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時間線:達爾默戰後,蘿賽特和沃菲都生完孩子,發生在芙洛埃塔大概5、6歲左右。
CH.1:夢之後・潛伏於影中的足跡
「探查後的結果除了地上一個小小的魔族烙印外什麼也發現,但...」米色頭髮的俠盜欲言又止。
「少在那邊賣關子。」露米諾斯不耐煩的回道。
在聽說了有惡魔少女似乎在楓之谷世界遊走計畫著甚麼,那因哈特將任務交給了兩代的英雄團,因為還有幾個人任務在身、也有人是別的原因抽不出身,幻影俠盜的小小探查回報只有幾個人參加而已。
「要不是你又遲到...算了,總之明明是該生機勃勃的世界樹,卻瀰漫著一股很不自然的氛圍,像是一切都是假象、或者隨時都會陷入荒蕪的感覺。」
露米諾斯盯著佩特,像是他在胡說八道一樣。
「就說了你們那種魔法的東西我永遠搞不懂啦,聯盟軍已經又發現了一個那女孩到過的足跡,不如這次找個法師和我一起去調查吧。」
露米諾斯左看右看,在場的法師不就只有他嗎?他嘆了口氣,雖然不想跟臭小偷一起出任務,但看在他對這個新出現的敵人也有一定程度的興趣上答應前往了。
又是這兩個人,一旁的瑪希蒂斯不放心地想著,雖然她有別的精靈王事務要處理不能跟去,有了以前的經驗,她知道絕對不可以讓這兩個傢伙就這樣搭檔出任務。「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跟去嗎?」看出了自家精靈王的煩惱,雲雀決定自告奮勇。
三人小隊就這樣出發前往下一個匯報出現少女的地點—神木村。
CH.2:靜謐之森・遺忘之人的魔印
出現惡魔烙印的地方是惡魔殺手曾經的家。
就像佩特說的那樣,生機盎然的神木村郊外,即使是幾年前被大火燒毀的木屋,現在也鬱鬱蔥蔥的長滿了綠色植物,三位英雄卻在走到附近時,感受到一個不尋常的氣息。
並不是危險、也不會是威脅,身為法師的露米諾斯亦沒有感受到附近有任何人正在使用魔法—但曾經使用過的話卻很有可能,然而這種魔法卻超出了他的理解,就像臭小偷說的那樣,空氣中像是缺失了什麼,讓眼前的這一切就像是世界末日前的平靜般的虛偽。
「你認得那個烙印嗎?」雲雀問。
「不,我們得問問戴蒙。」夜光反覆確認後回答道。
很不尋常。
對於這個新出現的敵人,他們握有的資訊太少,無論是她的目的、能造成的破壞都不清楚,聯盟此時人手也不足,怎麼偏偏挑在這個時候?蘿賽特和沃菲都請長假去了,雲雀擔心的看著兩名英雄團的成員在附近反反覆覆的搜查情資,照著精靈女王指示確保他們不會吵起來的同時也一邊負責自己的那部份搜查工作。確認再也找不到更多訊息後,三人回到聯盟會議場準備向女皇和其他人匯報情況。
CH.3:魔印的執著者・弦月的啟程
神木村的報告讓會議室的氣氛顯得沉重。
「也就是說,她沒有直接攻擊,但確實在我們的土地上留下了某種『痕跡』,並且是挑過的地點...」西格諾斯女皇沉聲總結。
「她似乎是在重溫軍團長們的過去,或者更準確地說,從那些地方『汲取』了什麼,可能是記憶、魔力、或者某種共鳴。」露米諾斯補充。
「你們說她是魔族,還帶著翅膀和印記,還使用混合型魔法...」 狂狼勇士亞蘭思索了一下,轉頭望向立在角落的戴蒙。 「你這邊還沒有查到她的身份嗎?」
戴蒙搖了搖頭:「沒有登記過的魔族血統,不是我們這邊的資料可以查到的。不過...這個名字我查過,在馬斯特利亞有一個傳聞。」
眾人屏氣。
「關於月蝕之日,一個被丟棄在祭壇的魔族女嬰。說她是月蝕的孩子,帶來災厄也帶來報應。」他語氣低沉,「她被一個普通的女奴養大,從未登記過,也未受過任何正統魔法教育。這樣的存在,若突然出現在歷史戰場吸取魔力...恐怕意圖不單純。」
「她有沒有名字?」
「有人說她叫弦月。」
一陣沉默。
水晶螢幕上浮現佩特帶回的惡魔烙印,連接的是露米諾斯重建的現場影像,一棟已被自然吞噬的木屋、異常沉寂的空氣,以及烙印四周細微卻極為熟悉的魔力殘響。
「這氣息……像是露希妲。」戴蒙皺眉,「但夢之女王早已在世界終焉之戰中被消滅,不可能還有這樣活躍的力量。」
