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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計者:小嗶
✦ 典雅/提燈/花草 ✦
童話風、小雪豹抱著提燈,睡得很溫暖、溫馨的感覺
原創段子
無題
魔女終於帶著雪豹離開終年風雪的山谷,旅行在廣袤的天地間。對魔女而言彷彿回到過去一段悠遊的時間,對年稚的雪豹卻是充滿新奇與刺激。
為了不讓他受傷,魔女也很小心,叮囑著勿隨意使用魔法,但也不忘給予他自保的能力。聰穎的小豹在啟程前學會了隱藏獸類外觀的魔法,這樣魔女便可以多保留一點魔力。
他們經過恬靜的鄉野,繁榮的城市,溫暖的濱海小鎮,四季分明的國度……時而過路、時而駐足,若有足夠迷戀的地方,也許會定居下來,那通常是一兩年或者更久。
時光流逝,不死的魔女青春駐留、外貌無異,雪豹卻漸漸長成了青年模樣。
青年不知道從哪裡學來了那種表示情意的方式,向魔女獻上白色雛菊花束。她雖然動搖,為著從沒有定義的兩人關係苦惱,最後仍選擇回應他,於是結束了照顧與被照顧者的關係。
他們最後旅行至一個有魔法師聚集的寧靜城鎮,在那裡開了一間小小的魔法手作店。沒有大風大浪,甜蜜而富足。
他們也曾以為,兩人靜謐的時間可以如此持續,直到百年之久。
啟程
少女輕撫眼前的石碑,頭上遮去半臉的黑紗輕掩著那雙金色柔眸,無人可見她的倦容。一陣風吹來,她緩緩起身,黑色的衣裙在冷風吹拂下飄擺。
這片茵綠的山坡隨著坡度開闢成梯狀,樣式相似或各異的石碑井然有序地陳列著,相隔數十公尺種植零星幾棵樹,時值入冬,落葉飄零,沒有其他的人影。這裡是人類最終的永眠之地,她曾經的「父母」自百年前也靜靜地沉眠於此。如今追悼的又多了一人。
人生終將面臨死亡,然而在陰天原野中,身披黑衣的金髮少女,卻是世人口中不老不死、被忌憚排斥的存在。
不,她現在很清楚了,即使身為魔女,還是有死亡的方式——而她原本該死去,卻因為珍視之人的保護活了下來,回到孑然一身的自己。
鼻頭又是一陣收斂不起的酸楚,忽然想起了自己對卡特說過,變快樂的魔法就是微笑,於是勉力提起嘴角,收斂起不符合她年輕容貌的沉重。
「……那麼,我出發了。」
她一手使力提起旁邊有著許多刮痕的行李箱,又如此佇立著、寧靜地留戀了半晌,隨後才舉步離開此地。一陣風吹來,音節輕柔地散在空中。唯有置於石碑前的鮮花,目送她的身影離去。
轉蛋
〈照顧〉
噗哧
一睜開雙眼便看見男孩略為笨拙忙碌的身影,或許是因為慌張,卡特並沒有完全化為人形,而是留有雪豹的耳朵和尾巴。克蕾兒嘴角微微彎起,總覺得自己撿回來的小雪豹在這段時間裡長大了不少。想到這裡,克蕾兒心裡同時也有些內疚,如果自己再小心一點,就不會讓卡特像現在這樣為自己忙碌……此時除了內疚,她也因為自己身體的不適而皺起眉頭。
一回頭看見魔女又皺起眉頭,卡特慌張地替取下放在對方額頭上的毛巾,替換上一條已經浸過水、冰涼的毛巾,發現對方是醒著後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您身體還好嗎?」
「好多了,謝謝。」克蕾兒忍著胸口處隱隱的陣痛,露出笑容安慰卡特,「不要忘記也讓自己休息一下。」
卡特想了下,乖巧地點頭答應對方自己會好好休息,並且放下手中的忙碌,直到確認克蕾兒再次睡著才又起身做剛才未完成的事情。
克蕾兒身體不適並不是普通感冒,而是自己今日照著書上的配方調配出一個新的藥劑,但又沒有人能夠測試,她便習慣性地將新藥劑用在自己身上,或許是過程中出了一些失誤,導致成品和書上的用途不同,反而使克蕾兒高燒不斷、全身無力,胸口還隱約感到悶痛。她強撐著身體讓卡特不用擔心自己,說自己只是太過勞累,便獨自一人倒回床上。只是或許因為她昏迷太久,讓卡特察覺不對,才被對方發現自己不舒服。
