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天,你們和前一日一樣,約好在家庭餐廳前面會合打算吃一頓飯之後再進行調查。等人都到齊後,藍美先是張開了嘴,正要把話說出口時又闔上了嘴。這樣的動作重複了好幾次,欲言又止的模樣讓你們有些在意?
接著下定決心開了口:「那個、各位……雖然現在這樣說好像有點晚了,但是如果您們真的覺得無法奉陪的話,今天就可以離開了……因為梅本先生有危險,所以我會繼續陪著他,但是其他人……」
自己早就脫離不了關係了,甚至還假冒了梅本,瞞著藍美和內藤做了交易。
「離開也不見得比較安全。」
「感覺落單的話隨時有變成沼澤人的可能……又或者我們之中說不定已經有沼澤人了。這時候抽身實在是太晚了啊。」司徒瑾聳肩道。
想離開的心情,肯定是有的,只是事到如今越來越多的謎團讓人越發在意,留下來的目的早已不是工作上的需求,而是那些讓人捉摸不透的詭異事件。
「半途離開的話,前面都白費力氣讓人感到可惜呢。」
即使你們沒有正面回應說會繼續幫忙,但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藍美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看起來相當高興。
「真的非常、謝謝。嗯……也許我該說點別的話。」
「能夠遇見你們,我很開心。」
確定好大家的意願之後,你們進了餐廳享用一頓美味的午餐。正討論接下來要去哪裡的時候,幸知的電話響了。
這個時機點,會是誰啊……?拿起手機查看。
手機上顯示的是你沒看過的號碼。
「沒看過的號碼……」看了一眼同行的大家以後,小心翼翼地接起。
「阿喂喂喂——喔接通了啊,你好啊梅本先生,我是內藤。」
電話那頭傳來你沒聽過的聲音,但對方的口氣聽起來像是見過你一樣。
一聽見內藤這個名字眼神立刻飄向一旁的零,幸知把話筒拿離開自己,小聲地說「對方說自己是內藤。」並示意讓零接過手機。
零看了眼幸知後接過手機,畢竟聲音如果聽起來和上次見面時不一樣也讓人起疑,「喂?」
「這麼久沒回應,我還以為打錯電話了呢。」內藤輕笑一聲,接著說:「還記得我們說好的事情吧?過了一個晚上,總該道別完了吧?」
「畢竟沒有顯示來電號碼。」零回笑了一聲,「當然記得,你應該也沒忘了你當初說好的吧?」
「當然沒忘記啊~如果已經沒問題的話,就來鐘有家吧。」
「啊,記得一定要把鐘有藍美帶來。如果她沒有出現,那我們這次的交涉就破滅了,你們再也不會有第二次的機會知道如何消除記號了。」
「還有,我這個人沒什麼耐心,讓我等太久的話這次的交易也一樣不算數,現在就立刻過來,知道了嗎?那就這樣吧。」說完後對方就把電話掛了。
一臉擔心地看著代替自己接電話的零。
還來不及開口詢問對方自己想知道的事便被掛了電話,他將手機還給幸知後聳聳肩,看著大家道:「那我們接下來呢?藍美小姐有打算去哪嗎?」昨日大家才說要先觀望,今天電話就來了,實在也沒什麼時間能夠思考接下來該怎麼做。
藍美搖了搖頭,看著零和幸知的神情,擔心的問:「剛剛那通電話……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司徒瑾作壁上觀。
既然藍美已經提問,蘇卡便喝著茶等待著零的回答。
零一臉認真地看向藍美道:「如果我說,現在唯一的線索就在你們家,但同時內藤也在那等著妳呢?妳想怎麼做?」
對零的發言感到有些驚訝,又轉頭看向另一邊的藍美。
竟然是這傢伙,打來的時間比自己想像中還快,蘇卡有點不安地放下水杯,該不會等等就又要去見這個讓人不舒服的傢伙了。
「我……」聽見內藤的名字藍美到抽一口氣。她低著頭緊握著衣襬,想起和內藤的那段過去,她實在不想再見到這個人,但如果……
「如果可以見到吉木的話……我……」藍美抬起頭,掃去原本憂鬱的模樣,神情堅定許多,道:「我願意回去面對內藤先生。」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你可能會再次被內藤控制並碰到危險。」司徒瑾問。
「那妳有方法能夠對付他嗎?」如果連對方都沒辦法的話,若是發生了什麼事,也難保自己的安危。
「……沒有。」
「但事情總會順利的。」藍美樂觀的說。
「藍美小姐……」心疼的看著對方,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藍美小姐妳知道你回去會面對,我們會面對的是什麼嗎?」畢竟現在已經發生了太多是她所無法預料的事情,回去不知道還會再遇到什麼。
「抱歉,這我也不知道……」藍美遺憾的搖了搖頭,「我猜不透內藤先生在想些什麼。」
總會順利?他可沒有對方這麼樂觀。他不確定若是內藤等不及離開了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更不確定回去後到底會怎樣,但時間緊迫,根本沒有其他選擇的餘地。
「那就回去吧,時間不等人,他也是。」
在討論之後,你們決定往鐘有家前進。你們此刻正站在大門前,藍美原本想直接開門進去,但想了想還是按下了門鈴。
「呦,門沒有鎖。」從對講機傳來內藤的聲音。
這到底誰家。
你們進了屋內,就看到內藤大肆的歡迎你們。
「你們有遵守約定,很快就來了呢。」內藤看見你們如實的帶著藍美過來,感到非常的開心。
「那個……藍美……哈哈,藍美小姐呢。」內藤微笑的看著已經躲在真.幸知身後的藍美。
「在玄關這裡說話也不太好,還是先進來吧。唉,雖然這也不是我的房子就是了。你們不想喝杯咖啡嗎?」
將藍美擋在自己身後,警戒地看著眼前這個自稱是內藤的男人。
兜兜轉轉最終還是回到了這間屋子,蘇卡站在藍美旁邊,好讓她能冷靜些。
「哎呀不用那麼客氣,我來為大家準備一些喝的吧。」不顧你們警戒的模樣,內藤自顧自地走到了客廳。
他走上前緊緊跟在了內藤身後,以後方藍美他們聽不見的音量向對方道:「既然我都遵守約定了,應該也要讓我知道你要怎麼對付她了吧?」
「……藍美小姐,我們走吧。」蘇卡拉著對方的手一起向前,此時她能夠做的並不多,只求一切順利。
藍美點了點頭,被蘇卡握住的手特別的溫暖,原本繃緊的神經也紓緩了下來。
「謝謝您,蘇卡小姐。」
「咖啡就免了。」零特意將右手放進口袋內隱藏那根本不存在的標記。
雖然很想早點把手上的記號處理掉,但幸知根本無法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藍美做為代價替自己犧牲,更何況他也沒辦法信任這個詭異的人,只能在心裡默默祈禱自己和零他們的行動能夠稍微改變一些現況。
內藤笑了笑沒有回應零的問題。
司徒瑾默默蹭進客廳。
等你們都到了客廳之後,內藤和你們說聲要去幫你們泡個咖啡,就離開了。過了一會兒,內藤端著托盤出現,他小心翼翼的將杯子分發給大家。
「久等了~這個家裡竟然只有紅茶啊,我不喜歡那個味道,總覺得有種臭味。雖然對消除味道可能沒什麼幫助,不過我加了很多砂糖進去。」
你們看向杯子的底部,感覺比他宣稱的還要多的砂糖,因為沒辦法完全溶化而沉澱在下面。
「……欸,是想知道如何消除印記的方法對吧。」
「哈,要我告訴你的話,也是可以的……」
「既然都來到這裡了就表示,把那個怪物交給我之後,我會消除梅本先生手上的記號,另外再附贈你們怎麼阻止沼澤人增值的方法。這麼慈悲又善良的我此刻正坐在這張桌子上跟你們喝茶喔?????最後再跟你們確認一次吧,這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吧。」
「那麼,先把那個怪物……把藍美交出來吧。」
聽了內藤的話,和蘇卡牽著的手又握得更緊一些。雖然為了吉木回來,但實際上遇到內藤,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恐懼。
他早就知道內藤不把自己當成一個「人」來看。就像前晚幸知和自己所說的,雖然自己沒辦法成為「真正的藍美」,但他還是「鐘有藍美」。
司徒瑾默默走上前,皮笑肉不笑地道:「內藤先生,我們已經如你所願地過來了,在讓藍美小姐過去之前,你也該拿出一點誠意吧?這樣如何,你先消除梅本先生的記號,等你消除後剩下的交易再繼續,等交易確認完成後再告訴我們你先附贈的內容——這樣對雙方都比較有保障,不是嗎?」
看著沉澱的砂糖蘇卡臉一黑把茶杯往前推了推,感受到被握緊的手她用另一隻手拍了拍藍美的手背。
這傢伙……零聽著司徒的話瞥向藍美後又看向內藤,靜待對方會怎麼回答。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聽了司徒的話,內藤臉上的笑容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那個啊,其實呢,在將藍美帶到這裡來的時候,你們的任務就已經結束了喔?」然後,他說出了一個音節。
「Hanamenmaja。」那個瞬間,配戴在內藤胸口上,像是紅色胸針的東西,發出了強烈且不詳的光芒。
那道光在房內擴散,整個房間都充滿了強烈的色彩。
突然,除了幸知之外的你們,腦袋裡像是被針一根一根的刺穿一般,強烈的頭痛從腦袋中心朝你們襲來。你們感到一片眼花撩亂,明明身體沒有動,但世界卻好像扭曲了一樣,無法分辨哪裡是天花板、哪裡又是地板。自己是站著嗎、還是坐著?還是說已經趴倒在地?兩腿完全發軟了,連想移動一步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並且,在你們身邊的藍美好像瞬間全身力氣都被抽乾了,宛如被切斷操縱線的人偶一般仰面倒下,四肢僵硬的伸在兩旁,並不斷地抽搐著。
她的眼神完全失去了焦距,身體時不時的顫抖著。原先美麗白皙的皮膚,此刻看起來卻是病態的蒼白。
「唉呀、啊哈哈。咳、咳咳咳咳……啊、果然是因為那杯紅茶啊,我就知道那杯茶不好喝,感覺很不舒服吧,咳咳咳,哈哈。」內藤看起來好像很痛苦似的伍著胸口。
「唉,算了。我已經把那隻怪物的力量完全消除了,不然我也沒辦法好好地把她帶回去呢。」
「那麼,無聊的鬧劇已經結束啦。現在你們理解了吧?你們並沒有提出拒絕的權利。」
「我能夠使用你們無法理解的力量,我們兩方的等級差太多了。」
「這就當作我幫你們上的一次社會學習吧,不需要付錢,這次課程可是免費的喔,那麼,快點回去吧。」
「——你做了什麼?」看見身後的藍美在紅色光芒擴散後突然倒下,其他人的反應也很不對勁,幸知下意識將藍美擋在身後並難得露出了相當憤怒的表情。
