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離開了辦公室,繼續向前探索。途中你們發現爬蟲經過的地方留有砂石的碎渣,隧道兩側也有被壓壞的痕跡。
 越過壓塌的地帶後,你們驚訝的發現牆壁上有一個巨大的破洞。那個破洞通往一條看上去開鑿了很久的與之平行的橫貫線。而這條污水處理路線圖沒有在任何地圖上顯示過。
杏子瞇眼看向牆上的破口,想著或許方才那隻巨蟲,就是從這個洞爬出來的吧。不知道那裡面是否還會有更多的、讓人無法想像的怪物。
「走吧,這裡面肯定有古怪。」雖然簡直就像赤裸裸的陷阱一樣。
吞了口口水並提高警戒踏入洞口。
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
不知道前方會通往哪裡,但肯定沒好事。但也不能拋棄大家,因為只有自己……
這條漫長的、不知通往何處的隧道看起來開鑿已久。隧道內沒有任何的光線,可能是因為照明設施在若干年之前就壞了。兩側牆壁上覆蓋了泛著綠光的苔蘚類植物,中間的地下水道已經乾涸,長滿了不可名狀的野草和菌類。
 整個隧道散發出恐怖的、有什麼東西正在腐爛的腥臭氣息,久久揮之不去。
你們沿著隧道走下去,發現自己被這條路帶向一個有著異常牢固的金屬閥門,門後是數根柱子林立的大廳。大廳的地面也同樣事後的可怕的灰塵、肆意生長的植物、奇形怪狀的菌類。當你們踏進大廳,發現野草埋沒你們的腳踝,有不少大的驚人的昆蟲被你們動靜所驚起,發出怪叫後躥向四處。
你們從未見過這樣野蠻而瘋狂的地方,任何與理性相關的內容都蕩然無存。
不由地戰慄背靠背聚在一起,用手電筒的光打向爬滿黑色藤蔓的牆壁,辨識著這個地下建築。
全員請做INT判定
若月杏子:CC<=70INT(1D100<=70)獎勵、懲罰骰値[0]>93>93>失敗
穆雯:CC<=70INT(1D100<=70)獎勵、懲罰骰値[0]>13>13>極限的成功
雨宮信也:CC<=75INT(1D100<=75)獎勵、懲罰骰値[0]>30>30>困難的成功
秋葉美乃:CC<=50INT(1D100<=50)獎勵、懲罰骰値[0]>15>15>困難的成功
根據你們的了解,這裡的前身恐怕曾是戰爭時期用作避難的防空洞,又或者是臨時市政廳之類的地點,角落裡的麻袋碎片揭示出距離現在很久的近現代人類生活過的痕跡。
儘管你們攜帶了先進的照明設備,但周圍不知為何依然無比昏暗。那種黑暗,就像是經年累月地沉積在這個空間裡未曾被任何闖入者驚動過一樣。除此之外,這裡還瀰漫著一種過分消沉的氣氛。
(又是蟲……而且超大隻的啦……!!)吸吸吐吸吸吐,身邊還有其他人在,自己身為警察可不能就這麼退縮。美乃強忍著胸口浮上的噁心感和恐懼,瞇著眼睛繼續艱難地往前踏步。
「你還好嗎?」擔心稍早前昏倒過的穆雯,信也一邊拿著手電筒確認周遭的環境,一邊關心著你。
「還好,緩過來一點了,只是步伐還是有點虛浮。」穆雯朝對方笑了笑,看見美乃艱難的步伐,原本要伸手去拉著對方衣襬的手緩慢縮回,鬼使神差地試探地問:「雨宮先生,我可以拉著你的衣襬走嗎?感覺比較安心……如果不方便也沒關係的!」
「妳沒事吧……?」注意到美乃的動靜,想到剛才辦公室跟這裡的相同處,似乎都是很黑又有蟲子。
說真的,這種鬼地方加上這些蟲子,確實是很噁心地令人反胃,真想趕緊處理完後回到家洗個熱水澡,把這些該死的氣味洗得一乾二淨。
「請。」第一次有人問自己這個問題,有些驚訝,但很快回過神道。
 想想自己的回應可能有些簡潔,又補充:「不用擔心,沒事的。」 
「沒沒沒沒沒事!只是!不太擅長應付這些……東西⋯會動的……」越講越小聲。
「太感謝了……」莫名不敢直視對方,小心捏著信也的衣服垂著腦袋前進。
杏子看見穆雯的舉動,便直接把自己空著的手牽上美乃:「那牽著走吧,安全點。」在這種不清楚腳下有什麼東西、又昏暗的空間下,瞇著眼實在太危險了。
「可、可是……」(窸窸窣窣)「哇阿!@#%#!︿@」「那那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被突然竄出的蟲子嚇得發出驚聲還差點跌倒,想也沒想就抓緊了杏子伸出的手。
