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如果我外遇了，你會是什麼反應？」梅西從手機畫面中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突然對身旁跟他成為伴侶還不到一年的『丈夫』發問。

    而六正拿著電視遙控器倒帶剛剛他沒看清楚的鯊魚吃人鏡頭。

    面對伴侶的不理不睬，梅西用手機戳了戳六的後背，六只好停下手邊的動作，不耐煩的回答他。

    「我會打電話找律師，盡快拿到能證明是你讓婚姻產生瑕疵的法律依據，讓你可以在打離婚官司時越快把財產都轉給我，我還會跟你要贍養費與精神賠償，我不會給你留時間把名下財產花出去。」語畢，六看向剛才還一臉悠哉的灰兔子，梅西睜大眼睛同時微張有著兔牙的嘴。這副表情滑稽的讓六笑了出來，並把自己的狐狸尾巴往對方那張傻臉上拍。

    梅西原本只是想要跟自己的另一半兼好麻吉調個情，畢竟前陣子他們才好不容易進展到六會主動的地步，但看來他還是高估了兩人身為多年好朋友能夠產生的浪漫氛圍。

    梅西把一堆狐狸毛從臉上拍掉，抓著那根不安份的狐狸尾巴抱在懷裡。

    「別那麼絕情嘛。」梅西用對方的尾巴遮住半張臉，露出可憐兮兮的眼神。

    「那就不要留把柄給我。」將尾巴從對方懷中抽開，六轉身湊近那隻灰兔子。吐息的熱氣呼在彼此臉上，他們從幾次週末約會跟親密接觸下來，六已經逐漸免疫這種親密接觸。

    如果要問六為什麼會主動靠近梅西，沒什麼太大理由，感覺對了，就做了。

    「我不會的，以後也不會。」血紅色的瞳孔倒映出六的模樣，狐狸尾巴在身後輕輕搖晃，直到兩人之間距離縮短到沒有空隙，雖然最後六只是輕輕地在唇上點了一下。

    「喔。」六淡淡的回應，從他們認識以來他已經聽了好幾次梅西的各種保證，也不知道梅西是想要哄好自己的什麼才不厭其煩的一直說。

    不過連六自己都不知道的是，這招真的很有用。

    之後兩人一起看完了鯊魚超進化取代人類變成陸地新智慧生物的B級恐怖片。

    梅西用手梳著狐狸尾巴一邊跟六解釋鯊魚是哺乳類而且大部分鯊魚攻擊性沒那麼強的生物小知識，還有談論鯊魚的鰭媾器有兩根、部分鯊魚獸人也因此有雙陰莖的特性。

    六對於這些知識就不怎麼想知道了，他中途便轉頭對喋喋不休的梅西喊了閉嘴。

    梅西沒有繼續逗他親愛的另一半，抱著狐狸尾巴繼續當個手機兒童。這時簡訊通知聲響起，點開簡訊的梅西一邊揉著狐狸尾巴的尖端一邊看著簡訊附件。

    「摸夠了沒？」尾巴的主人被揉到不爽，關上電視轉身打掉梅西不安份的手。

    但這一瞬間的轉身只是讓梅西有機會得寸進尺的撲過來，六被突如其來的擁抱嚇到僵住，以至於他看起來像是正在容忍梅西這麼做。

    「六——」梅西在他臉頰旁喊著他的名字，六感覺自己內心的雞皮疙瘩就快要重出江湖。

    「要不要來點飯後運動？」在梅西笑嘻嘻抬起頭對他說這句話後，六肉眼可見的炸毛了，他揪住了梅西的後腦勺把他拉離自己，雖然梅西的手臂還是死死掛在六身上。

    「不要。」六直截了當拒絕，但梅西的笑容卻看起來更加欠揍。

    「天啊～你在想什麼？我親愛的丈夫，看這個。」梅西把手機畫面翻給六看。

『尊敬的梅西部長，

今晚老頭們邀請我參與他們的飯局，看來是表面上的長年對立使他們誤會了什麼。

我資歷尚淺恐沒有能力勝任於下班時段獨自前往城外酒店包廂，特告知部長時間與地址，包廂為1028，請轉動門把兩次後敲三次門板。