「殘餘意志也許還殘存在某些地點。」雲雀低聲說,「或者……是有人從那些地方收集了她的力量。」
「她是模仿?還是……繼承?」露米諾斯雙手抱胸,望向遠處的記錄幻象,「那女孩,的確重現了夢魘的波動,但更像是化作她的一部分。」
「目前我們能掌握的資訊太少。」瑪希蒂斯冷靜總結,「她擁有魔族的印記與極高魔力,出沒於過去重大戰役地點,還能留下軍團長級別的魔力痕跡……很可能是正在複製他們的戰鬥遺產。」
「她有明確目的嗎?」佩特問。
「目前看不出來。不像是報復、也不像爭權……」雲雀喃喃,「但她走過的每個地方,都曾是我們的血戰之地。」
「蘿賽特與沃菲目前尚未回應通訊。」瑪希蒂斯補充資料,「他們兩人在獅子王城暫時休整,但聯絡中斷,或許只是暫時……」
沒人說出口的是:若真是遇上強敵,這兩人恐怕正獨自面對。
「我們需要派人前往奧術之河。」瑪希蒂斯將視線投向露米諾斯與佩特,「既然她正在沿著軍團長們的殘影前進——下一站,很可能就是那裡。」
「又是我跟他?」露米諾斯一臉嫌惡。
「哎呀,我也不想跟你一起旅遊啊,露米。」佩特聳肩。
「我也一起去。」雲雀出聲。
兩人看向他。
「你們一個衝動一個嘴賤,至少讓我幫忙顧一下。」他輕聲說,語氣卻堅定。
三人對望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
任務確認,目的地——奧術之河。
奧術之河深處,三人停步。
這裡曾是世界流轉與智慧的交匯點,露希妲與威爾之戰曾將此地撕裂又重組,如今卻安靜得不正常。水流倒映著天際,一層無形的力場隱隱攔阻著空氣。
「她來過。」露米諾斯的魔杖在指尖旋轉,「這裡的魔力殘響非常新鮮。」
「你們看。」佩特指向遠方河岸。
——一個少女站在水邊。
粉橘紅髮,一束長馬尾垂至腰際,臉上那對魔族印記在陽光下若隱若現。她身穿深紅短衣與黑紫披風,肩頭鎖鐮末端垂地,像血一樣在石面上緩慢爬行。
她轉過身,眼睛一金一綠,凝視他們。
那是一種不帶恨意、不含情緒的眼神。
「你們來了。」她輕聲說,語氣幾乎像是在打招呼。
「你是弦月嗎?」雲雀問。
她微微一笑,「嗯。你們……還算不慢。」
露米諾斯冷眼打量她,「你在收集什麼?」
「戰火留下的聲音、痛苦、願望。」她輕聲說,「我只是讓這些殘響,有地方可去。」
她舉起鎖鐮,紅黑魔力順勢流轉成一道陣紋。
「露希妲的夢魘,威爾的混沌,真希拉的深淵——它們在這裡匯集了。」
佩特握緊短劍:「我們不會讓妳再往前走一步。」
「嗯,那就試試看吧。」她笑了,臉上沒有一絲敵意。
然後,一瞬間——
河流逆轉,地面崩碎,水牆拔地而起,三人被包圍在瞬間形成的夢魘領域中。
雲雀 首當其衝。
空間忽然變暗,他站在櫻花處的家裡,看見自己孤身坐在一張長桌上,桌上滿滿的書信與花束,全都收件人是他——但署名,卻永遠是模糊的筆跡。
他怔怔站在原地,直到那道熟悉的聲音輕聲響起:「我一直在等你說什麼……但你永遠沒說。」
那是吉琳娜的背影,站在遠方、淹沒在光裡。
「這不是真的!」雲雀怒吼,朝幻影衝去,卻發現腳下如泥沼般拉扯著他,每一步都如同千斤重。
魔力也被壓制,他的魔法鏢無法成形——情感正在削弱他的戰鬥意志。
—
露米諾斯 身處廢墟中央,周圍是他曾毀滅的黑暗之地。
「這不是你想守護的樣子吧?」弦月的聲音在他耳邊呢喃。
他猛地回頭,卻看到自己的雙手正釋放出狂暴的光與黑影,無差別轟炸四方,連盟戰士與平民倒在火光中。
「這只是夢!」他大喝,試圖釋放【光與暗的洗禮】來驅散夢魘——但魔力在這裡宛如被吞噬,連光也無法照破黑霧。
—
佩特 倒是反應最快,他沒有陷入幻象。
他看穿了戰場邏輯——幻境核心正是弦月腳下那顆不斷旋轉、閃爍露希妲與威爾魔紋的黑色結晶。
「妳是靠那顆晶體維持夢魘結界的吧?」他低語,靜靜繞到結界邊緣,藏身於斷裂的記憶場景之後。
正當他準備出手時,弦月猛然轉頭,異色雙瞳中閃過一絲嘲諷。
「很好,現在讓你也看看——」
—
地面翻轉,結晶飛入弦月手中,化為鏈鐮上的核心。
她將鏈鐮向前一揮,空氣如鏡子碎裂,一道銀灰色的「夢魘衝擊波」橫掃整個戰場,實體與精神同時受創!
