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夢》By夏血瞑
明知這不是現實的我沒有甩開那隻勾著我肩膀的手,任由西瑞帶著我走。
身邊的夥伴們像往常那般打打鬧鬧,其中西瑞和千冬歲的不斷拌嘴、喵喵努力的解說、依舊隱形不知所蹤的萊恩……這些場景與我而言,是無法再觸及的過去。
如果我的面前出現「重啟」的按鍵,我是否會選擇按下那個按鍵,重新回到一切尚未開始的地方?回到我沒有收到入學通知書的那一天?
其實答案只有一個
明知這不是現實的我沒有甩開那隻勾著我肩膀的手,任由西瑞帶著我走。
身邊的夥伴們像往常那般打打鬧鬧,其中西瑞和千冬歲的不斷拌嘴、喵喵努力的解說、依舊隱形不知所蹤的萊恩……這些場景與我而言,是無法再觸及的過去。
如果我的面前出現「重啟」的按鍵,我是否會選擇按下那個按鍵,重新回到一切尚未開始的地方?回到我沒有收到入學通知書的那一天?
其實答案只有一個
現在想想,平靜的生活似乎不能再歸來,留下的只有「接受」這個選擇。但是,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時光倒流的術法,或許,我會義無反顧地去學會這種術法,改變過去的種種。
至少,我所珍惜的東西就不會悄然地從我的指縫間消逝。
「你看起來很疲憊。」一如既往貼心的夜妖精看了我一眼後,說出這番話,眼底隱隱帶著一絲擔憂。
我選擇性不回話,眼神卻飄遠。
疲憊嗎?
我是覺得挺累的,時不時還得被病毒球蠱惑,被煩到不行的時候不懟回去又很對不起自己。
總而言之就是各種的累。心累的累。
繼續發了一會兒的呆,試著放空腦袋的當兒,熟悉的冰涼掌心忽地覆蓋我的雙眼。
「學長?」
「你累了,閤上眼休息吧。」半精靈淡然的聲音忽遠忽近卻偏偏不同於往常,帶著一絲的溫柔。
我應該反抗的,應該將那隻手甩開,可我沒有,我任由冰涼的感覺包裹全身,任由自己沉淪黑暗之中。
……
…………
「漾~」
「漾漾!」
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間響起,我忍不住按著腦袋緩緩睜眼,映入眼簾的是幾張熟悉的面孔,尤其那五彩顏色的腦袋讓我瞬間清醒。
「西瑞……?」我有些不確定地喊了聲,得到的是一記「你睡傻了」的眼神。
腦袋依舊有些渾渾噩噩的我先是迷茫,然後慢慢的我不禁瞪大雙目,錯愕地看著眼前的熟悉景色,因為這個地方是學園的商店街,而我眼前的大夥兒面孔也還稚嫩。
當看見學長的時候,我發現我的視野不對。
我明明記得我長高了,現在身高比學長還要高,怎麼現在我的視野變矮了?
「褚,閉腦。」
熟悉的字句讓我更加愕然。
學長不是已經跟我解除綁定了,怎麼還能聽得見我腦袋裡的想法?
這一時間,我有些混亂。
千冬歲看了我一眼,推了推眼鏡。「漾漾,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需不需要送你去保健室?」
在旁的喵喵也擔憂地關心我的情況。「會不會是肚子餓了?」
平時隱形的萊恩這會兒在喵喵話音方落,朝我遞出他珍愛的食物。「飯糰,要嗎?」
不知為何,我忽然覺得我的眼眶有些熱。
即便我的內心很清楚知道這是一場夢,一場我回不去的,舊日的夢,但我想要暫且沉浸在這場夢境中,重溫當年於我而言不平常的日常。當然,我最希望的是能夠再次見到逝去的那個人,可惜我應該見不到,畢竟這個時候的「我」尚且稚嫩,仍然被大家所保護著。
思及此,我猛然想起學長能夠聽見我的內心想法,不由抬頭看向他,卻見他神色凝重地盯著我。
我下意識攥緊拳頭,思緒萬千,甚至做好了會被質問的心理準備。
豈知學長最終移開了目光,與身旁的夏碎學長聊天。
具體的聊天內容我不清楚,但學長的行為讓我感到很迷惑。
這種時候學長不是應該巴我的腦袋讓我別想這些有的沒的嗎?
難不成這是我的夢,如果我不想被巴腦袋,學長就不會巴我了嗎?
忽然,西瑞一隻手勾著我的肩,笑聲爽朗地指向前方。「走咯~!本大爺帶你逛街!」
明知這不是現實的我沒有甩開那隻勾著我肩膀的手,任由西瑞帶著我走。
身邊的夥伴們像往常那般打打鬧鬧,其中西瑞和千冬歲的不斷拌嘴、喵喵努力的解說、依舊隱形不知所蹤的萊恩……這些場景與我而言,是無法再觸及的過去。
如果我的面前出現「重啟」的按鍵,我是否會選擇按下那個按鍵,重新回到一切尚未開始的地方?回到我沒有收到入學通知書的那一天?
