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水濃青,新條淡綠,翠光交映虛亭。
雖名作亭,卻為一棟樓,樓中無山水風雅,有爾虞我詐,一觥紅塵、一瓢江湖、一葉道極人末。
詩云千金散去還復來,來客酒足飯飽得擲金入亭、一掃虛實,聽消聞息覓路。
被經營得有如茶樓飯館的情報交易處。
樓主屈疏櫺、副樓主范笑塵、帳房荊白石,正是觀者入景、諷者成諢、清者沾俗。
香渡欄干屈曲,紅妝映、薄綺疏櫺。
虛亭樓主,初衷是交易情報的場所結果因為自己下廚的東西很好吃逐漸變成私房茶樓飯館這樣的存在;說是私房實則要開不開,常常找時間在外遊歷、增廣見聞。
廚藝好不過最會的是包粽子。
健談爽朗,敢愛敢恨,武功以靈巧見長,武器卻是板斧。
身材高挑、出外或見生人時習慣男裝纏胸,被叫姑娘的次數比被叫兄弟要少得多,不過她也把所有男男女女都喊兄弟就是了。
事實上很喜歡柔美精緻的漂亮衣服,也愛塗胭抹脂;對外表現如此有時會被輕看,是以只在樓中邀熟人私宴時如此打扮。
右眉由疤斜斷,梳妝時卻不會特意遮掩。
口頭禪是「管他去死」;兄弟背叛?未婚妻私奔?仇人變強?旅店床很硬?一律管他去死,來吃粽子。
瀟灑遊戲人間之姿,實則情感濃烈,由人背信也不會立刻提斧就砍,反是回家包一批粽子自省再說,給人跑三十九公尺再衝刺四十公尺去追殺尋仇的概念。
粽子的分歧在樓裡不會出現,只要敢提,她就敢做出理想粽子口味。
常說眉上疤痕是是闖蕩江湖之證,事實上是很小的時候不小心摔倒在石頭上造成的;身邊的知情人有時候會配合地捏造江湖故事。
談過幾次戀愛都以失敗告終——大部分前情人都變成好兄弟了,天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她也不介意。
在外野炊的時候會拿自己的武器當菜刀用;飯菜還是很好吃但畫面有點嚇人。
虛亭其餘二人以各自的方法去攪風攪雨後,閉關一陣子便出來説管他們去死,仍是那個愛下廚包粽子的屈樓主。
即便有人問起,仍無給出走者留歸處的想法——
武林廣闊,別離未嘗止歇,不過是這番蹉跎得久。
笑塵勞、三十九年非、長爲客。
虛亭副樓主,樓主忙著包粽子時真正在做情報事業的人,腰側別著劍卻未嘗出鞘,除卻一身內力併老傷壓根不似江湖人、像個尋常商賈。
來處棄、去留遺,所用不過虛名。
本是無情劍客,十年生死欲磨一劍,一朝情生道破、投身極情,殊不知情至深處乃絕情,求生入死盡陷此障、難釋難解,今亦輾轉。
布精繡緻、簪清珮澈,一身浮華無度,滿口醉生夢死,獨佩劍得見其人蕭索,柄攀鏽、鞘斑駁,生人惑、識者惜,然眸底含星、劍鋒存芒,不知來日將何。
笑為江湖情牽笑,塵乃武林血落塵,一入凡世便至俗至情,可攀交、得賄賂,結仇亦顯誠,撫算籌的時辰興許不日便要超趕往昔執劍對敵的時長。
不曾遮蔽眉目,偶有客見之恍然,後道可惜可憐可嘆。
樓主出外時便坐鎮樓中,談及忠誠時總是不屑一顧,無人知其為何抉擇棲身於此;曾有熟客詢問樓主,只得「許是等著以樓試劍」的玩笑話。
而今需對敵時以掌法為重,勢如薄倖郎逢寡情人,濃淡難辨、挪轉悱惻,反較昔日劍法聞名。
不包粽子更不吃粽子,稱是為了無恩無仇無念。
以極情為遇到瓶頸時嘗試破障的模仿手段,到了最後絕情、忘情,劍道大成;既已忘情,前塵盡放,縱彼時江湖不識范笑塵亦不拾舊日名姓。
澗底束荊薪,歸來煮白石。
屈疏櫺親請的合作夥伴,傀儡師。
戴著斗笠,斗笠上掛風鈴走路時很吵,黑紗自額覆面,把紗往上掀還可以看到有另一層布料蒙著下半臉,一年四季都一樣。
穿得很黯淡、氣場也很黯淡,好像不會講話,不過很會打點財務所以疏櫺就大方收留他當樓中吉祥物了。
其實很有話講,但是都要假裝是傀儡娃娃才講得出來;假聲&腹語大師。
不知道到底會不會武功?存在感太低了,聽到屬於常人的粗重呼吸和腳步還是會嚇到人,讓客人合理懷疑他根本就會武。
不知道到底長怎樣?客人在副樓主鼓吹下偷開賭盤,絕世之醜跟傾城之帥的勝算是五五開。(樓主:賭這什麼 管他去死)
喜歡過分的地獄笑話,聽到別人講的話會偷笑,但是遮得太實沒人知道是他在笑反而以為是靈異現象。
其實會武,樓主對此知情,兩人拋下副樓主出去歷練的時候還是會攙著人走,別人問起時也知對方年紀沒那麼大、卻說這是她年邁引退江湖的曾祖父。
小時候生活在類似於武林盟的地方,從小就看著各方人物在演武場獲指點或切磋,擺弄傀儡時也不知不覺摻入了不同門派的武學,本人能夠這樣融會貫通自然也耳濡目染地偷師許多。
會幫忙包粽子,包起來很好看,不知道是最初入樓時被樓主盯著糾正了多久而成。
樓裡看起來最無欲無求,實際上最有野心追求權勢,發現自己吸收武學的速度之快就變有意偷師,把一手傀儡功夫和各家武學練到兼容並蓄後角逐盟主之位、從此往日交情只餘利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