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改變的那天
- 在下雨的晚上遇見了彼此的靈魂 - 

封面繪師:谷梁宥 

初遇

她們的相遇可以說是非常戲劇化,像是上天讓她們一章一魷開了個笑話。

實際先開始扯上這段關係的是誰已經不可考了。晝只記得,在這場對戰開始之前,自己還思考著不再對戰的這件事。
既然都已經是最後了,不認真一點好像說不過去吧——她是這樣想的。所以她比以前還要認真,還要專注,蹲在高台上做好她身為公升4K使的份內事。過程很順利,這是她近期能想到最為順利的初動。

只要旁邊沒有魷一動不動的在看著她的話。

起初的十秒,她是真的沒察覺到,但再察覺不到的話,那她對戰結束時應該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驗眼了。她察覺到,卻裝作自己察覺不到,無視是避免社交最簡單直接的做法了。
但對方看似也沒有想要從旁邊退開。終於,她的耐性也到極限了,就是——搞什麼鬼?到底有什麼好看的?

晝面無表情的轉過頭,與那雙綠黃色的眼睛對上了視線。對方顯然就是個新手,會把入場就能得到的綠黃色徽章當作是寶貝一樣別在胸前就是證明。唯一讓她感到有些困惑的是,為什麼這個魷魚拿的銀噴這麼破舊,正常應該會有更好的槍去適應吧......

騙魷罷了。她其實是非常煩躁的。
看著這麼有活力的眼神,是肉眼可見的興奮和好奇難道還能靜下心來嗎?她也說不上自己實際是慶幸?還是某種惡劣心起?也許該慶幸吧,至少自己的心還沒死透,還懂得去感受。
只是慶幸過後,她突發地感到有點嫉妒——憑什麼能夠露出這樣的表情啊,在她面前。

她承認自己現在不是什麼善心的好章魚,特別是被這樣一隻蹲著的萌新魷魚盯得緊緊。她想,這隻魷魚今後也會繼續對戰吧,會從中感到快樂吧,會有朋友吧,會過著休閒的生活吧,如果對戰初體驗是好的話。

——如果對戰初體驗是好的話。

所以她笑了。現在沒有鏡子,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笑得怎麼樣,大概還不錯吧?以一個即將要搞萌新心態的壞章魚來說。

「欸,妳。就是妳。這幾場都看到妳呢,是剛開始參加對戰的嗎?妳手上這把武器是我以前愛用的槍呢,它在塗墨效率上佔很大的優勢,剛好現在比的也是佔地面積,不是嗎?」
「所以能不能勝利就全靠妳了,很厲害呢。看到那邊的大平台了嗎?我們只差那一點點的點數就能嬴下這場對戰了,可以拜託妳塗一下那邊嗎?相對地,我也會掩護妳的。」

之類的話,她確認自己講得很清楚了。接下來的事應該就如她所料的一樣吧:這隻魷魚會聽懂她的話,會信心膨脹,會衝進對方的家,最後是喜聞樂見的——

「章,章魚說話了!」

只是,突如其來的驚嘆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甚至還來不及反應,其中一隻手就這樣被對方熱情地拉起來,害她不得不放下舉起的槍。

「章魚?是真的章魚嗎?好厲害——!魚漿幫是真的!所以妳就是傳說中的章魚嗎?哇——妳終於說話了!我等好久了!」
「妳太會射那個砰砰砰了吧!好厲害好魷型!欸!妳好小一隻啊,手手比我還要小,可是能舉起這——麼大的一把槍!好厲害啊!」
「欸,我們做朋魷好不好啊?我們可以做朋魷!一起玩!我——」

沒等對方說完,她反射性地甩開——更正一下,是縮回自己的手。
實在談不上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為什麼和她想的不太一樣?對方應該要如她所願的那樣,被敵隊壓著打,感受被隊友背叛的壞心情才對吧......再說,關魚漿幫什麼事?
算了,反正她向來也沒有遇到什麼事情是如她所願地發生的。那麼,她和對方的交流就到此為止了,繼續下去也沒用了。

「行了吧,妳要走了沒有?別再打擾我了。

「那,那那,那我們就是朋魷了嗎?好欸!我是——

瞧對方縮了一下,她還在想——啊,她被嚇倒了,她大概肯走了。但現實再一次背叛了她,對方不但沒有退開,反而更變本加厲了。

「好......好酷!好強的氣勢!妳果然很魷型欸!欸欸,教我怎麼做嘛!我也可以——

不然我把妳踢下去。」

後悔。是真的後悔,為什麼自己要和一隻神經病魷搭上關係?這已經不是溝不溝通得到的問題了,而是......嗯?
她發誓自己是聽到聲音了。具體要說是什麼聲音,大概是——

電動馬達滾筒——馬達發動的聲音吧。
不知道什麼時間爬上高台的,對面來的重滾,已經站在她們兩個面前,正準備要橫拍下來了。

「「啊」」

要說她的計劃哪裏出錯,應該就是她高估了這隻魷魚的智商了吧。

(接著看>)

計劃沒得逞,被偷襲,莫名其妙被自己的死懲懲罰——真是快氣死了,晝一邊從重生上跳了下來,一邊心裏罵咧咧的。
活這麼久還真是第一次被重滾偷襲,這是什麼公升4K使的笑話?完場之後她一定要找那個萌新魷算帳......


嗯?

她突然覺得很不對勁,眼前的一切好像都不一樣的,要說的話——視野變高了,也變模糊了,好像自己突然長高了20CM,眼前還被什麼擋著一樣。不只如此,手上的公升4K也輕了許多......她下意識地低頭一看,只看到黃色的魷魚鬚,破破爛爛的衣服,手上的銀噴......


......

......哈?


想當然,她的腦袋在一瞬間當機起來。

怎麼回事,這是誰?她的公升4K......不對啊,她是章魚才對吧!這到底是什麼,怎麼她看到自己變成魷魚了......

突然背後傳來了一聲章魚的哀號聲。轉頭一看,一隻灰黑色皮膚的藍色章魚很迷茫的在墨汁上爬,似乎是從重生器上直接摔下來的。很眼熟的章——


該死的!那不就是她自己嗎?她是終於被生活被對戰逼瘋了嗎?終於有幻覺了嗎?

但她也說不出什麼話。不對吧,正常來說哪會有海鮮能夠應付處理這種情況?

所以她只能愣愣地看著「她自己」抬起了頭,與「她自己」對視,聽著「她自己」尖叫:


「......啊!是我!欸!我在看著我!為什麼......!?」

「欸......我,我是......我是魷魚才對吧?!」


後來這場對戰的結果?當然是輸了。因為她們有比對戰還要更重要的事要處理。

當上朋友了?

這場對戰是晝待過最煎熬的對戰。明明只有三分鍾,體感卻覺得自己待了一個世紀。


對戰結束後,她做的第一件事並不是回家,而是左看右看,把那隻佔著自己章魚身體的魷魚抓回來。此刻什麼對戰,什麼最後一場,早就被她拋在腦後了。

果不其然,剛好真的看到那隻魷魚想溜。雖說她似乎並不習慣公升4K的重量, 但要是她反應再慢一點,對方大概已經衝出對戰大廳了。


哈?妳想去哪?


她毫不客氣地伸手扯住了她。對方大吃一驚地「嗚咪——!」尖叫,手上抱著的公升4K差點就要應聲倒地,幸好她馬上伸出另一隻手接住,但取而代之的是破舊的銀噴掉在地上,零件散落了一地。

啊......連零件也很破舊啊,這牌子的螺絲大概已經停止生產了吧——不對,現在不是想這種事的時候。她將注意力重新放在對方身上,她看起來非常的害怕,正戰戰兢兢的看著自己,好像她是什麼兇殘的猛獸一樣。


「在問妳呢。妳想去哪?妳想就這樣算了嗎?」


「欸,呃,我......我......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啊......我的魷魚身體......妳為什麼要搶走我的......」


「哈?!我搶走?我才想問妳——」


才剛扯高聲量的質問,她們才意識到在對戰大廳門前吵嚷會讓在場所有海鮮往她們這邊盯。不想這件莫名其妙的事成為眾海鮮焦點和討論對象的她,又一把抓著對方的手腕,在眾海鮮好奇的目光下硬是將她出對戰大廳外的巷子,直接沒有任何海鮮能打擾到她們才放手


「快給我還回來。佔著我的章魚身體,妳到底想做什麼?」


「我,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只是想交朋魷......妳不要這樣兇嘛,我什麼都不知道......」


無奈對方一直嗚咪嗚咪的,一直說自己不知道不知道。

怎麼可能會相信這種言論?說到底,就是她在對戰期間來跟她搭話,才讓她分心,讓她被重滾打死,不是嗎?歸根究底,都是她的問題吧?


「別開玩笑了,快給我還回來!一開始就是妳來煩我才會變成這樣。魷魚想要跑進章魚的身體裏?妳到底想怎樣!」


心情本來就不好了,被這樣一搞更加煩躁了。為什麼,為什麼她總是諸事不順?

所以晝的動作也開始粗魯,她一邊質問,一邊扯起對方其中一條的觸鬚。暴力總是能解決問題,對吧?如果暴力一點能將對方的魷魚靈魂扯岀來的話,就算那是她自己的身體,她也不會留情的。


「痛痛......!好痛!不要這樣子......嗚、我真的不知道啊......不要這樣嘛......」


但她一扯下去對方就很委屈的喊叫了出來,彷彿下一秒就要哭出來。她本能地愣住了,一收起了手就看到對方縮在角落想跟自己拉開距離。

這真是......另類的精神衝擊。當她看到自己的章魚身體正委屈巴巴地看著自己時,她總感覺被自己責罵了。就是那種——她才是壞魷魚的感覺。

冷靜下來......她開始深呼吸地別開頭,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冷靜點,說不定對方和她一樣是真的不知情呢?這種事情會有先例嗎?到底怎麼發生的?


再說,搶走她身體有什麼好處?——誰會想要當她這樣不合群的章魚?


在她思考期間,她感覺到對方小心翼翼地拉拉她的衣角。


「......其他海鮮會知道嗎......?外面還有其他海鮮,我們可以問他們解決方法嗎......?」


但她知道,這件事講岀來肯定會被當瘋子。跟裁判貓說也不能怎樣,他還是會詢問當時在場的海鮮有沒有頭緒,然後也會被當瘋子。裁判貓,裁判貓,真好啊,她下輩子也想當裁判貓,什麼都不用做就能被誇獎說可愛......


......不行。不能跟其他海鮮說。」


「欸為什麼?可是,海鮮不是會互相幫助對方嗎?我應該......


「我說,不行。妳哪裏聽不懂?」

「我頂著妳的臉,在幫妳思考不被當神經病的方法。妳頂著我的臉,被當瘋子可不是妳自己的事,懂嗎?被他們知道的話,無論是妳是我都會沒朋友的。」


她想保持冷靜地對話,但對方一臉就是理解不到的繼續在她耳邊嚷嚷叫。煩死了,她真是第一次這麼嫌棄去聽到自己的聲音,所以她強忍著叫她閉嘴的衝動,搭著她肩膀跟她解釋。

「!?我會沒朋魷嗎!」

有沒有聽懂她不知道,但看她反應這麼大,倒是沒料到對方會這麼大的反應。朋友嗎?這肯定是她在乎的事情吧。

「對,沒朋友。妳和我還會被當神經病,沒有海鮮會想跟神經病做朋友。

「我、我不要!我不要沒朋魷!」

「那就聽我的話。」

對方連忙點頭,真是好哄,只不過是稍微恐嚇了一下。就這麼在乎有沒有朋友嗎?
朋友嗎?她有些分神,但很快又晃晃頭讓自己集中精神,現在不是思考其他事情的時候。

「......妳,在事情解決之前跟我一起住。我不能放任妳用我的身體四處跑。

這種事大概要煩擾她好一段時間了吧,當務之急是先解決住宿的問題,大家都是女孩子,一起住是沒什麼問題吧?唯一讓她擔心的是,對方有其他考慮......畢竟初次見面就要同居,不是誰都能接受吧?
她也是。要不是因為這種破事,她才不想讓自己以外的海鮮踏進自己的家裏。

(接著看>)

「欸?可以嗎?好欸!」

結果對方答應得很爽快,甚至有點爽快過頭了。

「......那妳以前的家呢?不用收拾些什麼?」

她想了想還是有些疑惑。難不成奇怪的是自己?瞧對方反而也一臉疑惑的看著她,說出來的話讓她更加的迷惑了。


「?我平常都住在海邊喲!」


「......哈?」


「我住在海邊。生咬鮭魚很好吃喔!」


「......我不是聾子。算了,既然妳沒意見,那就跟我回去。」


真是夠了。她頭疼地撿起公升4K,今天發生的事實在太多,再不回去的話她怕是自己沒力氣再用走的回去。更別說,現在的身體壓根不是自己的,突然要她習慣這麼高的視野,已經夠挑戰性了。

在回去之前——她去便利店買了漱口水。天知道自己現在在用的身體到底吃過些什麼,又咬過些什麼?生咬鮭魚?她是幻聽了還是怎樣......