其實答案只有一個,我早就做好了決定,但,偶爾我的腦海會不自覺的冒出能不能讓一切都重新開始的這個念頭。
可惜妖師的心語之力沒有人生重啟的功能。
「漾漾,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需要喵喵幫你看看嗎?」或許是察覺到我的精神不對,喵喵關心地詢問我的狀況。
望著她那擔憂的臉龐,我立刻換上一張笑臉。「我沒事,只是驚歎我們學校的商店街跟我那邊世界的很不一樣。」
「我反而覺得原世界比起守世界要熱鬧得多。」不知何時與西瑞停止拌嘴的千冬歲扶了扶眼鏡,煞有其事地回應我的話。
這番話瞬間讓我不知該怎麼接。
與守世界相比,我覺得我的世界可沒這麼熱鬧,甚至很和平,最危險也不過是普通刑事案件,不像守世界,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直接翹辮子。
豈知喵喵聽了千冬歲這麼一說,彷彿有了新主意般,笑容燦爛地提議道:「要不我們去原世界?想想我們似乎好久沒一起去唱歌了呢!」
等等,為什麼會扯到唱歌?
我到現在都忘不了當時的情景欸?
尤其當時西瑞第一個點的歌,點的還是「男兒當自強」。不過當時被我國中的一個同學給打斷沒唱到,其他人倒是唱了下一首歌,而我全程好像都有點看熱鬧的心情。
結果我們真的去了KTV,然後……
「好主意!漾~我們一起唱『男兒當自強』!」
…………
你到底是有多喜歡這首歌!
一旁的千冬歲扶了扶正眼鏡,一臉鄙視地問道:「你這到底是什麼品味?」
西瑞理直氣壯地反駁道:「人在江湖走就要唱主題曲!」
老實說,我到現在還是無法理解西瑞總是在想什麼。可是,仔細想想,無論是初見那會兒抑或現在,西瑞永遠都是這副模樣。我懷疑也有可能是他劇看太多,思維也跟別人不太一樣。
不,羅耶伊亞家族裡好像也沒個正常人吧?
就算是大哥……嗯……好像是羅耶伊亞裡最正常的那一個?
「漾漾,走吧走吧,我們去唱歌咯!」喵喵突然把手伸過來摟著我的胳膊,笑著對我這麼說。
欸不是,就這樣決定去唱歌?
「我訂好包廂了,走吧。」
學長不知何時來到我身旁,語氣淡淡地告訴大家他已經訂包廂。
我……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個到底是什麼夢?怎麼如此古怪?
我忍不住偷偷瞄了眼學長,然而學長還在跟夏碎學長聊天。
對了,夢裡的學長似乎能聽見我的心音,那他是不是已經知道其實這是一場夢境。
但既然學長沒有看過來也沒有巴我的腦袋,這夢境或許有篩選心音的能力,不讓學長聽見一些不該聽見的。
我忽然想起,如果這真是一場夢,那這場面又是否能算作舊夢?
就在我陷入沉思的當兒,大夥兒已經來到原世界。
最難得的是學長把頭髮給染黑。
依然是最大間的包廂,但誰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門一開就是沼澤?而且這沼澤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我很確定我曾見過。
除此之外,比我們還要早抵達包廂的雷多一看見我們就笑道:「你們來得也太慢了吧?」
……
……?
不對!有誰可以告訴我亞里斯的三兄弟怎麼也在?
我下意識看向學長。
「我叫的。」
好,我就知道。這根本跟高一時候的情節對上,可又不完全。
難道這是夢境世界,所以一切都可以隨心情去做任何事嗎?那如果我希望重柳族出現在我的夢裡,這會不會顯得我很貪心,很不知足?
就在我剛萌生這念頭沒多久,我的視野瞬間捕捉一道身影靜悄悄地坐在包廂裡最角落的地方。
這一刻,我可以確定這是屬於我的夢境,又或者應該說有人給我造的夢境,想讓我在夢裡放鬆。
擁有這種造夢能力的,搞不好是學長吧?畢竟很難說精靈術法裡面有沒有類似造夢的術法,再加上我意識混沌之前,學長覆蓋了我的雙眼,也對我說了一句話,說是要我休息。
所謂休息,估計就是做夢。
等等,我怎麼忘了?羽裡很擅長造夢,說不定這些夢境是學長拜託他為我造的夢。
夢裡的一切是如此美好,極其讓人沉淪,無法自拔。
可惜,這都是虛假的。
哪怕是夢,這一切都是舊夢,是我回不去的舊夢。
我平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幕,看著玩得很歡的眾人,最終閉上雙目。
隱約的我感覺有人接近我,但我沒睜眼也知曉是誰。
「學長,讓我醒過來吧。」
伴隨著我的話音方落,周遭的景色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般,所有人瞬間無法動彈,然後我的耳邊似乎迴蕩了一聲的歎息。
我相信那是學長的歎息聲。
儘管這只是夢境,更是我伸手再也無法觸及的過往,但我還是不得不感謝學長讓我夢回過去。
然而,這些都是舊夢,我不能駐足於此。
將眼前的一幕幕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腦海中之後,我緩緩閉上雙目。
再次睜眼之際,映入眼簾的是正在整理東西的哈維恩。
看來,是夢醒了。
我下意識攤開手,凝視自己的掌心好一會兒,最後握緊,彷彿方才的夢境就能因此被我緊握在手裡,與我融為一體。
「你醒了?感覺如何?」注意到我醒了的夜妖精並沒有停下手上的工作,而是看著我發出關心的詢問。
聞言,我笑了笑,「挺好的。至少……我覺得我重獲新生。」
對,新生。
因舊夢而重獲新生。
哈維恩有些茫然,他可能無法理解我話裡的意思,畢竟我的舊夢裡並沒有他,因為當時的他與我毫無交集,甚至不知曉我是妖師。
或許是我的精神看起來跟之前相比好了些許,哈維恩沒有多問,我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過去的夢,就讓它過去,現在的我已然新生,未來的道路千萬條,我只能選擇其中一條,懷抱過往,繼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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