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家介紹
小賴
音樂療癒工作者、歌手、一人一故事劇場演員/樂師,擅長運用故事與音樂引領人們相互理解與靠近,喜歡順著心而活,相信生命有各種可能。著有『背著吉他靠近你』一書,音樂創作專輯《一生一張單程車票》、目前在台東開了間咖啡廳「嘎嘎烏賴賴」。臉書粉絲專頁:「@小賴 Laiyiting」
小賴的駐站感想:
六天的所見所聞,讓我不停思考「人和動物的關係」、和「生命的真諦」。動物的生與死都在教會我們“人如果不帶著意識有所為、有所不為”,動物終將面臨滅亡的危機。而第一線救傷人員努力不懈地面對動物的存亡,慎重看待每一個生命的態度,也讓我深深被觸動。僅希望這些從心而唱出的歌,能成為一個通道,讓更多人關注野生動物,以及屬於「野生動物急救站」的精神。
歌曲介紹
一天一點一滴
把你捧在手掌心
你的一舉一動用放大鏡
小心翼翼不讓你 再次掉入危險陷阱
是什麼緣份遇見你
從來不是我能決定
用盡全力照顧你 回到大自然的懷抱裡
一天一天 一滴一點 看到你
你的翅膀張開羽翼 雙眼不再迷離
一天一天 一滴一點 發現你
不再需要我的雙臂 可以自由地 飛
就是我前進的動力
多少個失眠的夜 換這一瞬間
滿心歡喜的期盼 終於等到你回家
再見 再見 再見
『一天一點一滴』創作背景故事:
從救傷、照養、收容、野放訓練到野放的那一刻,急救站工作人員對待動物的每個畫面、每個細節,充滿了暖意,我看見他們:「小心呵護得像是自己的寶貝,卻又時時提醒自己保持距離;殷情期盼有一天眼前的寶貝離開自己,當說再見的時刻真正來臨時,也存在些許不捨。」
相遇與分離的情感,酸酸甜甜的滋味,都在一點一滴的日常互動中,成為工作人員最珍貴的紀念品。
「再見-但願我們不會再見。這就是我對你,最大的祝福。」
不需為我而傷悲
我知道我是誰 所以我這樣呼吸 這樣低鳴
若忘了我是誰 也許你不用這樣 這樣傷悲
我聽見遠方 他在歌唱 就跟著唱
我看見遠方 他在舞蹈 就跟著舞蹈
不需為我而傷悲
不需為我而傷悲
不需為我而傷悲
在這數不清的日日夜夜
我看盡悲歡離合 陰晴圓缺
我知道冬天 也記得夏天的氣味
只想說聲謝謝
『不需為我而傷悲』創作背景故事:
「老大」是民國87年被送進特生中心的大冠鷲,因為一隻翅膀斷掉無法野放,從此成為站內的動物大使,直到有天被發現在園區溺水離世,全年無休看照著大夥兒,二十多年的歲月。
我們去急救站做藝術駐村的時候,牠已經不在了,可是每一個提起牠的人,都隱藏著深刻卻壓抑的情感,我是因為這樣,才追問了一個一個關於牠的記憶。
溫柔、包容、有尊嚴地活著,是大家對牠的認識。
「牠對著天空中飛翔的同類鳴叫、牠展開羽翼以為自己還能夠飛翔」,作為一個聽眾,我聽見的是牠的存在,帶給一線救傷人員的鼓舞和陪伴,這麼多年,從未改變。
藝術駐站的某天早晨,就在老大曾經待過的園區旁,我的筆記本裡出現了這句話:『不需為我而傷悲』,我想,或許是這隻充滿智慧的大冠鷲要我把這首歌,送給所有相遇的人們。
而我是如此幸運,能夠見證這一切。
我的母性
從小生長在這裡
沒聽過原野的交響曲
只看過屋裡變換的光影
熟悉的氣味在這裡 有天換了景
陌生的房間 有呼喚我的聲音
那聲音神秘吸引我注意
咚咚咚咚咚 他們說這是繁殖季
可我從不知道 我可以當母親
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下蛋了)
一顆兩顆三顆四顆 我們總共生了十二顆
一顆兩顆三顆四顆 怎麼少了好幾顆
咚咚咚咚咚 原來這就是我的母性
『我的母性』創作背景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牠們的祖先曾經在草原,綻放生命的精彩。」
