衷，但如果我答應減收你們學費，其它同學也這樣要求，那麼我怎麼辦?」

最後，我們只好先繳錢報名，學費的事以後再談，辦完手後，我們就進教室聽課。

在教室內我遇到許多以前的同學「慚愧！慚愧！」我向胡同學打招呼。

「你怎麼也來這裏?」他見到我很驚訝。

我將信義補習班倒閉情形告訴他，也打聽建功的上課進度，和上課情形。

信義補習班倒閉後，學生都解散了，原先安排我們到北一補習班，但只有一部份同學轉過去，另外一大半的同學自己掏腰包，到達人補習班或大維補習班聽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