您的朋友 敬上。』

    這封簡訊看起來是通知梅西今晚有場充斥老人的飯局，寄件的人不想去所以叫梅西處理的意思。

    「這誰？你部下？政治上反對派的飯局？」六對梅西的職場跟人際關係並不熟，而且對他來說這也不是他該管的事，梅西也保證過不會讓六要跟那些人打交道。

    「財政部長，我精明能幹又耍小聰明的錢鼠，錢德勒。」

    六看著一臉得意的梅西皺了下眉頭。

    「城內才沒有反對派，我們都是一心希望盼曙更好派。他們只是太忘不了前市長時代的美好（油水），被歲月如梭的光陰遺留在過去。」梅西說這些話的樣子就像是他在政見直播會時那樣充滿戲劇化，但不同於梅西平時說完就會得到大片支持的目光，六只是用『是喔。』的敷衍眼神回應對方。

    「所以你要去？見那些老頭？」六視線移向那又不知不覺抱上來像口香糖一樣黏在自己身上的兔子。

    「十二年，我等了十二年。當然要去打掃舊到派不上用場還生灰塵的古董！」梅西抓著六的肩膀開心的搖晃後便從沙發站了起來走向房間。

    「六，你也換衣服吧。」在進房間前梅西特別喊了這句，言下之意是六也要去，梅西出城需要保鏢跟隨，而且因為他們結婚的緣故，梅西沒有要付假日出勤費的打算。 六皺了一下眉就跟著進房間換外出服，反正他們現在住在一起，六不用從很遠的地方趕來載人，還能叫梅西自己開車，便沒有特別計較這方面的加班費。

    在駕駛座上的梅西吹著口哨，心情好的像是現在就能把別人抄全家一樣，一邊用手設定著導航路線。

    「我到現場要幹麻嗎？」六嚴格來說跟那群梅西口中的古董並沒有私人恩怨，他自然會保護梅西安全，但他覺得那群人看到梅西出現嚇都嚇死了，盼曙長大的獸人都像是一群被拔光尖牙利爪的小綿羊，有什麼膽子動手？到時候他大概只能無聊的滑手機。

    「你可以在大廳坐著滑手機，你想要路上買杯飲料帶過去嗎？」

    梅西的答覆讓六的眼睛在眼框中打轉了一圈，最終還是同意了丈夫的安排，六途中下車去飲料店買了兩杯水果茶。

    「買一送一。」六把飲料插上吸管遞給梅西，梅西把頭偏了過來沒有要伸手拿的意思。

    「懶鬼。」看著梅西直接咬上吸管喝，六罵了一句，但還是等梅西喝完才把飲料放到飲料架上。

    在車上梅西用閒聊的語氣開始跟六解說財政部長是誰，他們認識多久，梅西是怎麼跨越職權把那傢伙從基層拉上去，然後又是怎麼在表面維持關係很差的樣子。

    「我叫他對我的態度不用客氣，該退的不合理預算就退。然後他就把我的維安經費砍了一半以上，哈哈哈哈，我還以為是菜市場殺價呢。我看到他的時候臉連假笑都笑不出來，裝都不用裝。他之後只要過我的預算案，都會跟我來回周旋三、四次，我見到他臉色就變差，久而久之都成為反射動作。」

    「真虧你忍得下去。」六挑眉看著邊說一邊笑容逐漸僵硬的丈夫，看來連提到都會有反射動作。

    「派遣隊預算被砍到見骨我只好跟他進行協調，繳交更加詳細的報告書、報表與工作項目帶來的正面影響數據證明，因為有那些文件，經費才能正常下來。」

    「所以你自己搞上去的人，自己下的指令，結果是我來做？」六攪拌著手搖裡的果粒，想起這幾個月來在家處理的文件。

    「親愛的，薪水那麼高是要有代價的。跑現場人員的價值，辦公室很難體會，而且我也需要對社會大眾解釋我為什麼用大筆稅金僱傭你們。我已經有盡量在減少你們的文書負擔了。源荷放假的這段時間，你就先忍忍吧。」梅西一邊打著方向燈一邊安撫著副駕駛座的六。