就在信也一邊和穆雯說話,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這個空間時,他感到自己踩到了某種堅硬的東西。他的腳下傳來了一聲「嘎吱」的、有什麼斷裂的刺耳聲響。
 與此同時,和他僅隔一臂不到距離的杏子也在長勢瘋狂的草叢中隱約地瞄見了某個外型在哪裡見過的、白色球形的東西。
 好奇心驅使下,你們各自看去——
那是泛青的人類的大腿骨和頭蓋骨,上面佈滿了時間留下的細密裂痕。緊接著,你們抬起手電筒,探向這片不安的草叢,又從草叢的縫隙中看到了人類的小腿骨、指骨、腳骨、盆腔、脊椎、肋骨、前臂骨……
他們雜亂無章的堆在草叢中,尤其集中在這座大廳的角落一帶。有不少上面還殘留著褪色的衣服碎片,從穿著你們辨認出他們身前的身分。
普通的居民、警察、學生、清潔工、街道上的小混混……你們甚至能夠在幾具相對完好的、還沒有徹底白骨化屍體上,在他們身陷的眼窩和僵直向一側的手臂中,讀出他們在瀕死前一刻如夢初醒的驚慌和恐懼。
請SANCHECK1/1D6
穆雯:CC<=48SAN(1D100<=48)獎勵、懲罰骰値[0]>43>43>通常成功
[穆雯]SAN:48→47
沒錯的,眼前這座建築物,與其說是大廳,不如說是人骨的祭壇。
 你們無從得知這裡發生了什麼,但你們再清楚不過:在這裡的,都和你們一樣,卑微而平庸的,曾經居住在松山市的存在,都是那些即便失蹤死亡,也不會被身邊注意到的人。
不知不覺間,四周的沉鬱和烏雲般向你們集聚。你們先是注意到自己手上握著的手電筒不約而同的同時閃爍,接著一陣幾乎要刺破耳膜的尖銳耳鳴使你們紛紛捂上了耳朵。
你們在時斷時續的光芒中看到不可名狀的陰影,雖然無法聽見除了沉寂之外的聲音,但你們察覺到有什麼令人忙骨悚然的旋轉扭曲的強大能量團逼進了你們。而你們內心的全部活動則毫無防禦地暴露在他的面前。
請SANCHECK1/1D4
秋葉美乃:CC<=55SAN(1D100<=55)獎勵、懲罰骰値[0]>21>21>困難的成功
[秋葉美乃]SAN:55→54
若月杏子:CC<=77SAN(1D100<=77)獎勵、懲罰骰値[0]>28>28>困難的成功
[若月杏子]SAN:77→76
穆雯:CC<=47SAN(1D100<=47)獎勵、懲罰骰値[0]>83>83>失敗
1d4(1D4)>4
[穆雯]SAN:47→43
穆雯請做INT判定
穆雯:CC<=70INT(1D100<=70)獎勵、懲罰骰値[0]>32>32>困難的成功
穆雯失去SAN值達初始的五分之一,智力判定失敗,進入長期瘋狂狀態。
1d10(1D10)>7
1d10(1D10)>4
穆雯出現逃避行為,會用任何的手段試圖逃離現在所處的位置,持續4回合。
穆雯只感到一陣恐慌,只知道自己不想再留在原地,鬆開抓著信也衣襬的手、踉蹌著後退,腳步不穩的她差點跌倒,但還是繼續後退。
注意到抓著自己衣角的穆雯鬆開了手,回過頭看著他,發現有些不對勁。
 「穆雯小姐……?」緊緊抓住穆雯的手:「獨自離開很危險的,你沒事吧?」 
雨宮信也:CC<=51精神分析(1D100<=51)獎勵、懲罰骰値[0]>18>18>困難的成功
1D4(1D4)>1
信也使用精神分析,穆雯瘋狂持續時間減一回合。 
穆雯渾身顫抖著,那是什麼——那正是霧原水葵消失的那個雨夜裡,自己從水塘中感知到的、位於人類認知邊緣之外的那個不可名狀的存在。但此刻,他的心中除了壓制不住的恐懼與絕望外,還有另一種感受:逐漸擴散向全身的麻木。麻木使他的精神變的舒坦,他的意識又開始恍惚游離,甚至產生了一種不由自主地向那個能量團接近的朦朧衝動。
穆雯的本能在催促她後退,信也的動作卻讓她無法再繼續後退。向能量團靠近的奇怪衝動讓她痛苦不已,搖晃著身體最後跪倒在地面,發抖著伏下身子。
蹲下身緊緊握著你的手,沒事的沒事的,說著安撫你的話語,希望可以讓你不要再害怕。
一瞬間的寧靜後,你們再度湧入有聲音的吵雜世界。你們震驚而恐懼地發現,自己儘管看不見也聽不到任何東西,但你們的意識、你們的想法,傳進了彼此的耳朵裡。在那之中,還有一個無可抗力的清晰的多重聲音。雖然你們聽不懂他發出的每個古怪音節,卻能準確地理解他的意思。
請SANCHECK0/1D3
秋葉美乃:CC<=54SAN(1D100<=54)獎勵、懲罰骰値[0]>44>44>通常成功