「這可真是意外的收穫,我說了你也不懂吧。」內藤一臉不感興趣的看著其他人,「但我對你們一點興趣也沒有,很快就會恢復原狀了。」
哈哈。在大家都倒下後就覺得完了,假冒的身分也同時被拆穿,但也無所謂了吧,看來梅本的標記也消除不了了,還有那只獵犬。
我就說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怎麼辦,現在全身無力的是誰啊,是我們呢。看著倒下的眾人還有那個狂妄的傢伙心裡充滿了無解,最後看向了自己身旁的藍美,蘇卡努力地想要呼喚對方。
「藍美小姐……」
就如內藤所說,你們很快就感覺舒適很多,奪回身體的操控權,但藍美還是臉色蒼白地倒在一旁。
那顆寶石……零在腦中計算著那顆寶石有沒有辦法打碎,如果可以的話也不知道對方還有沒有其他方法,若是沒辦法一瞬間搶奪過來對方又念了咒語呢,加上藍美現在也無法成為戰力,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把藍美交出去?零看向幸知,剛剛沒受到影響的只有他了。
司徒瑾裝作還是很虛弱的樣子,彷彿還在強撐著不倒下:「內藤先生,我還想請問你,藍美小……」他柔弱地說著,在話還沒說完的中途忽然動作,迅速地伸手抓向內藤的胸針。
「唉呦——真是危險啊。」司徒伸手要抓住胸針的當下,內藤將手往前伸出。他唸出了一個音節,明明確定一定可以抓中的,卻不知道為何歪了一邊。
「如果誤會我的意思,我會很困擾啊。這不是什麼溫柔的建議,而是我在對你們下命令,誰都不想把事情變得麻煩吧?我也是、你們也是。」內藤露出譏笑,哼哼了兩聲。
「唉,真麻煩啊,愚蠢到了極致以後,就不會讓人覺得有趣,只會讓人很不愉快而已。你們就下輩子再來為自己的愚蠢而後悔吧。」
接著,內藤就滿懷敵意的朝你們而來。
進入戰鬥回合。
------------------[第1回合]------------------
內藤的回合
內藤的手伸向你們,低聲念著什麼。他的聲帶發出了,不像是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語言,受到那個音節的影響,空氣彷彿產生了搖晃。那個回音影響了整個房間,隨著內藤那災禍的話語,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朝你們襲來。
請大家投閃避,但因為是看不見的攻擊,成功率會-20%。
零進行擲骰:1D100<=[72,72/2,72/5]@閃避[1d100:38=>38]<=[72,72/2,72/5]→[成功,失敗,失敗]
梅本幸知進行擲骰:1D100<=[40,40/2,40/5]@閃避[1d100:97=>97]<=[40,40/2,40/5]→[失敗,失敗,失敗]
司徒瑾進行擲骰:1D100<=[72,72/2,72/5]@閃避[1d100:37=>37]<=[72,72/2,72/5]→[成功,失敗,失敗]
蘇卡進行擲骰:1D100<=[40,40/2,40/5]@閃避[1d100:95=>95]<=[40,40/2,40/5]→[失敗,失敗,失敗]
幸知和蘇卡HP-1D4
梅本幸知進行擲骰:1d4[1d4:2=>2]→2
蘇卡進行擲骰:1D4[1d4:1=>1]→1
司徒的回合
司徒瑾不會打架。他選擇狠狠踹了對方的膝蓋一腳。
司徒請投鬥毆
司徒瑾進行擲骰:1D100<=[45,45/2,45/5]@鬥毆[1d100:27=>27]<=[45,45/2,45/5]→[成功,失敗,失敗]
司徒的神來一腳讓內藤來不及反應過來,被踢中膝蓋的他跌坐在地。
HP-1D3
內藤進行擲骰:1D3[1d3:1=>1]→1
零的回合
零看準了司徒踢向對方的瞬間,毫不猶豫地抽出了槍枝朝內藤的頸部瞄準射擊,方才對方只靠發出聲音就似乎召喚了什麼,那麼那顆胸針似乎比較沒那麼重要了,還是先閉嘴再說吧。
零請丟手槍
零進行擲骰:1D100<=[60,60/2,60/5]@手槍[1d100:45=>45]<=[60,60/2,60/5]→[成功,失敗,失敗]
他瞇起右眼,單手持槍快狠準地朝內藤的方向射擊。
零進行擲骰:1D10+1D6+3@沙漠之鷹(Damage)[1d10:6=>6]+[1d6:3=>3]+3→12
零拿出了手槍往內藤的方向射擊,跌坐在地的內藤伸出手想要說些什麼,但速度不夠快,讓子彈稍微偏了一點軌道射到他的肩膀。
「咳……」內藤用手想要止住流出的鮮血,他試著站起身,但大量的出血讓他馬上又跌坐在地。內藤完全失去了鬥志,仰面朝後倒下。在他倒下的瞬間,有什麼東西從他的口袋裡掉了出來,看起來像是一本筆記。並且,那個紅色的胸針還在不斷地發出光芒。
「梅、梅本先生……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藍美口中喚著幸知的名字,說話都非常費勁,嘴巴開闔幾次也沒說成一句話。
------------------[回合制結束]------------------
「!!藍美小姐!」還來不及思考零為什麼會有手槍,也沒打算往內藤的方向看,幸知一聽見藍美呼喚便趕緊蹲下查看對方的狀況。
「梅、梅本……梅本先生……我、不行……別靠……太近。」藍美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卻沒辦法順利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槍響的瞬間蘇卡下意識抱頭蹲下,隨後也聽著藍美與幸知的對話。
「什麼意思……藍美小姐你還好嗎?」幸知雖然沒有觸碰藍美,但還是蹲在一旁關心。
司徒瑾默默把地上的人的胸針拔起來。
在看見對方倒下後,一手持著槍警戒著槍口朝著對方邊靠近,另一手快速地將地上的筆記本撿起後後退。
在零撿起筆記本、司徒往內藤靠近要取下內藤胸口的胸針的瞬間……
「不行!!!!!!!!!!!!!!!!」藍美發出了你們至今為止從未聽過的強烈尖叫聲。
在你們聽見她叫喊的同時,從內藤的腹部,暗紅色的巨大肉塊以你們視線無法追上的速度衝出。
那個暗紅色的肉塊你們很熟悉,跟藍美的右手腕是相同的形態。那真的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從內藤腹部裡冒出的暗紅色肉塊,變成了巨大的手腕,並且在那瞬間將司徒的左上半身給捏碎了。
接著是胸部、以及右大腿,輕易的就從剩下的身軀上被扯了下來。
O.O
PL:愉悅
「大家!!!不要過來!!!!離遠一點!!!!!」藍美此刻的嘶吼聲,聽起來更像是悲鳴。
右邊肩膀、左腳、右半邊的頭部,都被那巨大的肉塊給捏碎了,最終,那個肉塊像是精疲力盡了一樣,攤在了同樣虛弱的宿主身邊。司徒現在已經沒剩下多少完整的部位,那是不論是誰來看,都會明白「已經完全死亡」的那樣悽慘的遺體。血不斷波波的從傷口冒出,整個地面很快都被鮮血染紅。
還未了解前方的狀況,聽到藍美的話後蘇卡立刻抓著幸知後退。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幸知愣愣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蘇卡拉著向後並跌坐在地上。
才剛撿完筆記本向後退就被捏碎的肉末噴到身上,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先做了反應又向後退更一大步,槍口直覺地朝著那坨肉塊指著。
帶距離幾步遠後才望向另一邊人馬的方向,望著成堆的肉塊蘇卡比起噁心更多的是過度震驚。
看到眼前光景的你們,因為有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請SC
零進行擲骰:1D100<=[54,54/2,54/5]@SAN[1d100:49=>49]<=[54,54/2,54/5]→[成功,失敗,失敗]
蘇卡進行擲骰:1D100<=[61,61/2,61/5]@SAN[1d100:35=>35]<=[61,61/2,61/5]→[成功,失敗,失敗]
梅本幸知進行擲骰:1D100<=[61,61/2,61/5]@SAN[1d100:47=>47]<=[61,61/2,61/5]→[成功,失敗,失敗]
三位請丟1D3
零進行擲骰:1D3[1d3:2=>2]→2
蘇卡進行擲骰:1D3[1d3:3=>3]→3
梅本幸知進行擲骰:1D3[1d3:3=>3]→3
「現在還不算太晚……還不算太晚……」藍美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對大家喊道:「現在還來的及救司徒先生的命,各位請相信我!拜託了!」
「還沒、他還沒完全死去……各位,請保持冷靜,到外面等我一下。」
「很快就會結束了,請相信我,我們得快點。」
你們還沒反應過,就被藍美給推出了客廳外。
其餘的人離開了客廳之後,司徒很快的醒了過來。
「……」被推出客廳後幸知愣在原地,腦袋還努力理解著剛才的情況。
最後的記憶是,你接近內藤的瞬間。而關於在那前後所發生的事情,那部分的記憶則稍微有些模糊。
不論是你那時在做什麼,或是想要做什麼,都顯得非常曖昧不清。
你不記得內藤腹部冒出的那巨大的肉塊,也不記得自己曾被他捏住。
你只記得你接近內藤想要拿取胸針,然後下一秒你就這樣站在了門前。
不知道為什麼你會站在門前,看著門的方向。藍美站在你身後,她開口叫了你的名字
「……」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站在客廳外面,這般景象已經在她面前出現第二次了仍然無法接受,裡面到底在做什麼,還有剛剛蹲下的時候那邊發生了什麼,司徒先生怎麼了,還是說剛剛那團肉泥是司徒先生…………
「司徒先生,你沒事吧?你突然失去意識倒在地上,現在醒了真是太好了。」你發現藍美試圖不讓你看到她背後的景象,而因為你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所以你也不是特別在意。
「……」他盯著那道被關起的客廳門,手上甚至還拿著槍與筆記本,重新整理了一下目前的情況,最後緩緩地道出:「所以她是要把他變成沼澤人復活……?」雖然講出口但腦子完全不理解這怎麼做。
如果剛剛自己再退後的慢一點或者是自己拿了胸針,現在躺在裡面的或許就是自己了……?
