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夕陽灑入廚房,映照在燃著炭火的灶台上。火光照耀著少年專注的臉龐,他拿起沉重的黑鐵鍋放在上頭,準備料理。
先是熱鍋後下油,緊接著加入薑蒜爆香,再放入細碎的豬絞肉,伴隨著油香滋滋作響。以醬油、味噌和芝麻油調成的醬汁倒入其中,用鍋鏟迅速翻炒,火焰瞬間竄高,濃烈的醬料香氣四溢,待火侯將肉與醬料完全融合後,少年正想拿這道料理的主菜,卻見它直接被遞到他眼前,讓少年瞬間一愣。
「是這個對吧?」紫咲臉上漾起笑容,手中端著一盤切塊整齊的棉豆腐,將它遞向少年手中。
「對,謝、謝謝……」少年一見到紫咲,方才氣勢凌人的專注模樣立刻消散。他接過紫咲遞來的棉豆腐,臉頰泛起微微紅暈。
少年名叫方嘯影,十七歲。一頭桑茶色的長髮至胸前,後方綁了一個圓形髮髻。似乎是為了掩飾其散亂的髮絲而用白布包覆,底部用一條黑色緞帶牢牢固定住。
平時他是個神情嚴肅、性格認真,給人一種不易親近的威嚴感。實則溫厚老實、心思細膩,在面對紫咲時簡直判若兩人,表情變化非常豐富。
「想不到能夠再次吃到嘯影做的料理,真的好期待!」紫咲的雙手十指交攏,眼眸閃耀著光彩。她的目光直直盯著那鍋熱氣騰騰的麻婆豆腐,雀躍的心情溢於言表。
「妳能喜歡,真、真是太好了。」
嘯影將切好的棉豆腐滑入鍋中,或許是紫咲在一旁看著的關係,動作比剛才溫柔許多。他用鍋鏟背部輕輕推動,讓棉豆腐均勻地吸收醬汁,眼角餘光卻不時瞥向一旁的紫咲,只要一對上她閃耀期盼的視線,他的臉頰倏地一熱,立即轉移目光。
一如往常,只要書院放假,他就會來帝都見紫咲。表面上是以關心紫咲在帝都生活是否習慣為理由,實際上是想跟她有更多相處的時間。嘯影只要來到帝都,行程幾乎都是跟紫咲去商店街用餐。然而,今天卻跟以往不太一樣,當他照慣例先來到紫咲的家門前,按鈴後,門很快地開了。
「早,紫咲。」每當那抹藤花粉色身影映入眼簾,嘯影的心總是會比平常更加撲通撲通地跳。他語帶溫和地向紫咲道聲早安,看向她的金色瞳孔裡滿溢著柔情。
「早安呀,嘯影,你終於來了。」始終沒有察覺到嘯影心思的紫咲,綻放著對任何人都足以軟化的笑容,蘇芳色瞳孔閃爍著純真的光芒,話語中帶著不同於以往的期待,讓眼前的嘯影看了不禁臉頰染上一片緋紅。
——紫咲她、她這是在期待我來見她嗎?