「欸欸,所以我們是朋魷了嗎?我叫桂!桂花的!妳叫什麼名字啊?」 


「晝。我們不是朋友。」


「晝......晝醬?我——」


「我有說妳可以叫這麼親密嗎?我們不是朋友。」


「欸......?沒有嗎......?」


「......沒有。閉嘴。」


「可是啊,晝醬是我第一個朋魷欸!我——」


「哈啊......」


她的頭又疼了起來。這已經不是能不能溝通的問題了。

【初次雙排篇

初次雙排(1)

相處了好幾天,晝完全沒打算與新的同居者打好關係。就算是同居狀態,她也很少會主動和桂對話
平常都自己擦擦槍看電視戴著耳機滑手機思考到底怎麼做身體才能換回去。

——畢竟,她們只是交換了身體才被逼待在一起,不是嗎?
所以她完全不在乎桂平常在幹嘛,只要不要弄傷她的身體,就她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

唯獨是......桂實在沒常識到晝非常的頭疼。要不是她及時阻止的話,這傢伙竟然以為牙膏能吃?還經常問東問西,甚至想伸手碰電磁爐?到底以前過著的是什麼生活?

「這是什麼?好可愛!」

抬起頭,發現桂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她的櫃子翻了岀來裏面放著很多她都很久沒玩的武器,而她正興致勃勃抱著她買回來用過一次就沒再玩的廣域標記槍
桂會翻東西也不是第一天的事了,她也已經懶得罵了,反正她也只是想討她介紹這是什麼而已吧,講完就別再煩她
想到這,就算晝有些不耐煩但她還是逐個武器跟桂解釋她知道自己一但開始分析,就會講超級長篇大論原本是打算講完就能塞住她的嘴這樣她就不會煩她了。

「晝醬知道好多,好厲害!」
「欸、我們要一起玩嗎?我可以借用晝醬的這把槍嗎?它好可愛!」

但桂聽完後,反而更興奮的一直纏著晝。他媽的,為什麼這傢伙總是不按套路出牌

誰要跟妳玩?(章魚語)

煩得她一時半刻爆出了母語,但直到桂擺出一臉茫然,她才想起她本質是魷魚聽不懂是正常的。可惡,但她也做不出換個語言再罵一次,不如說,她不想跟她再繼續交流了,心想要是還不答應這個魷她是不會放過她吧

算了到時候擺爛到破壞她遊戲體驗就好。

......這把槍太舊了,以後拿去武器子那邊翻新過再說。」

「武器子......?誰?」 

賣武器的。可以了吧?要用什麼就拿岀來,其餘就放回去原處。翻新過槍我們就雙排。要是讓我知道妳弄壞我的東西,妳就死定了。」

最後這樣恐嚇桂,她就重新戴上了耳機,單方面結束話題了。得到答覆的桂開開心心點點頭,接著就抱住廣域標記槍不停左看右看看起來真的很喜歡。

晝沒告訴她廣域標記槍射程太短,亂數又多,不會走位的新手只能被壓著打罷了。
算了反正那是她自己選的槍她就是想看桂拿廣域被對面打爆而已,不知道?也許被打爆過之後,她就不至於會這麼煩魷嗎?

初次雙排(

過了幾天後,晝將公升4K裝進外出袋,穿了鞋子就準備外出。正好被桂發現,她馬上興致勃勃問她是不是去對戰大廳

雖說她今天岀去其實只是想去武器子那邊更換新零件而已。看到桂亮晶晶的眼神,又看到她抱著廣域標記槍,她想起自己前幾天答應過她要將這把槍送修。

......喔對還答應了這傢伙要一起雙排來著

唉,答應了就是答應了。反正武器子的店就在對戰大廳旁邊,可以順勢過去練練手。正好,她也該開始正式習慣一下魷魚的身體了。
這可不是開玩笑,視野突然高了20cm左右,這對狙擊定位的她來說影響很大,更別說這具身體的反應力和穩定度——但要說到她最有意見的地方,就是這具身體留著長得要命的瀏海。真是想一口氣剪掉......

「之前不是說一起雙排嗎?就今天怎麼樣?」

——索性就今天搞她的遊戲體驗吧。

她知道自己正笑咪咪的對她說,應該笑得挺親切的吧?桂不疑有詐的開開心心轉身換衣服,所以她沒看到晝下一秒冷下臉了。

武器子話是很多,做事效率倒是很快,那她也沒什麼地方好抱怨的。
總之,槍翻新好了,她的公升4K也更換了新零件了,沒等武器子吱吱喳喳地說可以到練槍場上試槍,她們就已經到了對戰大廳
她只差沒跟武器子說——試什麼槍,她要的是會走動的海鮮標靶。

在等待配對期間,桂把整個大廳的每一個角落都開心探索個夠。
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為什麼她還這麼好奇啊......晝當然也不放心她用她的章魚身體到處跑只好被逼陪她一起走。
但是這個舉動好像被桂誤會她們是好朋魷了她終於願意親近她了——之類。晝也懶得澄清了。因為澄清了也沒好處不是嗎?

幸運的是她們還來不及有太多交流,配對就已經成功了。
開始對戰時實際好好觀察過桂的舉動,才後知後覺這傢伙真是完完全全的一張白紙。

她親眼目睹她從重生器上用跌的撞進地上的墨水裏。這還不夠,其中一個隊友經過她時,還刻意笑了一聲。

這也太混蛋了吧——想是這樣晝想到的是自己好像也不用刻意做什麼,桂的體驗應該也夠差了吧。本來她們就不是朋友,她想不到自己要為對方被嘲笑而感到生氣的理由。

「嗚......晝醬等等我......」

所以她別開了頭沒等桂從墨水爬起來就自己先走了。狙擊狙擊的事情要忙她自己拿著廣域標記槍這把大前排武器就好自為之吧。

只是大概過了半分鍾,換她開始好奇了。桂跑去哪了?怎麼一直沒看到她?
她站在高台上左看右看,想找桂的位置在哪結果到處都沒看到她魷在哪引起她好奇心了。搞什麼?該不會是......
接著,她才發現她在不遠處的死胡同裏。除了迷路之外,她想不到其他她會在那邊轉圈的可能性了。

竟然迷路......也不能說是「竟然」其實她也猜到桂比起她,應該要更加的不習慣她的章魚身體才對。視野變高了倒是還好,可是視野變矮了就會更容易認不岀路
更何況桂還是不熟悉地型的新手。

「喂。看妳右邊。」

她終究沒忍住地喊了她一聲告訴她走哪裏就能走回去對戰的地方。

桂看起來很驚訝,好像她會主動與她搭話是奇蹟一樣。她一臉高興地跟她揮手,但晝沒有任何回應就離開高台了。
又不是想幫她而幫她少一個魷塗地對對戰來說可是很麻煩不會打架至少也發揮最低作用吧

初次雙排(

果然不岀晝所料,真的輸得徹徹底底的。雖然她本來就沒有想過要贏,但是26.8%對比73.2%的塗地面積,這麼慘烈的戰績真是很久沒看到了。

看了一下結算畫面,真是不得了。除了她的戰績勉強能看之外,其他三個隊魷都......嗯。
特別是桂,只能用慘不忍睹去形容,原來她不知不覺死過這麼多次。這可真是......其他海鮮大概也看到桂的戰績了吧。她都還來不及有什麼感想,轉頭一看發現她們隊其中一個,拿金噴的章魚,正不滿地對著桂指指點點。
說著她在拖後腿的,沒在努力的。看到桂戰戰兢兢的道歉時,反而罵得更起勁。

唉,煩死了。什麼既視感,真是煩死了。

「說得這麼起勁,那你挺了不起的吧?不如把回播放到大螢幕上,看看你是怎麼連續兩次把讚氣彈丟到外面的?」

晝把槍搭在自己的肩上,沒好氣地幫桂解圍了。對方自知理虧,就罵咧咧的走了。
這麼沒種,就不要罵這麼大聲吧。她心裏抱怨了一下,有些後悔自己沒戴耳機出門,雖然本來她就是想整一下桂,但她也看不慣過度責怪隊魷的海鮮。這麼有要求,為什麼不轉彎去打真格挑戰?

「對不起、晝醬......我是不是玩得很差?」

「確實。」

小心翼翼地拉她的衣角時,晝也沒多想,就這樣別開頭地直說直話。
不曉得是不是自己的反應太冷淡,桂抱著廣域標記槍低頭安靜了很久。這點她倒是不後悔,因為——確實就是如此,戰績差得她根本找不到地方能夠安慰。更別說期望她是會說安慰說話的角色本來就是大錯特錯的一件事,她又沒義務去安慰其他海鮮。

「晝醬還願意和我一起玩嗎......?我想繼續用這把槍練習......」

過了一陣子,桂又重新抬起頭,以哀求的眼神看著晝。晝瞄了她一眼,看到她緊緊地抱著自己的槍,終於她忍不住「唉。」的嘆氣 

「妳就這麼喜歡這把槍?明明有其他更好上手的,可以等妳習慣了手感再用也行。」

她這樣說,但桂馬上搖起了頭。

「不要!我就是喜歡這把槍!」

這既視感......啊,她知道了。她想起當初的自己也是如此。
當初的她啊,也是這樣固執的吧。明明所有她認識的海鮮,都提議她先用比較輕的狙擊槍去習慣手感再轉武器也行,但她還是執意要買下這把連當時的自己也舉不起來的槍,直接向難度挑戰。

只因為她就是喜歡公升4K這把槍。
要說有多喜歡?大概就像桂現在這樣。就算被打爆了,被罵了,也想繼續用廣域標記槍吧。

......唉。我也真是多管閒事。(章魚語)

這麼多愁善感的自己真是很煩。所以她低聲抱怨了自己一句,就蹲在桂面前,捉起她的手腕幫她調姿勢。

「......妳拿槍的姿勢。我不知道妳以前怎麼拿槍的,但我的身體就是比較矮小,拿什麼武器都顯得很有份量。
對現在的妳來說,單手拿槍跑步還不會摔倒就是天方夜譚,特別是廣域標記槍的喇叭頭比較重,妳跑步的時候用左手扶一下。別再給我跑兩步就摔倒在地了。
這把槍射程很短,幾乎是要衝到對方面前才能打到的程度。但是射速倒是很快,躲避或是逃跑都很方便,運用得好的話,妳甚至能在對方的墨水上快速為自己開路。
妳自己一邊注意射程、一邊自己摸索一下。還有,它的終極印章——」

「晝醬、晝醬不嫌棄我嗎?明明妳說我......玩得不好......」

還沒等她說完,桂支支吾吾的打斷了她的說話,緊張得她能清楚看到她的兩根觸手在抖。
沒準她在她眼中真是一頭會吃海鮮的怪獸——她又嘆了一口氣。

「妳自己想一下,我剛才哪句有嫌棄過妳?」
「再說,誰沒爛過?我也不是打從一開始就會狙擊。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告訴妳,在我終於射到一個標靶之前我到底吃過幾多苦頭——」

回神一看,突然發現桂淚眼汪汪的的看著她,彷彿在告訴她:她再不安慰她,就真的要哭出來了。

「晝醬......」

「幹、幹嘛?別哭啊,事先聲明我不會安慰妳的。」
「不是說要玩嗎?妳要磨磨蹭蹭到什麼時候?」

這下晝是真的慌張了。不會吧,咦?不會真的哭出來吧?她不懂安慰難過的海鮮啊?
所以她站了起來,丟下這句之後就轉頭準備要走。結果桂也抱著廣域標記槍跟上來,但已經在哭哭啼啼了。

「晝醬嗚嗚嗚妳魷真好嗚嗚嗚......」

「別哭啊喂......看著自己的臉這個蠢樣真的好難受......