露米諾斯被震退撞上斷牆,眉角滲血,雲雀也被擊倒,幻象驟然破碎,但內心的動搖未能消散。
「喂,小偷!」露米諾斯撐起身,「我們得讓她中斷領域主控!」
「說得容易啊!你來分散她注意力!」佩特咬牙回應。
露米諾斯集中魔力,雙手交疊在胸前,吟唱一段魔咒,頭髮與披風開始飄起。
「——【絕對擊殺】!」
一道黑白交織的光柱猛然轟向弦月,她一個翻身閃避,腳下一踏,水面如鏡子碎裂,她飛至半空。
佩特趁機瞬步逼近,飛躍一塊漂浮石柱,將手杖化為銀光直刺核心。
——但被鎖鐮格擋!
鎖鐮與手杖激烈碰撞,佩特後退半步,手臂發麻。
「妳不是只是模仿……妳根本是將他們的戰鬥方式融合成了自己的武技!」
弦月沒否認,只是低語:「我讓他們的意志,繼續戰鬥。」
—
眼見局勢仍無法逆轉,雲雀忽然甦醒,撐起煙霧彈擋下下一波夢魘爆發。
「這場戰鬥還不能繼續下去,我們要回去通報!」
露米諾斯也咬牙點頭,「她已經比預想的還強。」三人藉由法術撤退。
弦月沒有追擊,只是靜靜站在水面,看著他們遠去。
「再見,英雄們。」她呢喃,語氣柔和而無情,「下次,再見時,希望你們已經足夠強大——好讓我試試,到底哪個意志,能燒得久一點。」
水面恢復平靜,夢魘領域解除,奧術之河再次安靜如昔。
回到耶雷弗的聯盟作戰廳,三人幾乎是拖著步伐進門。
露米諾斯的披風焦黑破損,雲雀肩上仍殘留破碎的夢魘符文,佩特手上則包著緊急治療用的銀布紗,臉上卻仍緊繃如弦。
他們經過的走廊,駐守士兵全都投以詫異與懼意交織的目光——從沒見過這幾位英雄以如此疲憊的姿態歸來。
會議室內,精靈女王瑪希蒂斯、狂郎勇士亞蘭、龍魔島士伊凡已等待多時,連難得現身的隱月都出席了。
「那女孩,是誰?」隱月皺眉問。
露米諾斯深吸一口氣,神情前所未有地沉重:
「她的名字叫——弦月。」
「不屬於現有的魔族勢力,也不是軍團殘黨,但她掌握了黑魔法師旗下各軍團長的『能量記憶』,並能藉由鎖鐮釋放夢魘、衝擊與結界,已經能單獨構築『魔力領域』。」
「她不是尋仇,不是報復。她只是...為了集結破壞力量而存在。」
—
眾人一片靜默。
雲雀補充說:「她提到這只是測試。她還在累積更強的能量,終點是——時間神殿。」
佩特冷冷補刀:「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可以拖了。」
—
精靈女王敲了桌面一下,終於開口:
「全面戒備。加派巡邏於獅子王城、世界樹與其他高魔力遺址。並立即聯絡目前在外執行任務的所有二代英雄團成員——」
「——包含蘿賽特與沃菲嗎?」雲雀低聲問。
女王沉默了片刻,終於點頭:「是時候了。我們需要他們。」
然而,飛鴿寄出時,回信卻遲遲未到。這讓指揮官們更加不安——
沒人知道,在獅子王城裡,那兩位新生的英雄早已察覺危機,只是不願暴露自己的「秘密家庭」。
—
在會議結束後的廊道中,佩特一邊翻閱調查記錄,一邊喃喃道:
「她接下來會去哪裡?」
露米諾斯低頭沉思,指節緊握:「她會去——吞噬最後的遺產。」
