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フィガ晶♂】星星之火

　　#TAG：撒嬌

　　黃澄的月亮滲出的光線在夜裡像被無限放大的煤油燈，費加洛不是很喜歡這種感覺，像是燒著什麼做為燃料，會把事物自然而然的帶走。他從窗外探出去，能見到一個徬徨的身影佇立在月夜之中，這不曉得是第幾次了，每當災厄大得令人無措夜裡，他會聽到腳步聲悄悄地踩過鋪著地毯的木質樓梯。

　　吱呀──吱呀──

　　已經足夠小心翼翼卻躲不過同樣在夜裡清醒的耳朵，費加洛看準對方回來的時間，不經意地、湊巧地打開房門。

　　「啊，費加洛，你也還沒睡嗎？」

　　夜中出來遊蕩的人穿著米白色的毛衣，料質是這個世界不存在的，光是這樣眼前的人就像是被無限的拉遠了一樣，像是鬼魅亦似幻影，離開時甚至會連同記憶一起帶走，一點痕跡都不留下。

　　毫無反應的站著使那人又往前靠近，費加洛才反應過來，露出尋常的笑容。

　　「是呀，這種夜裡總是令人騷動得無法入眠，賢者大人也是？」

　　真木晶露出有些困擾的笑容，「我雖然是沒什麼感覺，不過好像特別容易做惡夢，就總是忍不住出來透透氣。」

　　「這樣呀。」

　　接著他們互道晚安，那夜就這樣結束。

　　吱呀──吱呀──

　　下一個令人不安的夜晚又降臨時，費加洛慣例地聽見躡手躡腳的聲音，這次他迎面打開了房門，再度對上對方有些蒼白的面容。

　　「又沒睡好了嗎？我陪你走走吧？」

　　「沒關係的，費加洛好好休息吧。」

　　費加洛被簡短俐落地拒絕。

　　他沒多說什麼，在對方離去後關上房門靜靜地跟出去。單薄的身影在晚風的吹拂下顯得特別感傷，而月依舊大得滲人，真木晶看上去比月亮還要小多了，影子被拉得又細又長，像是風箏的線將那人抓在地上，而風再吹得用力一點，影子一斷，人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想上前問究竟是怎麼樣的惡夢要讓人在夜裡被冷風打醒，是否起於孤獨而終於無計可施，但最終他還是掉頭走回房間，聽腳步聲在隔了許久後回來，那夜就這樣結束。

　　那也不會是最後一個讓人心慌的夜晚。

　　但這天費加洛決定不為所動，認真的翻翻書、多喝幾口酒，如此度過夜晚大概都好上多管上哪個夜遊孩子的閒事──本是這樣想。

　　可那夜遲遲未再聽見回歸的聲音，費加洛甚至都懷疑自己是漏聽了，於是最終還是打開房門並且走出去。

　　吱呀──吱呀──

　　他穩穩地踩著階梯走上，站在二樓的某扇房門前正猶豫著是否敲門確認時，便聽見腳步聲從遠處響起。

　　「咦，費加洛，這麼晚了怎麼了嗎？」

　　真木晶傾頭詢問，眼睛睜得又大又圓，像是夜裡散步只是興趣，並沒什麼麻煩困擾著他。

　　費加洛瞇起眼睛。

　　「想今天月亮特別圓，賢者大人若是睡不著的話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晶一張開嘴，費加洛就知道對方又準備體貼地婉拒，但他看見那張嘴張開後又闔了起來，躊躇了半晌後，再度開口：

　　「說得也是，若可以的話，就讓我任性地向你撒嬌一回，月亮特別漂亮的夜裡費加洛就陪我喝杯熱茶聊天吧。」

　　賢者露出疲倦但溫柔的微笑，並上前抓住了費加洛的手，此時費加洛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比從外頭回來的人要再冰上許多，好像他才是在夜中被魘醒之人。

　　再抬頭對上晶夜空般幽黑的瞳，費加洛竟覺得能在裡頭看見那個煤油燈似的存在，以什麼為燃料，明、滅。

　　他不曉得自己此時此刻是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