司徒瑾茫然點頭。
「……大概,是吧……」幸知閉起雙眼用手按著眉頭,不敢置信這幾天調查推論出來的悽慘景象就這麼突然在眼前上演。
「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大家都很擔心你,在門外等著呢,我們還是快點出去吧。」藍美臉色蒼白地看著你,你感覺得出他勉強地露出笑容,不想讓你發現事情的真相。
不知道這種時候除了在這等待外還可以做些什麼反應,根本很難整理現況,迷茫地看了眼手中還握著的筆記本便默默地打開它,雖然不知道讀的讀不進去。
丟個尋找藏匿物,如果成功的話代表有注意到後面的鮮血,但不會知道那是自己的。
司徒瑾進行擲骰: 1D100 <= [65, 65/2, 65/5] @尋找藏匿物 [1d100:18 => 18] <= [65,65/2,65/5] → [成功,成功,失敗]
當零正要打開筆記本看的時候,藍美帶著司徒走出了客廳。離開客廳後藍美迅速的將門關上,好像想隱藏什麼一樣。現在在你們眼前的司徒,他的身上沒有一絲傷痕。
「我剛剛怎麼了啊?為甚麼我後面有一灘血?」司徒瑾一走出客廳就茫然詢問。
看著八九不離十是被藍美用沼澤人急救法(仮)復活的司徒,心裡百感交集,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一切都太突然根本來不及思考,蘇卡只是一語不發的看著對方。
看著走出來的藍美和司徒,反而更擔心門後的內藤到底死透沒,還是也能夠像這樣復活,如果也復活了怎麼辦。
「……內藤呢?」
「不是,等一下,剛剛發生了甚麼?」司徒瑾抓頭:「我忘記了,你們的表情是甚麼意思?」如果毀容怎麼辦QAQ他平常是以色侍人耶QAQ
「什麼事情都沒有,對吧?」藍美對著其他人眨眨眼,沒有想讓司徒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內藤先生昏過去了,一時半刻不會醒來了吧。」注意力都在司徒身上,沒有特別去確認內藤的狀況。
「欸、阿……是的,只是一時被嚇到了而已,血大概也是內藤先生的吧……」努力擠出一點話配合藍美,表面上是顧慮司徒,實際上更像在為了否定剛才所見的荒謬景象說服自己。
「一定有事……藍美小姐,你不要瞞著我嘛。」司徒瑾委屈,據理力爭,道德綁架:「我之前這麼盡心盡力幫助你,請一定要告訴我……就像藍美小姐想知道任何有關丈夫的事情,無論好壞,我也希望知道發生了甚麼……」
「確實沒有事......呢。」蘇卡苦笑,她觀察了一下司徒,確實無差別,好厲害啊。
「司徒先生您不用擔心,您沒有任何問題的。只是剛剛……恩……大家發現內藤先生的一些……秘密?」
零聞言微微皺了眉先把手槍給收了回去,但還是得多注意一點內藤才行。
「沒什麼,不如看看這本筆記本裡寫了什麼還比較重要。」
「對對、筆記本!說不定有重要的情報!」感謝零轉移了話題。
零毫不在乎的打開了內藤的筆記本,裡頭紀錄了有關沼澤人的事情。
他還是不相信。但既然大家都沒有說甚麼,他只好把疑惑壓在心裡,但還是保持警惕。那灘血太莫名其妙了,說不定……說不定……為了保險起見,短時間內他盡量不要跟人單獨相處好了。
沼澤人以人為食。
然後會產生出與被捕食的人類相同的存在。
技能、知識、DNA構造等,不論哪裏都是一樣的。
有幾種方法可以看穿沼澤人的身分,其中最簡單的一種,就是「與推測是沼澤人的對象2人單獨待在一個空間裡、並且與推測對象有身體接觸」。
如果說那個對象真的是沼澤人的話,他就會在你絲毫沒有察覺的狀態下將你捕食。
沼澤人在捕食的瞬間,會變身成恐怖的肉塊,但是他本人並不會注意到。
捕食行為是他們無意識的行為。但是,為什麼呢?我原先以為是跟我們人類的進食行為一樣,是某種補充營養的行為,但似乎不是。
——————是因為聽到了聲音。
最初的沼澤人……我將牠稱為「母體」,母體會對所有的沼澤人發出類似電波的東西。沼澤人們收到了電波的信號,並根據指示進行捕食、還有增值的行為。
只要生為沼澤人,牠們就無法抵抗母體的聲音,而且牠們自身也不知道。
牠們在不知不覺中接收,也在不知不覺中實行。
但是,那個作為鐘有藍美而生的瑕疵品,卻擁有了抵抗聲音的能力。
雖然我們將牠稱為失敗品,但換個角度看,牠也許是最特殊的沼澤人了。
如果沼澤人是接收母體的電波才會進行捕食行為的話,那將母體殺害應該就可以停下牠們的行為了。
唉,不過我對那種事情事沒什麼興趣啦,我倒是覺得如果能夠把沼澤人的母體作為研究對象,這件事情還比較有趣多了。
就算只看一眼也好啊,但是吉木完全不透漏有關密碼的任何資訊,真是有夠警戒的,唉,算了。
只要母體死了,沼澤人們就會停止捕食、增值的行為,到時候牠們就跟人類完全沒有差別了。
嗯,不過我認為不管怎樣,沼澤人永遠都是沼澤人就是了。
「所以,殺掉這個母體就安全了?」司徒瑾皺眉。
「但問題是母體到底……」是什麼東西?
「聽起來是這樣沒錯......但母體,會在哪?」這樣一來天下就太平了吧,那個東西死掉的話。
「還是只能找到吉木了吧。」零瞥了司徒一眼,將不能跟這傢伙單獨相處這件事牢牢記在心底。
「那我先進去看一下內藤先生的狀況,避免他醒過來。」看大家把注意力放在筆記本上,藍美提議著。說完,他便走回客廳裏頭。
「這樣我們連梅本先生手上的印記怎麼處理都還不知道。」蘇卡拍拍了有點痛的惱仁,這件事要落幕看來還要一陣子。
見藍美回到客廳,他便盯著筆記本看。
「這樣看來,連內藤都沒辦法問出關於母體的資訊。」如果內藤醒來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再說些什麼奇怪的咒語,也不知道什麼密碼,不會連吉木現在的位置都不知道吧。
「這個嘛……」幸知苦笑,答應來找吉木這件事應該可以列為人生第一後悔的事情了。
「密碼的話,我們的確知道一組不知名的數字?」蘇卡思考著,但是知道密碼也不知道能怎樣。
「總得先找到可以輸入密碼的地方……但是母體會在哪裡?」
「既然藍美小姐可以抵抗那個聲音代表她還是有感覺的……嗎?」這跟她知道的電波一樣嗎?她不知道。
「871361……」他默念著那組林梅給他們的那串數字,如果真的是的話那又為什麼她會知道?
「不先處理那個?」視線往幸知標有記號的手上看去,「內藤可還躺在裡面。」
「你確定內藤真的有辦法嗎?那人謊話連篇,或許他根本不知道怎麼處理,只是為了騙我們來。」司徒瑾推測。
「而且就算內藤先生知道處理的方法,以這種狀態大概也不可能會告訴我們吧……」
若是不先把這麻煩的東西處理掉,可不知道會不會哪時候又衝出來咬人。他敲了敲客廳的門,不知道貿然闖進去的話會發生什麼事,他可不想承擔這種風險。
「就算不行也要弄死他吧。」難不成留著反咬自己?