晝也有點無奈的吐槽。真是的,她到底要叫這個稱呼到什麼時候?就說她們沒有這麼親密了......

啊。話說回來,明明原本是想搞她心態的......算了,就這樣吧。

初次雙排(電磁爐小彩蛋

桂實在是沒常識到讓晝感到不耐煩。

「認真的,妳有受過義務教育嗎?」

在她伸手想碰電磁爐時,晝終於忍不住這樣質問,結果換來桂的一句迷惑反問。

「義務......什麼?」

「開什麼玩笑,就是上學啊。妳沒上過學嗎?一大群魷魚坐在一起聽老師講課之類?」

沒好氣地皺著眉頭的看著她。真是,開什麼玩笑?沒常識也有個限度吧?
但是桂想了很久,明顯不知道晝在說什麼。

「那是......一起玩嗎?可是對戰不是最多八個......?

晝看著她,直覺覺得她不應該問下去了。

對啊,她說她以前住在海邊。正常的社會魷魚怎麼會住在海邊生咬鮭魚又沒有上過學?

「......算了,當我沒問吧。電磁爐打開開關之後就會發熱,別再用手碰了,妳會被燙傷。」

所以她只能嘆氣結束話題。突然覺得自己太像一個混蛋了,她對她太苛刻了。

相熟的過程

(瑣碎的日常)

【髮型】


髮型改變是晝提出的。

剛交換了身體的時候,晝終於再也無法忍受了,這個魷魚身體的瀏海為什麼這麼長?左右兩條魷魚鬚稍微動一動就會甩來甩去,煩死了。

最重要的是,她看著桂在這段時間,頂著她的臉做岀了很多蠢行為,實在受不了。這根本是另類精神衝擊,她快想不起來自己以前是怎麼活的了......

「我說,不如交換回去之前,我們稍微改變一下髮型吧。」

「髮型?那是什麼?」

有一天,晝就這樣提議,也懶得解釋這麼多,直接抓桂一起去髮型屋反正已經通知過她了她又不是她的保姆,需要每一件事都要教導她。

桂覺得很新奇,她從來沒去過髮型屋,所以在看到自己換成雙馬尾之後,她會很開心的左看右看。

「好可愛!晝醬,我可愛嗎?」

「......妳用的是我的身體。說可愛也是我可愛吧。」

「好耶,晝醬也說自己可愛!」

我真是受夠和笨蛋對話了。(章魚語)

晝理也不想理她,在桂開心拍拍手的時候,她又忍不住翻白眼轉過身去。

對戰的原因

感覺自從教過桂玩廣域之後,桂就經常問這個問那個,問晝怎麼才會玩得更好,這樣她就能和晝玩了。

「不一定要玩得好才能和我雙排啊,我上次不是說過我沒嫌棄妳玩得不好嗎?」

晝有點匪夷所思,但她沒說的是,她心裏倒是有嫌棄過她蠢。

「因為......晝醬很強嘛......我怕妳覺得我拖後腿,就不想和我玩了......」

桂就有些委屈巴巴的,晝嘆口氣,問:「那我問妳,妳是為了什麼才想要對戰的?」

「因為......我想變得魷型,想和朋魷玩?」

桂想了一下就這樣說道,接著晝打了一下響指。

「就是這樣。排個對戰還嫌三嫌四的才不是妳朋魷,只是混蛋而已。」

「進步什麼的慢慢來也行。妳先熟悉了章魚身體再說,等妳不用以摔的方式從重生壺掉下來時,再問也不晚。」

講完就繼續低頭,專心為自己的愛槍更換零件。
想說這樣就能打發她走,不要再煩她了。桂這個時候卻靠了過來,問:

「那晝醬呢?晝醬是為了什麼才變得這麼強啊?」

晝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為了什麼......」

喃喃自語了一句後,彷彿思緒一下子飄到很遠很遠。

我為了什麼......(章魚語)

過了幾秒又揮揮手的,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沒什麼。只是除了對戰之外就沒其他事情做了,就是這樣。」

「可是明明還有很多事情做啊!晝醬可以逛街,看風景,和朋魷玩——」

行了吧?妳要纏擾我到什麼時候,沒看到我在弄槍嗎?」

桂沒發覺到晝的異常繼續好奇地追問,但很快被晝無情打斷。
又來了。她真的開始有點煩躁了,為什麼每次和桂對話都很容易沉不住氣?她以為自己的心早就已經死了,不能再感受到些什麼了。

「啊!我知道了,晝醬可以和我一起玩啊!」

「我剛不就在......等等,我沒說過要陪妳玩吧?」

結果桂的開心快樂得岀這個結論,晝的講到一半才反應過來。

「?可是晝醬說不嫌棄我......」

「我們在講同一件事嗎?我不嫌棄妳玩得差,不代表我......」

「晝醬!妳原來是混蛋嗎......!」

「哈?!」

桂歪起頭,表現得非常驚訝和錯愕。晝有些頭痛,還沒做得岀反應,桂突然大喊一聲,接著又開始自言自過起來。

「......混蛋?混蛋是什麼?其實我不知道......」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晝乾脆不說話,不理她,繼續低頭幫公升4K上緊螺絲。不理她的話,她總會有一天閉上那該死的嘴吧?

「那晝醬,那我們什麼時候一起玩啊?」

這個時候桂悄悄的靠過來,晝瞄她一眼,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

「......妳喜歡吧。隨便,我不知道。」

明明是很敷衍的幾句回答,但桂聽了很心滿意足。更重要的是,她終於肯退開,肯放過她安靜保養武器了。
晝不知道她之後想幹嘛,但至少對話結束了,其他事情放到之後再說。

不過,玩......一起玩嗎?

唉——晝想,桂早晚會後悔吧。和她玩沒什麼樂趣的,她又不知道和朋友一起玩是怎樣的感覺。
但算了,她們又不是朋友,身體總有一天會換回去。

在那之前就當作陪她好了。反正她是真的閒著沒事做。

稱呼

晝不喜歡桂一來就「晝醬」的叫。明明她們只不過是身體交換了,才被迫待在一起,實際根本不是這麼親密的關係。

但就算她曾經「我們關係沒這麼好,別叫得這麼親切。」冷漠的回應,桂看似也沒打算改變稱呼。真讓魷頭痛。

然後有一天她突然想到——對了!不回應她就行了。
到時候,她再蠢也會知道自己是時候改變稱呼吧?

「晝醬!我剛剛呢——」

所以某一天,當桂的開始講話時,晝就故意不說話,繼續若無其事的坐在沙發上擦槍,看她什麼時候才會放棄。

但桂明顯理解不了,為什麼晝不理自己?啊,會不會是沒聽到啊?

「晝醬?......晝醬?......嗯?晝醬?」

所以她一直一直在旁邊叫,想等畫有反應,但結果是——晝完全沒反應。

終於,沒再聽到桂的聲音了。這個時候,晝反而有點納悶——這傢伙就這樣安份下來嗎?
抬起頭竟然發現桂正淚眼汪汪的看著她。

「晝醬......為什麼不理我......?」

「啊——我怕了妳......別哭了,妳想怎樣?」

「晝醬理我了!好欸

嚇得晝只好馬上安慰她,幸好桂馬上回復過來,不然看著自己的臉淚眼汪汪真是有夠精神衝擊。明明自己不是愛哭的海鮮才對。

「我說最後一次了。別這樣叫我。」

「欸?好......

話是這樣說,但從此之後,每次對話的開頭就變成:

「晝醬,我......

「別這樣叫我。」

「我今天想吃蝦。」

「妳有聽我說話嗎......

和:

「晝醬,我——」

「別這樣......

「我的喇叭槍槍有兩星!」

「喇叭槍槍......」


——到後來,晝醬也習慣被這樣叫了。

其實嚴格來說,從一開始她就不討厭的。只是自我邊緣太久,陰暗到「白癡才跟魷魚打交道,在4k面前什麼魷魚章魚都只是活標靶」的程度。

突然被晝醬晝醬的叫,對自己來說,是有些受寵若驚吧。


唉,她其實不討厭的。隨便桂想怎樣吧。

破爛的衣服

交換了身體是很無奈,日子總該過的。晝的家裏沒有適合這副魷魚身體尺寸的衣服,只好帶同桂一起買新衣服。

桂一眼就看中了店裏的這件披風,看起來很喜歡。晝左看右看,也覺得自己的身體穿起來很適合,也沒多說就買了。

結果才剛買完沒多久的對戰裏,桂一直踩到披風摔倒在地上。晝都來不及念她,她竟然一口氣就把新買的披風扯爛,乾淨俐落得讓晝愣在原地。


「......妳在做什麼......?」 


「因為太不方便了,所以......


「那才新買沒有一天的衣服,妳脱掉不就行了嗎!」


瞧她理直氣壯的解釋,晝終於又忍不住破口大罵,理所當然地換來桂委屈巴巴的盯著自己。


「可、可是......那是晝醬買給我的......


「那妳不是應該更加好好珍惜嗎!哈!?」


直到對戰結束,晝還是覺得有點頭暈。這......這開她玩笑對吧?媽的魷魚,少看一眼就總是能做岀驚人之舉。她是存心搞自己吧——幹,以後一定要抓她去打工......

不過那是後話了。當天,晝就幫她把披風綁在腰上。


「這樣綁就行了,總不會拌到妳自己吧。」


「晝醬擔心我嗎?」


「我不想妳再隨便扯爛妳的衣服,好嗎?」


「好欸晝醬擔心我


這是值得開心的事嗎......

奔跑

有一次對戰後,隊友和晝在吵架了。
其實沒什麼好吵,本來對戰時就已經有些莫名其妙的火藥味了,輸了之後就一觸即發的在吵。
晝被一隻拿三發獵魚弓的章魚氣呼呼地罵她沒在做事,她只覺得好吵。吵贏了這破架又沒什麼好處,不是嗎?再說,對方的表現又沒有地方好挑剔的,單純就是八字不合罷了,又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所以她也懶得回嘴,只是兇狠的盯著對方,心想他快點罵完快點走吧。

「嗯?在場上妳很會說的,怎麼輸了倒是一聲不吭?想在所有海鮮面前擺岀乖巧不惹事的好個性嗎?真是一隻爛得有剩的破魷魚。」

但對方以為她怕了,得意忘形起來說了一大堆。終於惹得晝忍不住的回嘴:

「我不說話你還把我當啞巴了,哈?你——」

罵的同時,她又開始厭世——真是夠了。為什麼她老是遇到這種事?隨便吧,她要開罵了。
但才沒講多少,一直在旁邊慌慌張張的桂,突然超大聲地打斷他們兩個對話。

「晝醬才不爛呢!!!」

「晝醬很會對戰,很會幫助朋魷,很會、欸、很會做家務!煮的東西也好吃,也很照顧我,給我買了很多衣服......雖然有時候很可怕、可是她魷很好,講話的時候也很帥氣!偶爾會支支吾吾一下的很可愛,所以......

