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宿是一種在日本常見的團體活動形式,目的通常是為培養向心力或準備比賽、企劃等。團隊會選定一個山明水秀(通常還要與世隔絕)的地方住三至四天,進行相關的訓練或活動。除此之外,還可能會有花火大會、試膽大會等可以和平常交集較少的同伴產生革命情感的環節。這樣的共同生活也是一個藉由觀察前輩來潛移默化地學會這個領域的做事方式的絕好機會,並增加對團體的歸屬感。常接觸日劇動漫等影視作品的人可能知道,合宿正是推進和在意的人的關係的重要場面,是劇情中不可或缺的事件。
大家可能不知道的是,合宿這帶著青春色彩的活動並不是社團的專屬物,不只是公司企業會舉辦,就連學術界也把他當作訓練年輕世代的重要一環。很多領域都有定期舉辦合宿的傳統,程度從給研究生交流研究成果的溫馨交友活動,到給該領域的研究者們發表最前沿結果的華山論劍都有。前者有拓撲方面歷史悠久的拓撲新人研討會,活動中碩博士會介紹自己感興趣或正在研究的方向,按慣例還會邀請兩位老師做專題演講。介在中間的有在關西地區馳名的溫泉鄉城崎溫泉舉行的城崎代數幾何學論壇,白天聽研究者們演講,傍晚邊享受溫泉邊討論數學,晚上還會到教授們的下榻處喝酒聊通宵。更以研究為導向的有整數論暑期學校,每年以單一主題為中心,負責人以自己的了解去編排內容,組織日本國內有做過相關研究的教授,把該方面最現代的進展整理成冊,做為日後學生學習的重要資源。
在上述活動之中,筆者有幸參加了疫情後2023年重新開辦的城崎代數幾何論壇,數學內容的刺激程度不用提,最難能可貴的還是能近距離的和傳奇級的人物如桂、向井、川又老師們相處,看到他們對數學的態度和做學問的姿態。在那裡,沒有教授學生之分,有的只有同走在無涯學術之道上,稍稍的先進者和後起之秀的毫釐之差。現在回首來看,這些合宿的共通點是,儘管經費和承辦大學端會出一部分的心力,但其常青更有賴於這些領域的研究者們一代代的傳承。也正是因為合宿活動是超脫單個大學或行政單位的,才能集結日本國內研究者,共同交流學習,並對現今的數學潮流做出回應。
而綜觀台灣,工作坊、學會和數學營等各種活動也是百花齊放,但都跟強調前後輩共同生活的合宿採取了不太一樣的路線。另外,結合筆者身邊同輩的經驗,台灣大學內的各教授教學十分用心,總是想讓同學們在課堂上滿載而歸,再加上同學們自幼認真上課的習慣,導致幾乎所有時間都花在苦練功夫,從技術層面一步步向上堆疊,比較沒有著重在興趣上的自主探索。
因此,我們覺得若能創造一個獨立於大學之外,以興趣為動力,並能讓前後輩一同討論數學的場域,或許是個不錯的嘗試。如此這般,在也有些許想在數學圈這個環境享受青春的心態之下,好模空間暑期合宿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