過了不久,藍美將門打開,說:「應該、已經沒有問題了……如果他有什麼動靜的話,我會阻止的。」
「沒有問題……?」他往客廳內探了探,對於方才對方念了一句單詞就臉色蒼白地倒在地上的藍美,有點不太能夠相信。
零往客廳裡一看,發現藍美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繩子,把內藤綁住並隨意丟在地板上。
「呃、」對零直接的發言感到有些詫異,但還是接著說「那不然就先問問看?如果行不通的話再想要怎麼處理,好嗎?」就算再怎麼危險的人物,要眼睜睜看著對方被弄死對幸知而言還是挺難受。
「喂,你這傢伙。」司徒瑾上前把他踹醒,把腳放在他的男性尊嚴正上方:「快點說,你有沒有辦法解決梅本先生手上的印記?你不說我就踩下去。」他頓一下,咬牙切齒地笑:「可能還會不小心輾幾下。」
蘇卡站在後頭,也不敢貿然行動,不然下一個被急救的可能是自己,她無視直接往裡走的司徒,對著也在客廳裡的藍美提問「藍美小姐,不知道你們家有沒有需要密碼才能開的鎖?」
在門口看見被綁住的內藤,都還來不及將先把他的嘴堵住說出口,沒想到司徒就直衝了進去。行吧,反正他有免死金牌。
他笑了一聲對著幸知道,「看來有人要幫你處理了。」
「哎呀。」還來不及阻止司徒的衝動,藍美就聽見蘇卡向自己提問,「密碼?不清楚呢,有些地方只有吉木才知道……」
「?!」話才剛講完就見司徒怒氣沖沖走回客廳對內藤施暴加威脅,短時間內受到太多次驚嚇了幸知只能停在原地問號。
「痛痛痛……這堆血是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被踹醒的內藤,先是注意到自己一旁的血,然後才發現到威脅自己的司徒。
「印記?」內藤歪著頭看著司徒,然後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
「啊,這表示異行之力的附加實驗進行的很順利呢。呵呵呵、我對那邊那個怪物的身體構成進行觀察之後,就進行了實驗。現在的我,已經遠遠超越人類了!」他無視司徒的威脅,自顧自地說著。
「但是啊,現在好像還只能在無意識的狀況下使用呢……呵呵呵、要是我現在可以使用的話,一瞬間就可以掙脫這個繩子,然後把你們碾成碎片呢,真是太可惜了。」
「O~K,是我輸了。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們的。」他抬起頭對著司徒,說:「抱歉啊,其實我沒辦法把那個記號消除,那只有吉木才辦的到。」
「啊,我說的處理記號,是指把手從身體上切下來而已,這是我唯一可以做到的,如何?」
「沒用的垃圾。」司徒瑾微笑,笑著直接踩下,但還沒有盡全力:「吉木在哪裡?你不說我就繼續輾壓,現在可能還能救,等一下就等著細胞壞死吧。」
聽了內藤的話,如果等到他真的能夠自由使用像剛才的那種能力就來不及了,果然還是問完該問的後就殺了才行吧。
聽說那樣會痛死,而且這傢伙醒了等等會不會又要詠唱咒語,蘇卡下意識地準備摀住耳朵,以備不時之需。
「啊……」結果還是得先找到吉木君嗎,但他到底人會在哪裡?想到這邊又見司徒的言行,沒想到對方真的動腳讓幸知顫抖了一下。
「……」內藤的五官皺在一起,他心裡想著如果可以掙脫的話,第一個把眼前的男人殺了。
「……地下室。」他好不容易才從口裡擠出這三個字。
藍美站在一旁看著司徒的所作所為,看內藤皺在一起的臉,覺得他有點可憐。但想自己所經歷的一切,也不想上前阻止。
「好,可以了,你昏倒吧。」司徒瑾溫柔地笑:「你騙了我一次,不介意我騙回去吧?對不起呦。」隨著對不起,司徒瑾狠狠踩下,像是要把蟑螂輾斃壓扁爆汁。
幸知閉眼不敢看。
受不了底下的疼痛,內藤就這樣再度昏死過去。
「地下室,難道是指這棟房子的地下室嗎?」幸知就這樣閉著眼睛對周圍其他人問道。
「啊~有一點解氣了。」司徒瑾快樂地跳開,走到客廳門口:「藍美小姐,他說吉木先生在地下室喔。」
是自己沒跟下去的地下室吧……終究還是得下去嗎。
「那地下室有什麼?」
那也有效的太誇張了吧,蘇卡讚嘆。
「地下室不知道還會有什麼東西。」除了吉木之外還會有什麼東西。
聽見吉木就在這棟屋子裡,藍美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驚訝、喜悅,還有隱隱約約的不安交織成的複雜情緒顯露在她的臉上。
「原來那個地方,還有門嗎……」
你們不是下去過嗎……他只是想先知道底下有什麼,不然前幾天每個人上來後臉色都很凝重。
「原本沒有嗎?」
「我沒有仔細看過。」藍美搖了搖頭。
「沒有仔細看……」那種景象也沒膽細看。
「那我們……去嗎?」
「只能去了吧。」不然怎麼辦,她敲敲嘴角後又開口「那這次能麻煩司徒先生走在第一位嗎?」
「好像也不能不去?不過藍美小姐,你不是很想見到吉木先生嗎,為甚麼會這麼猶豫?」司徒瑾疑惑道。
「……」找了這麼久結果就在這棟房子裡,那也只能去了吧。他瞥了一眼昏死在客廳裡的內藤,受到了那種疼痛應該真的可以撐一陣子了吧,畢竟連他在旁邊看了都還是覺得有點疼。
聽了司徒的話,藍美笑了笑。是啊,自己在猶豫什麼呢?「也許是害怕了吧?」藍美回應著。
「藍美小姐先走吧,我跟在後面。」司徒瑾看了蘇卡一眼:「雖然我只是猜測,但看來蘇卡小姐很篤定我已經有甚麼變化了才會這麼詢問吧——」
「恩,那我們走吧。」藍美率先往會客室的方向走去。
「您想多了,走吧走吧,871361。」蘇卡只是微笑。
他跟在隊伍的最後方,心想著這也太明顯了,加上方才內藤的話,司徒應該也知道自己怎麼了。
你們再次前往地下室。
途中,藍美對你們說道:「那個,各位。」
「我啊,不管大家做出什麼選擇,而且最後會迎來什麼樣的結果,我都不會有任何的意見。」
「就是這樣,我只是想告訴你們而已。」
門打開之後,房內的空氣中充滿了燒焦的臭味,室內相當昏暗。一道光從打開的房門透入,照亮了地下室內部。
地板上有很多被燒到焦黑碳化的人類……或者該說「像是人類的東西」,遍佈在地上。那些東西明顯已經失去生命跡象,完全不會動了。
那些被燒焦的異形人體,身上有很多地方都損壞了,它們的手掙扎扭曲的朝你們的方向伸出,像是想要逃離這種痛苦一樣。
應該是臉的部位,你們可以看見這些東西嚥下最後一口氣時的痛苦神情。如果要將在灼熱地獄中掙扎的餓鬼化作現實的話,那便是此刻在各位眼前的光景吧。
因零是第一次看見,請SC
零進行擲骰:1D100<=[52,52/2,52/5]@SAN[1d100:28=>28]<=[52,52/2,52/5]→[成功,失敗,失敗]
SAN值-1
對其他人來說,早已經知道這裡所發生的一切,所以沒有受到太多的驚嚇。
嘔。在下來以前已經將之前各種看過的畫面在腦內輪播一遍,但果然還是沒有現在看到的噁心,難怪之前大家的反應是那樣。
接著,你們小心翼翼的避開地上的屍體,走到房間的盡頭。因為那天被肉塊覆蓋住而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此刻正露出了一扇門,而牆壁上有一個可以輸入密碼的電子設備。
「密碼是……」藍美回頭問你們。
「藍美小姐,在這之前我想先問,你是知道些甚麼嗎?否則剛剛怎麼會說那些……」司徒瑾問。
「我也不清楚,只是……有種預感而已。」
在避開的過程中回想著筆記的內容以及藍美所說過的話,印象中藍美應該就是吉木為了復活原本的藍美而創造出來的第一批沼澤人……對吧?第一批。
「871361。」蘇卡探頭。
「好的。」
隨著提示解鎖的嗶嗶電子音後,鐵製的大門被打開了。在你們面前的是更往深處延伸的石造階梯。
裡頭並沒有任何光源,你們沿著狹小且昏暗的階梯小心的往下走。途中,藍美一直緊緊抓著自己的衣服,她的手不斷的微微顫抖著。
你們終於抵達了樓梯的終點,那裡聳立著一扇雙向對開的巨大鐵門。在比鐘有邸的地下室更深的地方,確實存在著一個祕密空間。門並沒有上鎖,可以直接打開。
「……我將門打開囉?」藍美詢問著你們的意見。
「麻煩了……」幸知吞了吞口水並點點頭。
「好。」蘇卡點點頭,也跟著緊張起來。
「藍美小姐,你還好嗎?要不要休息一下?」司徒瑾注意到藍美顫抖的手。
他應了聲微微向後退了點等待門開,感覺門後也不會有什麼好東西。
「我沒事的,謝謝您的關心。」吉木……也許就在這個門的後面,終於可以見到他了……
當藍美做足了心理準備之後,毫不費力地將鐵門打開。當門一打開,映入各位眼中的是一片清澈的藍色光芒。那道藍色的光,盈滿了你們眼前的整個空間。
這是一個非常大的空間,而將這個大廳照亮的光源,是來自位在房間中央稍高的位置,一個透明的六面體。那的物品看起來是由玻璃製成,但它像是沒有重力一樣,不憑藉任何支撐的飄浮在空中,沿著不規則方向慢慢地旋轉。
在那個六面體的中心部位,一個人類的頭浮在那裡。那是你們都很熟悉的臉——是藍美的臉。像是保護那顆頭一樣,六面體不斷地朝四周散發出看似有毒的藍光。
但是,比這種程度的怪異還要強烈詭異的場景,正蔓延在眼前的地板上。可怖的肉塊像是地毯一樣鋪散開來。它們全都隱隱傳來了脈動、並蠕動著自己的身軀。每一個個體都有著跟人類的嘴一樣的器官。那些東西的嘴,似乎正在努力試圖發出像是話語的聲音,但那根本就不能算是語言,僅僅像是壞掉的音樂盒所發出的慘叫聲罷了。
目擊到這奇妙的六面體、以及肉塊之海所鋪成的大廳的你們,請SC。
零進行擲骰:1D100<=[51,51/2,51/5]@SAN[1d100:95=>95]<=[51,51/2,51/5]→[失敗,失敗,失敗]
梅本幸知進行擲骰:1D100<=[58,58/2,58/5]@SAN[1d100:66=>66]<=[58,58/2,58/5]→[失敗,失敗,失敗]
