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哲學系陳欣白的自介

        之所以走上哲學研究這條路,關鍵點是在高二時遇到了我的啟蒙老師廖秋娥。廖老師當時是我們的地理老師,地理課在她的主持下,不再限於描繪地圖、背誦省分、城市名以及鐵路分布路線,我們開始閱讀剪報文章,以及老師帶來的文化人類學的書籍資料。因為廖老師的影響,我很早就決定選讀人文科系—尤其是哲學系或是人類學系。

        1993年之後在政大的十年,是我學思歷程中第一個關鍵的十年,我在這段期間習得哲學理論的基本知識和研究方法,也在這段時間確立學術研究的志向。期間,碩士論文指導老師張鼎國教授無論在學術上或生活中,對我都影響甚深。病中的他曾經有感而發:「主體怎麼會一片荒蕪呢?我現在病懨懨就是最好的例子。只要我主體一息尚存,我就在對抗虛無。就算我現在死了,也不是什麼東西都沒有留下。我所做過的都將以實體的方式存在著。」這段話是張老師過世前一位學生聽到時記錄下來的,當時我人在國外,輾轉看到這段話時潸然淚下,但也更明確體認到哲學之「用」的所在。

        2003年8月我負笈德國,直到2015年年底回台,這段時間是我學思歷程中第二個關鍵的十年。初抵德國的文化衝擊讓生活備感挫折,但正因為思維方式的迥異是造成文化衝擊的主因,因此,衝擊本身也會帶來深化研究內容及思考的可能性。舉例來說,一般認為哲學為一門純粹理論性的學科,但在德國的報章上卻時常可見我的博論指導教授Otfried Höffe的投書,從大學教育經費不足,到賦稅制度的公平性,以及商業發展和法制間的關係,他從一位康德學者的角度出發,談遍各項議題。這項親身展示讓我瞭解了一件事:無論對過去的檢視、對現狀的質疑,或對未來的期望,哲學的思辨訓練最終不會只是為了純粹知性上的愉悅,而是為了實踐,亦即為了成就想像中更值得活的生活所做的努力。

        在哲學領域求學的過程中,我遇過的師長總是寬容,寬容初入門時的我的無知,以及因為無知而來的過於自信,任我提出觀點(甚至是出自挑戰和質疑的觀點),並誠摯回答;甚至在回台之後,博後的指導老師李明輝教授亦是如此,即使我們在若干議題上的觀點各異,但每每遇到相關文獻或討論,李老師總是不吝與我分享。

如今,我正走在我的老師們走過的道路上,也期望你願意來與我們並肩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