處於青春期的少年,在面對自己喜歡的人時,心思總是特別細膩。她對自己的一顰一笑,不免讓他內心產生一些美好的遐想。
嘯影佇立於門口,等待紫咲準備好後一起去商店街,這是以往慣例的行程。在他正這麼想的時候,手臂突然被一雙纖細的手環住,淡淡的香味像風一樣悄然飄來,清香卻撩人。
「!」嘯影的身體瞬間僵住,金色瞳孔微瞠望著紫咲挨近,他感覺到耳根開始發燙,眼神也不自然地閃躲了下。
「嘯影,我有件事想拜託你……」紫咲的聲音細若小貓撒嬌般柔軟,輕輕捎過他的耳邊,讓他瞬間心跳加速,一時之間完全忘了該怎麼開口。
「什、什什什麼事?」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卻找不回該有的冷靜。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別再胡思亂想,卻被她身上飄來的香味一次又一次攻破心防。
「我今天很想吃你煮的料理,想吃很多很多,可以嗎?」
「欸?」嘯影愣了下,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問,內心感到些許遲疑。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沉默的安靜。
嘯影遲遲沒有回應,讓紫咲感到有點焦急。最會做熱騰騰料理的人,在紫咲心中非嘯影莫屬。她相信嘯影會幫忙,但不敢對他說出實情,以嘯影的性格,有可能會因為擔心自己而阻止,所以只能說是自己想吃的。
而且,她已經跟優子約定好了,一定會幫她實現心願的。如果到時候沒有成功的話,優子會很可憐的。
對此感到憂心忡忡的紫咲,身體更加貼近嘯影,環住他手臂的指尖微微收緊。她微微鼓起臉龐,眉間微蹙,因焦急而濕潤的雙眼看起來楚楚可憐,聲音彷彿撒嬌般倔強,卻細不可聞。
「……不行嗎?」她微微仰起頭,話語雖輕,卻直擊眼前少年的心,直接破防。
嘯影忍不住嚥了口水,在感受到她柔軟的身軀靠過來時,內心已意亂情迷。更不用說當她一副有所期待的看向自己……就算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當、當然可以!」明明只是做個料理,在嘯影此刻的眼中彷彿是賭上性命而戰。
「哇!太好了!」一聽到嘯影答應,紫咲開心地蹦跳著,兩邊的蝴蝶結也隨之飛舞,與粉色長髮交錯飄揚,宛如藤花搖曳之姿。
在嘯影望著她的笑容而心神蕩漾時,環住他手臂的那雙手直接把他整個人往屋內拉,「那就進來吧!」紫咲完全沒發現嘯影此刻內心的劇烈掙扎,就像邀請朋友來家裡作客般,推著他進入室內。
「欸?欸——!」嘯影發出不自然的聲音,他步伐艱難地踏上紫咲家的玄關,腦袋高速運轉。
紫咲提到要吃他做的料理,自然是需要廚房的。而那個廚房,理所當然就是用紫咲家裡的……
當他意識到自己踏入紫咲家中,還是喜歡的人的家裡,而且只有他們兩人獨處一室。登時讓極度保守的嘯影臉上一熱,不知所措,甚至興起了想逃走的念頭。
雖然他也曾來過紫咲家裡,但那次有另一位認識的朋友同行,他們三人為了在帝都尋找房子,一起來看的。也包含決定買下房子後,紫咲邀請他們一起到家裡慶祝。但那情況,與現在兩人單獨處於一室不同。
那位朋友便是紫咲的未婚夫,名叫白石清輝。雖然嘯影面對他會感到些許尷尬,也因此他不敢明確表達對紫咲的愛意。但或許是紫咲對兩人皆沒有抱持特別情感,現階段彼此還是能和平相處。
「謝謝……」等他回過神來,已經坐在客廳桌前,紫咲替他斟了紅茶。進口舶來品的茶葉香氣淡淡飄入他的鼻腔,慢慢舒緩他方才躁動的內心。
「嘿嘿不客氣。」紫咲也替自己斟了杯紅茶,在嘯影對面坐下。
這是她最喜歡的茶。比起抹茶,她更常會泡紅茶,跟西洋點心或和菓子搭配食用。
「那麼,來說今天的正題。」喝了一口茶後,紫咲神情認真地望向嘯影,身體也微微前傾,「之前在村子裡嘯影做了一桌料理,我想再吃一次那次的料理……啊,不用全部喔,大概……」她微微偏頭,腦中浮現出那張課桌椅的寬度,思索了一會兒後,「三道料理,可以嗎?」
「三道嗎?」對嘯影來說,三道菜是普通一餐的料理份量,很快就可以完成,並沒有什麼難度。
