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マゼヴェル】逝者已矣

快樂現パロ

　　馬澤爾什麼都記得。

　　在溫暖的羊水中靠著他人的心跳呼吸，或比這更之前的事情。

　　所以當他入學第一天注意到對方，就找著藉口向對方搭話。

　　「不好意思，可以請你教我這題二元一次聯立方程式怎麼解嗎？」

　　事後談及此事，維爾納都說當時真的是把他嚇了一跳。

　　馬澤爾也還記得當時整個班級的空氣凝結的瞬間，他在此之前並不曉得維爾納的家世如何成為話題，也不知道以榜首進入學校的自己是怎麼樣令人注目，而學年第一在開學第一天拿出基礎題目向人詢問又會引起什麼猜想。

　　但他也完全還記得這是他第一次在維爾納的眼神裡看見了幾近敵意的眼神。

　　也因為開學驚人的舉動讓他得到了這個稱號──勇者。

　　馬澤爾對於自己的衝動之舉引發的結果只能苦笑，冥冥之中好像有什麼是命中注定似的。

　　而如今他坐在維爾納的打檔車後座上，引擎轟轟，街燈璀璨，這裡的夜晚比天上星空還要精彩，他們兩個卻正在遠離繁華都市，背離了趨光的本性。

　　機車行進的速度相當地快，只能聽見風與檔車奔馳的聲音。

　　他盯著對方空蕩蕩的後頸，如果這裡有長髮的話，這時候就會飛起來纏上在後座的他吧──他還記得對方騎馬時長髮隨風飄揚的模樣。

　　馬澤爾在意地伸出了手指去撫摸那空白的地帶，將頭靠近想仔細觀察，全罩式的安全帽卻先撞上了對方的後腦勺，機車的速度瞬間減慢，前方的人特意伸出了一隻手過來巴了一下他的頭，嘴裡念了什麼被悶在更狹小的空間聽不見。

　　他沒有想到維爾納會在高三的暑假騎著車出現在他的租屋處前，沒有事前預告的露營旅行就突然開始了。

　　維爾納大概也沒料到馬澤爾會是這麼適合一同野宿的旅伴，尤其當馬澤爾只靠著打火石三兩下將火給生起的時候，他實在是忍不住感慨：「資優生還真是什麼都會啊……」

　　「如果用魔法還會更快唷。」

　　「哈，依你這個生火速度，要說你會魔法我也是會信的。」

　　馬澤爾相當習慣這種野外紮營的生活，但仔細想想確實不曾和維爾納一起做過，帳篷為了能好好的塞在打檔車外掛的行李箱內做得並不大，展開後剛剛好好就是能塞下兩名即將成年的男性。

　　夜裡他們會將半身躺在帳篷內，上半身則躺在外套鋪墊著的草地上，看著天空聊遍東南西北。

　　「開學你找我搭話時我真的是很驚訝，還以為是新的找碴方式呢，『勇者大人』。」

　　「真是誤會大了，我就只是想要很自然的找你搭話而已……」

　　維爾納哈哈大笑完後，又道：「但能認識你真是太好了，坦白說我家狀況是那樣，家裡又不用我來繼承，原本是打算開著人生easy mode年紀差不多了就到鄉下悠哉養老呢。」

　　「那就太浪費了！」

　　「哈哈哈，只有你會這樣說喔。而且說起來真能過上這樣的生活的話也無妨吧，浪不浪費什麼的。」

　　「啊……不過如果沒有遇到維爾納，我大概也是畢業後就回老家在民宿幫忙吧。」

　　「那還真是浪費呢。」

　　說完，兩人相視後不約而同的大笑，雖然躺在外套上，但馬澤爾仍然覺得草地搔得他的臉頰好癢。

　　他沒有問過維爾納他們要去哪裡，維爾納也不曉得是忘了還是怎麼著，也不曾提過，又或者他也不曉得目的地是哪裡。

　　他們有時候在山上，時而在海邊，但無論在哪裡，每當躺在星空底下，馬澤爾都覺得這個夏日好像永遠都不會結束。如果這個世界不會有魔王出現的話，也許這樣的夏日能一直都不結束也說不定。

　　「……永遠都不要結束就好了。」馬澤爾道。

　　「面對現實吧準考生。」

　　維爾納這麼回應後，得到了對方不知所以的大笑，夏日夜晚的風吹起來也還是暖，搔得他也忍不住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