蘇卡進行擲骰:1D100<=[58,58/2,58/5]@SAN[1d100:39=>39]<=[58,58/2,58/5]→[成功,失敗,失敗]
司徒瑾進行擲骰:1D100<=[47,47/2,47/5]@SAN[1d100:5=>5]<=[47,47/2,47/5]→[成功,成功,成功]
蘇卡、司徒請投1D3,幸知、零請投1D8。
蘇卡進行擲骰:1D3[1d3:3=>3]→3
零進行擲骰:1D8[1d8:2=>2]→2
司徒瑾進行擲骰:1D3[1d3:2=>2]→2
梅本幸知進行擲骰:1d8[1d8:1=>1]→1
回過神後,你們發現有一個男性站在大廳的中央,正看著那個六面體。
你們當中可能有些人並沒有實際見過他,但是你們相當確信,這個人就是鐘有吉木沒錯。你們與吉木中間隔了一片肉塊之海,要走到他身旁應該是相當困難的。
這時候,藍美往前衝了幾步,朝他大喊:「吉木!是我啊,我是藍美!吉木,我來見你了,我回來了。」對於藍美的呼喚,吉木沒有回應,也沒有任何動作。
吉木君……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再次看到舊友的身影讓幸知心情很複雜。
「吉木,看我一眼啊。我跟『它們』是不一樣的,吉木!」
「就如同你一直以來所期望的,我重新誕生了。作為藍美、做為你的妻子,吉木……」
但是,吉木對她的聲音絲毫沒有反應,只是茫然地看著那個六面體。房內的回音十分響亮,聲音應該是清晰可辨的。
「這個距離,手槍有辦法……」司徒瑾轉向零,含蓄地問。
好像在拍科幻片,面對地上那些東西蘇卡還是反胃。
他作嘔地看著那片肉塊之海,耳邊迴盪著藍美的呼喊聲,而大廳中央的男人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聽到了關鍵詞,原來他還記得自己有槍這件事,他對著司徒聳聳肩又往地上看了眼,「我可不確定他們會不會因此怎樣。」便將手槍抽了出來並拔掉了消音器,「耳朵摀著。」語畢往吉木身旁開了一槍。
聽到槍聲,吉木才注意有人進了這個空間。
「……哎呀,是幸呢。既然你已經來到這裡了,就表示你對母體多少有了解了吧,真是了不起呢。」
「你們是來處理那東西的嗎?隨你們開心吧。我已經不需要那種東西了,看是要煮來吃或是燒掉都隨便你們吧。」
「我啊,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對吧,藍美……」吉木朝著六面體喃喃自語道。
「藍美小姐,這人沒救了。」不如直接電死。
「到此為止吧,吉木君。」幸知深吸了一口氣並慢慢呼出後才慢慢開口。
藍美在那之後,好幾次呼喚吉木的名字,但是全都被無視。聽了司徒的話,她露出悲傷的表情放棄了這個行為,相當的沮喪。
「哇阿,渣男。」人家一直在尋找你,聽到這得多傷心。
對於幸知的話語,吉木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茫然地看著眼前的六面體。
「我不介意再往旁邊射一點。」他小聲地道,反正他原本就想殺了他,造成這麼多起傷亡和製造出沼澤人的罪魁禍首。
「射他的腿。」司徒瑾出謀劃策:「然後就可以讓藍美小姐把他關進小黑屋。」
「是阿,還不能讓他死,梅本先生的印記還不知道怎麼回事。」蘇卡急忙的說著。
關進小黑屋的意義在哪……他不太明白。
「喂,」他將槍口對著吉木一直盯著的六面體,「梅本手上的印記,你知道怎麼處理對吧?你應該不希望你的『藍美』受到傷害吧?」
「啊,說起來,我是把它轉移到幸身上了呢。」聽見關鍵字,吉木又回過頭看著幸知道:「雖然這話由我來說可能有點不太好,但是你沒事真是太好了。真的是很抱歉啊。」吉木朝幸知低頭致歉,然後念出了一串單字。「Anomen.Kirīda.Gaja。」
接著,幸知的手背傳來一陣燒灼的感覺。再看過去時,那個記號已經完全消失了,沒有一點痕跡。
「這也太容易了吧。」上面那個內藤相比起來更廢物了。
「——」看了一眼沮喪的藍美,又回頭望向吉木,幸知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覺得心裡滿滿的情緒不知從何梳理。
突然就解決了,剩下就是母體......「我說,請問那個發光的東西是你剛剛所說的母體嗎?」蘇卡唯唯諾諾的舉起半隻手發言。
見梅本手背上的記號消失後,他沒將槍放下,繼續問道:「母體呢?」
「不是這個……這個是『真正』的藍美。只是讓她的時間流逝變慢,以達到減緩細胞崩壞的效果而已。就像是冷藏的花朵一樣。」吉木盯著眼前的藍美,回應蘇卡的問題。
「母體在更下去的地方,就是那裡。」他說著,手指向旁邊一個更往下延伸的螺旋樓梯。往螺旋樓梯的道路上,並沒有受到任何肉塊的阻礙。
「要下去的話最好快一點,這裡已經快要崩塌了。」
「蛤,要崩塌你還站在這?」司徒瑾覺得莫名其妙。
「吉木君呢?不和我們一起走嗎……」幸知看來有些悲傷地說。
「至少……最後、最後讓我陪著她……」吉木明顯沒有想要離開宅邸的意思。
「崩塌,地板嗎?」低下頭確認了一下站的位置。
崩塌的話走下去不就被掩埋還要怎麼回來……?
「……藍美小姐……你打算怎麼辦呢?」司徒瑾轉頭看向藍美小姐。
地板沒有任何的異狀,看不出來這個地方要崩塌了。
「我……我想留在這裡……」
「不可以,不可以。」就知道藍美小姐會這麼說,司徒瑾開始努力說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天涯何處無芳草……你現在的存在意義只是為他存在的怪物,但他卻不承認你的愛意,你為甚麼不嘗試為了自己活看看呢?你現在喜歡他,只是因為你覺得自己與生俱來的存在意義是這樣……藍美小姐,不要跟這種人一起崩毀,因為他也不會在意你有沒有跟他一起崩毀啊。」
「留在這裡能做什麼——」一句話都還沒講完就被司徒劈哩趴啦的演講蓋過。
他都這樣對你了,你還是如此......蘇卡感到不解甚至開始為藍美感到悲傷,她皺著眉頭並沒有說話也沒有行動。
「司徒先生……」藍美眼眶泛著淚,看著司徒,「謝謝您……您一直給我很多的意見和勇氣……雖然我懂,但是……」藍美悲傷地看著毫不在乎自己的吉木。
「但是有些話,我必須要傳達給他才行……」
那你試著說說看吧,看他怎麼回應。
「……」藍美張開了口,很快的又闔上。雖然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說,如今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鐘有吉木!!!給我差不多一點!!!」沒有聽進其他人的對話,幸知突然像是累積的情緒一口氣爆發般朝著吉木大喊「就為了再見離世的藍美小姐一面,做出了這麼多糟糕的事情、把其他人的現實世界搞得一團亂,卻又不肯接受面前活生生的人,眼裡永遠只有那個什麼『真正的藍美』,明明藍美小姐就在這邊、一次又一次呼喚著你,你這傢伙一次也好……就那麼一次,好好正視著他的心意又會怎麼樣?」
若是將母體留著之後只會有更多人受害變異,而且照沼澤人繁衍的方式,哪天輪到自己也絕對不無可能,肯定要現在除了它。同時也擔心著吉木所說的坍塌,等不太了藍美在這拖拖拉拉,有些心急,沒想到梅本也接著劈哩趴啦講了一長串。
「……好奇怪啊,明明一直、一直那麼想見到吉木,想跟他說的話、想跟他分享的事情,明明考慮了那麼多,但是現在……」
「我果然、只是藍美的仿冒品……是連存在價值都沒有的,瑕疵品的人偶,甚至連人類都稱不上。」
「啊,那個,只是個失敗作品。」無視藍美的話語,吉木回應著幸知。
「那個是,瑕疵品。」
「……就算這麼說,我自己也是呢。我也是……假貨。」
「是仿冒品又怎麼樣?有沒有失敗有沒有瑕疵憑什麼是你們說了算?難道會因為身為沼澤人所擁有的情緒就都不算數嗎?」
「藍美小姐,你不要這樣想。」司徒瑾安慰道:「你看他說他也是假貨,現在科技這麼發達,你可以把他變成二次元人物……現在很多人會喜歡二次元人物當甚麼,呃,夢男夢女?還可以結婚呢。」
「說到底是真是假根本沒有人能夠定義,誰能保證所有人打從一開始就是『真正的』自己,我們一個一個不都是經過了時間累積才形成現在的模樣嗎?」
聽到這些話蘇卡默默地走到了藍美旁邊,將人擋在身後,雖然沒有什麼作用但至少能夠稍微擋住那耀眼的藍光。
「吶,幸。我是,鐘有吉木的沼澤人。我把獵犬的記號轉移到你的身上後,我才注意到的。」
「我看到家裡的血跡,可是嚇了一大跳啊。這個家裡只有我住而已,所以不可能是我以外的人的血跡。」
「如果我早就知道的話,就不會把那個記號轉給你了……那些狗的鼻子很靈的,他們不會來襲擊沼澤人。」
「就算外表、知識、記憶還有DNA都一樣,牠們就是知道誰是假貨,所以獵犬是不會攻擊假貨的。」
「啊、假貨……只是名為沼澤人的怪物而已。」
頭好痛。這種場面他最不擅長應付,但即使是他也知道現在不可能要大家下去,只好閉嘴在一旁默默待著,反正怎麼想都不可能自己下去的,畢竟不知道要面對的到底是什麼。
「對阿,就像你說的,是真是假沒有人能夠定義。」這樣說著,吉木突然大吼起來。
「我對藍美的這份感情是沒有人可以否定的!!!!!」
「這份感情是真的!!!這份感情是沒有任何虛假的!!!!!」
「所以說,我不論用任何手段都要去見她。就算要將這整個空間進行時空轉移,我也一定要見到她!!!!」
「但藍美小姐對你的感情也是這樣。」司徒瑾平淡地道:「吉木先生,你在作賤她的感情的時候,某方面來說也是在作賤你口中的愛。」
「!?」零聞言皺了眉頭,不會他說的坍塌是指這個吧?