——難不成紫咲是為了體恤我料理的辛勞,才只說三道?真是太體貼溫柔了。
陷入戀愛腦的少年,不論喜歡的對象有什麼要求,總是會在腦中特別美化,甚至沒有對紫咲突然想吃他的料理背後的動機,感到任何懷疑。
「當然,沒有問題!」嘯影拍著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臉上帶著喜悅而神采飛揚。
於是,兩人開始討論料理的菜色,趁中午前去一趟青物市場買所需的食材,也順便去附近的飯屋吃咖哩飯作為午餐。回家後,嘯影開始準備料理。
秋天的日照比夏天短一些,不知不覺夕陽西下,天空悄悄染上一片墨藍。
「哇!好香呀!」當最後一道料理,麻婆豆腐上桌後,紫咲迫不及待坐在桌前,桌上已備好兩副餐具和煮好的白米飯。
除了麻婆豆腐,還有炒飯和煎餃,每一盤的份量皆是三人份的量,相當充足。「想要放到隔天也可以吃。」這是紫咲當時滿臉期盼的請求,嘯影自然無法拒絕。
紫咲雙手啪地一合,眼神閃亮亮地望著眼前的飯菜,早已迫不及待的她,語氣輕快地說道:「我開動了!」
嘯影隨後也做出雙手合十的動作,對這頓飯做出感謝之意。這種習慣是來到日本才建立的,當初他見到每個人都這麼做時,彷彿像是目睹什麼莊嚴的儀式,感到一絲驚訝與困惑。忍不住詢問之下,才得知這是他們對於這頓飯表達感謝之意,讓嘯影內心莫名泛起一種奇妙的敬意。
「我開動了。」嘯影也輕聲道。雖然一開始不習慣這種餐前感謝儀式,如今卻很自然地融入生活中。
紫咲拿起木勺撈了一匙麻婆豆腐,盛裝在白飯上。濃郁的醬汁漸漸滲透進每一顆米粒中,吸附了湯汁與香氣。她連同米飯夾起,送進嘴裡的剎那,立刻睜大雙眼,「好燙!但好好吃!」說完,她一口接著一口,沉醉於美味之中。
看見紫咲這麼喜歡他做的料理,嘯影此刻的心情就像是飛上了天,整個人輕飄飄的,彷彿在這瞬間他擁有了全世界的幸福,看待紫咲的眼神更加柔和,甚至萌生出願意為她做一輩子飯菜的念頭。
「嘯影,書院那邊最近怎麼樣?有什麼有趣的事嗎?」紫咲問道。
在兩人獨處的時候,他們都會像這樣聊著彼此生活近況,對兩人而言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嗯,最近沒有什麼特別的……」把口中的煎餃吞進去後,他思索了下緩緩開口:「不過守那傢伙,倒是添了我不少麻煩。」話語一落,不禁嘆了口氣。
守,是嘯影的式神。據說是活了千年的老鷹。沉睡多年,直到前陣子在嘯影的召喚儀式中被喚醒。
由於沉睡太久,對於這個世界有些脫節。對於任何牠不曾看過的事物感到非常好奇,常常像個小孩子般問東問西,又很聒噪,也因此讓嘯影偶爾感到不耐煩。
守也很多管閒事,總是打主意促成他與老師同學間的情誼,有時候還會弄巧成拙,讓他尷尬至極。但不知為何,那些老師與同學們逐漸開始願意主動與他交談,即使這現象讓嘯影摸不著頭緒,但就結果來說,還算是好的。
「啊,我前幾天有遇到守爺爺呢,他還陪我一起逛商店街唷。」提到守,與消沉的嘯影不同,語氣裡參雜些許興奮的紫咲說著。
因年紀相差懸殊,加了爺爺的敬稱。對於本就易於與大家親近的紫咲來說,這是相當自然的。守對紫咲也是如同孫女般疼愛,樂於接受這樣的稱呼。
「欸?」初次知道守跟紫咲一起逛街,讓嘯影感到意外地瞪大雙眼,眉頭都皺了起來,語氣透出些許擔心,「守他……應該不會停在妳的手臂上吧?」
老鷹的爪子非常尖銳,若沒有像他一樣有護具在身的話,是會直接刺穿皮膚而受傷的。
聞言,紫咲搖了搖頭,蘇芳色雙瞳帶點困惑地眨了眨,像是很意外嘯影會這麼問。
「守爺爺是化為人類的樣子喔,是個很帥氣的爺爺呢!還引起周圍不少人側目。」想起當時的情景,紫咲雙手十指交扣,眼神彷彿見到偶像般閃亮,讓嘯影內心莫名產生一種五味雜陳的情緒。
不過,他現在最在意的點是……
「守也會化為人類型態嗎?」他從沒見過自家的式神化為人類。但仔細一想,在書院裡確實也沒有這個必要。牠是活了千年的妖怪,照常理說是會化為人類型態沒錯。
「當然呀!」紫咲毫無猶豫地大力點頭,或許在同樣身為妖怪的立場上,認為嘯影會這麼問,才是件奇怪的事吧,「守爺爺說牠平常很少會化為人類的,除非必要的時候,或是在人少的地方。」
——所以跟紫咲一起逛商店街,是必要的情況嗎?