若月杏子:CC<=76SAN(1D100<=76)獎勵、懲罰骰値[0]>98>98>失敗
1D3(1D3)>3
[若月杏子]SAN:76→73
不可名狀的存在
「人類,你們是來這裡尋找自己同伴的嗎?」
出現在你們眼前的,是一團不知道是什麼的存在。你們感受到恐懼、害怕,你們知道不能眼前的存在可以輕易的就讓你們消失在這世界上。
聽見後頭的聲音,信也摸摸穆雯的頭,小聲道:「別害怕,我會保護你的。」
 他站起身,毫不畏懼的對著那存在說:「你是誰?」
不可名狀的存在
「我們是來自『群星的無形之物』—羅伊格爾。遠在你們的世界誕生前,我們就自仙女座星雲來到了地球上,曾經是這片土地的主宰者。」
穆雯的大腦還在前進與後退間近乎撕裂的拉扯,她不斷發抖,聽到羅伊格爾的話語也沒有什麼特殊反應。
(這是、什麼?)和稍早面對蟲子時截然不同,直達腦內的聲音讓強烈恐懼感再度攀上背脊,這對象很明顯已經超出人類能夠理解的程度,更不用說與之對抗。美乃呼吸越發急促,但在意識險些被恐懼抽離以前,她看了一眼在身邊的杏子,以及不遠處的穆雯和信也,並回想起最初自己便是為求真相而踏入到這個領域,若在這裡倒下,那豈不是功虧一簣?
「……你們的目的是什麼?這些人……又為什麼會死在這個地方?」幾乎靠著意志力支撐身體保持站立,美乃開口用顫抖的聲音向那自稱羅伊格爾的未知存在發問。
羅伊格爾
「這一切都只是為了生存。」羅伊格爾像是看透了你們的內心疑慮,依然用平板的、不包含任何情緒的聲調說道:「我們從智慧生命身上吸取精力來完成必要的工作。人類是我們發現迄今為止少數能支撐我們生存繁衍還綽綽有餘的群體。只要消耗少部分的能量,我們就能從熟睡的人類個體上得到成倍的精神力。正因如此,我們的種族儘管不再能適應地球的環境,但仍然能以相當的數目存留下來。」
「人類是我們獲取能量的重要途徑。進入熟睡後,我們將精神與人類連接就能獲得對我們來說至關重要的能量。但是,一旦與我們建立了太長時間的連接,人類的精神力就會常持保持在低點。這種不自然的狀態會嚴重削弱他們的身體和精神健康,導致他們因此生病甚至死亡。也有極少數個體因為連接的影響會不自覺地被吸引到我們所居住的地底。」
「…………」杏子不自覺地加重了握著美乃的手。
短短一瞬,就體會到了許多人類根本無法理解的事,才剛看見眼前那些堆積如山的人骨、聽到耳邊孤獨又絕望的沉寂,卻又忽然什麼都看不見也聽不到。
杏子重重地閉上雙眼、調整了呼吸,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才睜著雙眼看向那不可名狀的存在——果然還是無法冷靜啊。
「所以他們……就是那些被你吸引過來、失蹤的人對嗎?」她轉而看向那些骸骨。
「也就是說,這些人們都只是,因為被迫提供給了祢們能量而走到這個地步?」好像不是不能理解,就像人類會為了存活而以動物果腹,但是……
「這種方式……未免也太殘酷了……」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也回握了杏子加重力道的手。
羅伊格爾
「是的,那些人只不過是為了延續我們的種族,而死去的人類罷了。」羅伊格爾回應著杏子:「那又如何呢?那只不過是其中一角,實際上死去的人比你們預想的還多。」
「殘酷?你們所謂的『殘酷』在我們看來無法理解。這是一件能讓兩個種族彼此互利的事情。在領導人類的重要人物與我們達成協議後,我們羅伊格爾種族獲得了生存空間,而相對應地,我們也給出了豐厚的報酬。你們當中能夠推進人類歷史發展進程的個體,因此在短短幾年內接觸到了對於你們來說可能需要幾百年才能發展出的科技與文化。交通、網絡、住家、商業,甚至是令你們瞠目結舌的轉基因技術人工智能,對照二十年前連行動電話都罕見的時代,你們不覺得這段時間的發展快的超出常理嗎?還是說,你們覺得退回去更好呢?」
「……」一語不發的信也想起自己來到這裡的目的,往前踏了一步問:「水葵……霧原水葵呢?她去哪裡了?」
羅伊格爾
「我們不知道他在哪裡,他可能是連接的影響來到我們這裡,但他的存在和這邊的其他人一樣,對我們來說沒有差別,都是不重要的、會被淘汰掉的存在。」 
聽見水葵的名字,穆雯恢復了神智。你抬起頭,便看見信也的背影。喚著自己親戚的名,你可以感覺到信也的口氣裡充滿了擔憂。聽見對方的回答,他現在是什麼樣的神情?