「……機械墳場。」
天空灰濛,黑霧滾滾。
機械墳場,自史烏被擊敗後,早已成為楓之谷世界最危險也最被遺忘的遺址之一。
人類與魔族曾在這裡無數次衝突、合作、背叛,黑科技與魔力互相撕扯,使這片大地滿佈死靈、腐金與廢能。
如今,這裡迎來了最詭異的訪客。
—
弦月靜靜走在碎鐵鋪成的山丘上,鎖鐮隨地磨過金屬碎片,迴盪出「咔、咔」的聲響,像是召喚沉睡中的殘靈。
她站在一台已生鏽的巨型戰艦殘骸上,閉上雙眼。
——記憶開啟。
「突擊小隊,左翼全滅——我們不是敵人的對手——嗶——」
「那傢伙笑著從碎片裡爬出來,像鬼一樣……啊啊啊——」
「史烏還沒死!他……已經不是人了!」
回音在地底轟鳴,下一秒,黑霧自她體內洶湧而出,將周遭的碎片吸入。
她低聲唸道:「將死亡的殘響化為利刃。」
魔力轉化——【死鐵轟擊.機神形態】 啟動!
鎖鐮改變結構,鐮刃變成類似史烏的六刃軌道飛輪。它飛旋的每一圈,都攪動著黑霧中的詭異音波,擊中地面便崩裂出腐蝕結晶。
每踏出一步,她都在吸收這片土地上的殘餘戰意與意志。
她的印記發出暗紅光芒,眼中的青綠與金棕像是被血色渲染,愈加深沉。
—
這時,從廢鐵堆裡竄出一群意圖防衛的自動守衛者——早已殘破不堪,但仍依照古老命令迎敵。
弦月只冷冷看了它們一眼。
鎖鐮一揮——
「【夢魘殘響.模仿技:史烏終焉爆震】。」
天旋地轉,殘骸化為能量泡影,一瞬間,四周被轟出巨大的螺旋斷層。
遠方觀察的聯盟斥候心神俱震,立刻放出信號煙。
—
弦月凝視著那條已被自己染成血黑的河道。
她低語道:
「還剩下——世界樹、獅子王城、時間神殿……然後,是他們。」
她指尖輕彈,鎖鐮飛回手中,化為靜止的戰紋收起。
「這次,我會一口氣走到最後。」
黑霧如潮水般將她包裹,下一站——
將是她親自前往曾與黑魔法師對抗的「生命之源」。
世界樹下,萬物靜默。
這裡曾是自然的核心,是生與再生的循環之所,即便歷經戰火、封印與腐蝕,枝葉仍綻放著難以摧毀的生命力。然而如今,這股生命力卻彷彿隱隱顫抖——
「……來了。」
身披白金色羽紗的精靈女王瑪希蒂斯站在世界樹的主根前,神情罕見地凝重。
她輕輕閉上雙眼,腳下自然之力匯聚成一輪光陣,與樹脈連結。遠方風聲不對,一道陌生而沉重的氣息已步步逼近,像踏入神域的野獸,不懼、不屑、也不需理由。
—
弦月現身時,世界彷彿頓失色彩。
粉橘紅的長馬尾隨風揚起,她踏在世界樹的靈根之上,那雙異色瞳毫無情感,卻透出致命的專注。
「……原來妳親自等我。」
「妳不屬於這裡。」瑪希蒂斯開口,聲音冷靜卻充滿威壓。「這棵樹記錄了楓之谷的時間與生命,也見證過你所追逐的那群軍團長墮落與毀滅。」
「妳想要什麼?」
弦月沒答話,只緩緩舉起手。鎖鐮喀噠作響,鐮刃滲出暗紅色魔光——是從神木村汲取而來的餘燼魔力。
「這裡曾是戴米安的戰場對吧?」
她輕聲道,幾乎像是在呢喃夢話。
「我想看看,他死後的『力量記憶』……是否足以,燃盡一切生命之源。」
轟——!