    「之後我要請婚假。」這句話六前幾個月就說過了，但他決定再提醒一下他的上司兼另一半這件事。

    「好，我會讓你請。而且我剛剛才拿到一個可以暫時減輕我們文書負擔的小小把柄，等這件事處理完就行。」梅西信誓旦旦的承諾，看起來非常的自信一定能成功，不知道那個精明能幹又耍小聰明的錢德勒之後要跟梅西來一場什麼樣的談話。

    挺可憐的但也活該吧。

    六在內心這麼想著沒有說出口。

    他們開進離盼曙七、八公里遠的一座小城市中，梅西在一家有著各式霓虹燈閃爍的酒店招牌前停了下來。

    「你偽裝道具戴了嗎？」六例行檢查梅西的手錶並且把功能打開，雖然因為設置他看不出梅西外表的變化。

    「當然，我不想節外生枝。」梅西則掏出一條項鍊給六戴上，然後轉了一下項鍊上的環。

    「你新買的偽裝道具？」六困惑的問梅西，畢竟他可沒有使用昂貴符咒道具的習慣，他又不怕被暗殺。

    「不，這會在我需要你過來門前的時候發出細微震動。如果我需要你進包廂，他會變色。」

    「你當初為什麼會想要買這個？」六看向這條樸素的銀鍊子，環中間有一塊金色金屬。

    「為了我不方便打電話、傳簡訊的場合？但你很機靈，幾乎不需要暗示就能意識到我需要你，所以就一直忘記給你囉。」

    「喔。」六突然想起之前某次約會梅西放進口袋的東西。

    兩人下了車走進酒店，梅西跟櫃檯的人表達要去1028號包廂，六則會跟著梅西到包廂門口看一下位置。

    「那群老頭有肉食性、或體型偏大的嗎？」六隨口問了句。

    「前市長任用的都是嚙齒類跟草食性。」

    「跟你放在市府內的都是兔子一樣嘛。」

    「哼哼，我親愛的丈夫不就喜歡跟我這樣柔弱的兔子混嗎？」

    梅西隨口調侃了回去，六則是發出了『嘶——』的聲音看向梅西，不過被嘶的對象，他的丈夫倒是一點也不介意六的反應。

    梅西跟著手機簡訊上的暗號轉動門把手跟敲門，目送梅西進去後，六留在門外聽了一下內部的對話，確認裡面除了老頭們被梅西嚇的心臟病發的驚聲尖叫，跟自己丈夫高聲打招呼的邪惡狂笑外，看來是沒有其他事了。

    真可惜他沒辦法進去旁觀。

    六打開手機遊戲往飯店大廳走去，他要在大廳點一杯超貴果汁等梅西事情辦完。

    包廂內。

    「錢德勒部長我們等你好久了！」此時那群化為人類模樣的老爺子們還沒意識到眼前的人並不是財政部長，還在高興的要請他坐下。

    「咳咳，當然。我非常高興能夠在這別緻的夜晚見到各位。」梅西高興捧著手說著，甚至都還沒撤下他的偽裝。

    但他還沒說完對面沙發座上的老頭們就已經開始恐慌了，畢竟聲音並沒有被一起偽裝上，他們都很清楚這個熟悉的聲音是誰。

    「我想各位不是第一次與他人在下班時間進行特殊的幽會，有鑑於大家第一次邀請我，又或者說你們排除我做這種偷偷摸摸的私人聚會，我可以給你們幾分鐘的時間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梅西說完便馬上轉了一下錶帶，用自己的真容對大家再次露出燦爛的營業用微笑。