雖然找到了失蹤的真相,但面對這樣的生物,似乎根本無力改變什麼。
「那雪呢,雪那傢伙是怎麼回事?」
羅伊格爾
「雪野末子?我們對那個女人的印象很深。他無意間來到地下撞見我們,卻不感到害怕,反而主動成為我們和某個重要人物之間的橋樑。」
那傢伙……杏子垂眸,想起雪在她面前自盡的模樣,八年過去,難道這就是她想到達的結局嗎?她不禁嘆了口氣。
「……為甚麼建立連接就會被你們吸引過來呢?如果照你們所說的,已經死了這麼多人……為甚麼都沒有被發現呢?你們降臨在人類世界已經很久了嗎,還是、還是……」穆雯組織著自己的語言,覺得自己的日文詞彙不夠用,改用中文發問:「所以人類這邊的領導人,把人類像是牲畜那樣拿來向你們交易嗎?」
羅伊格爾
「我們在這裡的時間,比你們想像中的還久。我們已經在這裡幾十萬年了。」
 「和以前不同,那時候我們奴隸、控制人類來實現我們的意願。但現在我們無意傷害作為整體、數目龐大的人類全體。因為我們攝取精神力的行為而消失的,是人類中對種族發展進程影響可以忽略不計的存在。」
 「換句話說,你們當中毫無意義、可有可無的個體延續了我們的種族,使得他們原本平庸的生命發揮了最大價值。」
 「你們該為此感到驕傲。」
由於穆雯用了中文和羅伊格爾對話,神奇的是傳進你耳朵裡的回應,也像是用中文回應。但對於美乃等人,聽見的回應卻是日文。
「……可是,你們怎麼判斷毫無意義、可有可無的標準?你們有問過他們的意願嗎……說不定他們寧可平庸的活著,也好過去成就極高的價值呀。」穆雯繼續組織詞語,但和這樣的存在對話讓她的壓力倍增,雖然鼓起勇氣繼續說話,仍然瑟縮著躲在信也背後。
和某個重要人物之間的橋樑……上級會試圖隱瞞失蹤人口的事情,正是因為他們早就知情——又或者說,他們才是導致這些人走到這個地方的原因。
但那又如何?實際撞見以後美乃自己也很清楚,面對這種近乎未知的對象,弱小的人類們根本沒有選擇餘地,雖然難以接受但確實正如對方所言,說不定現在這情況正已經是對雙方傷害最低的平衡點了。
這樣……真的就行了嗎?開始搞不清楚到底怎樣做才對了,明明好不容易得知真相,卻發覺打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有任何自己能夠幫得上的事,美乃只能呆站在一旁低下頭,繼續默默聽著杏子跟穆雯和對方交談。
不知道為什麼穆雯突然切換成中文在交談,那是中文對吧?雖然無法理解穆雯究竟說了些什麼,但光是聽到羅伊格爾的回答,就已經足夠讓杏子感到火大。
「你們所謂的發展,就是像現在這樣繼續犧牲人類嗎?」
羅伊格爾
「我們沒有所謂的標準,一直以來我們都沒有選擇哪個人類,是人類選擇了我們。」
「你們很在意那些消失的人嗎?原來如此,這就是你們來到這裡的原因吧。」
「但你們知道嗎?那上面記錄的只是作為我們種族延續能量的極少數個體,你們認為可以用失蹤名單來記錄下大部分的犧牲者,就已經有力證明你們對於同類的漠視。」
「我們的確沒辦法在意所有人,畢竟人類那麼多,我見過的只是滄海一粟……所以這部份我沒有資格說什麼。」穆雯小心地措辭。
「我們會到這裡,只是為了其中我們在意的幾個人。但其他我們所不知道的人,也總會在世界上留下痕跡……即使名單裡沒有紀錄也罷,茫茫人海裡,總會有人對他們留下印象的。」
 看了信也一眼,穆雯又問:「那、那這些在人類世界消失的人,已經全部被你們吸收了嗎?還是還有倖存的……」 
羅伊格爾
「我不知道那些人發生了什麼事情,去了哪裡,是否還生存。你會在乎自己吃下的動物,變成了養分之後,去了哪些地方嗎?」
「……你們果然是比人類高層許多的存在呢。」穆雯不知道還能說什麼,有些低落地喃喃道。
你們感覺羅伊格爾來回看著你們的神情,沉默了一會,那不知所云的聲音,又出現在你們的耳裡。
羅伊格爾