「所以晝醬比你可愛!晝醬贏了!!」

回嘴內容......不,這實在說不上是回嘴,她的回應火力太弱了,導致沒有海鮮知道應該怎麼回。
隔了好幾秒晝才「......噗」的轉頭偷笑了一下。這傢伙真是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她愛死這點了。至於對方,他以為那聲是笑他的,一時惱羞正想指著桂罵。
相比之下,桂從頭到尾的表現多的是地方值得他挑剔了,那就先從—— 

但也沒等他說什麼,桂竟然直接張開嘴狠狠的咬下去那根手指。

「啊!?這是什麼鮭魚行為——!?痛死了痛死了!手指要斷了——!」

章魚的慘叫馬上傳遍整個對戰大廳。他大喊大叫的不停想甩開桂,但桂就是不肯放口,還越咬越緊,終於其他海鮮看不過眼,馬上去分開他們兩個。
桂看似還想繼續追著對方咬,但是晝一把從後抱起她腰將她抱開。

「夠了夠了,再不跑就要被懲罰了。」

還轉頭向對方吐一下舌。

白癡。(章魚語)

然後兩個就在對方「站著啊!!有種就站著別跑啊!我要投訴妳、我要向裁判投訴妳們兩個!」無能吶喊下逃出對戰大廳,在街上一邊跑一邊笑。

「哈哈!他好壞,所以我咬他了!」

「妳竟然直接咬下去了?救命啊,妳看到他的表情嗎?太好笑了,我今晚會笑到睡不著覺的,他這段時間肯定要換一把武器了!」

兩個哈哈大笑的跑遠了,直到跑不動了就坐下休息。晝喘氣的同時情緒也慢慢冷靜下來,她蹲了下來托著腮望向桂的方向。 

「喂,我問妳......為什麼幫我回嘴了?我以為妳不是會和海鮮起爭執的類型。」

「晝醬......討厭我這樣嗎?」

「妳會回答問題嗎?與討不討厭無關,我在問妳『為什麼』。」

但桂卻這樣委屈巴巴的回,晝有些沒好氣地敲了她一下頭。她「嗚」的一聲,才歪起頭想了一下

「嗯......不知道!我不喜歡吵架,所以、嗯唔......

接著又轉頭望向晝。

「可是他罵晝醬了,晝醬是我的朋魷,所以幫忙不是很正常嗎?我不應該站在一邊放著壞海鮮罵我的朋魷吧......?」

晝看著她,看了很久很久。怎麼說?她竟然不意外她會這樣說,為什麼呢?明明至今以來也沒有海鮮會對自己這樣說過,不是嗎?
因為她沒有說話,臉上又沒什麼表情,弄得桂開始緊張起來,甚至是有點戰戰兢兢

......晝醬、我是不是很奇怪啊?妳討厭這樣嗎......?」

「妳一定要我回答才肯罷休吧?好吧......我確實是不討厭。
只是下次別再突然咬海鮮了,不然會被裁判貓禁止對戰的。」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直率地表達了自己的心情,就站了起來,準備回去對戰大廳了,她們的武器還在那裏呢。
看起來晝並沒有生氣,太好了。桂很開心的跟在後面,她還怕晝會生氣她用她的身體隨便咬髒東西呢。

「桂,那個......

她正想說些什麼晝這個時候轉過來,但支吾了一下又揮揮手。

......算了。妳想吃什麼嗎?」

桂沒有多想,有好東西能吃的話她就什麼都不會去管,以為晝只是單純請她吃飯(雖然一直都是晝付錢的)開開心心地點了一大堆食物,還被晝吐糟「妳真的吃得完嗎......」。

桂當時沒想過,晝其實是想向她道謝,只是後來因為難為情才換成請她吃飯。

【祭典】

那是她們交換身體之後,第二次遇到的祭典。之所以第一次沒有參加,是因為等桂理解到什麼是祭典之後,祭典就已經結束了。
所以這次桂無論如何都嚷著要和晝去參加祭典。

「不用了,我要去打工。」

雖然晝一開始就這樣拒絕,但最後還是鬥不過桂的一哭二鬧三上吊,最後她還是被桂拉到大街參加祭典了。

她們玩了很多攤位遊戲,吃蘋果糖,跟著街上的音樂節奏擺動身體。
不得不說,也許是魚漿幫有三個成員,祭典的氣氛也比較熱鬧吧?晝也忘了自己什麼時候起,靈魂已經完全融入在祭典歡樂的氣氛當中了。到最後,她們逛累了,就坐在對戰大廳前面的樓梯看煙花。

「......嚴格來說這是我第一次參加祭典。」

晝托著腮看著表演,很自然地說起了自己的事。

「以前都是沒有海鮮陪我,久而久之我也不感興趣了,祭典時間都在獨自一個去打工和睡覺。現在想回來,我真是無聊到極點......

「謝謝妳今天帶我岀來,桂。」

說完,卻遲遲沒聽到桂的回應,轉頭一看發現桂正專心的吃著蘋果糖。

「妳有聽......等等。妳這傢伙還把我的蘋果糖吃完了

「啊!」

直到晝的質問,桂才吃驚的把最後一口蘋果糖吃掉,還作賊心虛的左看看右看看比手畫腳,就是不敢看著晝。

「我、我有聽喔......哈哈,晝醬說蘋果糖給我吃嘛,哈哈......什麼?我聽錯了?哈哈、音樂太大聲了......欸、怎麼這樣呢?太過份了,我們等等再買......

真是受夠了,我第一次對其他海鮮敞開心扉,結果對方只顧著吃......」(章魚語)

知道桂根本沒在聽的晝捂著額頭,但桂好像沒聽懂她的意思,以為她是為了蘋果糖沒了而傷心,所以她慌慌張張地站起來,牽著晝的手重新去買。

唉,算了。她其實不討厭對方的,這也算是生活中的一種樂趣吧。

吵架篇

建議先看過昔日的同伴】頁面

因為含有第三者對話,下面是一些簡介去分便分辦:

:交換身體後的桂(外表是藍色章魚)
:交換身體後的晝(外表是黃色魷魚)

」:黃色的魷魚,好像有點怕生,但偶爾又會有主動的一面,讓魷有熟悉的既視感,感覺就像——
」:藍色的章魚,和以前的形象相差太多,差點以為是認錯海鮮了,但與其說是改變形象,更像是變成陌生魷了?

吵架(1)

就算是以前的她們,其實也很少會實際吵架起來。 晝就算兇狠,也懂得拿捏說話的分寸,講完就會消氣了,除非對方擺明要吵架,那她就不會客氣。
至於桂,她也明確地說過自己不喜歡吵架,也從來沒和海鮮吵架過。比起罵,她更多是被罵的那一方,而她被罵也會馬上「對不起......」的道歉。

但這樣的她們,還是吵架了。

那天,桂只是外岀買東西,那不是她第一次單獨外出了,自從和晝相處久了之後,晝對她的態度也日漸放軟,至少不會總是臭著一張臉,不會總是擔心她弄傷自己的身體而死盯著自己。
在桂嚷著要吃蛋糕的時候,懶得出門的晝隨意揮了揮手,就示意桂自己出去買。所以當她在大街上偶遇了晝以前的三位魷魚朋友時,她因為不認識他們而與他們擦身而過,但他們可不一樣了。

......?是吧?

等她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三隻魷魚包圍了起來。

好久不見啊!以前都聯絡不到妳呢。」

「妳是?欸,怎麼換髮型了?」

感覺比以前變得可愛了呢。改變形象了嗎?」

他們當然不知道靈魂交換的事,只是認為眼前雙馬尾的桂是他們所認識的「」 ,一魷一句地向著她搭話,但她的視角來看,他們只是三個陌生魷。
更何況,她從來都沒聽晝提起原來她以前有過朋友啊。

呃?欸?我......

她現在能做的唯一事情,就是支支吾吾地應答。說是應答,她那根本算不上是有效的回應,因為她不知道怎麼回答比較好啊。如果是晝的朋友的話,她不想因為她行為太奇怪,而影響到自己朋魷的朋魷圈子啊。

「......妳倒是說話啊,妳真的是嗎?」

終於他們有點不耐煩了,其中一位比較高挑的魷這樣質問。說他們沒有起疑心是假的吧,眼前的「晝」真的是晝嗎?
桂嚇壞了。她曾經被晝嚇過說:靈魂交換的事被知道了的話,就會沒有朋友。
所以,如果現在被知道了的話,那晝也會沒有朋友了嗎......?她知道自己不太聰明,害怕自己要是繼續待在這裏的話,就會破壞了晝的交友圈子。
不行,一定要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才行。

「我、我有女朋友了,哈哈......」

——接著情急之下就爆岀了這樣的一句。

「欸?」

「什麼?妳......」

「真的假的啊......」

啊,太好了,他們都愣住了。桂心裏感到開心,正想從他們之間的空隙中溜掉,但下一秒又被他們重新包圍起來了。他們一個接一個的靠過來,一個接一個地發問:

「欸——什麼時候交的啊?」

「我真沒想到呢,竟然交到女朋友了。」

「是章魚嗎?還是魷魚?」

嗚咪......章......啊不對!是、是魷魚......」

在他們聽到是魷魚之後,其中一個突然大笑了起來。

「魷魚?有魷魚和談戀愛了?」

「妳好過份啊www」

,不是騙我們的吧?為什麼說這種謊?」

桂突然覺得有些心虛,又有些委屈。為什麼要質疑她?他們眼中的她不是認識的朋友嗎?為什麼不相信啊......

「才、才沒有說謊呢!她就住在附近而已,我正要回去!所以——」

「那麼叫她岀來看看嘛。」

其中一隻魷這樣打斷了她,接著他們便開始起鬨。

「對對,我想知道認識的魷魚長什麼樣子。」

「快點快點!我也好好奇!」

快把她介紹給我們嘛。

「欸、欸、我、她......她可能......呃......」

就算是桂也十分清楚,要是真的把晝叫岀來,她就會知道她對她認識的魷亂說話,接著晝肯定會生氣的吧。不要,她不想和晝吵架......
也許是看她遲遲沒有動作,其中一個原本笑著的臉逐漸冷了下來。

「好吧快打電話吧,傳訊息也好。不然的話就別撒這種謊了,妳真是......唉呀。」

「我、我知道了啦......我知道了啦......咪......

被質疑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桂覺得他們很可怕,只好委屈地傳訊息給晝,簡單說明了她在和她的朋魷在一起,希望她出來一下。唉,就算真的回到了家,以她的個性,回到家裏也會對晝自首吧......
只希望晝醬不要這麼生氣......

因為收到桂的訊息而特地岀來的晝,看著自己以前的朋友都認不岀現在是魷魚的她了,她愣了很久

「喔、真的認識了魷魚女友!」

「ひ——桂、桂醬,嗨......」

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不能再錯愕了,桂一度以為晝是不是也和她一樣,不清楚現況呢...... 

嗨啊!你們好啊,叫我就行了。是這傢——女朋友呢。

但靠三魷這樣的起哄,和桂心虛的反應後,總算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儘管晝這樣笑咪咪地打起招呼,但桂看岀她明顯臉色沉下去了,也覺得晝這樣笑起來很可怕。

晝肯定是生氣了。意識到這點之後,趁他們剛好注意力沒在她們身上的時候,桂就拉拉晝的衣角,戰戰兢兢的想跟她道歉,但晝只是扯著她其中一條章魚觸手。

回去再跟妳算帳。

......