事實上克蕾兒只猜對了一半。與其說是昏迷太久讓卡特察覺不對勁,倒不如說卡特從一開始便發現克蕾兒不舒服了,只是他以為會和以往克蕾兒受傷一樣迅速好起來,直到已經過了用餐時間克蕾兒都沒有從房間出來,他才擔心地跑進克蕾兒的房間,發現克蕾兒的體溫高得誇張。要是……要是自己再早點發現就好了。卡特自責地想,但他知道現在並不是時候讓他自責,照顧克蕾兒、讓克蕾兒恢復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卡特隱約記得之前在書上看過,在人類的語言中,額頭很燙叫做「發燒」,人類會在發燒病人的額頭上放一條濕濕涼涼的毛巾並定時更換,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卡特想了一下決定照做,畢竟魔女也是人,只是壽命比平凡人類長,且擁有魔力罷了。同時,他也想起克蕾兒會在人類發燒時,拿出一種藥劑給人類,因此他到處翻找,將放在櫃子上的藥劑全部看過一遍,卻始終沒看見帶有「發燒」字眼的藥劑。
「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因為胸口的悶痛,使克蕾兒睡睡醒醒,當她再次醒來,便是看見卡特又再翻找著什麼,她無奈地笑了出來,看見放在自己身旁、標題寫著發燒症狀的書籍,猜到對方想給自己什麼,「卡特,在下面右邊的抽屜裡,寫著『退燒藥』。」
「找到了……原來是這個。」卡特小心翼翼地捧著那瓶藥和一瓶熱水地給克蕾兒,「喝了這個,您就會好起來嗎?」
雖然卡特面無表情,但克蕾兒還是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些微的顫抖,像是害怕克蕾兒無法康復,克蕾兒伸手摸摸對方的頭安撫對方,笑著說,「會,喝了這個我就不會再發燒了。」雖然並不代表她的胸口不會再悶痛。
「好,克蕾兒要快點好起來……然後以後不要再拿自己測試藥劑了,我可以幫忙的。」
我這是被小孩教訓了嗎?看著卡特略帶嚴肅的表情和語氣,克蕾兒心想,但還是答應對方道,「好,我以後不會了。」
「打勾勾,約定好了。」
「嗯,打勾勾。」
〈依靠〉
噗哧
或許是因為剛開幕,客人比克蕾兒想像的還要多上許多,因此才有了現在的場景。
「抱歉啊,讓你獨自一個人顧櫃台……」克蕾兒一邊幫前台補上新一批的甜點,一邊向卡特道歉,而她說完也無暇等對方回應,便連忙回到廚房,手忙腳亂地準備更多甜點。
看著克蕾兒獨自一人在廚房忙碌,卡特內心有千百萬個念頭想要進去一起幫忙,然而客人卻源源不絕地進來光顧,他也只能默默地替客人夾出對方指定的甜點,包裝、結帳,一鼓作氣完成,換下一位。
自開店到今日也才第三天,這幾日都是克蕾兒和卡特一同在櫃台為客人服務,然而今日不知為何客人比前幾日多上兩倍,克蕾兒的甜點準備得不足,因此只能回到廚房趕工,留卡特一人幫忙替客人服務。和克蕾兒顧台不同,卡特並不會問候關心顧客,因此客人們只能反覆地聽見「您好,請問需要什麼?」、「這樣總金額為一百元,謝謝惠顧。」這兩句話。相反地,當克蕾兒顧台時會在自己包裝甜點商品時一邊與客人們聊天,似乎是想多加了解魔女之國的環境,雖然並沒有不好,但客人流動率便會變慢不少,不過卻也因為克蕾兒的親切,重新光顧的客人變得更多了。
甜點店關門後,克蕾兒也無法好好休息,她需要照著今日客人的流量,準備明日所需的甜點分量,以防重蹈覆轍。卡特多次想上前幫忙克蕾兒,對方卻拒絕了他。
「你今天已經幫得夠多,先回房間休息,好嗎?」克蕾兒伸手搓揉了幾下對方柔軟的頭髮,溫和並帶著歉意地說,「今天是我自己的失誤,卻讓卡特幫我這麼多。現在只剩下瑣碎的事情,我可以處理完的。」
