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遣死神事件簿 幻蘭] 且渡

派遣死神事件簿

閱讀須知 CP 幻士郎X十蘭 (熱愛擺爛假廢柴x碎念人妻真傲驕)


筆挺條紋西裝,跳脫的紫紅雙色領帶,誰能想到眼前的庄司新之助靠著父輩名聲紈絝了二十四年,又有誰能猜到街頭小混混到新銳IT實業家的褪變不到12個月。


「唷,幻士郎,你家小媳婦又來了!」脫掉小混混的皮,新之助骨子裡還是那個喜聚愛鬧不怕事大的少年,戲謔地將手臂搭在久坂幻士郎的肩上,「嘖嘖,每月的發薪日都能看到你家十蘭來堵門,看來今晚你是當不成江戶男人了?要不,我請你們到老爹的吉原遊廓玩玩?花魁太夫不可能,振袖新造碰運氣,格子或端,我還是能作主的!」


「啊,你自己玩去吧!」同樣穿著上班西服的幻士郎撥開新之助手臂,語氣滿是無奈,「還有,十蘭不是我媳婦,別跟著長輩瞎起鬨。」


「嘿,那可是你自己承認的。」被揮掉手的新之助也不生氣,雙手抱胸笑咪咪的揶揄,「一年前,豐臣集團當家夫人替養女藤小姐舉行的相親宴。你親口說:『如要娶親,願娶十蘭。』」


「雖然久坂老爺氣得半死,我卻覺得你那句話特別有男子氣概!也多虧你的退出,千代夫人才允許我追求藤小姐。」新之助環視著親手打造出來的遊戲公司,內心滿滿的自豪。


「等現在這間公司有所成績,就去跟藤小姐求婚!」眉開眼笑、心花怒放都不足以形容新之助現在的表情。但是對幻士郎來說,他只覺得手癢想揍,無奈新之助是他頂頭上司,而幻士郎從來不跟錢過不去。


「我說的是,如果真的要娶親,我寧願娶十蘭!」幻士郎收拾好公事包,沒好氣地瞪了對方一眼。因為拒親,他被自家老爸掃地出門,無法繼續擔任遊手好閒的富二代,被迫學習自食其力外出工作。


「這意思不是一樣。」新之助擺擺手沒當一回事,「真不去啊?吉原遊廓新來的小紫彈得一手好琴,拿來當下酒菜也不錯啊!」


「想娶豐臣集團的寶貝藤公主,你最好開始修身養性,至少要做出潔身自愛的樣子。」罩上長大衣與圍巾,幻士郎隨口提醒,「回去了。新年快樂,明年見。」惦記著還等在雪中的十蘭,他快步朝著公司門口離去。


穿著深藍羽絨衣,踩著軍靴、戴著兜帽的十蘭靠在街邊圍欄上,望著漆黑的天空發呆。久坂幻士郎連忙小跑過去,語氣中心疼多於責怪,「大冬天的跑出門幹嘛?不是讓你乖乖待在家?」


「這是為了避免你把生活費一夜之間花光。我現在不是魁儡了,需要進食需要睡覺,我不想啃麵包皮也不想吃泡麵,更不想被趕到大街上無家可歸。」十蘭板著臉義正嚴詞。


幻士郎摸摸鼻子,他不善理財,也真的幹過三餐泡麵度月的日子,有十蘭把關,他終於回復正常飲食。乖乖遞上豐厚的薪資袋,同時替對方拍掉兜帽上的雪花。「行了,給你、給你、都給你。外面冷,我們趕快回去吧!」