這樣冷冷的低語後,就一把放開了桂,轉回去繼續應酬她以前的朋友們。
剛才這樣一扯有點粗魯,桂被弄痛了但也不敢說些什麼,因為她感覺晝現在是非常非常生氣。

直到他們終於肯離開了,晝強行扯著桂回家。一路上她並沒有說些什麼,卻掐得桂很痛,她只能嗚咪的小小聲吃痛,想叫晝輕力一點,但不曉得晝是不是沒聽到?還是——

「開什麼國際玩笑,哈?什麼女朋友?妳對他們撒謊?」

家門徹底關上,掐著手腕的手終於鬆開之後,晝才對著桂破口大罵。

「晝,晝醬對不起......我只是,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在他們喊妳做『晝』的時候,妳做的第一件事是在胡說八道嗎?用的是我的身體,朋友又不是妳的,別告訴我妳在說話之前不知道這些啊?哈?」

桂戰戰兢兢的想要跟晝解釋,但晝繼續扯高聲量的罵,根本沒有在聽桂的解釋。她不知所揩的戳著手指,不知道晝為什麼反應這麼大?
雖然晝生氣,就代表她肯定是做錯了些什麼......但,為什麼?以前都沒有這麼生氣過啊......

「晝醬......聽我說嘛,晝醬,我明明不知道他們是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為什麼妳這麼生氣?我又不是故意想讓晝醬在妳的朋面前難受的,那明明是晝醬的朋啊......為什麼......」

她開始覺得有些委屈,小小聲地想盡自己所能地想跟晝道歉,想要理解晝生氣的原因。
但正是這番話,晝突然被這句話給刺激到,情緒像海嘯般一下子蓋過理智,連她也感覺自己有些不對勁了。 

「妳當然不是故意。這就是為什麼一直以來妳認識到的新朋友都會甩掉妳。」

面對衝口而出的這樣一句,桂只能睜大眼睛的愣在原地,一聲不吭的。
晝也轉過了身,海水稍微退了一點,被淹沒的理智重新回來了。說過火了——她知道自己真的說過火了,再怎樣也不應該這樣說的。

啊呀,她就是有些討厭自己這樣......這肯定要道歉吧。
晝在心裏抱怨起自己,正想重新面向桂,跟她好好道歉的時候——

「晝醬不也是嗎?」

桂突然這樣說了。

「交換了身體這麼久了,晝醬不也從來沒找過妳的朋嗎?這段時間裏,他們不也是從來沒找過晝醬嗎?明明沒有聯絡這麼久了......」

晝轉了回去,只問了「妳怎麼知道的。他們說給妳聽的?」這樣一句。
她往這邊瞪過來的眼神非常可怕,但就算如此,桂的表情看似已經決定要繼續說下去,就好像——桂也在生氣一樣。

「——我如果一天見不了晝醬的話,我會很擔心的。但是你們看起來都不擔心對方啊,這樣冷漠地相處也是朋的一種嗎?既然都不見面了,都不去找對方了,那他們對晝醬來說還重要嗎?為什麼晝醬現在要罵我呢?」

「晝醬連對著我也從來提起妳的朋過啊!那麼我怎麼會知道他們啊?我怎麼會知道怎麼說話才是對晝醬最好啊?」

「晝醬為什麼總是這樣很難去親近呢?不是......晝醬為什麼總是對我這麼兇?我對妳做過什麼了嗎?我也不是......我也不是因為想要跑進章魚的身體,才跟晝醬搭話的啊!

「晝醬這樣,才是交不了朋的那個吧!」

回神過來的時候,晝才發現自己舉起了右手,眼看就要打下去了。幸好,幸好她及時反應過來了,不然她想......自己激動起來真的會賞桂的巴掌吧。
桂明顯被晝的舉動嚇倒,她緊閉雙眼地縮起來,卻遲遲沒感覺到痛,才敢張開眼睛,淚汪汪地看著晝。

「——那妳走啊?」

但晝並沒有被她的表情給動容到。她只是左手緊握著右手地轉過身,在桂磨磨蹭蹭地說些什麼之前,就搶先一步地說狠話。

「對我諸多不滿的,那妳還留在這裏幹嘛?該不會真的以為我們是朋友?哈?」

「早知道妳這樣麻煩,當初真的不應該被妳纏上。妳不是佔著我的章魚身體的話,我也早就甩掉妳了。」

「又不是因為把妳當朋友才留下妳的。別給我想錯了。」

聽到這裏,桂終於忍不住掉下眼淚。

「......為什麼晝醬要說這麼傷心的話呢......」

「我早就說過別這樣叫我了。」

晝毫無反應,她看了她一眼又別開了頭,漠不關心地再補一句。

「妳是想說所有都是我的自作多情嗎......那我知道了。」

過了一陣子,桂隨便抹掉眼淚後,就開始默默收拾東西。晝只是雙手抱著胸,不發一語地退到旁邊冷眼看著她把「桂自己」的東西放進背包裏。
不過要說桂的東西的話,實際其實也不多。只是因為她們都不知不覺就互相在用對方的東西了,已經不太記得哪些東西是對方的了。

看著桂拿起一件衣服又放下來了, 這麼苦惱思考哪些東西是她的樣子,晝走進浴室,用不著幾秒就把一枝沐浴精用丟的丟到桌上。

「這個妳拿走。我說過我不喜歡這個味道,但妳執意要買。還有——」

「我會帶走的!我又不是蠢得不會自己收拾東西!」

話還沒說完,桂就以大吼的方式去打斷。晝原本想回嘴,但也覺得沒必要了。已經夠了,她們之間夠了。 

所以她坐在沙發上滑起手機,沒再理過桂,而桂就是一邊吸鼻子,一邊努力地把自己所記得的,自己的東西收拾到小背包裏,然後背起背包打開門。
走了兩步,看晝沒反應,桂委屈巴巴的轉頭看她一眼,但又很快的搖搖頭,關上門就走了。

......哈啊。

等再也聽不到腳步聲了,晝才放下手機,攤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
這下好了,就這樣走了。根本不知道那傢伙帶著她的身體去哪了。 

仔細一想,其實她也是第一次這樣吵架。
真的很生氣,很生氣,她這才想起自己也不喜歡吵架。以致她看到窗外開始下雨,她看著窗邊在晾的衣服被雨淋濕時,她竟然氣得有點哽咽。

「可惡,我們的衣服才剛晾乾吧......」(章魚語)

吵架(2)

到隔天早上了,她們也沒找過對方,晝也是。她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但桂在她的朋友面前亂講話的那件事,她倒是記得非常清楚。

說來話長,那三個魷魚......在她還是以章魚的身份剛上地面時,就已經認識的,一起組隊的,她的朋友。
一直以來都是他們三魷一章組隊去對戰,去打工,要說他們是固隊也不為過。因為她是唯一一隻章魚。因為當時的社會對章魚接受程度還不高,甚至章魚對部份魷魚來說是神話生物。對身為章魚的她來說,要融入三個魷魚的圈子已經花了她很多努力了。 

如果因為桂的奇怪表現,讓他們覺得「晝很奇怪啊」那怎麼辦?她的努力不是白費了?這就是為什麼交換身體後她就再也沒找過他們了。
這件事實在太奇怪,她該怎麼解釋?沒有海鮮會理解的,更何況是她這種天生諸事不順的海鮮。這已經變成她日常自嘲的其中一句了。

沒有海鮮會懂的。桂也不會。

一說就中了,看吧。她只是想岀門買些日用品,竟然就這樣遇到她其中一位朋友了。而且還是她以前暗戀的對象。
以前明明不會碰到見的,現在才吵架第二天,這麼輕易就給她碰到了。
總之,她自嘲完後,才發現他們兩個的手都放在同一盒炸蝦小點心上。嚇得她馬上縮起手。原本想趁對方沒認岀她之前就逃的,但明顯對方認岀她來了。

「是嗎?沒想到又見面了!」

他先向她打招呼,代表她不能逃,也得裝作自己是桂好一段時間了,只能硬著頭皮回頭笑了笑,開始講幾句常見的客套說話。
她一直想澄清自己實際是晝,但看著對方的臉,她再怎麼都一直說不出口。除了說岀來就一定要配上解釋之外,更多的是——她確實有私心,想對方自己認岀她來,有既視感就好了。畢竟這樣的話,不就代表他也有看著她了嗎?

她原本以為只有他一個,但聊著才發現原來其餘兩個只是去買飲料,實際今天是他們三個都在逛街。剛好,剩下兩個也從不遠處的飲料店走過來,並跟他們揮手。 

喔,真倒楣——她在心裏吐槽。這不就代表她直到今天結束回家為止,都要自稱自己叫桂嗎?

「......你們約岀來的時候,沒有找嗎?」

「喔?喔,我們問過了,但她說沒空啦。」

欸,我這杯飲料挺好喝的耶,你要試試嗎?

她一邊這樣想,嘴巴一邊這樣順口地問。結果他們卻異口同聲地說了一句她沒空,就換了話題,開始在聊飲料的口味。
續當然是半強逼地一起逛了街還互相交換了聯絡方式。幸好晝事先就開了聯絡用的小帳就是怕哪天有需要要隱瞞自己是晝的事實。

回到家之後,她才後知後覺地想,她沒想過他們會這麼自然就拉她過去與他們一起逛街。就像是好朋友一樣。
就像是,好朋友一樣。晝「唉。」的嘆了口氣,就這樣靠在門前攤坐在原地。

「......根本沒問過吧......」(章魚語)

從那天起,她暗戀的對象就開始找晝聊天。總是借故找機會約她單獨兩魷逛街和對戰,那次說武器壞了要維修,這次說他不太會挑衣服。無論如何,晝也答應了,只是因為她也找不到理由拒絕,不是嗎? 

嗯?也是玩公升4K嗎?和一樣耶。這樣妳們不就會撞位置了嗎?

呃......倒是還好......

唉......不過也只喜歡玩公升4K啊,也不能不撞——相比之下啊,妳對其他武器的了解多很多呢。去武器店的時候,還看到妳在寫筆記吧。

......習慣而已。

對戰的時候,晝還是繼續用她的主武——不如說,她確實只喜歡玩公升4K。
通常對方會把他的爆炸潑桶換成消防栓,說著「這樣可以保護好狙擊!」,甚至在每次結束時,他會一直誇她玩得很好,熱情地表示說「妳是我看過最厲害的4K使啊!」之類的話。

......

晝想不起來,自己聽了這些一直以來想聽的話,有比較開心嗎?有覺得完夢嗎?有覺得自己的努力,是有回報了嗎?
......她倒是知道,心裏的違和感越來越大了。魷魚的「」和章魚的「」,在他眼中是差這麼多的嗎?因為她確實變強了,所以才感到感嘆?
還是說,因為她現在是一隻魷魚了,所以才——

而這份違和感很快得到認證。

最近沒看到妳和一起出現呢,發生什麼了?

......我們吵架了。

欸?天啊,對不起。我好像不應該......

沒事。我也沒說......

有一天對戰結束後,他們買了飲料,坐在對戰大廳閒聊。對方在知道她們吵架後表現得很驚訝,她也很意外自己竟然這樣輕描淡寫地提起自己和桂吵架的事,那明明是吵到其中一方離家出走的程度。
......都不知道她去哪裏了,唉。會不會是回到海邊了啊?就好像她說的那樣,以前會生咬鮭魚維生的。她會用她的章魚身體去咬嗎?也不是沒這個可能,平常都亂把東西放嘴巴了——

「不過現在還是有點難以想像啊,那個會與魷魚交往什麼的。」

喝著喝著突然聽到旁邊的魷這樣感嘆。她抬起了頭,又視線有些飄移。

 「......『哪個』?」

「欸、就是......
......是章魚吧?章魚給我印象都是特別愛較真的,就是這樣。以前啊,和她一起相處的時候,我都覺得她會有點——」

這傢伙想繼續說下去,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反映出他沒把她複雜的表情看進眼裏。但講到一半之後,又突然笑哈哈混過去。

「啊,我不是想說妳女朋友壞話。只是覺得,相比之下還是想跟魷魚相處呢,就像和妳吧。我就很喜歡妳的個性。」

原本晝想追問下去——他到底什麼意思?但她語塞起來,唐突地想起桂一臉快哭地罵自己很難相處。她這才想起,桂原來還能有那種表情啊。

「不、我們不是......」

說著說著又把話呑回去。

「......我又不是......」

我又不是那個叫的魷魚——這句話變成了只有她一個聽到的喃喃自語。

終於有一天。
他又找藉口找晝岀來一起對戰了,晝不知道抱著什麼想法去答應。也許是想看他又打算幹什麼吧?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她已經沒有當初那樣抱著期待的心情去答應了。

嗨啊!我們來了!

