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節斬苦節節愁。
武俠、邊疆、BE
以佩刀作蘭芝,獷而知禮、日日眺鄉。
手執雪刃,因少時日夜伐竹習武而得修竹刀之名,久而久之也以刀稱人。
修竹、修心、獨獨修不得運道。
健朗的殼子悵惘的魂,一切盡是深思熟慮之舉可心緒難斷難平。
中原武林名門之子,年少便攜壯志從軍,於喋血之中終得踏命得名、意氣風發。
豈知披一身功名向北後是節節敗落,彷彿此生以來伐的非青竹而為士氣。
軍隊準備撤離時,聽聞高官欲向自身發難、愧疚難安亦知若是返回便難逃死劫,挑燈細思一夜終在鎮子裡落腳、玩笑似地在當地門派裡掛了名。
時而吊兒郎當地在城鎮周遭縱馬,或拔刀助人或調解紛爭,端是一副勤懇的捕快模樣。
實則不過是為了消弭一腔焦躁,日日朗笑、夜夜驚夢。
大字不識幾個、讀得懂軍情足矣,比起看些話本度日更愛坐聽百姓嘮嗑,也不會顯得自己多麽無知。
拉得一手斷腸淒清好二胡,可並沒有自個的胡琴,偶爾興致上頭只尋樂人一借便休。
很在意沒能救到青梅的事情,一次喝醉提到就被以訛傳訛說有亡妻了。
醒來之後的簡淵毅想著,這也不錯,我嘴上占占便宜看她會不會入夢罵人。
有點老套而悲傷的故事加上有點智障的心態成就了這番流言。
他後來能夠屢有功名大概也是因為沒有後顧之憂的關係,一面想著反正爹娘能過好日子、一面又忍不住去想像一個有人相知相輔的光明未來。
但是不只是給他這場夢的人死了,抵達小鎮時他更是明白自己連個幻想知己都沒有、夢其實也是死的。
所以聽到京城那邊準備兔死狗烹的時候,才或豁達或頹喪地選擇留下。
簡淵毅的亡妻,或根本說不得妻,在得以將人娶回家前,他立誓要護著的女子早香消玉殞。
出生在書香世家,雖然父母明令禁止與江湖中人往來,後院圍牆矮小而能輕易相見相談,就這麼在雙方家人發現而默許的情況下青梅竹馬地長大。
標準的知書達禮溫婉美人,可心中自有曠達溝壑,區區閨房攔不得她望向世間的明眸。
她甚至曾為他解兵法,就著一盞燻眼的油燈。
若說愛情的話,後來以一柄刀先後在江湖與沙場聞名的青年想,他心心念念要護著琳妹,想必是愛著她的。
但聽到他這麼說的陸予琳將他想贈的相思子還予他。
他字寄璲,她名予琳,他們嚮往的是同樣的東西,本該是最合拍的知己,或能將相相合、為亂世掙一安寧。 只恨她是女兒身。
「這非情愛,毅哥——寄璲兄。」她朝他抱拳,像初見時他學著父親那樣。
可後來陸家被抄,一家子鋃鐺入獄,他在牢門前叩首向陸家主求一紙婚書。
他該護著她,無論愛情與否。
士為知己者死。 但此情陸予琳亦然。
是以婚書到手,他朝著讓自己探望的獄卒道謝連連時,陸氏女畏罪自盡。
那是青年的第一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