「——那你又憑什麼說現在的藍美小姐是瑕疵品,難道在你看來藍美對你的愛就不是真正的愛了嗎?」
「事到如今你要我怎麼承認!!!我更不可承認!!!!!」聽了幸知和司徒的話,吉木大吼。
「如果我承認了『那個人』是藍美,那我也必須要承認我至今為止做出來的,幾十個、幾百個那種東西,都是藍美了啊!!!」
「那就表示,我用這雙手,無數次的殺死了藍美啊啊啊!!!!就用我這雙手!!!!!」
「是我愛她勝過一切的藍美啊!!!!!就用這雙手!!!」
前切真切回應的音量有讓蘇卡嚇到,但後面更多激動的話語讓蘇卡開始後退幾步連帶著身後的藍美。
聽完吉木的發言,他一臉疑惑地道:「——那為什麼你說那個六面體是真正的藍美?」沒像那三人一樣特別用吼的,根本不知道有沒有人聽的到這個問句。
「但是,你承認了,至少能避免自己繼續殺掉更多的藍美小姐。」司徒瑾嫌惡:「我絕對不會對我的愛人做這種事,也不會用愛當藉口繼續自我欺騙。」
「……吉木君,你要逃避到什麼時候?已經發生過的事情無法再挽回,但未來還可以做選擇,難道你要因為自己的執迷不悟再一次傷害你最心愛的藍美嗎?」
「即使被你說是瑕疵、被你拋棄,即使被你殺死了無數次,他卻還是回來了喔,你最深愛——同時也最深愛著你的藍美小姐。」說到這裡,幸知回頭看了一眼藍美,勉強向對方擠出一點點微笑。
「那是、那是……」吉木第一次被逼得說不出話來了。他像是放棄一樣頹喪著肩膀,絕望地坐在地上。
「你們走吧……不管是要離開這裡,還是要去找母體,都隨便你們……」說完,吉木抬起頭看著六面體,不再回應你們。
「我馬上就去找你了……」他小聲地說。
「藍美小姐……」司徒瑾再次看向藍美。
「我們一起走,好嗎?」蘇卡拉起藍美的手,想必再怎麼溝通也於事無補,不如趕快去解決接下來的事情。
「走了吧,他沒救了。」聽下來就是這樣。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是不肯和我們一起走嗎?就算藍美小姐就在這理也一樣?」難得大聲講話的幸知有些筋疲力盡,同時對吉木也感到不同於一開始被烙上印記時的失望。
吉木沒有回應幸知,口中持續換著藍美的名字,意識彷彿已經不在這個地方。
藍美對著蘇卡搖了搖頭,「我要留在這裡,對不起……」
看著心意已決的藍美,蘇卡放開了手,即使再怎麼說都沒用,也不必勉強對方,這般感覺或許跟吉木是一樣的吧,一個為愛瘋狂一個為愛盲目。
「……」幸知不再開口,用悲傷的表情默默望向看著眼裡只有六面體中藍美人頭的吉木,以及看著這樣的吉木的藍美小姐。
他低頭看向不願離開此地的藍美,嘆了一口氣丟下一句「留在原地不往前走是沒有意義的……」,便想朝著吉木所指的階梯走下去。
「我們走吧。」看著要前往階梯的零後,蘇卡也跟上了。
司徒瑾默默跟著往下走。
「……對不起,至少只有梅本先生也好,能不能再多陪在我身邊一下子呢?請稍微、稍微分一點勇氣給我。」
「藍美小姐……」正打算跟著三人的腳步移動卻被藍美開口叫住「……嗯,如果能夠成為你的助力的話,我很樂意。」猶豫了一會後幸知點頭答應,並轉身走到藍美身邊。
在藍美的挽留下,幸知決定留下陪他。剩下的三個人,往吉木指著的方向走去。
通往母體的螺旋樓梯很暗、而且充滿濕氣。不論是地板、天花板,或是牆壁上,都斷斷續續的有一些從上方大廳蔓延下來的肉塊。那些東西並沒有漸漸變少,事實上,那東西還似乎隨著你們的漸漸深入,變得越來越多了。
當你們一步一步踩在階梯上時,腳底下傳來了啪機、啪機的水聲,那種濕黏觸感噁心的觸感不斷透過鞋底傳來。整個空間漸漸被那些有機物給淹沒,不論是牆壁、還是天花板。而且你們知道那些東西都是活的。
在某些時候,你們甚至會想要停下腳步。你們的精神意志至今為止不斷的被消磨,此刻正像是沉重的鎖鏈般束縛著你們的身體。 在這宛如生物體內般,長長的螺旋梯上不斷向下走……甚至連自己前進了多少都不太確定,距離感與時間感都漸漸變的曖昧。
噁……不知道皮鞋底下到底沾黏了多少肉屑屍塊,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繼續往下走的話真的會有所謂的母體嗎?那母體又會是長什麼樣子?而且沼澤人不是殺不死……?昏暗惡臭的狹窄空間多少也影響了零的思考能力,感覺現在就是死拖著自己的身體往前走的魁儡。
「……」被不安壟罩,蘇卡不安的手再次開始搓揉,她已經不確定自己下來的選擇到底正確不正確,腳下溼答答的感覺也令人作嘔,好不容易距離真像也越來越近,但現在好像也只能硬著頭皮前進了。
司徒瑾覺得非常不適,不過事到如今自己也沒辦法回頭了,總得面對。他不安地抿唇,慢慢往下走。
三位請投意志。
零進行擲骰:1D100<=[65,65/2,65/5]@意志[1d100:89=>89]<=[65,65/2,65/5]→[失敗,失敗,失敗]
司徒瑾進行擲骰:1D100<=[55,55/2,55/5]@意志[1d100:23=>23]<=[55,55/2,55/5]→[成功,成功,失敗]
蘇卡進行擲骰:1D100<=[80,80/2,80/5]@意志[1d100:38=>38]<=[80,80/2,80/5]→[成功,成功,失敗]
零請投1D6
零進行擲骰:1D6[1d6:4=>4]→4
零扣4點SAN值
你們強忍著不舒適的感覺,伴隨著肉的腥味,頭也不回的越走越深。終於,你們抵達了階梯的盡頭。
在你們還沒意識到的時候,四周的肉塊突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厚重的門扉聳立在你們眼前。那扇門被緩慢、但確實的推開了,裡面的白光傾洩而出。那是,一片純白的空間。大概10坪左右大小的空間,正中間放著一張椅子。
「那個」就坐在那裡。
「那個」的臉上完全沒有可以稱之為喜怒哀樂的任何表情。完全看不出來她在想些什麼。她那雙比深紅色更鮮豔的雙眼,直直地看著你們,並開口說道。
「歡迎,我的孩子們啊。」
「來到這裡,是有什麼事情呢?」
「你就是母體嗎?」司徒瑾遲疑地問。
強忍住反胃的感覺後才看清了坐在前方的母體,和想像中的似乎不太一樣,他以為或許會跟藍美很像。
「孩子們……」應該就是母體沒錯了,聽到首先發言的司徒開口後她靜靜地等著,一邊打量著這跟自己想像中不一樣的『那個』。
「母體?如果你是指孩子們的母親的話,那是的。」
「喔……所以你能感應的到誰是你的孩子嗎?」司徒瑾好奇地問。
……他就這麼想知道麼。
「那麼吉木先生也是你的孩子嗎?」
「如果有看到的話,答案是肯定的。」母體環視著你們,「吉木……他是個可憐的孩子……」
「妳怎麼會待在這?」這裡實在白的太不可思議,彷彿剛剛下來時的肉塊海都是幻覺一般。
司徒瑾深深地吸一口氣:「那、那我是嗎?還有,唔……要怎麼阻止沼澤人繼續繁衍呢……?」
「某個男人帶我過來的。如果要問為什麼的話,我不知道。」
「可憐……那麼藍美小姐呢。」充滿太多疑問,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那個某個男人,是內藤那傢伙吧。」司徒瑾碎念。
「……」他沒有直面回答你的問題,無言地看著你,接著開口說道:「只要停下電波。」
「藍美……就是我出生的理由……」
「……妳就這樣跟著他過來?那妳知道妳怎麼誕生的嗎?」對方不像內藤會嘻皮笑臉,又或是吉木眼裡只有那個方塊,感覺應該會好問話多了。
……但到底會不會突然朝自己衝來也不知道就是了。
「不記得了。」
「那麼,電波該怎麼停下來呢?」司徒瑾小心翼翼地問。
「……」母體遲疑了一下,「死亡。」
「只要我死,電波就會停了。」
好誠實。零不禁這樣想。「沼澤人不是不會死嗎?」
「電波停下來的話,沼澤人們就會變成普通人了嗎……?」司徒瑾頓了頓:「你不會害怕死亡嗎?」
「那沒有,能夠改變電波的方式嗎?」跟剛剛講的一樣,但是突然要面對這樣的方式似乎有點措手不及。
「我們,並不是不會死亡。」母體淡淡地說,「受到致命的傷害,還是無法復原。」
「只要我死了的話——我的孩子們,也會死去。」
「死亡?我不論是生是死,都無所謂。」即使聽到這樣的話語,他驚人的沒有任何感情。絲毫沒有動搖、表情也沒有改變、就用同一個姿勢待在那裡。
「那樣的要求,我做不到。那是違背我意志的事情。」
「就跟你們人類一樣,不呼吸就會死去。」
「就跟你們人類一樣,不會去命令自己的心臟跳動。」
「就跟你們人類一樣,無法去感知自己的細胞變化。」
「我向孩子們發送的電波,也是一樣的道理。」
「致命傷害……?」他小心翼翼地試探。
「你是說你死了,所有的沼澤人也都會死亡……?」怎麼跟筆記的內容不一樣。
司徒瑾聞言,想起自己斷片的記憶和那灘不明的血跡,有種莫名的預感。他若有所思地站在旁邊,沒有再發問。
「方法有很多,我無法一一告訴你們。」
「是的,就如你所說。」
蘇卡沉默,如果現在零給了母體一槍說不定所有一切都將迎刃而解,但眼前的司徒還有樓上的藍美也會跟著一起…死亡……
「沼澤人死亡之後,會有完整的屍體嗎?」本來還在思考問題的司徒瑾馬上回神,摸著自己的臉,有點緊張。
和那傢伙的筆記不一樣,如果都會死的話,那麼世界會突然少了大半的人口吧?雖然他們本來也就死了。旁邊的司徒也會死——看他的反應,感覺也是知道了吧,那他還會想殺了母體嗎?