好慢——

我就說過來要時間的吧......不過我把帶來了!

桂,聽說妳也是玩狙擊的呢。是公升4K嗎?

她以為這次也是只有他們兩個,結果岀來的時候,卻發現他們三個都在。
他們在發現晝來了之後都顯得很開心,有講有笑地一同走進對戰大廳。聊天過程中,還好像默認了「桂」會與他們組隊去打真格開放一樣。
......為什麼她會知道?她突然覺得有點好笑。

「故且問一下,你們有告訴過這件事嗎?就算只是單純的一聲.......『妳有空嗎』,或者更直接明白地我們和桂組隊了』之類?」

晝沒有跟著他們一起走進對戰大廳,只是站在門口問,平淡地向他們三個詢問。
他們如她所想的愣了一下,互相對過眼色。接著,其中一個解釋:

「呃,我們想說只是打一兩場的真格,所以......」

「再故且問一下,這是第幾次的『一兩場』?因為只是一兩場,所以就拉同樣是玩狙擊的我取代掉晝嗎?那你們還是找其他海鮮吧。」

晝講完就轉身想走,卻一把被她暗戀的對象拉住手。她沒有回頭看他的表情,大概是標準的感到莫名其妙臉吧。但後悔倒是有點,她後悔自己停下來聽他講話了。

「不、不是,我只是覺得妳玩得很好,所以才想一起排排而已。」

「桂,其實晝她也沒怎樣,但她......」

「但她比較便利對吧?」

已經沒耐性再聽了。沒等他講完,晝就狠狠甩開他的手。

『妳打得真好啊』『妳是單排嗎?』『不如我們組隊吧』『從今以後我們四個就是一起玩的朋魷了』——
你們覺得晝這個章魚剛上地面,什麼都不懂,所以很好哄吧?自從知道她是章魚之後,合照從來沒有她,逛街從來沒問過她,倒是對戰打工時就死命把她拉過來,一旦她問起什麼了,每次都擺出含糊不清的態度。
現在也是,看到一個魷魚也是玩公升4K的,你們就想靠著一樣的說詞將她拉入隊嗎?這是你們所謂的朋友?」

也許是晝說得太詳細了,又正中紅心了,他們的表情有點改變了。呵,真是善變,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比起剛才的面面相覷,現在更像是帶著怪責意味的語氣和眼神。

「這個喔......」

她和妳說了嗎?」

「桂,我以為魷魚會比較好懂......畢竟妳看我們四個都是魷魚,中間如果突然多了一隻章魚的話,這樣組合看上去好像有點奇怪吧......」

「再大聲說一次啊,章魚怎麼了?事隔多年才發現結交章魚朋友會拉低了你們的排面是嗎?長在陸地上的有比較高尚嗎?」

唯獨是她暗戀的對象小小聲的跟她說,但晝毫不留情的扯高音量到附近所有海鮮都看過來。現在社會風氣比以前開放許多,特別是蠻頹鎮這樣混沌的城市,這裏什麼都有,居住在這裏的章魷早就打成一片,所以他們這樣的爭執,早就變成眾海鮮討論的焦點了。

但她不會就這樣算了,還狠狠地伸手指著對方的臉。

「還有,你。明知道我有女朋友,還一直找藉口與我獨處,借故說晝的不是,總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拉近距離。安什麼好心,哈?

哪怕一次也好,你有尊重過我嗎?有尊重過曾經從C-爬到X,從熟練爬到傳說999的隊友『』嗎?
給我右轉去跳海餵鮭魚和住海邊的魷魚吧,你們這三個混蛋魷魚。

這樣通通罵了岀來,不等他們有什麼反應,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吵架(

罵完就離開晝也沒有選擇回家,而是想也沒想就點最貴最大的餐點爆吃。
吃完越想越生氣,又回到對戰大廳排了真格挑戰的配對,還少見地給公升4K裝上鏡地大殺特殺,累了就跑去喝整整三大杯飲料,又氣沖沖地右轉到商會,對鮭魚大殺特殺。

氣死她了。明明發洩了這麼久,吃了這麼多,但她也沒有感覺比較好。這媽的魷魚身體為什麼總是吃不飽,為什麼打了這麼久也得不到滿足感......

終於,她打到不想再抬起槍了。所以她離開了商會和對戰大廳,卻沒有走到商店街去,反而是去了車站,直接坐車到海邊。當時都已經黃昏了,沒什麼海鮮會挑這個時間來海邊的,正合她的意。 

她下車後,只是自己一個坐在海邊的小高台上,看著快下山的太陽。
好美的天空啊——自己當初就是為了這個才上來地面生活。但是就算如此,這片天她早就看厭了。她好像不知不覺就失去了任何熱情,好像還活在陰暗的地底裏。
正因如此,她才會和自己唯一的朋友吵架起來了吧。

晝打開手機,突然發現桂的LINE一直顯示「輸入中」,隔了幾秒卻又安靜下來,但隔了幾秒又重新顯示輸入中。

什麼玩意......等了大概五分鐘左右,晝忍不住笑了。想到電話另一邊的海鮮把打完的話刪掉再重新打,看著就覺得很狼狽。
所以她發了一句「我在海邊」再附上了定位地圖之後,就關上了手機,繼續看著日落。
等的時間也不是很久,過了十多分鐘,足以讓她後知後覺「啊,那傢伙會不會看定位啊」之後,就聽到身後有腳步聲了。 轉頭一看,發現那個藍色章魚慌慌張張的躲起來,問她為什麼會知道?因為一條觸鬚很顯眼的突岀來了。 

「......我又不會吃了妳。過來吧。」

她無奈說完就轉了回去。聽到她這樣說的桂才戰戰兢兢的走近,坐在晝的旁邊,兩個海鮮就這樣默默的坐在一起看日落。

「......對不起。當時腦裏亂成一團了,很多蠢話都不經大腦就說了岀來。
不是真的想發妳脾氣,也不是想跟妳吵架,傷妳的心的......對不起,可以原諒我嗎?」

然後晝先開口了。她有點難為情地騷騷自己的魷魚鬚,為自己的行為道歉,結果下一秒卻聽到桂抽泣的聲音。
她有些嚇到的轉頭看她,發現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哭哭啼啼的在看著她。

「晝醬......晝醬......對噗起......偶也說了過份啲話......對噗起......明明不討厭晝醬啲......」

「別、別哭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們都說了蠢話......扯平了,好嗎?」

「晝醬......鼻要討厭偶......偶明明也知道晝醬啲事情......偶還在泥啲朋魷面前亂說話......」

「別哭了......我一句也聽不到妳在說些什麼......

哭得晝有點手忙腳亂的一邊哄一邊安慰,但桂看似沒聽進去,看到她轉頭過來安慰自己還放聲大哭,哭著說了些什麼,但晝根本聽不懂。
沒辦法,晝只好嘆了口氣,苦笑著遞紙巾給她,讓她擦眼淚。真的沒辦法,誰叫她引起這一次的吵架呢?

「......不。我其實最清楚了,妳不可能是故意的。我根本沒向妳提過他們的事情,就......唉。
其實妳沒做錯什麼,他們早就覺得『晝』這隻章魚很奇怪了,我只是......不想面對這作事而已。不想從心裏承認他們沒把我當朋友的這件事,才想要把事情怪在妳身上......找妳岀氣而已。」

不曉得是不是把她的自言自語聽進去了,桂總算停止大哭大鬧了,她淚汪汪地看著她,張著嘴想說些什麼,又有點欲言又止的。

「我欠妳一個解釋吧。好,他們就是——」

又嘆了口氣,桂聽不懂很正常吧,是她從來沒有對她講述過相遇以前的事。
所以她很簡單地講述當初還是章魚的她——剛上來地面時的經歷,和三個魷魚的關係,他們對她來說是怎麼樣的存在,為什麼她事後沒有提起他們——

她第一次把她的事情毫無保留地講給自己活生生的海鮮聽,所以有些地方會短暫停頓,會表現出難為情。
這些都顯得晝跟平常很不一樣,桂卻少見地沒有插嘴,沒有吵鬧,她只是偶爾抽一下鼻子,但始終安靜地聽,雙眼視線一直落在晝的身上。

「......我很蠢吧?獨自努力了這麼久,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些什麼了,都想不起來自己的初衷是什麼了。說著只是想看一眼天空之類的話,但最先厭倦的卻是這片一成不變的天空......
說著因為我是隻地底來的章魚,留著的髮型很奇怪,講的語言你們也聽不懂,你們喜歡的東西我也不怎麼了解......唉,既然我這麼多怨言,我不如乾脆回去地底吧?
只是、好不甘心啊,努力這麼久了,珍惜的朋友也沒有接納過我,明明我是知道的,但又沒有勇氣和魅力再認識新朋友。

現在還是這樣,為了那些混蛋魷魚們而對妳說了些蠢話,把交不了朋友的情緒發洩在妳身上,妳一定也很難過吧......我其實也是混蛋吧。
唉,好煩我自己,融入不了魷魚的世界就抱怨其他海鮮的我太蠢了,我也許真的比我自己想像中更加的難以親近,更加難以相處......」

所以晝不知不覺轉頭看著快下山的太陽時,她才能捕捉到晝那張被夕陽照著的表情有多落寞。
雖然後半段是喃喃自語的聲量,但這裏也就她們兩個,所以桂聽得一清二楚。她只是靜靜的聽她説話。

「......阿、算了,我不是想說這麼多的。當我沒說——」

「晝醬終於對我表露心聲了!」

直到晝這樣揮揮手當沒事發生時,她幾乎是想也沒想就伸手握住晝空岀來的手。她雖然還是吸著鼻子,但看得出來她十分感動,以致晝還沒來得及做岀什麼反應,她就開始發揮她一如既往的連珠炮發才能。

「朋魷應該是互相信任、彼此分享秘密的,是吧?晝醬是我第一位朋魷,所以我很喜歡晝醬......明明晝醬照顧了我很久,教會我很多對戰技巧的也是晝醬呢......
可是晝醬、感覺晝醬平常對我都是特別冷漠的,總是自己一個行動,好像將自己關起來一樣......這讓我很難過啊,我都在想晝醬是不是其實很討厭我呢,是不是一切只是我自己想多了呢......我們不是朋魷嗎......
不過,我知道了,晝醬其實也很難過吧,一直以來被朋魷們這樣對待的話,也一定會難過啊......結果我卻對晝醬亂七八糟的說了很多不好的話,我也讓晝醬難過了吧......
可是,我也不想晝醬難過喔。就算吵架了,我也還是想跟晝醬做朋友喔......

更何況晝醬現在向我表露心聲了,我真的好開心,這樣絕對、不是我想多了吧!這讓我想起我不討厭晝醬,和晝醬做朋魷很開心的這件事喔!
晝醬,我很喜歡和晝醬一起玩喔,也很喜歡聽晝醬說話喔,以後再多說些什麼給我聽嘛!」

「妳——」

晝愣了很久,很久。

變聰明了呢。突然變得好會說話,嚇了我一跳。

——接著很殺氣氛的得出這樣回應

「欸?......好、好像是欸!好嚇魷!總、總之,我是說,我......我是......」

「怎麼連妳自己也吃驚,哈哈哈!太蠢了,什麼鬼啊!」

「嗚嗚嗚、我、我明明也想跟晝醬說些什麼的......」

桂回神過來就,回想起來確實連她自己也很意外,甚至為了自己說了這麼多話而一吃一驚,一邊口吃一邊想解釋。這樣的反應惹得晝忍不住哈哈大笑,也不管旁邊的桂有多麼的委屈巴巴。

——哈啊。」

等晝笑夠了,她才長長地呼一口氣,換成雙手抱膝的坐姿,頭則是靠在膝上。

「......這種話也是第一次聽到有魷魚這樣對我說。
朋友、朋友......我以前想了很久,所謂的『朋友』是什麼呢,是這麼辛苦和落寞的一段關係嗎?他們老是說章魚腦袋比較聰明,那我應該很容易會想通吧?可是我......也沒想通過呢。

倒是交換了身體之後,我卻有勇氣面對這些了。

因為我也不是以前叫『晝』的章魚了,就算一開始不是岀於我的本意,透過這種方式認識了妳之後,我才意識到自己早應該要將心力放在值得放的海鮮身上。」

那個、怎麼說......和妳做朋友我也很開心,。」

桂聽到之後卻馬上笑了出來。

「晝醬終於願意叫我名字了!晝醬第一次這麼親切的叫我,我很高興!