嘯影腦內立即浮現這句吐槽,但同時他也透過這件事,更加瞭解守對紫咲的重視程度,或許遠超乎他的想像。思及此,他竟不由得升起一絲抱怨的情緒,身為主人卻不知道自己的式神會化為人類。他打定主意下次見到守,一定要提這件事。
正這麼想著,眼前的紫咲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啊」了一聲,不自覺地雙手托住臉頰,浮現淡淡的紅暈,眼神依然閃閃發亮的,整張臉彷彿寫滿「心動」兩字。
「守爺爺他還在我需要的時候抱著我,真的很可靠呢!好想就那樣一直被他抱著喔。」
啪嚓一聲,嘯影感覺到自己腦袋裡有什麼東西斷裂了。他的嘴角微微抽動,手指顫抖,彷彿用任何言語都無法道盡他此刻的心情。
「怎麼了嗎?」因為嘯影臉上的表情變化太過明顯,連紫咲都看得出來他的樣子有些奇怪,不禁停下動作,轉頭望向似乎失魂的嘯影。
這就是嘯影。人雖然很好,但偶爾會很奇怪……紫咲在心中是如此評斷他的。
她前幾天偶然聽到帝都的婆婆媽媽們聊天,與前妻吵架離婚或是被喜歡的人背叛後,會觸景傷情然後情緒產生變化,或許嘯影有一段不能明說的過去呢。
紫咲如此想著,望向嘯影的眼神中多了些憐憫與關懷。
嘯影深深吸了一口氣,自己竟然對一個活了千年的式神產生吃醋的心情,實在是沒有必要。他很明白,但內心仍對紫咲剛才說的那句話而產生動搖。
——我、我也想抱著紫咲。
隨著內心渴望,腦袋也浮現出畫面。嘯影想起早上進家門前,紫咲貼近自己,以及從她身上不時飄來的淡淡香味。若是能夠直接抱住她的話,那種觸感跟感官都會被放大數倍……思及此,像是無法再讓自己想像下去般,他臉一紅,猛然搖頭。
「沒、沒事。」臉上的紅暈依然尚未消退,為了掩飾心中升起的雜念,嘯影再夾了些飯菜塞進嘴裡。
紫咲浮現出困惑的表情,微微偏頭,不太明白對方上一秒近乎失魂的狀態,下一秒卻滿臉難為情,到底在這幾秒鐘的時間發生什麼事了?