    對面老頭們慘叫的像站在他們面前的不是『本年度盼曙最想跟他結婚的男人』而是包廂中有厲鬼來索命。

    「哈哈哈，太不夠意思了吧，科倫前科長，你對我的臉就叫這麼大聲，你待會聽到我跟你算一下你用多少公款出差當出遊的事，你還想叫多大聲啊？饒了我這後輩的耳朵吧。

    張前科長，你用協會董事的名義把自己當仲介領政府要給年輕人的補助款，這件事我正好想找你辦一下。

    修林先生，你作為內政部的資深成員，怎麼可以繞過我放行那麼多城外移民進來呢？什麼都要走個程序，不然我設那麼多程序『阻止人口膨脹』是用來做什麼的呢？

    你上班是來做什麼的呢？

    想必按照修林先生您的處理速度我想我很快就能批到您的『移出申請』了？」

    被梅西一一點名的老頭們，此時每個正襟危坐直盯著眼前的梅西，可能腦袋正在高速運轉要怎麼對付這個年輕的政務官。

    這些老頭明天看來都不用特意醒酒了，現在全醒了。

    「梅西部長，你會來這裡的話，想必是財政部長告訴您的對吧…那恕我直說了，我報公帳部分都是由財政部長本人親自同意，這都是合乎程序標準的，若是中間有什麼誤會，我想您應該要找錢德勒處理。」

    其中一位馬上就把鍋甩給了錢德勒，不過他可能還不清楚狀況，這些都是梅西讓錢德勒通過的。

    梅西極度渴望著證據，這些前朝老人們怠忽職守的長期證據，如果第一次發現就立刻糾正，只會讓他們把麻煩丟給其他新進基層，也無法累積夠大夠痛的懲罰讓他們永生難忘。

    「是的，這些帳目錢德勒都已經傳給我了，對他的處分我會挑一天處理。但你會被怎麼處分，那要看你想跟我坦白到什麼地步了。」

    在梅西剛說完下一個老頭就急著打斷梅西的話。

    「梅西，你不要把話講這麼難聽，沒有邀請你而已，就對我們這群老頭子這麼不滿呢？一口一個處分、坦白，你對於別部會底下的人這樣處理，有所不妥吧？」

    梅西挑眉豎起耳朵，自然的走到他們身邊坐下，他稍微側著身，儼然一副要認真聆聽他們說話似的模樣，他們雖然被梅西的舉動搞得有些錯愕，但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是啊，瞧瞧您這都說什麼話？我怎麼會不給補助款？那些年輕人都是自願要跟我協會簽約，我給予他們資源，他們自願簽署合約，補助款看似有少的部分就只是他們自願繳交給我的會費而已，難道這樣還是非法的嗎？自古以來我們都是這麼走的，但你一上任就想要把我們這個幫助年輕人發展的根基挖走，也太不厚道——」

    梅西用連續的咋舌中斷對方後面無意義的情緒勒索。

    「合約這部分我已經拿到部分相關者給的正本了，合法性上我相信我有非常多的時間跟您在法院上一條一條慢慢商討，以及過去您從那些年輕人身上拿的『會費』，我會從您用協會名義募款並且沒有確實公布的帳目上跟您要。

    畢竟就如您所說，我從十二年前就想做了，只是奈何我剛上任人微言輕，新官上任三把火阿！各位年紀比我大應該都懂剛上任的繁忙吧？還是因為都已經是五十、六十年前的事各位不記得了？哈哈哈哈哈。」

    剩下的一位老頭好像也想說什麼，但馬上就被梅西搶話。

    「謹言慎行，修林先生，還是你也想要談談你的主觀感受？跟前面兩位一樣？」

    「我……」被提及的修林先生剛要說話就被梅西噓了一聲。

    「哈哈哈哈，看起來修林先生並沒有什麼有建設性的發言要說，您的處分我會等明天上班馬上替您處理，我還不會跟您算額外的高昂手續費喔。」梅西發出爽朗的笑聲，修林只能縮在兩人後面，祈禱梅西待會對付其他兩位就忘記要處理他。