知道自己說不過對方,卡特乖巧地點頭,卻沒有到房間休息,只是找個看得見克蕾兒的位子坐著,看對方做事。
或許是獨自顧櫃台的工作量太大,卡特看著看著便不自覺地坐在原地打盹,頭一點一點的,而克蕾兒備料完成後便是看到這一幕。克蕾兒看得好笑又心疼,她很想陪著對方,但卻還剩下今日營業總額需要確認,因此她抱著帳本,默默地坐到對方身邊,輕輕讓卡特躺在自己雙腿,總比剛才那樣一點一點地睡來得舒服。
克蕾兒檢查計算著帳簿金額,偶爾抽空低頭看一眼卡特的睡顏,內心十分滿足,然而過了許久,克蕾兒最終還是抵不住疲憊,跟著睡著了。畢竟今日不只是卡特,克蕾兒也十分勞碌,若在他人眼裡,大概也會擔心克蕾兒是否會勞碌過度。
而卡特一睜開眼,便發現自己從坐著的姿勢變成半躺在克蕾兒的腿上。發現克蕾兒也睡著後,他不敢擅自移動,害怕使對方醒來,因此只能默默維持躺著的姿勢,紅著臉納悶自己為何會枕在對方膝上。
最終,卡特還是緩緩起身,確認對方依舊熟睡後將克蕾兒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但又怕進去對方的房間會侵犯隱私,因此糾結了下還是將她抱到自己的床上。卡特站在一旁看了克蕾兒一會兒,像是呢喃般輕聲地開口,「克蕾兒,我早就長大了,不怕累的,所以多依靠我、讓我幫助妳吧。」
卡特當然知道對方並聽不見,因此說完便轉身回到客廳,完成克蕾兒尚未完成的帳本檢查。
只是卡特並不知道,克蕾兒在他離開房間後便睜開雙眼,臉頰迅速地紅了起來。
小感:一邊記帳一邊低頭看著睡顏,完全像是在對待貓貓好可愛,卡特不敢動所以多躺了一會也超可愛,沒想到膝枕跟公主抱一次滿足!想像克蕾兒發現他的小雪豹長大了的時候,害羞的表情感覺好甜!
〈花海市集〉
雪染
魔女與雪豹轉折的旅居並不總是順利與安詳,因此讓克蕾兒更珍惜與卡特一起度過的時間。
這次他們來到被花海包圍的古色古香之城,正值花季而遍地都是被細心打理而一路延伸的各色鬱金香,在藍天白雲的襯托下,連城中的人都顯得精神奕奕。許是受眾多的花和正展開活動的市集吸引,此地比想像中還要熱鬧,為了不與卡特走散,出於一種長輩的保護慾與隱秘的情感,克蕾兒輕輕牽起正四處張望的卡特的手。雖然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牽手,但當溫暖柔軟的手輕柔地握住自己時,青年還是有點吃驚的看向那雙柔和的金色眼眸,他總是難以隱藏自己對救命恩人的傾慕,卻又難以精明地表達,心裡有些高興克蕾兒不帶一絲猶豫的接觸。
「你感興趣嗎?」
她柔聲問道,對於還在學習人類社會規矩的雪豹來說,這也是個絕佳且輕鬆的學習機會,戴著深色面罩的卡特無言的點了點頭。見他首肯,克蕾兒便笑著帶他走進熱鬧的人群。他們有時出於隱藏身分也會偏向人少的地方前進,同時也會享受這種熱烈的氛圍。飄揚的彩帶、交錯的花卉裝飾、穿著各式美麗服裝穿梭的人們、牽著父母的手快樂地走在路上的小孩、攤位上熱情的叫賣和介紹,總帶來一股使人忍不住微笑的溫馨。
「那邊的帥哥美女,要來看看飾品嗎?」
將要走過一攤時,親切的婦人向他們招招手問道,聽見飾品一詞而移過去的清亮藍眸——若是露出帶環狀斑紋的耳尾,便是圓潤的豹耳先稍微偏移——開始打量起擺放在純色絨布和盒子上的飾物,款款設計精緻的飾品都微微閃爍著光芒,如同星辰般吸引著注意力,但卡特在意的其實是想給克蕾兒買一個飾物。
他看了看湊過來問他有什麼想要嗎的魔女,過了好幾秒便挑選了此地名物的粉紅鬱金香的金屬髮飾。他原本也在紅色、白色和橘色之間猶豫,但直覺覺得粉嫩的顏色更適合克蕾兒和自己的心情便直接買下,也忘了問克蕾兒喜不喜歡,當他從熱情地說「謝謝購買——」的婦人手中將之接過時,才想到自己自己應該詢問對方一聲才對。然而絲毫不在意這點小事的少女面帶微笑的抬頭看著他,讓純粹的雪豹感到安心又高興。