草鴞因生長在丘陵地帶的草生地,與人為環境非常重疊,2008年被列為第一級瀕危的保育類動物。
野生動物急救站裡有一群成功繁殖孵育的草鴞,當初受傷被送進來的個體,在這裡孕育下一代、並安享晚年,而有了年輕的一批草鴞,卻在野放時發現牠們沒有野外求生的能力、棲息地也被破壞殆盡,為了繼續研究和保護這個物種,只能長期收容在此,公、母個體分開飼養。
訓練員說:『繁殖季節到了時,母的草鴞會下蛋、孵蛋,一旦進入孵蛋狀態,母草鴞就不吃東西,工作人員於是會悄悄地把蛋拿走,不讓母的草鴞繼續孵蛋,不過母的草鴞會找石頭或蝸牛的殼來當蛋孵,持續不斷地展現母親的天性,一年又一年地發生。』
我聽著關於母性的故事,深深被這份純粹給感動。
你曾教我相信
我從不相信 你會放棄活著的權利
一舉一動 都在證明 你要活下去
我是真的願意 下半輩子好好照顧你
可如果 我是說如果 你開口說
說你寧願好好走
也不願一生被囚禁在牢籠
我的執著 成了一份枷鎖
絆住你的自由
啦啦啦啦啦啦啦 你曾教我相信
活著的意義(又教我放棄)
啦啦啦啦啦啦啦 在生與死之間
你永遠走在我前面
留下我一輩子 想念
『你曾教我相信』創作背景故事:
一位女士在農田發現一隻被捕獸夾夾到的棕三趾鶉,送進急救站,獸醫評估牠的情況不佳,雙腳都無法保留,終生無法行走,她表達想要收養,但獸醫不斷跟她溝通,選擇安樂死,可能是對動物更好的處置。女士在急救站外不肯離去,想把鳥帶回,直到諮詢了寵物溝通師,告訴她,動物想要有尊嚴地離開...
低海拔實驗站收容了一隻台灣黑熊,取名元元,因被人為不當飼養而送進來,安置了十幾年,最後四、五年的時間身上有骨刺,還能吃、睡,自己也願意爬,求生意志看來十分強烈,最終長照空間也為了牠而蓋起來,牠卻離世了;
一隻野生動物從送進野生動物急救站,到被安樂死,可能經過幾個小時、也可能是幾個月。當中與動物接觸過的人,救援動物的民眾、救傷的獸醫、收容安置的照護員、研究員、訓練野放的訓練員,都在經歷一個生命的離開,帶來的震盪與生命的體悟。
「無法真正知道動物的意念,只能說服自己,每一個當下努力不懈而做出的決定,都是最好的決定。」
每年有超過六百隻以上的野生動物被送進急救站,經過評估無法野放、無法擔任動物大使、不適合長期收容的個體,就會面臨安樂死。如果我們的環境能夠對野生動物更友善,也許這些天人交戰所帶來的「內傷」可以少一些。
我只能盡力而已
對不起 我只能盡力而已
無法送你一座山林或島嶼
對不起 我只能盡力而已
無法為你尋回遺失的濕地
有時候是因為他們 不夠了解你
有時候是因為我們 不忍太無情
有時候是因為你們 長得太美麗
有時候是因為人啊 是這樣貪婪不懂珍惜
對不起 我無法告訴你
看見村落快點遠離
對不起 我無法告訴你
為什麼你一直待在這裡
對不起 我只能盡力而已
我用我的日常全心全意
對得起 我們的相遇
『我只能盡力而已』創作背景故事:
藝術駐站的六天,從這些一線救傷人員的日常,看見這份工作的重量。
他們依憑著對動物的喜愛熱情、以及醫療專業,堅持在這份工作中,承擔著人為、環境因素對野生動物帶來的威脅和傷害。
我羨慕他們可以接近這些美得不可思議的生物,卻也不停地從作為地球一員的角度,對他們感到抱歉和敬畏。
抱歉的是如果人類的世界對這些野生動物好一點,也許他們就不用面對那麼多挑戰和困境。
敬佩的是,他們在這個崗位上,努力不懈的每一天,都在修補人類對動物造成的傷害,而如果人們不改變任意開發和本位思考,這一切都將持續。
這首歌,是我向急救站工作人員致敬的歌曲。
想像著,在動物耳邊,輕輕地、溫柔地道出這一份不捨與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