「我不清楚,也許會、也許不會。」
啊……啊。司徒瑾慢慢地放下手,有點恍惚,但也有種莫名地輕快和釋然。他轉向蘇卡和零,第一次真心誠意又禮貌地請求:「沒有意外的話,我應該也是沼澤人。但我的女朋友,在我來之前應該不是。而我有特別叮囑她不要單獨行動,現在的她應該還是安全的——你們可以幫我處理一些事情嗎?」
阿,對呢,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分,如果我也是沼澤人,一起消失了,雲朵怎麼辦。還未思考完的思緒被打斷,她看向語重心長的司徒等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原本還想著對方怎麼這種時候還在注意什麼完屍,這樣的話,是下定決心也有心理準備自己也會一同消失了吧。「你說。」不太在乎自己是不是其實也是沼澤人,反正也沒在家裡見過什麼血跡,也應該沒斷片過……而且就算他死了,似乎也不會對誰有影響。
「我是傾向解決源頭的,畢竟我想在能保護我女朋友的狀態下確保她不會被沼澤人吞噬,可以一直是她。我也沒辦法接受和她保持距離,但也不能忍受自己在單獨相處時把她吞噬,我會恨透我自己。」司徒瑾聳肩,看起來一派輕鬆:「所以,我死了沒差。」
「我有保保險金,保險公司大概會需要我意外死亡的證據,蘇卡小姐可以把我的屍體拍下來當證據,如果可以請拍帥一點——如果我剩下肉塊或血塊,就一樣拍下來然後取一點當DNA證明。幫我告訴我女朋友我意外死亡的消息,但不要給她看照片,我怕她會太難過。然後……可以拿一點錢當感謝費,剩下的都交給我女朋友,但幫我拿1314元包成紅包,拿給她,告訴她如果願意跟我冥婚的話可以收下,不願意的話可以不收。我猜她會收下,但不收也沒有關係。這樣我就滿足了。就算她以後碰到別的男人,她也永遠不會忘記我。」
「修但幾哩,要不要我開錄音你再說一次?你還可以順便說你想對你女朋友說的話……」突然這麼多資訊她確實無法消化甚至有點手忙腳亂地要拿出手機來。
聽著對方滔滔不絕地講了一大串到底什麼鬼的句子後,頓時後悔讓對方說了。
真的錄的完?
「但電量有限,要斟酌好長短喔,我還要幫你拍照。」她將手機的錄音程式打開準備遞給了司徒。
司徒瑾乖巧地對著手機再說了一遍,還補充上保險公司的細節等等。最後還深情的說了一段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告白,聞者傷心聽者落淚,他拜託兩人將這段剪下來交給自己的女朋友。交還回去的時候,電量只剩下閃閃發光的紅色數字9。
原本覺得對方還挺想得開,但冥婚是怎樣?那段錄音又是怎樣?感覺瞬間被對方洗刷了三觀,戀愛腦的人都這麼恐怖?但反正這件事,熱心的蘇卡會處理吧。
收回手機看到僅剩的電量嚇得趕緊將省電模式打開,接下來真的要對這個看起來無害的母體動手了嗎,說到底她也是莫名其妙被帶來的……
這邊看起來處理完後事了,但還是不知道「那邊」該怎麼做才能解決啊。零轉身看向母體,「既然妳不在乎死亡,能夠告訴我現在有什麼方法能夠……殺了妳?」哎喲,好直接。反正對方看起來也不在乎。
「這個可以嗎?」他左手抽出了手槍,「還是這個,毒藥。」右手拿了一小瓶奇怪的液體。
這個人是怎樣,這種東西是可以這樣隨便就拿到手的嗎?司徒瑾茫然。
母體看了零左右手的東西,伸出手指著左手的槍
手槍跟毒藥,這個人絕對跟自己想像中的不一樣,當初那個刑事案件自己又是怎麼會搭理上對方的……阿……阿阿難道……
他見狀將右手的毒藥小心翼翼地收回了口袋,走向了母體,把槍口對準在人家的心臟上。「這邊可以嗎?」還問。
司徒瑾默默坐下,喬了一個姿勢。如果他還能留全屍的話,這樣看起來會很淒美——如果不行,至少也不會噴濺得太開。
「可以,但是……」在零拿出槍對著自己心臟時,他說了一句話,那是一句近乎自言自語的低喃。
「做出選擇了嗎,你們。」
「我的孩子們的總數量,是134萬5631個。」
「在這其中,也許有你們的家人、好友、甚至包含你們自身在內,都可能是我的孩子。」
「你們,做出選擇了嗎?」
司徒瑾反正都抱持著必死的心了,如果那134萬5631個裡面有穆荻……只要做出選擇、下手決定的人不是他,四捨五入他們就是一起殉情,他也沒有損失。
這當然也是剛剛如此焦灼的原因,但想到遠方的家人或許有人會就此消失似乎又更加不踏實,但這一切就這樣放任真的好嗎?她暗自拿了張紙寫上手機的密碼後貼在了手機上,並在手機記事本硬戳戳的紙寫下了幾個字還有地址後又收回了包裡。
『請幫我餵我的貓。』
「真的要殺了她嗎?」她開口看向拿著槍的零,如果假裝一切都不曾發生,還能夠假裝無事一般回到家裡重複著一樣的日常。
現在才捨得講?零看著自己的左手,這一槍下去,會讓地球上的134萬多人消失,有些人會因此家破人亡,但既然住在一起,那應該早就都被變成沼澤人了。好友?他可沒有這種東西。那自己呢?
……自己什麼也沒有,他垂眸。就和自己的名字一樣,已經多久沒聽過別人喊他的本名了。
134萬……會天下大亂吧。但是不解決的話,這個數字只會越來越龐大,直到——真正的人類滅絕、歸零。
「不殺嗎?」他轉頭淡淡地看向蘇卡,還有似乎已經準備好迎接死亡的司徒。
自己不能做出任何決定。否則若是有偏差,自己就會是殺掉穆荻(即使那是沼澤人)的兇手之一——就當他是個懦夫吧。他只是想抓住那一絲能保護穆荻安全的可能,但不願意承擔另一面的危險。
他將手槍上膛,似乎是在告訴他們他的決定。
「如果不殺,妳遲早也會被沼澤人吃掉,雖然不排除我們在場的三人都已經是沼澤人了啦,哈哈。」也只有你笑得出來吧,一身輕。
「妳覺得讓人類滅絕比較好嗎?雖然這個世界的表面似乎不會有多少改變。」畢竟沼澤人會和原本的人一模一樣嘛。
看著早已淡然的零,蘇卡也說不出更多,甚至不知道到底該不該阻止,畢竟那把手槍能夠威脅的可不只母體一人。如果自己真的是沼澤人,那一切將化為塵埃,若真的留下來也會看著世界天下大亂,聽完零的說詞跟上膛的動作後她將手掌向上像是請他繼續動作一樣並不打算再做更多的對話。
最喜歡穆荻了。司徒瑾決定讓自己最後的意識裡全都是她的身影。好喜歡,好喜歡。好難過,但好喜歡,所以,沒有關係。
零看著蘇卡投降的姿勢後聳聳肩轉回看向母體,想著如果對方不同意開始辯解呢,自己的心意會改變嗎,不知道,反正對方看來是同意了,應該也是害怕自己手上的槍吧。
「如果不殺,街上會繼續時不時出現大量血跡,造成人心惶惶,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什麼時候會輪到自己。」在講給誰聽,自己嗎?少掉134萬人的世界又會發生什麼變化?這板機一旦扣下去,自己就也算是殺了那些人的兇手吧?
……
真的完全不在乎呢,零看著母體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眸。他吞了口口水,要做出足以影響世界的決定,握著槍的左手還是不禁微微地顫抖。雖然方才這麼說也很明顯要這麼做了,他的腦中還是不停跳著殺或不殺的選項,以及各種選擇的結果。到底哪個利大於弊,讓沼澤人自欺欺人對方還活著這樣是對的嗎?果然很奇怪吧?死了就是死了。但現在還有很多人活著。
「你們應該沒有其他想說的了吧?」還做最後確認耶,人真好。
司徒瑾慢慢閉上眼睛。
蘇卡搖搖頭,雙手摀住耳朵移開視線等待著那聲響亮的槍聲。
他從沒這麼緊張過,心跳也不曾跳動的這麼快過,除了一個人的安靜夜晚外,從沒這麼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他在內心倒數了三秒,默數到零時,扣下了手中的板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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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知目送著另外三人的離去,接著看向藍美和吉木。藍美偶爾會抬起頭,呼喚吉木的名字,但是對方並沒有任何反應。看著吉木對自己毫不在意的模樣,藍美低聲啜泣著。
在一旁默默地輕拍藍美的背並安慰,但心裡某處也開始放棄說服吉木的想法。
「吶,吉木……」因為幸知的安慰,原本想要放棄的藍美,又再度開口。
「你知道嗎?這幾天我過得非常開心……這是我誕生以來,最開心的日子了……」
「雖然契機是為了找到你……但我認識了他們……認識了朋友……」
「那是我出生一來,第一次覺得如果我不是藍美也沒關係……」
「佐藤先生……佐藤先生雖然很冷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他最後還是和我們一起尋找你。」
「蘇卡小姐是個很可愛的人……一直在我身邊安慰我、幫助我……」
「司徒先生一開始真的很不願意呢……但他和女朋友的感情真的很棒……吶,吉木,我們也可以和他們一樣嗎?」藍美看著吉木,見他沒有任何反應,傷心的低下了頭,「不可能的吧,畢竟你連看我一眼也不肯啊……」
「最後是梅本……幸知先生,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藍美回過頭看著幸知。
低著頭靜靜聆聽藍美的告白,當被提起名字時幸知才抬起頭來,原先在眼眶中打轉的淚不知何時也跟著流淌而出,在他臉龐上化作兩道濕潤的痕跡。接著他說「當然可以。」依樣溫柔的聲調中夾帶著些微顫抖,也許是悲傷,抑或是感動,甚至——兩者皆是。
「謝謝你……」
「幸知先生真的很善良啊……真的很抱歉把你牽扯進來……但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晚上你和我說的話。你給了我好多勇氣,真的、真的……」藍美停頓了一會,接著說:「真的很謝謝你……」
能幫上忙是我的榮幸——若是平常的他應該會面帶笑容並開心地這麼答道,而此時幸知卻無法控制自己像以前一樣微笑更開不了口,胸口像是被人用粗繩緊緊勒住,連穩住呼吸都很費力。最後他只能向藍美點了點頭,並繼續拍著對方的背以試圖填補這段無聲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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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零扣下扳機之後,母體作為生物的機能,完全的停止了。
不論是殺害之前、殺害的瞬間,或是她死去之後。她的表情都沒有任何的變化,而且,也沒有做出抵抗。這一切都太過容易了、一個生物的死去。呼吸與心跳都完全停止,瞳孔渙散,那深紅色的雙眸此刻已經失去神采,變成全然的空洞。
雖然母體並不能稱作是完全的人類,但是除了零之外,一個生命的死亡,還是被人殺死的情況,都是第一次經歷。
原本殺人這事情,對零來說是習以為常。但當這個行為,會影響這個世界的發展時,他也不禁開始顫抖。如果、如果……如果自己不是沼澤人的話,可以帶著殺了134萬人的心情活下去嗎?