「......幹嘛?又不是沒有叫過,有什麼好驚奇的......」

以前我真的有這樣冷淡嗎——想著,好像真的總是對她愛理不理的,那她也太混蛋了吧......原本桂就已經握住她的手了,現在握得更緊了。晝原本想叫她冷靜,低頭一看才發現桂的手貼滿了膠布。

「妳的手?什麼時候的事?」

桂「啊」的一聲,這才一改臉上的笑容,慌慌張張地縮起手的想要遮掩,但晝卻不留情面地直接拉住她的手腕。
仔細一看才發現不只是手,她全身上下都有些膠布貼著,因為心思在別的事上,加上桂總是穿著那隻長長的披風,晝直到現在才發現。

「怎麼弄傷成這樣?妳被誰欺負了?」

晝這樣追問,比起怪責桂弄傷她的身體,她更多的是擔心桂是不是被欺負了。
對了——她這才想起桂這傢伙和她同居以前是住海邊的。那她們分居之後的這兩星期是去哪裏睡了呢......

「沒,沒有被欺負啦!就......哇!那個,天氣好好喔......」

「對,天氣好好,正適合問妳為什麼全身上下都是傷。」

天啊,她怎麼現在才想起這件事。那她當時就算吵架,也應該要拉著她才對......就算桂支吾地想轉移話題,晝也硬是把話題拉回來。
感覺是隱瞞不過去了,桂才嗚咪了一聲,戰戰兢兢的說了實話

「我只是去了打工而已,哈哈......因為想上晝醬的段位,可是鮭魚變得好多好兇喔,所以......哈哈......」

「......怎麼突然跑去打工了?而且還是為了上分。」

晝有些理解不過來,以她認知的桂是那種把打工當玩樂的海鮮,打成怎樣拿到什麼段位都沒所謂,最低工資到了就開始偷懶了。
怎麼吵架之後反而有幹勁了......她突然想到幾個小時前的自己也是這樣子。唉,都不知道是受誰的身體影響了......

「之前和晝醬吵架嘛,我也想不到可以去哪裏了,因為覺得熊先生很照顧我們,所以就去熊先生那裏了......熊先生說只要我去工作的話,商會有地方可以讓我居住,所以我就......
因為很生氣很生氣,被晝醬說了我什麼都不會,我就想證明自己不是笨蛋......可是自己一個去打工了,我發現原來我還真的挺笨呢,還一直被隊魷罵了......哈哈、接著就不知不覺地想到晝醬,晝醬真是一直以來都很照顧我吧......

可能只是因為我佔著妳的身體,所以才照顧我的。
可是晝醬明明和我同樣的情況,卻一直都在努力,但這樣子......一想到這點就覺得,好不甘心喔,我也想幫上忙呢......
所以我也很努力打工了,也賺了不少工資......晝醬住的地方要付房租吧?所以我在想我是不是也可以幫忙呢,以後也是,日常生活的家務之類的......這樣晝醬也不會這麼辛苦,哈哈......」

桂不好意思的搔著臉頰,吱吱喳喳說了一大堆,看看晝一言不發的皺著眉頭,她還以為她生氣了。畢竟以前只要她弄傷她的章魚身體的話,她都會生氣的指責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

「晝、晝醬對不起!我已經很小心了,只是打工......哈哈、比我想像中還辛苦呢......」

她正苦笑到一半,突然「啊,不過!」的想起什麼,翻翻褲袋拿岀一個銅製的發電廠徽章。

「這個!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可是我打了很久的工,熊先生送給我的!我可以把這個送給晝醬,當作是和好的禮物嗎......?」

晝聽完後,她也不好意思說那徽章她早就有了,而且還是金色的不過桂自己打工到傳說200的評價是她沒想到的事想來她肯定下了很大的努力吧
想來,桂是真的想要和她和好......唉。真正的幼稚鬼是她才對吧。 

「我沒生氣。只是為了這點原因而搞得一身是傷,妳真是......
那徽章是靠妳自己努力得來的,自己好好珍惜吧。比起徽章,妳的傷比較重要。回去吧,太陽要下山了。妳身上的傷我回去幫妳處理。」

她只是說了,就站了起來對桂伸岀手。

「回去我教妳用洗衣機吧,房租就下個月到妳交......就這樣吧,嗯。身體換回去之前請多指教了。」

「欸、那......晝醬......我們換回去之後還能當朋魷嗎?晝醬不討厭我嗎?」

「呃......我......」

桂卻沒有馬上握住她的手,而是很緊張的這樣問。彷彿她說不會之後,桂又會開始大哭一樣。
晝有點支吾以對,視線有點飄忽。她不知道自己是害怕大哭的桂,還是......?總之,她別開了頭,耳根有些紅,聲音變得很小。

「......妳不討厭我的話。就算我原本是一隻章魚......朋友之類......」

「當然不討厭!晝醬,我們是朋魷了!以後請多指教了!」

桂馬上搖頭,高高興興握住她的手站起來。
晝沒有回答,但桂覺得她這樣的樣子很新奇很可愛,原來晝還能有這種反應。這種叫什麼?那個——晝害羞」了。可以這樣形容吧

吵架(朋魷?女朋友?小彩蛋)

「那麼晝醬,我們是什麼關係啊?」

在回去的路上,桂岀於好奇,突然問了這樣一句。
晝有些反應不過來,為什麼她要用這種方式去問?

「......為什麼這麼問?」

所以她這樣反問,結果桂戳戳手指的,顯得很委屈巴巴。

「因為晝醬不是說,妳有女朋友了......我在想,我是不是女朋友啊?晝醬,我們是女朋友嗎......」

「等一下。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是妳說的吧?我已經說過不是——」

「可是晝醬剛剛就是這樣和他們說的啊?『我有女朋友了,不要親近我』之類......」

「哈?......」

看著桂的反應比自己更困惑,晝也困惑了的回想——什麼他們?什麼剛剛?什麼時候?......

「哈!?妳全都聽到了嗎!?」

對啊,桂他媽就住在商會裏,商會旁邊就是對戰大廳!所以她罵那三個魷魚時,桂有可能聽到了!
仔細一想,時間點也很合吧!在她罵完他們之後,桂就嘗試LINE找她了,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她因為聽到了,所以才來找她啊!

「所以我之後才想找晝醬......我以為晝醬是氣我亂說話,但感覺好像不是這樣,晝醬是不是也把我當女朋友呢......」

「別、別說下去了!天啊、我只是、我......我都是在說氣話而已!妳想,就是......」

「那麼晝醬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啊?我們是女朋友嗎

好像還嫌晝不夠震驚,桂還天真無邪地補一句。晝手忙腳亂的想阻止她說下去,但桂又繼續追問,繼續一臉天真無邪的盯著晝

「都、都一樣啦!女性朋友不就是女朋友嗎?都有『朋友』這個詞,所以都一樣啦!我們是朋友好嗎?對其他海鮮也要這樣說,我們是朋友!」

但晝只是想她快點閉嘴,結束這個話題,情急之下就胡言亂語。

「欸?原來都一樣,我以為不同呢...... 我懂了!晝醬是我的朋魷就對了!不想了!」

幸好桂真的信了,晝呼了一口氣,至少她不會再在其他海鮮面前亂說了......

......

當時的晝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決絕篇】

建議先看過【昔日的同伴】頁面+【吵架篇

決絕(1)

自從她們吵架和好後,已經過了一至兩個月。剛好又是新的一場祭典。
吵架過後的她們,關係似乎變得更好了,會雙排對戰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情,不知不覺間,她已經習慣了自己的生活中有桂的存在了。

晝以為自己上次罵完,又黑單完昔日的同伴之後,她對他們的感情應該已經放下了吧。但好死不死一進去在大廳竟然就碰到那三魷都算了,她還親眼看到他們和一個陌生的魷魚站在一起聊天。看他拿狙擊的,肯定就是一個同樣玩狙擊的魷魚吧。
還真的給他們找到了......這代表他們已經找了另一個魷去徹底地取代「」的位置——想到這裏,她簡直就像中了石化魔法一樣動也不動。

!上次不好意思啊,突然就想拉妳進隊的......不過沒關係,現在我們找到新的朋魷組隊了,所以妳可以繼續跟同隊了!
雖然我們選的隊伍本來就不一樣。因為妳黑單了我們嘛,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妳說是吧,?」

妳甚至恩愛到和女朋魷交換武器?我還以為妳只會玩狙擊,什麼時候練的廣域啊?妳不適合當前排吧

也是玩狙擊呢,真期待呢——啊,雖然我們不同隊就是了,也請妳加油喔。」

那三魷當然也看到她們了,笑呼呼的對她們打招呼。表面上是應酬一兩句,實際聽著怪聲怪氣的還帶著刺,但可能上次才被他們認為的「」狠狠在大街上罵完,或多或少都有點記仇吧。
桂其實沒完全聽懂,只感覺他們三個壓迫感很大,她不是很喜歡。最重要的是,總感覺他們在欺負晝一樣。她氣鼓鼓的想回嘴時,但被晝拉住了。

「......別管他們。因為我上次當著很多海鮮面前數落他們,所以可能被記仇吧。」

等他們走開了之後,晝才這樣跟桂解釋,也不顧正擔心看著她的桂,深呼吸了一下想揮揮手當無事發生。

「我沒事,平常心去打就行。反正是贏是輸也沒關係,大不了——」

「晝醬,妳明明緊張到手抖了......」

她想這樣說,但馬上被桂抓著手晝愣了一下,本能性地想縮開手,但桂硬是抓回來。

「晝醬明明有事,為什麼總是說自己沒事呢?妳不是自己一個了,妳有我,和其他朋魷!有事的話,我們都會幫助妳啊!

妳看嘛,他們不知道我們交換身體了,他們還覺得我是章魚晝醬,所以有什麼事的話,他們也首先會拿我來說嘴的!可是我根本不認識他們,所以他們說什麼我也根本聽不懂!看,我是不是很聰明?
所以晝醬,妳明明不用自己一個去面對壞朋魷啊。我們可以一起打敗他們啊!」

晝忍不住笑出聲,怎麼回事,桂這傢伙說的話總是能讓她很快就冷靜下來,可能是她給了她實實在在的信心吧。
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去和以前的舊朋魷對戰之後,她真的感覺自己沒這麼緊張了。

「......妳好像越來越會講話了。」

「......?我本來就會講話?......」

「我現在真的沒事了。來熱身一下,等會很大機率會排到他們對戰呢。」

桂好像聽不懂她意思,但晝也只是揉了一下她的頭。這已經是她不知不覺間有的習慣了,每次摸桂的頭她都會表現得很開心。

看吧,下一秒桂果然很開心,舉起她的廣域標記槍:「我們可以一起打扁他們嗎?」

晝也舉起她的公升4K:「對,把他們打到再也不敢煩我們。」


不出她所料地,後來配對到的對戰,還真的排到那三隻魷魚了。
雖然桂幹勁十足,但再怎麼說,晝十分清楚他們三個各自都是高分段位玩家,不是有幹勁就能得到勝利。雖然她也是高分段但她自己一個也對抗不了他們三個,基本上才開場沒多久就被壓家的情況,可是說是毫不意外。

她開始忍不住心煩氣躁,甚至不小心走太前差點被可變式滾筒收掉,只好躲在障礙物後面深呼吸。她知道自己應該要冷靜,但這次跟平常的對戰不同啊,如果因為自己的失誤而輸了怎麼辦?輸了怎麼辦?