話語落下那瞬間,鎖鐮刺入大地,一圈暗紫色魔力衝擊波瞬間掃蕩整片世界樹根部的守護結界。精靈之力遭到干擾,空氣中出現一道又一道夢魘裂痕,樹葉紛紛飄落,如血如雨。
—
瑪希蒂斯眉頭一皺,張開雙臂,召喚無數翠綠藤蔓自地底破土而出,如盾如蛇纏向弦月。
「以世界樹之名,囚禁妳。」
弦月冷冷一笑,鎖鐮纏繞一圈,整個地面轟然爆裂,魔力轉化——
「【夢魘殘響・模仿技:戴米安狂信之爆】。」
地表彷彿被撕開的戰場,黑紅魔焰翻湧而起,藤蔓在接觸的一瞬間碳化、崩碎,瑪希蒂斯瞬間拉高結界,但還是被氣浪震退一步。
「好強的適應力……這不像模仿,是……記憶的再現?」她咬牙。
弦月緩步走近,每走一步,身後的世界樹主幹便裂出一道細紋。
「我不模仿。我繼承。」
「露希妲的夢、戴米安的詛咒、史烏的恨、真希拉的空虛……那些你們用來歌頌『勝利』的戰場殘骸,早就早已成為我的武裝。」
她的聲音仍然是冷靜的,甚至溫柔。
「我只是想替他們,走完那條未竟的路。」
—
「……你錯了。」瑪希蒂斯終於真正動怒。
她擺動雙弩槍,一道翠光從天直落——箭雨灌注而下。
「他們不需要你。」
弦月鎖鐮橫掃,夢魘之盾展開,將一切吞入黑霧之中。片刻之間,森林晦暗,神木哀鳴。
兩股力量在根脈交界處激烈碰撞。
—
聯盟收到訊號時,已是對峙進行第七分鐘。
艾妮塔和奧比奈帶領一支快援小隊正從南方趕來,雲雀緊跟在後,滿身露水與疲態未退,但眼中燃起久違的怒火。
「……她真的要摧毀世界了。」
—
弦月的披風此刻破損,鎖鐮上滴著翠綠的血液——那不是瑪希蒂斯的,而是從世界樹本身撕裂出的靈血。
她喃喃說:「這樣就夠了……」
「這顆樹的力量,我會記住。」
「……下一站,就剩時間了。」
她望向遠方,被染成夕陽色的天空,嘴角微翹,異色的瞳孔閃過一絲炙熱的光。
「然後——他們。」
她回頭望向依舊守護不退的精靈女王。
「妳,還可以等我結束所有的旅行,再來決鬥一次嗎?」
瑪希蒂斯沒答。
弦月消失於夢魘裂隙中,留下一地殘破的樹葉與斷枝。
—
世界樹沒倒,但根部已染上第一次不屬於自然的魔意。
它還沒死,但它,已經開始記得弦月的名字。
獅子王城,晨霧未散,整座王城籠罩在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裡。
蘿賽特站在高塔上,望著後花園盡頭——那道一閃即逝的橘紅色背影,刺進她的視線,也刺進她的心底。
那雙異色的眼眸裡沒有情緒,卻讓蘿賽特無法控制地顫慄。
弦月出現在這邊,似乎不是什麼苦大仇深的原因、也沒有為了心中的哪個錯誤執念,她只是生來就是要讓楓之谷世界燃燒殆盡。
她沒有喊話、沒有宣戰,只是安靜地走過王城邊界,好像這裡是她早該回來的地方。
蘿賽特緊握手中的閃耀之杖,當下就寫好求援信交給飛鴿,望著牠消失在晨光之中。
她知道,聯盟再怎麼快速也不可能即刻趕到。眼下的防線,只有她和沃菲能撐得住。
—
沃菲此刻正在地下訓練場清點武器。她用的長矛已經換上新月銀打造的矛尖,冰系魔法核心也剛重新注入。
聽見蘿賽特從塔上下來的腳步聲,她頭也不回地問:
「看到她了?」
蘿賽特沉默片刻:「從後花園那邊進來……她沒躲藏,也沒有試圖偽裝,像是在測試我們什麼時候發現她。」
「這城堡很大,對她來說,像空房子一樣。」
沃菲咬著牙,低聲說:「她來得太快。」
「還有……太準。」
—
她們沒告訴任何人,連聯盟都不知道——蘿賽特與沃菲已經在這座城堡內,秘密生活了數月。
為了孩子們的安穩,她們隱姓埋名,凡雷恩也將王城的密室打造成一處全封閉、無魔力流動的避難所。只有他知道進出口的位置。