請三位SC。
零零進行擲骰:1D100<=[45,45/2,45/5]@SAN[1d100:70=>70]<=[45,45/2,45/5]→[失敗,失敗,失敗]
蘇卡進行擲骰:1D100<=[55,55/2,55/5]@SAN[1d100:43=>43]<=[55,55/2,55/5]→[成功,失敗,失敗]
司徒瑾進行擲骰:1D100<=[45,45/2,45/5]@SAN[1d100:60=>60]<=[45,45/2,45/5]→[失敗,失敗,失敗]
蘇卡1D3,零、司徒1D6+1
蘇卡進行擲骰:1D3[1d3:2=>2]→2
零進行擲骰:1D6+1[1d6:1=>1]+1→2
司徒瑾進行擲骰:1d6+1[1d6:1=>1]+1→2
下一瞬間,母體的身軀嘩啦嘩啦的崩落,先是分解成紅黑色的血肉,然後變成了跟泥巴一樣的東西。全白的房間中,在你們面前最終只留下了紅黑色的泥巴堆。然後,整個房間都突然開始搖晃。全白的牆壁出現裂痕、整個空間都開始崩壞了。你們踩著腳底下不斷搖晃的地板,衝出了這個白色的房間。
你們幾位,沿著長長的地下樓梯往上奔跑著。在爬上由肉塊構成的樓梯的過程中,你們……就是你們三個,不小心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摔倒了。
當你們為了保持平衡而伸出手的時候,你們的手卻一塊塊的崩落了。
那看起來像是肉塊、不、也許說是泥巴更加準確吧。你的手從指間開始一塊塊溶化,你們連忙想要站直身體穩住,腳卻不聽使喚。往下一看,你們的腳正在往奇異的方向扭曲,而最下面的部分,已經完全變成泥狀了。 你們將還完好的那隻手放到臉上,卻摸到了某種像是溶化液體的觸感,連自己的臉都已經開始溶化了嗎?
你們的身體漸漸崩壞,逐漸失去了人類的外型,逐漸變為爛泥。
「把手機丟出去給幸知先生吧。」遺言必須留下。
「......我放在包裡,有人來找會翻到的。」摸到融化的臉她想起來忘記拍照了,這像是世界末日般電影情節竟然真實上演,絕望般地看著碎開的手,但心急離開的腳還在努力地保持平衡想試著前進。
「這裡都快崩壞了不會有人翻!」司徒瑾咬牙。
「丟出去一樣會崩塌阿!整間!屋子!」爆炸
「但至少幸知先生可以直接拿了就跑!」司徒瑾看著自己融化的手,覺得時間所剩無幾。
啊……零看著自己開始融化的四肢,還有摸不到的臉。原來自己也是嗎?什麼時候呢……他的腦中突然浮現出大量以前的畫面,曾經找自己講過話或問問題的同班同學、對著自己微笑的母親、被自己刺死的父親、看見後絕望的母親,似乎還能聽見母親哭喊著自己的名字■■……啊——但是臉都有點模糊,看來自己也快忘了嗎?原來死亡跑馬燈是這種意思嗎?至少臉也清楚一點嘛……此時的他完全聽不見另外兩人的吵鬧聲,除了融化的臉以外,感覺還摸到一點溫溫熱熱的液體。
眼鏡……也掉了……最後一刻他這麼想著。
不重要了,不重要了,他要死了,但他的感情,那些無處安放的感情,他不能讓穆荻擔心——至少,一定要帶出去給她。一定要。
都有沼澤人這種東西了,也一定會有鬼魂吧。司徒瑾心想。他的執念這麼深,一定不會甘心去投胎的……想好遠啊,但也沒辦法了。他只能被動接受命運,無處可逃。不過,要說他後悔答應藍美小姐嗎?也沒有。他的一切初衷都是為了穆荻,只要為了她,就不會是錯的。他並不後悔。
拿了不見得也走得了吧,蘇卡開始就連自己現在的臉變成怎樣都不敢多想,她能想到的還有後悔的大概就是倘了這趟渾水,不再像是己身體一部份的感覺真糟,那個該死的上司,真該他自己來,不然她也能快活的待在家裡,至少至少身邊還有雲朵陪著。家人嘛……真的是無能為力了,工作做得這麼努力,想要好好地將得到的跟家人分享看來也已經來不及了,上次回家……又是什麼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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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刻,整個大廳都突然猛烈搖晃起來。接著吉木的腳,像是泥人偶一樣的扭曲、變形了。
「啊……是這樣嗎。只要母體死了,仿冒品也會跟著死去。」發現了自己的變化,吉木淡淡地說著。
「這樣啊……不過,這樣也好。」
看見開始崩壞的吉木,藍美衝了出去。
「吉木!吉木……嗚!吉木!」
可是她的雙腳,也因為變成泥巴而崩落了。就算如此,她還是用僅存的雙手爬行著,想更接近吉木一點。
「藍美、」
第一次,吉木稱呼幸知身旁的人為「藍美」。不僅僅是雙腳,他的手臂、還有身體,都在不斷地溶化。
「你至今為止一定吃了很多苦吧。雖然這不是道歉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但我還是要跟你道歉,對不起。」
「直到被幸和另外一位先生提點我才第一次明白。雖然我們的身體是假貨,但是這份感情一定是真的。」
「竟然事到如今才注意到……我真的是笨蛋啊。」
「……幸,真的是麻煩你了啊,我真的感到很抱歉,對不起啊。」
「啊、藍美……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幸福……」吉木的身體,已經分不清楚哪個地方是腳、哪裡是手了,全都都像是爛泥一樣的混在一起。
而藍美也是一樣的狀況。
「吉木、我啊……非常的幸福。之前的確有很多痛苦的事情,但是、只要現在還可以……像這樣跟你交談、就夠了。有句話我一定要……告訴你、」
「吉木……我、我愛你……」
藍美用盡最後的力氣,伸出破破爛爛的手,想要抓住吉木的指尖,但是在碰觸到之前,兩人都先一步化作了泥土。
建築物劇烈的搖晃著。崩壞的地下室、從天而降的瓦礫碎塊,整個空間都充滿了震動的聲音。這並不只是單純的地震,你知道,這棟建築物很快就會崩塌。
「……!!」要快點逃才行。才剛見證完終於心意相通的藍美和吉木,沒過多久幸知的注意力轉向了自己身處的這個隨時都會瓦解的空間,並想起剛才更向下深入的三人。我該去找他們嗎?不,這樣太危險了,搞不好還會造成更多困擾,那我該直接逃嗎?不,萬一他們需要幫忙怎麼辦?我該……我到底應該怎麼辦?各種想法在內心中不斷反覆糾結著有如一團亂麻,然而幸知的雙腳卻是早先一步動了起來,用盡全身的力氣朝向出口的方位奔去。
幸知逃命般地跑出了鐘有邸。轟隆轟隆的聲音,像是受到地底的中心某種強大的重力牽引,整個房子像是被吸進去一般的倒塌了。最後,就像是本來就什麼都不曾存在般,只留下了一片空地在那裡。
在事件發生約一個月之後的某天。從新聞報導中傳來這樣的報導:「同時在各地發生的怪異死亡事件,距今已經一個多月了。」幸知獨自從那棟房子逃出來之後,與血池事件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出現了一件足以撼動社會的大新聞。關東地區一帶,總共有134萬5636人因為不名的原因突然死亡。在事件發生最初,有說法是新品種的不明病毒、或說是政府祕密開發的武器不小心被啟動了,不論哪種說法,都造成了日本國內與海外的一陣混亂。各國都緊急停止了跟日本的交易,不論是空運或是船運都完全停止,日本暫時進入了鎖國狀態。
確實有超過130萬的人,也就是沼澤人們死去了。但是相對的,也可以說是你們拯救了其他60億人的性命。你們解除了人類史上從未出現過的危機,但這個事實,現在也只剩幸知知道。
世間所關注的,並不是獲救的60億人,而是在眼前死去的這130萬人。繼續放任沼澤人繁衍的話,世界並不會有任何改變。但是將沼澤人全部消滅之後,世界反而產生了巨大的動搖。
你不禁會捫心自問,至今為止所做的選擇究竟是什麼。你的選擇是否被賦予了意義呢?
是人類勝利了,那是只有活下來的唯一的你才知道的真實。以永久懷抱著酒澀的苦味為祭奠,取回了平穩的日常。
沼澤人們死去了,包含,你的朋友們。
在那之後,又過了幾日,幸知回到了家中。正脫下外套時,發現從口袋裡落下一張摺好的紙條。你對那張紙並沒有印象,你將它打開了,那是用非常端正的字體書寫的。
梅本先生、蘇卡小姐、佐藤先生、司徒先生,當梅本先生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不在了吧。
現在的這份心情,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說出來,所以我寫了這封信。這是我真正想傳達給各位的心情,所以這封信可能會稍微有點長,還請各位見諒。
我全心全意的愛著吉木,並且想要見到他。
作為鐘有藍美而生的我,追尋吉木的存在就是我的生存意義。但是相對而言,如果我的存在被吉木否定了,那我也就失去了繼續活下去的理由。我並沒有誇大其辭,對我來說吉木就是我的全部。
所以,其實我還是稍微有點害怕見到他。
但是我與各位相遇了,在度過了短暫而緊湊的這幾天後,我意識到了。這幾天,與你們幾位一起度過這段時光的,不是死於車禍的鐘有藍美,而是我。當各位喊著藍美這個名字的時候,也不是在呼喚在車禍中死去的鐘有藍美,而是在呼喚我。當各位給予我許多幫助(雖然可能你們並不情願)的時候,也不是在幫助死於車禍的鐘有藍美,而是在幫助我。
我這個人,確實的活在這世界上。
與各位相遇的是我,不是別的什麼人,僅僅只有我一人而已,我現在才注意到這件事情。 不是作為鐘有藍美的替代品,而是做為一個人,好好的活著。並與各位相遇了。
尋找吉木的時光就像是夢一樣,非常的開心。當然也有難過的時候、痛苦的時候。但是,各位都陪我一同背負了這些。所以我才能夠,比只有我一個人的時候做的更好。我現在就存在於這個地方。
謝謝你們,讓我成為了人類。
鐘有藍美
THE END
存活者:1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