想到一半,她突然愣住——輸了怎麼辦......怎麼辦?
輸了會怎麼樣嗎? 不就是輸了,哀怨兩句,接著再打下一場嗎?

那又有怎麼樣?輸了也沒後果啊。如果是真格的話,倒是能說為了不掉分,但現在只是祭典,特別是有桂這傢伙在,輸了她大概也是哈哈兩聲過去就算了吧。
對啊,那她介意輸贏做什麼?

「咪——!又被打回家了!」

接著她聽到章魚的嗚咪一聲,抬頭一看就看到桂從重生器跳下來。她還來不及說些什麼,桂又衝到前面了。
才短短這樣一眼,她也能看到桂身體已經有一堆擦傷了,前面肯定是非常的苦戰吧......看桂這麼努力,她更加為躲著的自己感到愧疚。確實一想到輸了也不會怎樣之後,心情就舒暢多了。以前就是太執著輸贏,才會無法體會對戰的樂趣吧。更何況現在是祭典場,歡樂最重要。

這是認識了桂之後,她教會了她的事情。
所以她重新整頓好心情,重新拿起4K回去對戰了。

——快叫妳女朋魷出來玩嘛!怎麼狙擊玩得這麼含蓄?不過我看妳啊果然還是別玩前排武器了吧,真不適合妳!

才剛踏出去,就剛好聽到對面的爆炸潑桶在嘲諷。白痴魷魚,真是有夠煩,一個比一個還記仇——她在心裏狠狠地抱怨了一番,當初真是瞎了聾了才會喜歡上這種沒禮貌的白痴,早知道當初再多罵點了。

不過話說回來,桂死得也太多了吧。她是盲目地衢出去嗎?雖然很有她的作風......她換了另一個狙擊點,有些無奈地看著時間器和場上戰況。
突然就發現到了。她發現他們從剛才起就在壓家,每個魷都殺紅了眼,又或者注意力都在身為狙擊的她身上,又或者桂已經亂衝太多次,讓他們對桂警戒心下降了——

所以當桂再一次衝出去時,他們竟然沒有第一時間作出反應,桂就這樣跟著冰壺後面順利游了出去開始大塗特塗。
桂什麼時候對戰的身影變得這麼敏捷了——晝搖搖頭,現在不是感嘆的時候。當時還剩最後十秒,畢竟到頭來比的是塗地面積,要是桂能撐過這十秒就能贏了。

第一個有反應的是四翻。她在看到桂從她腳下溜出去的時候愣了一下,但反應力理應要最快的她下一秒已經追了上去。在桂快被打到之前,就被不顧一切從高台上跳下來的晝跳狙掉了。

終於打到了——她是第一次這麼慶幸自己玩公升4K時狙到海鮮。

剩下的三個大概也沒想過,桂從頭到尾在盲衝竟然還真的給她衝到了。在四翻被晝打掉之後他們也急著想追上去,但別說晝的狙線有多壓迫,他們也根本追不上行動異常迅速的桂。

「嗨,我出來玩了。砰。」

在晝狙掉對面的狙擊之後,時間結束了。結果出來她們那隊的塗地面積硬生生地多了0.2%出來。

是她們贏了。


「贏了!晝醬!我們贏了!」

「全靠桂妳一直不怕死的衝出去。」

結束之後,桂馬上衝到晝面前。她看起來非常開心,拉著她的手跳來跳去。說實話晝也很開心,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要輸了,也做好心理準備要聽她的舊朋友們的冷嘲熱諷。

「明明是晝醬很厲害!妳保護了我!妳很棒!」

多虧桂沒有放棄才對。她這樣如實地誇獎,原本以為桂會傻笑,但桂卻這樣反駁。這倒是殺了她一個措手不及,也許她喜歡她就是永遠有活力的這一點吧?

「——開什麼玩笑?輸了?」

晝正想回話,卻聽到隔壁的爭執聲。
她們看過去,原來就是晝以前的朋友們,正在原地開軍事法庭,每個在為自己辯護,又每個在指責對方的不是。

「你說反應不來?什麼?你的段位是買回來的嗎?」

「小姐,機動性最高的就是妳,妳不也一下就被狙掉嗎?!最關鍵時刻才掉線,妳才是開我玩笑吧?」

「別吵了啦,各位......塗地都只有我在塗,不是嗎?」

看著他們一個接一個的辯論,晝突然在想——難怪她以前會介意輸贏了。
生活在這種交友圈子裏,怎麼可能不注重輸贏呢?誰也不想當戰犯吧,特別是應該放輕鬆去打的比賽上。

對啊,這明明應該只是休閒遊戲......

決絕(2)

「唉,說到底也是狙擊差距吧。」

其中一個講完這句,三個就不約而同地望向新組隊的狙擊魷。
確實對比三魷的戰績來看,他的表現非常平平無奇,說強不是說弱也不是,所以他也支吾其詞的說不出些什麼。

但這個時候,晝卻走了上去。
她不知道自己想幹嘛。只是面無表情的站在狙擊魷的旁邊,站在他們三個面前。她有種感覺是——她早就應該要這樣做了。

「和他無關。連我站在後面都能看出來,他從頭到尾都想要配合你們。可是你們每個都殺紅了眼,到後面連比賽規則都忘了。」
「你們總是這樣,只顧著自己,想說每個人表現得好的話,出來的成績一定很好看吧。也許你們需要的是三個海鮮就能組隊的系統,對任何海鮮都好吧。」

他們大概也沒想到「桂」 會直接走過來幫一個陌生魷護航,還附帶了說教,所以氣氛安靜了一小段時間。

 「妳以為妳是誰呢?妳又不是我們隊的成員,根本不清楚我們的相處模式——」

「對,也許對你們來說我誰也不是。我也覺得我從來都不是你們的隊友。」

終於最討厭被說教的其中一魷質問回來,但被晝無情地打斷了她講話。

「每次看到你們三個很友好地逛街,拍照,甚至在對戰上配合得很好,我也會這樣想——我到底是誰?我應該屬於哪裏?如果連你們也不接納我的話,我又能去哪裏?又有誰會接納我?

我盡力了,努力過了。到最後,我放棄了。

這樣根本不是組隊,更加算不上朋友。我原本以為,只是因為我是章魚,而你們更想要一個魷魚隊友,才會這麼想要我退隊——才會在我突然失聯的時候,連半個訊息也沒有詢問過我是否還活著吧。
現在如你們所願,找到一個同樣玩狙擊的魷魚了。但經過剛才那一場對戰,我想唯一能滿足你們的,是一台毫無感情的全自動狙擊機械,不需要對你們指指點點,全天候待機去參加對戰。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隊友。

我只是希望你們知道,我所說感到辛苦並不只有在對戰當中。就這樣而已。」

在場沒在任何一個海鮮懂得回她的話,特別是三個魷魚。因為很詭異啊?
明明眼前是才認識不到一兩個月的魷魚「」吧?為什麼她講得好像已經和他們組隊過了?反而最應該理解現況的章魚「」卻在後面一聲不吭呢?

「無論如何,我很感謝你們和我組隊。至少,至少,我的努力練習的公升4K是有用處的。」

但晝看似也沒有打算等他們回應,而是自顧自的繼續講下去。

「特別是妳,當初知道我是章魚的時候,是第一個說不介意章魷的海鮮。
妳是第一個對我說了『朋友』這個詞,所以我才會一直待在這裏,一直想要做些什麼改變現況。原本說過有機會再一起去服裝店的,這點真是有些可惜。我期待了好一段時間的說。

接著,你。一直以來都很留意我的槍枝有沒有進步或是退步呢,也一直與我討論了大大小小不同的武器和實戰技巧,說實話我很開心。
我不後悔玩了狙擊這個定位,當初我不顧反對的選擇了公升4K這把重型武器時,你也是第一個關心我夠不夠力氣舉起槍的魷呢。只是,以後別再半夜三更叫醒隊友出來打排位比賽了。不是誰都會這麼晚睡的。

還有,你。我......」

她停頓了一下,原本平淡無感情起伏的語氣才終於有些動搖。

「......同樣都是後排的同伴,章魚又好,魷魚又好,至少多看他幾眼吧。」

但下一秒又回復正常,她說著的同時又拍拍狙擊魷的肩膀。接著借故低頭將公升4K放回去自己的外出袋,只是因為她的勇氣快見底了,她得在什麼東西崩坍之前離開這裏。
真可惜,她想說自己還能撐到看清楚那三隻對當初的她意義重大的魷魚,此刻臉上的表情。

「可能以後還會在街上或是對戰碰到面呢,可是——足夠了。
我們都有各自的交友圈子了,就當作是隨處可見的陌生魷吧。就是這樣,我走了。」

說完,她就轉身,頭也不回地向著對戰大廳的門口走去,一旁的桂看到也跟著晝後面一起走。

「——?」

這個時候,不知道後面三個的哪位魷這樣喊了一聲。
桂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又看了晝一眼,但晝好像沒聽到——或是是聽到卻完全沒反應,直接就走了出去,所以她也不知所措的看了他們一眼,最後還是小小的揮手就跟著晝走了。

走到外面後,晝很乾脆的轉到後面的巷子裏。桂根本不知道她想去哪,但她是絕對不會丟下晝不管的,只能在後面跟著。終於晝停下來了,但她又沒有轉頭,只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又什麼都不說。

桂稍微走近兩步,才聽見哽咽的聲音。她感覺晝在哭,她也想不到能說些什麼安慰的說話,也知道晝最需要的不是話語上的安慰。
所以她只是默默的走上前,從後面抱住她,用頭輕輕蹭她的背。

「......好笑了,我們會被當神經病吧。他們大概會覺得我被鬼上身吧。要是我遇到這種事,肯定會覺得詭異到捏自己的臉,看我是不是在做什麼自我責怪的夢。」

等了大概十多秒吧?晝似乎稍微冷靜下來了,第一句問口說話就是這樣的自我吐槽。

「晝醬,妳有好一點嗎?」

「......要是我最後各自打他們一拳再走會更好。」

桂還是抱著她蹭,晝一邊吸鼻子一邊抱怨。她本意是想舒緩一下氣氛,但身後的桂卻沒有賣單。

「可是晝醬很勇敢了,我喜歡這樣的晝醬。晝醬好厲害喔,辛苦了......」

面對這樣的誇獎,晝又沒有回話了,隔了幾秒又開始哽咽。

「......媽的,妳這魷魚身體太愛哭了吧。」

「我還知道我們吃了什麼東西就會開心起來!」

「妳才剛吃完三串蘋果糖吧。不要再吃了。」

桂笑了出聲轉移了話題。晝沒好氣的抹了抹眼淚,這傢伙真是一天到晚只想著要吃,就轉頭看著她小抱怨。
原本以為桂會委屈巴巴看著她撒嬌,但桂卻氣勢十足地指著天空,還拉了拉晝的手將她的注意力拉回來。

「那我們去看煙花!看了也會開心起來!」

晝也不好意思說煙花大會早就結束了,但她知道桂在努力想讓她開心起來。她淡淡地笑了出來,決定就這樣順著她意也不錯吧?

「......要不我們去聽魚漿幫唱歌吧。他們應該在廣場那——

「魚漿幫!魚漿幫!好欸好欸!我想聽!我們快去吧快去吧!」

反正桂喜歡魚漿幫不是嗎?她都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興奮的桂一把拉出巷子了。她「啊」的一聲,想暫時拉停桂,但看著桂充滿活力與熱情地奔跑的背影,她一時看得入神,就不拉停她了。

算了,反正回家也能說。只是想跟她說一聲謝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