「在你們之前,已經有很多你們的同類因為各種原因來到這裡,做出和你們一樣的發言。我們也思考過,是否我們對人類作為擁有感情的生物不甚了解。但他們回去後,多少違背自己當初的信念又回到了這裡,又或是成為了他們之前所不齒的人。在漫長的歲月中我們理解了,這是作為智慧文明不可違抗的宿命。任何與之違抗的人,終將在時間的流失中淘汰過濾。」
「人類不可能有戰勝我們的力量。和諸多犧牲者一樣卑微、處在被周圍人忽視中的人類不用說是維持對平庸同類關懷的情感,連自己個人的命運都背負不起。」
「即便我們不將你們作為獲得能量的手段,敢於承認嗎?就算死亡也不會有人注意到你們的消失,世界也不會為此改變,你們沒有生存的意義。」
「你們——怎麼說,完全就不像是比我們高等的智慧生物的發言啊。」杏子皺眉,顫抖的手不禁加重了握著手電筒的力道:「我們存在的意義,是留給你們這些根本不曾擁有過情感的傢伙去隨意詮釋的嗎?」
「我覺得阿,這麼說也對。但是,比起這個,還有更正確的東西。人類的世界裡有些無形的東西不是靠看見與否,物質上的有意義與否來衡量的。」一直在一旁默默看著你們的信也,出聲說道。
 「好比對一個人的喜歡,就一定非得獲得回報嗎?愛上他的過程裡,能每天看到他的微笑,知道自己活了這麼久後會經歷到這樣美好的事情,不就是有意義的嗎?」
……!雖然沒有感情經驗,但好歹聽朋友們抱怨過幾回,聽見信也的發言,穆雯忍不住滿臉通紅。太、太突然了,幸好他沒有回頭不然怎麼辦……!穆雯恍惚幾秒之後意識到此刻不是沉浸在害羞跟慌亂情緒裡的好時機,壓抑著情緒冷靜下來,想著等事情解決再好好面對。
於是,她把注意力轉回杏子和信也的發言意義本身,鄭重並認同地點頭表示同意。
羅伊格爾沉默了,你們聽見耳邊傳來如同雲層放電般的巨大連續劈啪聲,伴隨著的是這個空間正在急遽壓縮的感覺。在那之中有個聲音衝破了密集的灰黑色雲層,在你們的心中響起。
那是個帶著些違和感的,包含了淡淡憂傷的女孩子的聲音。不知為何,在他響起時,你們確信無疑他來自你們從未接觸過但在一路尋找的霧原水葵。
「你們真的理解一直被忽視的人的痛苦嗎?真的能夠體會甚麼叫做死亡反而是一種解脫嗎?」
就在他的話音落下後,無以言說的消沉與悲傷充斥了你們的內心。就好像是突如其來的淹沒高樓的海嘯,你們原本堅固如防堤的內心瞬間被淹沒光芒的、旋轉著的黑暗所沖衝潰。你們拼命地在如同拔下塞子後高速迴旋並不斷下沉的急流水渦中尋找任何可以握住的東西。緊接著看見了變換扭曲的五彩線條,他們毫無章法彼此交纏編織成不可名狀的絮狀物。
在那光怪陸離的被反射出的奇異景象中,你們看見了無數的場景與經歷——
 被街區的小混混拿著刀欺負的霧原水葵跪在地上苦苦哀憐對方放過自己;走來的中年大媽打著電話眉飛色舞,因為自己的道路被擋住,露出了厭惡的神情;被丈夫家暴後無從訴說,得到的都是心不在焉地「家庭矛盾而已有甚麼好在意的」的回答的妻子;發現溺水者,奮不顧身跳下水救人卻不幸溺亡,事後被溺水人家屬遺忘的見義勇為者;丟棄在人來人往雪地裡的嬰兒;街道旁心臟病發作的清潔工……
這些經歷中,有的是那些失蹤的人,有的是你們能夠理解的,有的則遠遠超出了你們的想像。
 漸漸地,你們被那種絕望而壓抑的氣氛所緊緊包圍,沒有人聽見你們心中的悲鳴,沒有人聽見你們的喊叫,沒有人看見你們在逐漸下沉的漩渦中向上伸出的手。
這一切是那麼的不可抗力。你們的感情,突然一下子扭曲了。就好像是在那個漆黑的雨夜裡一樣,四處湧來的水淹沒了你們的腳踝,你們的小腿你們的膝蓋你們的胸膛你們的脖子你們即便如此依然不可屈服的頭顱……
不可以,不可以就這樣——你們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胸膛,感到從嘴裡呼出的氣泡接連撞擊在臉上,然而身體卻不受控制的沉下去、沉下去,接下去連聲音都無法發出。
瀕臨窒息的缺氧感覺下,你們竟然朦朧的產生如果自殺會不會更好的幻覺。那朝你們而來,包裹住你們的漩渦深處黑暗,竟像是母親的溫暖雙手,戀人含情脈脈的眼神,呼喚著你們靠近、再靠近……
請SANCHECK1/1D4