    「我想問錢德勒部長會得到什麼樣的懲處。」

    「梅西部長，你應該清楚明白如果屆時沒有查出東西，你會有什麼連帶政治下場吧？」

    兩個老頭子一搭一唱的想要反客為主，他們在梅西上任十二年來可是一直都很小心不要留下什麼太麻煩的證據，才能在經歷這麼多次梅西的政治改革還能留下來。

    「想想十一年前跟十年前的事，各位真是貴人多忘事。但我也不介意為了各位前輩再複習一下我一向是怎麼幹的。

    為了我們今晚難得的聚會，我也來點一些東西一邊吃一邊說吧？ 我們不是原訂就該這麼做嗎？錢德勒他都點什麼啊？」

    梅西雖然笑容跟聲音都十分開朗，可是坐在他身旁的人臉上都像吃了屎一樣，在最後方的修林更是瘋狂搖頭。

    回到大廳，六正解著手機遊戲密室逃脫《窒息的蚯蚓》第六關。

    超貴的酒店果汁此時已經喝完了，味道重的像是喝到濃縮原汁，所以六一點都沒有點下一杯的想法，他也不想要在晚餐後還喝咖啡。

    稍微看了眼項鍊，沒有任何變化，梅西那邊玩的蠻開心的嘛。這樣想著六便繼續心安理得的玩著他的手機等包廂的另一半出來。

    與此時梅西悠閒的伴侶不同，在梅西身邊的人就沒辦法這麼悠哉了，他們全部都宛如驚弓之鳥恨不得現在馬上從包廂逃出去。

    可是眼前這位陰險狠毒的年輕部長一定早就在外面安排了會堵住他們的人馬，所以他們也是不敢貿然逃跑，只好繼續流著冷汗看著桌上剛被端上來的炸物拼盤跟果汁。

    「部長……時間不早了你就放我們這群老人家回去吧？」

    「各位沒有吃飽要怎麼回去好好休息呢？明天還要上班呢！多吃點！畢竟是用你們的錢點的。」梅西說完就開始自顧自發出爽朗的笑聲，但在其他人眼中大概只是宛如反派般的邪惡笑聲。

       三人在梅西的注視下，繼續聽著讓人緊張反胃又抑揚頓挫的罪狀陳述，一邊吃著雞塊，其中氣勢最弱的修林先生更是在過程中把整個人都縮到了沙發角落，期待梅西能就此忘了自己的存在。

    科倫前科長跟張前科長則是不時看著手機跟手錶，一邊在一旁喝著悶酒一言不發，他們也已經發現梅西蒐集到的罪狀可能真的已經到了能威脅他們地位的程度，正想辦法用各種通訊方式尋求外援。

    只是從剛剛開始這個包廂就不知為何無法傳任何訊息出去，一直處於圈外的狀態，讓他們格外焦躁。

    「梅西部長，我就不繼續奉陪你的演講了，你應該不介意我這長輩去上個廁所就離開吧？」張前科長打斷了梅西的獨角戲，起身就要往門口前進。

    「哎呀！那我請我的隨扈陪同您吧？一個老人家在這麼大的酒店，實在太不安全了，這裡可是城外，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梅西打了個響指，這番話讓正走到一半的張前科長停在半路上，遲遲不敢轉開包廂門握把。

    「我怎麼敢麻煩您呢？我不過是人微言輕的小公務員，還要部長您分配維安隨扈過來就太嚴重了，我還是晚點再上，再陪您一會吧…哈哈……」

    最後張前科長還是走回沙發乾笑的坐下。

    在大廳的六感覺到胸前的項鍊正微微的震動，便沿著稍早走過的路線來到包廂門前，見項鍊也沒有進一步變色，就站在門口打算繼續玩手機待機，只是一靠近門，六的手機就斷網了。

    沒儲存的遊戲解謎進度也霎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請連上網路再啟動遊戲～』的彈出窗口。