「凡雷恩那邊我已經交代了,他會帶孩子們進密室。」蘿賽特低聲說:「但我不知道裡頭能擋多久……」
沃菲握緊了矛,轉身面對她,眼裡第一次有了深深的恐懼。
「如果她只是來找我們,那還好。」
「如果她是來毀了這裡……我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擋得住。」
蘿賽特看著他,一手放上她的胸口,語氣反倒冷靜:
「你還記得嗎?第一次我們一起出征的時候,聯盟派我們到那個快要坍塌的浮空島——」
「你被毒箭射中,我還罵你為什麼總喜歡擋在最前面。」
「……你當時說什麼?」
沃菲扯出苦笑:「我說,我會一直在妳和其他人中間。」
蘿賽特點點頭,然後放開他:「那就現在,沃菲。」
「你現在,就站在我和孩子中間。」
—
她們走上城門。
寂靜的曠野上,那道身影正在緩緩靠近。
弦月手中鎖鐮隨意地晃著,每一步都像踩在夢與噩夢的交界。她沒有針對誰,也沒有猶豫,像是在欣賞一件將被焚燒的建築。
她站定在城門前,看著兩名二代英雄團的成員。
她微微歪頭。
「……你們在等誰?」
「援軍嗎?不會來得及的。」
沃菲冰系魔法緩緩凝聚,矛尖泛著銀光:「不需要援軍。」
蘿賽特走上前一步,魔法環繞在指尖:「這裡,是我們的家。」
弦月只是笑了笑,異色的瞳孔反映出獅子王城的全貌。
「那你們會不會後悔,選擇了『守護』這件事?」
蘿賽特不再多話,魔法陣展開,轟然點燃城門上的防護咒紋。
弦月張開雙臂,鎖鐮纏上腰間,夢魘氣息隨風散去。
她低聲說:
「那麼,讓我看看——你們能為『家』,燃燒到什麼地步。」
獅子王城迎來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戰。
—
「弦月離開了。」
這是蘿賽特在半昏迷中睜眼後的第一句話。
整座獅子王城焦黑斑駁,結界法陣早已破碎,天花板與地磚遍布裂痕,還殘留著熾熱與冰霜交織的魔力殘響。
她撐著身體坐起來,手指仍緊握著破損的閃耀之杖。魔力幾乎枯竭,傷痕斑斑,連說話時唇角都滲出血。
沃菲正坐在她身旁,身上的披風半毀,左肩掛著臨時包紮的繃帶。他沒有立刻回話,只是低聲道:
「她沒有殺我們。」
「她也沒進入密室。只是,走進城堡,像——像是在感受什麼。」
「然後就走了。」
蘿賽特愣住,像被什麼捅了一下神經:「她感覺到凡雷恩……?」
「不知道。」沃菲語氣低沉,「但她汲取了這裡的力量。」
「我們擋住了她一部分行動……但沒能阻止她完成目的。」
整座王城現在就像一具失去靈魂的軀殼,只剩下微弱的魔力流轉在地脈底部——曾經受黑魔法師祝福與詛咒的地方,如今成為弦月補完自身的最後一塊拼圖。
「走吧,是時候回歸了。」沃菲拉起蘿賽特。
時間聖殿深處,銀白的齒輪懸浮在空中,光陰在這裡不斷重組與傾斜。
這裡曾是聯盟與阿卡伊農、戴米安等強敵交鋒的戰場,歷經許多關鍵時刻的更迭,如今,這裡再次迎來了命運的分岔點。
「她完成了所有能量的蒐集。」亞羅岡站在轉動中的時之心前,語氣沉穩。
「她走過了奧術之河、世界樹、神木村、機械墳場……最後是獅子王城。」
「每個地方,都留下了汲取過的烙印。」
「然後現在,她走向這裡。」
在場的眾人,無一不感受到空氣中濃稠的壓力。
初代與二代英雄團的人,首次在這樣的狀況下,完全集結於一處。
露米諾斯雙臂交疊,眼神不再如過去那樣帶著輕慢:
「這一次,我們不是要解放什麼世界,也不是要復仇或拯救誰。」
「我們,是為了守住這個時代。」
—