秋葉美乃:CC<=54SAN(1D100<=54)獎勵、懲罰骰値[0]>50>50>通常成功
[秋葉美乃]SAN:54→53
穆雯:CC<=43SAN(1D100<=43)獎勵、懲罰骰値[0]>43>43>通常成功
[穆雯]SAN:43→42
若月杏子:CC<=73SAN(1D100<=73)獎勵、懲罰骰値[0]>24>24>困難的成功
[若月杏子]SAN:73→72
儘管你們的內心並非如此所想,但你們的情感就好像是被彎折的金屬一樣像內皺縮。
「請住手。」
正在這時,你們聽見了來自身後的聲音,頓時如夢初醒。你們辨認出那是一直跟著你們的雨宮信也。不知為何他沒有受到影響的跡象,隨意的站立著。
突如其來的情形似乎讓那團能量體始料未及,你們感到周圍緊張的氣氛稍稍沉澱下來。
羅伊格爾
一陣突兀的沉寂後,放電中的漩渦緩緩開口:「沒有想到你竟然會是和我們一樣沒有情感意識的個體。你不是人類吧?」
信也的眼中光芒晦暗了一下。
「我……」他微微張口,但立刻像是做出了甚麼決定一樣地緊緊握住了拳頭,朝著穆雯露出了微笑:「我是人類,只是有時候和其他人不太一樣而已。」
「不管他們在你們的眼中是否卑微不值一提,他們在我眼中是特別的。我不會讓你們傷害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
你們聽見了來自羅伊格爾的笑聲。與你們所聽過的笑聲不同,那是平板的、如果機械發出的重複聲響,徘徊在你們的耳側,震顫著整個空間,令你們產生極大的不適。
羅伊格爾
「你不認為你說的這句話沒有任何的立場和空間嗎?」
「你甚至不知道他們剛才內心中經歷了什麼——作為一個黑暗血脈的混血,從你出生的那刻起,你根本從來沒有過那種對他們來說是絕望到想死的體會吧。」
「是阿,確實如此。不過,和沒有情感分層的你們不同,我還有缺乏想像力的你們永遠也無法獲得的體驗。當我和人類——和穆雯在一起的時候,我能想像的出,如果我是個有感情的人,會非常的快樂。」
「沒有體會過絕望又如何?就算真的感受到絕望又如何?只要是人類,都會有難過、被拋棄的情緒。但只要有更快樂、更開心的事情發生,那些絕望根本不值得一提。」
「我……」信也不畏懼的盯著眼前的存在。
「我是為了能感受到快樂,為了見一見陽光,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
就在他說出這句話後,不穩定的手電筒光下,那團不可名狀的存在突然匯集在你們面前,在如墨水般翻滾的變化莫測的混沌裡,你們看到了有什麼褻瀆的東西正展現出他的型態——
那是比你們大出幾十倍的有著鋒利鈎爪和前牙的巨大猙獰爬蟲,黑暗的雲霧纏繞在他佈滿觸手和纖毛的周身。
一步一步,他從混沌中探出身姿,向你們襲來。
請SANCHECK0/1D8
若月杏子:CC<=72SAN(1D100<=72)獎勵、懲罰骰値[0]>85>85>失敗
1D8(1D8)>1
[若月杏子]SAN:72→71
穆雯:CC<=42SAN(1D100<=42)獎勵、懲罰骰値[0]>86>86>失敗
1d8(1D8)>1
[穆雯]SAN:42→41
秋葉美乃:CC<=53SAN(1D100<=53)獎勵、懲罰骰値[0]>44>44>通常成功
在他的背後,是缺損了一角的牆壁,暗色的水流自規則的有些奇怪的裂縫中奔流怒吼,正在汨汨灌入這個空間。
「快跑!水就要灌進來了!」杏子驚呼。不等美乃反應,便直徑拉著她的手一起朝出口拼命奔去。
「咦、啊……」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杏子拉著跑了起來。
「這個。」在逃跑之際,信也將一把手槍交到穆雯的手中:「我為了預防萬一撿走稍早那位小姐的槍,就交給你了。」
「如果遇上危險,請優先保護自己。」語畢,信也抓住你的手,追上前頭的美乃和杏子。
穆雯請做聆聽判定