二人走到沒人的一角,青年握著髮飾想為對方戴上,笨拙的在綁好的淺金馬尾上勾起幾縷髮絲卻又沒能好好安置,克蕾兒忍不住寵溺的輕笑,接過卡特手裡的髮飾說「這是要扣在馬尾上的。」一邊把粉色的鬱金香插進髮圈之間。
看到那朵自己也喜歡的金屬之花輕巧置於亮麗的長髮中,卡特不禁微微睜圓雙眼,低聲感嘆著真好看,這真誠的稱讚不由得讓長生的魔女感到羞赧,白晢的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
「——克蕾兒小姐?」
此時,彷彿為了打破那份略帶酸甜的氣氛,一道年邁的嗓音插入安靜的角落。聞聲而同時轉頭的二人看向一位訝異地凝視少女的老嫗,披著酒紅披肩的女子又一次輕呼了魔女的名字。原先下意識的想將少女護在身後的魔獸見老婦沒有任何敵意,並稍微降下警戒打量對方,而尚有點困惑的魔女看著老婦好一陣子,意識到她可能沒認出自己的女子便撫著胸口笑起來解釋:
「我是艾瑪,之前在下雨的山路上被您救了的那位艾瑪。」
她輕輕拉起裙襬,露出在小腿上一道已癒合多年而微微泛白的劃傷,瞬間讓魔女憶起那是自己幾十年前在山上救過的少女。當時對方採摘野莓卻突臨大雨而急忙回家時,不小心從山坡掉落致傷,雨水加劇了痛楚和血的流動而令她越發不安。正在尋找山洞躲雨的魔女恰巧聽見聲響而前去查看,見對方不知所措地跌坐地上,便馬上上前幫忙。雖然魔女擅長治癒之術,但為免暴露身份,她先是背著對方回到艾瑪不遠處的家中,從自己常備醫藥的包包裡拿出止血用的草藥和繃帶,替人療傷後又因為擔心和承接對方的好意而暫留在其家中數天,直到傷口在肉眼可見下癒合。
此刻最令克蕾兒可惜的是,因為不能使用魔法而讓對方的腿上留下傷痕,與此同時她又在心裡一驚,艾瑪已從當時的少女變成如今的老婦,而自己在時間的洗禮下依然是當初那副年輕的模樣。腦裡閃過種種被畏懼的過往,她害怕看見對方感到厭惡的臉而緊張起來,下意識用力握著卡特的手,靈敏的雪豹馬上反應過來,然艾瑪仍笑容可掬的看著從未改變的克蕾兒。
「您還是如此美麗又溫柔,實在令我放心了。」艾瑪柔聲地說,雙眼有些濕潤,手掌交握像遇見久違的信仰,「直到現在我還是非常感謝您當時救了我,這道傷疤也總是讓我想起您溫和的笑臉和照顧,無論您是怎樣的人,這一切在我心中始終永恆不變。」
鮮少被聽聞的魔法會使人恐懼與排斥;被眾人歌頌的魔法會讓人敬重與崇拜。
克蕾兒沒有向艾瑪展露任何魔法,她只是為了拯救一個受傷的少女而運用自身的知識,在多年後重逢被隱藏察覺到身份而已,她從未以實力逼人臣服,僅僅是天生的溫柔令人難忘和感動。這使克蕾兒有些動容,但一向堅韌的性格讓她忍耐下來,並向艾瑪露出包含著感謝的微笑。艾瑪向她頷首,心裡滿滿的感慨,隨即看向一直觀察著狀況的青年。
「克蕾兒小姐現在有很好的伙伴真的是太好了。」艾瑪柔聲說著,向二人微微鞠躬,「願您們一路順遂,像這遍地的鬱金香般開朗而燦爛。」
施以再簡單不過的祝福後,她便不再打擾二人緩緩離開了。目送艾瑪遠去的背影,卡特回頭再看向克蕾兒,那隻溫暖的手在不知不覺間又放緩力道,看著他的表情也比先前更柔和。金髮少女握著青年的手踏出市集一角,輕快的笑著說接下來一起去看看花海吧。
小感:想要以旅遊、一個小小的邂逅或重逢作為題材,與故人(特別是時間流逝差異的普通人)的重逢,是長生設定必須有的題材吧!
興許克蕾兒也無法將每個會面之人記得清晰,明明是助人,卻為留下疤痕感到可惜,也因此記得對方,勾起回憶同時又觸動恐懼,幸好最後老婦的話太溫柔了……
〈念想〉
海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