    這時候包廂的梅西還在抒發著他高昂的心情，對比六的心情就有多失落，他打了一小時的進度再也回不來了，而且他居然忘記梅西八成會給房間內上斷網道具防止這群老頭講到一半向外找人過來。

    六懊悔著這幾個月婚姻生活導致的變化，居然讓他連這種事都能忘記，他忿忿不平地點開記事本開始打起他十幾年來總是記在腦海中的工作前置項目跟程序。

    當打到第58項的時候，身旁包廂的門把被轉開，側身看向打開的門縫，並不是那隻神采奕奕的兔子，而是老頭中的其中一人。

    對方在看見六的眼神後遲遲不敢直接打開門，是後面傳來梅西的聲音，將三位從包廂中趕了出去。

    「哈哈哈哈，真是高興能跟各位有這樣一個增進對彼此理解的夜晚，想必各位跟我一樣回家後也會十分忙碌，但身為後輩我有個小小的建議。」

    幾位臉色難看的看著有著梅西，但也一副有苦難言的樣子。

    「回家後與其忙碌於無用功，還不如早點睡覺對各位前輩們身體都好，恰好我與我隨扈都在，讓我們一起陪同你們三位的安危直到出酒店吧？」

    六聞言便收起手機堵住了老頭們反方向的逃跑路線，讓他們只能從梅西帶領的方向走。

    一路上他們鴉雀無聲，有的拿出手機開始刷卻發現怎麼也沒反應開始無聲的惱怒。

    而梅西也兌現了他的承諾，不管是老頭們去廁所還是買單結帳，一直到出酒店大門都從容的跟隨一旁，讓那三個老頭到了出酒店都在冒冷汗。

    是啊，他們是該冒汗，被梅西那紅色瞳孔笑瞇瞇的盯上幾個小時，的確不會是什麼很好的經驗。

    六這麼想著時，梅西便湊了上來：「親愛的，我們回家吧。」

    「花了不少時間啊？」六讓梅西就這麼靠在自己肩膀上，兩人一同慢慢走到停車場。

    「畢竟要拖延住他們，還有誤導他們，像是我掌握的最大條罪狀就只有包廂中說的那樣，讓他們去處理那些早已備份好，洗也洗不清的證據。他們大概會忙個通宵，即使我都說是無用功了。」

    「那他們最嚴重的是？」六打開駕駛座把梅西塞上座位後，便快速的走到副駕駛座入定。

    「將公款洗錢洗到自己口袋還用那筆錢養大兒女送出城外深造、違反標案採購流程圖利特定廠商、偽造移民身份跟偽造血液樣本。」

    梅西發動著汽車一邊淡然地說著：「他們徹底完蛋了。」

    「是啊。」

    「只能說他們真是熟能生巧，讓我意識到的時候還得忍他們這麼久去收集決定性證據，一開始的證據因為法律因素不能直接用，我等了又等，等到了這個他們會被隔絕於外界又沒人起疑的時間。」

    「他們會怎麼被處置？死刑？」

    「定罪後會計算出他們餘生該還給城市多少錢，從個人財產強制執行、提前轉移了就會執行到子女的財產上，不夠扣了就子女一起入獄工作還錢，不積極就提早執行死刑。」

    「你們還有連坐？」六雖然上過幾次法院，但基本上都是在別城市的法庭就是。

    「靠父母偷城市的錢過上好日子，他們遲早要還的，他們該慶幸生在盼曙，其他城市可是還有誅幾族的陋習存在。」

    「如果子女不在城內，記得派我去處理，我會乾淨俐落打斷他們的手腳盡量活著帶回來。」六嘻嘻哈哈的說著，一邊拍了拍梅西肩膀。

    梅西也側身對六微笑，然後視線就看見了六垂在胸前的項鍊。

    「還有你戴那條項鍊真的很合適，你做的很好。」

    「喔……」六意識到梅西的稱讚，看了一眼項鍊，下一秒梅西便在短暫的停車中，吻向了剛抬起頭的六。

    然後就又恢復了玩笑語氣說起了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