穆雯:CC<=25聆聽(1D100<=25)獎勵、懲罰骰値[0]>36>36>失敗
你看著信也的背影,隱約聽見他小聲地說道:「就算……是我……也不要……」
全員請做INT判定
秋葉美乃:CC<=50INT(1D100<=50)獎勵、懲罰骰値[0]>85>85>失敗
若月杏子:CC<=70INT(1D100<=70)獎勵、懲罰骰値[0]>6>6>極限的成功
穆雯:CC<=70INT(1D100<=70)獎勵、懲罰骰値[0]>75>75>失敗
雨宮信也:CC<=75INT(1D100<=75)獎勵、懲罰骰値[0]>26>26>困難的成功
「趁著暴雨的季節……水位上升……注水……排入大海……」奔跑的途中,信也和杏子想到了在隧道中的房間裡看到的筆記,接著又想到副市長的大型排汙工程——
 啊啊,那恐怕是因為周圍人察覺到了城市中的連續失蹤,類似於緊急毀屍滅跡的——
然而緊迫的現實容不得你們做過多思考,甚至你們來不及回頭確認瞬間淹在水中羅伊格爾的狀況,只是一味的向前、向前奔跑著,飛也似地衝到大廳的門邊,費盡全力地關上那扇看上去依然很堅固的金屬閥門。
沒有喘息的機會。儘管歷經諸多歲月的大門出乎預料的牢靠,阻擋住大部分的漏水,但仍然有少部分的細流沿著裂縫不斷滲透進來。衝破這裡只是時間問題。
於是你們接著跑向第四、第三橫貫線的地下水汙水處理隧道,竭力在腦中回想地圖上通往地面的最近出口。
「這裡,向前一個路口,然後左拐!」
連續降下的暴雨再加上無人維護使的整個汙水處理隧道的水位高漲,你們先是在淹沒膝蓋的汙水中奮力前進,接著被波濤洶湧、高過腰際的水流推著向高處行走。
 眼前出現了黃色應急燈的光亮,映照出下面地下管道臨時出口的鐵梯子。
來不及思考,杏子、美乃、穆雯、信也你們依到達的順序沿著梯子向上爬去,就在這時——
穆雯忽然感到水面下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正注視著爬梯子的自己。那是十幾分鐘前會晤的,不帶任何情感的冰冷存在。只是,此刻他已經失去了基本的形體。
被極度恐懼扼住的剎那,你一陣恍惚,感覺自己的意識游離出了身體。
「——穆雯?」查覺到穆雯的異常,信也焦急的向上望去。
穆雯的左手靜靜的握著梯子,右手中的槍卻不由自主地顫抖著上了膛。
「砰——!!!」槍聲在死寂般的地下空間中響起。
幾乎是一剎那,穆雯和信也同時朝著梯子下飛快高漲的水流掉了下去。不僅如此,美乃和杏子,你們藉著微弱的光照,看到了原本信也所處位置的梯子和牆壁上飛濺的——大量的血跡。
 湍急的灰黑色水流中,有什麼令你們無比震驚與恐懼的顏色迅速漾了開來,沾染了這一帶的水面。
請SANCHECK1/1D6
秋葉美乃:CC<=53SAN又來(1D100<=53)獎勵、懲罰骰値[0]>41>41>通常成功
[秋葉美乃]SAN:53→52
若月杏子:CC<=71SAN(1D100<=71)獎勵、懲罰骰値[0]>5>5>極限的成功
[若月杏子]SAN:71→70
槍聲響起後,穆雯立刻清醒了過來。由於突如其來的後座力,落入水中的你難以置信的望著前方離自己越來越遠的美乃和杏子。
 濃郁的鐵鏽氣味在空氣和水中瀰漫。
鐵銹味的水灌入穆雯的鼻腔和口中,你在湍急的河流中溺水了,身體不住的下沉著。
 眼前是晃動的,映照著燈光的奇異光景。扭曲的鐵棍形狀,忽而變長、忽而變短,漸漸地變得模糊不清,彷彿是夜色下一棟棟成是高樓的模樣;漾開的血色雨霧,先是向風中抖開的半透明絲綢,接著又成了溫柔的夜風中藍黑色背景裡映襯出的殘留晚霞。那是星星嗎?驟然翻散成數點的亮光,映照在逐漸漂浮著下墜,意識開始混沌的穆雯的視網膜上……
美乃和杏子看見穆雯和肩膀受傷的信也雙雙掉入汙水,淹沒了他們的身軀。
[穆雯的視角]
正在你就要模模糊糊失去知覺的時候,你聽見來自上方的信也的聲音在心裡響起。
「——、——。」