但很快地紫咲便放棄思考,大概是也漸漸習慣他這種情緒反應,也因為她瞭解嘯影是個好人,不管怎樣在她的心目中依然是好朋友。
◆
由於嘯影在書院裡的宿舍有門禁時間,兩人用完餐後沒多久,嘯影便匆匆向紫咲道別,返回書院。正因如此,紫咲才能順其自然地趁這個時候,展開她的計畫。
她拿出一把摺扇,木製的扇骨上繪製著細細的波浪紋路,水藍色的線彷彿被陽光照耀般閃爍光芒,甚至能感受到一股清風從中傳來。扇面是用和紙製成,上頭沒有任何圖案。
這是從一間骨董店租的物品,那家店既神秘又隱密,陳列的物品幾乎都是帶有某種效力的道具。許多妖怪皆得知這間店,紫咲是偶然間聽到其他妖怪對話才得知。店主是個活了幾百年的妖怪,經營著這間骨董店,也是為了與隱身帝都的妖怪們相互交流,同時販售或交換彼此有興趣的物品。白天陳列的商品是普通的骨董傢俱飾品,到了半夜便會陳列帶有妖力的道具,迎接有需求的妖怪們前來。
那一天,她手中幻化出的狐火照亮陰暗的道路,穿過兩旁皆是高聳的竹林,順著記憶中妖怪交流的談話而尋到此處秘境。
一間木造小屋靜靜佇立於竹林之間,門口掛著早已褪色的深藍色暖簾,以白色顏料寫著「竹風堂」三個字。此時,風穿過竹林間隙,與竹枝碰撞交織出如遠方傳來悲鳴的音色,又如同眾多生靈在悄悄低語,如同其名。
木格窗裡透出暖黃色的燈光,像是在引領她拉開門,空氣中瀰漫著乾燥檀香與老舊木製器具的氣味。與正值繁華的帝都不同,踏入店內的瞬間,彷彿踏入幾百年前古老而沉靜的氛圍。
也許是感到新鮮,紫咲帶著雀躍的心情,腳步輕盈地走過堆滿竹製飾品與精美瓷器的通道,左看右看,目光在不同的貨架間穿梭。
「哦,是個小丫頭啊。」
一個身影漸漸浮現於她面前,他就是店主。聲音低沉帶點沙啞,與周圍古物相似的栗梅色短髮微微外翹,將擁有中年男子外貌的他增添一份灑脫的氣息。
傳聞這裡的店主性情怪異,大家對他的評價相當兩極,似乎是依自己心情經營的獨特作風,令人難以捉摸。
「店主好!」紫咲不畏於那些傳言,蹦蹦跳跳地來到他面前,露出笑容向一臉嚴肅的店主打招呼。
傳言只是傳言。在紫咲的成長經歷中,很清楚在那些廣泛流傳的消息之中,背後或許有一部分是對於未知的恐懼,或是為了吸引眾人目光,誇大捏造出來的,僅僅只有一半的可信度。
見到紫咲充滿天真朝氣的笑容,店主微微一愣,隨後像是被打敗般兩手一攤,發出哎呀的嘆息。古銅色瞳孔微微瞇起,打量著眼前年輕的狐狸少女,嘴角揚起一抹微小的弧度。
「小丫頭,妳有什麼需求嗎?」店主輕輕倚靠在一旁的櫃台,以沉穩的嗓音,緩緩問道。
這是店主對於來此的妖怪客人,固定會說的一句話。通常會來此處的妖怪,皆是有所求,尋找符合他所需要的物品。
「嗯。」也沒打算迂迴的紫咲點點頭,雙手輕輕握拳,舉至胸前,像是下定決心般的動作,道出她今天來此處的目的,「我需要能夠讓物品轉移到別的地方的功能!」
店主聽了後微微頷首,表情沒有什麼變化。這幾百年來,他見過形形色色的客人,也明白不能過問客人需要物品的動機。只要不到能夠傷害他人或引起人間亂象的疑慮,他一律沉默,除非客人主動說明。
他一個彈指,雕刻著金紋的木盒瞬間出現在店主手中。對於從小就待在村落,沒有機會出來見世面的紫咲來說,讓她不禁睜大雙眼,神情比剛才更加興奮。
紫咲接過店主遞來的木盒,小心翼翼地打開它,一把陳舊的木製摺扇靜靜躺在其中,她抬起頭睜大眼睛,愣愣地望向店主。
「拿起摺扇,對著妳想要轉移的物品搧一下,它就會像個空間把那些物品安置於內。之後再到妳想轉移之處,拿出來再搧一次,那些物品就會出現。」
秉持著廢話不多說的精神,店主直接解釋道具的使用方式。
聞言,紫咲欣喜的表情全浮現在臉上,「就是這個!謝謝店主!」彷彿拿到寶物般的紫咲,高興的笑了。
優子,妳等著,我一定會達成妳的心願。
少女的心願(中)-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