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主從】黒


 ※東祝祭捏他,シノ視角。


  又再一次地,他蛻變。

  像是染上墨水的宣紙一樣,金黃色的頭髮逐漸變暗,遠比我的髮色都還要來得深沉。

  眼睛依舊是清澈的藍色,應該沒有任何改變才對,但這個瞬間卻覺得比過去冬天隔著起霧的窗子和我對望的那雙還要來得陌生。

  高溫的火甚至讓斧頭都融化了,在一旁的我卻微微滲出冷汗,賢者的叫聲在耳邊繞著,但時間好像變得很慢,呼吸變得又重又清楚,心跳的速度加快到像是和眼前的野獸同步一樣,我卻離他越來越遠。

  月光透過玻璃打入教堂,到剛才為止這裡的氛圍都與高貴純潔的他再適合不過,即使是在這個愚昧又骯髒的村子、堆著無辜的魔法使屍體的祭壇、無名卻被拱上神壇的魔法使、背刺的人類、腐朽的斧頭……什麼都好,根本沒有任何東西能讓他的高潔減少一分。

  他的舉手投足,或是微笑,或是顰起眉頭,或是溫柔或是悲憫,都讓這貧白的教堂變得溫暖。

  但此刻卻不一樣了。

  教堂內神聖的燭光映照在他漆黑的髮上,是和我一樣黑色的,我卻反而感到陌生得不得了。

  「〈大災厄〉嗎……」我聽見小孩近乎仇視地喊著,不禁也喃喃重複。

  跟混亂的場面相反,我腦內浮現了十分寧靜的畫面。在某次〈大災厄〉來臨的夜晚,希斯克里夫和我玩到累睏了在床上沉沉睡去,月光打入他房間的窗內,將房間照成青藍色,亞麻金的髮尾散落在白得怕髒的枕頭上,我湊上前躺下,看著自己黑色的髮絲與其交織。

  沒由來地就想起了這幕。

  希斯克里夫肩膀上的布再也承受不住鮮血,讓血液點在潔白的大理石地上,是和我眼睛一樣的紅,我不禁抽動嘴角。

  真不適合啊,希斯克里夫。你是這麼漂亮,和這些顏色一丁點都不合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