儘管他的聲音裡透著之前從未有過的哀傷,但你卻感到,他是像在地面上淋雨時那樣,微微抬起嘴角淡淡的笑著說話的。
「閉上眼睛,等下就只管往上爬,好嗎?」
「沒有關係,我知道是怎麼回事,放心。」他頓了頓,接著道:「不要回頭。」
接著,你感到自己被什麼東西給跩了上去。脫離水中的你本能地大口呼吸著,正好抓住了粗糙的鐵棍梯子。
「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等下次見面,我們……」離開之際,你聽見信也留下這句話。
穆雯不敢回頭,緊緊抓著鐵梯,一邊大口呼吸、一邊猛咳著,狼狽地有一字沒一字地喊:「信也先生,信也先生?你……我……」
她往後面伸手,在空氣中僵直著,希望能接觸到對方遞來的溫度,然後他們就能一起……一起……
來不及多想,你順著信也的意願,不顧一切的向上攀爬著。漸漸地,在你的面前出現了被地表降下的爆雨絲折射的光,美乃和杏子蹲在這個臨時施工的人孔蓋旁,協力把你拉了上來。
待你爬上後,急速上漲的水面很快就淹沒了樓梯,與地面的高度平齊。
路燈零碎的燈光下,你看不到任何剩下的那個人可能生還的痕跡。只有血、紅色的血、黑色的血,一縷一縷,沿著水流,讓過你的腳邊,奔向更低處的街道……
請SANCHECK0/1
穆雯:CC<=41SAN(1D100<=41)獎勵、懲罰骰値[0]>9>9>困難的成功
你從內心裡知道了,這便是那個孤獨的雨天童話的結尾——壟罩著這座雨中城市的陰影永遠也不會消失,而你再也不可能見到某個撐著黑色雨傘的人了。
「……雨宮先生呢?」見只有妳一人爬了上來,杏子小心翼翼地問。
「穆雯……還好嗎?有沒有哪裡受傷?」剛才見兩人落水相當著急,幸好沒多久就成功把人拉上來,雖然也很在意信也的去向但總之先關心穆雯狀況。
……穆雯愣愣地看著來處,眼裡本來混雜著因為被汙水入侵而流出的眼淚、瀕死時溢出的生理性淚水,現在卻又多了一股源源不絕的熱意。她還在咳嗽,但胸腔裡的水差不多咳出來了,聽見美乃的問話時胡亂地點頭,然後無助地閉上眼、壓抑著發出破碎的嗚咽。她沒辦法忘掉自己開槍的畫面,她要怎麼忘記?她什麼都還來不及問,也什麼都來不及搞清楚。
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見穆雯好像也還相當混亂,就沒再多說默默人抱進懷裡安撫,不斷說著沒事了、沒事……。
杏子將包包裡的面紙遞給穆雯,輕聲道:「先回家休息吧。」
雨淅瀝淅瀝的下著,打在你們的身上。
你們解開了城市連續失蹤案的謎團,但心中沒有任何的成就感,因為你們清楚,眼下、至少是眼下,這個只知道向前奔跑的世界依然會無視那些奮力試圖改變的普通人,沿著他既定的軌跡運行下去——
 而且你們,還失去了一個夥伴。
不,也許並非如此,也許還有改變的希望。
希望是向日葵,渺小而不引人注意,但無論發生了什麼,他依然會在某個停歇的暴雨後,在街角旺盛生長,倔強的將自己的面龐迎向每日的陽光。
在你們解決事件的第二天,持續兩周的松山市市長競選投票正式開始。雫石次郎的票數超越老市長,扶搖直上。
同個星期的星期三,全市最大報社的一台電話突然乍響,從第二日的報紙和網路上,松山市的市民驚訝地得知了雫石次郎收受賄絡,捲進多起殺人滅口失蹤案的消息。據說線索來自一位不願意透漏姓名的女性。
那之後,美乃所在的警局也傳出局長和雫石次郎的勾結,聯手壓制不力案件的情報,在社會的重壓下,局長被迫在公眾面前宣讀了道歉信,引咎辭職。
你們再度路過霧原水葵消失的街角,發現人孔蓋上被誰擺了一束弔念逝者的菊花。那日和你們爭執的中年婦女和小混混已經不在了,你們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祈禱著。
時間依然以他自己的意志悄然流逝著。或許,有一天在世界上的另一個地方,相同的故事還會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