十蘭讚許的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我會發零用錢給你,還有,死神不會冷。」


幻士郎拉起對方凍紅冰涼的雙手,對著掌心呵氣,「可是十蘭,你現在已經不是死神了吧?聽我的,我當了兩輩子的人類,業務純熟的很。走吧,我們回家。」


被久坂銜太郎趕出家門後,他們在京郊,JR車站路程十分鐘的住宅區租了古民宅,久坂家大少爺的名號在租屋市場根本就是圓滾滾的肥羊,所以承租人填得是十蘭的姓名。


比起有著乳膠彈簧床的二層別墅,曾經生活在後戰國時代生活的兩人更喜歡也更習慣木造平房與塌塌米。屋主願意出租古民宅給兩位看起來不靠譜年輕人,一是屋宅內需要有人氣才不易壞,二是留著一臉鬍子的幻士郎打包票,不牽涉結構的修繕工作他全能幹。這就是善於木造的魁儡師窮人的驕傲!(不對)古民宅門口,也和以前一樣掛上了幻蘭堂的木牌,只是這輩子的久坂幻士郎已經不打算再開萬事屋了。


用瓦斯槍點燃木碳放到圍爐裏,將水壺掛到架上燒熱,翻出煎茶茶包泡茶,幻士郎協助十蘭換掉外衣,罩上棉裡衣,不由分說塞了茶杯到他手裡,讓他暖暖手,又催促他到火爐旁烤火。


嘴裡不說,十蘭卻覺得幻士郎比以前可靠多了,活了兩輩子的差異能有這麼大嗎?他活了超過526年,不,是527年,還是會被人類瞬間的成長給驚嚇到。想到這,十蘭默默決定下個月的零用金多發五千,他雙手捧著茶杯慢慢啜飲,卻沒坐到火爐旁烤火,而是遠遠跟在幻士郎後面當個小尾巴。


幻士郎正在廚房清點冰箱與灶下的生鮮,盤算著晚餐該煮些什麼,以及明天需要到市場添購的年貨。謝天謝地,這座古民宅有瓦斯有電氣有廁所,否則被文明世界薰陶三十餘年的久坂幻士郎可無法在深夜裡變出晚餐,沒時間煮家常菜,除了味僧湯、漬物,其餘靠的是微波爐。


接下來,到了過年必須面對的極重要問題…過年要不要回久坂家?被十蘭問住,幻士郎難得顯露呆相。


人生啊,胡鬧而可笑。

由於大阪城的陷落,他失去父親,卻在往後餘生有十蘭相伴,當他為了保護主公遺留的血脈耗盡壽元,離開十蘭後,卻又再次見到久坂銜太郎,同樣活了兩輩子的父親大人。


這個世界再無主公、再無家臣,久坂銜太郎只是豐臣集團玩偶部門的負責人。明明是上輩子的事情,他父親卻仍保有戰國時期,家臣對主君的忠誠。他拒絕藤小姐的事情,不亞於一巴掌甩在自認為是豐臣家老臣的父親臉上,被趕出家門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就算某日收到被逐出族譜的消息也不意外,都是成年人了,他早過了向父親撒嬌求關注的時期。


那句脫口而出的話…也並非推辭借口。娶一個得天天好聲好氣供著的佛爺,還不如跟十蘭踏踏實實過自己的小日子,至少在前世,他們倆相處的還挺好,十蘭管著他,他也…咳咳…被管得挺開心。


午夜夢迴,他時常想起十蘭,想起從前,但是都只是想想。他們之間隔著的,又豈止陰陽兩界。


哪知道自己竟然能再次見到十蘭,他當時還以為自己在作夢,傻得很,哭得一蹋糊塗,眼淚鼻水直流。見面的當下,彼此都很狼狽,橫渡夾縫,一路受到風暴摧殘弄得破爛狼狽的十蘭,與花光身上最後一塊錢落魄坐倒路旁的久坂幻士郎。


真是絕配,不是嗎?幻士郎看著十蘭的眼神逐漸溫和,不由分說地抓起對方手在手心把玩,他的眼尾上挑,嘴角上揚,「買公司年節禮盒的時候,我讓新之助多買了一份快遞送到久坂家。」接著擺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別趕我走啊!十蘭現在可是戶長,求收留。」


「說這句話的時候,好歹鬆開手吧?」十蘭戳戳幻士郎環抱著自己的手腕,默默地笑了。口是心非的傢伙並不是只有久坂幻士郎,故意提出過年議題的自己,大概也是想從對方口中…得到某種保證或是證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