佩特倚在柱子旁,雖然嘴上仍然嘻皮笑臉:「如果她真的能使用露希妲、史烏、戴米安那些傢伙的力量,那我猜我們一個不小心就會睡到地獄裡去。」
「那就別讓我們『不小心』。」露米諾斯冷冷回應。
—
蘿賽特與沃菲,也終於抵達時間神殿。
她們一身傷痕,但眼神堅定。
沒有人問他們在獅子王城那場戰鬥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只需看到他們倖存的樣子,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而聯盟的最後一道壁壘,已經做好迎接最終來者的準備。
—
時間的盡頭,在神殿的最深處,弦月的氣息正逐步逼近。
她踏過歷史的餘燼,踩著所有逝去軍團長們的力量,鎖鐮上的魔力不斷轉動,像是收割記憶與戰爭的輪盤。
而這些英雄們,終將在此迎來她——
那個從沒有名字的魔族女嬰,
從無月之夜走來,
身上承載無數黑暗遺緒的少女——弦月。
夢魘與記憶的交錯
時間神殿最深處,灰白石柱聳立於無限的鐘擺陰影之間。連時間本身都彷彿不再流動,一切陷入停滯的寧靜——直到她的腳步聲打破這片沉默。
「她來了。」
那是蘿賽特說出的第一句話。
一道橘紅的剪影自遠方慢慢踏出,鎖鐮隨步伐輕響,空氣在她腳下扭曲,每一步像是壓碎一段舊時記憶。弦月來了,帶著她從各地戰場汲取而來的能量,彷彿走在歷史殘骸上編織出的長袍中。
她沒有笑,也沒有怒。異色雙瞳中是靜止的虛無——不是冷漠,而是一種無由的、純粹的終結。
露米諾斯上前一步,手杖緊握,魔力在指尖凝聚成虹色的光束。
「弦月。」他語氣低沉卻不動搖,「你做了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她停下腳步,偏頭,仿佛在思考這問題的意義。然後淡淡地回答:
「沒有為什麼。只是......戰鬥本身的軌跡,會在我身上留下痕跡。我要完成它。」
「這不叫戰鬥。」雲雀冷聲道,「這叫破壞。」
弦月看著他,不發一語,但鎖鐮已經在空中繞出一個完美弧度。
下一秒,空間震盪。
一道夢魘衝擊波從鎖鐮中爆發,宛如露希妲昔日操控的夢境空間再臨,四周景象瞬間模糊、重組,所有人像是同時被拉入各自的記憶之中。
—
「為什麼會是這個地方……」蘿賽特看著腳下那座已被摧毀的歐洛拉神殿殘骸。這是她曾學習光之魔法的地方。
「你……很懷念嗎?」
弦月出現在她的身後,像一個漫不經心的幽靈。
「不要碰它。」蘿賽特怒吼,舉杖施法,光刃如驟雨洶湧。
弦月不退反進,鐮刀如流星劃破神殿的屋頂幻影,魔法與記憶混雜,夢境劇烈震盪。
—
夢魘空間中,亞羅岡站在昔日的家園廢墟前。那是一座曾經繁榮但被敵軍焚燒的村落,灰燼覆蓋著曾經的歡笑與溫暖。
年少的亞羅岡無力阻止村莊被蹂躪,卻因為恐懼而逃走。他的心中始終揮之不去的是那聲絕望的呼喊與母親無助的淚眼。
弦月的身影逐漸現身,鎖鐮帶出陰冷的氣息:「你守護的一切,終究化為灰燼,這就是你永遠背負的罪。」
亞羅岡咬緊牙關,眼中燃起怒火:「我會守護更多人,不再讓悲劇重演!」
夢魘空間隨著他的決心波動,卻也在潛藏那隱秘的恐懼——害怕再度失去珍惜的人。
—
那是一道分裂的鏡面,一邊是他,一邊是他體內尚未完全沉眠的黑暗。
弦月沒有對他攻擊,她只是站在那裡,注視那兩道光與闇的影子。
「你知道你和我很像嗎?」她說。
「我才不是你這樣的東西。」
「但你也不曾選擇成為你自己。」
「我至少有努力。」露米諾斯咬牙,光芒自掌中爆炸,驅散幻象——
—
三人幾乎同時甦醒,夢魘空間破碎,時間神殿再度浮現。
但他們的額頭都滿是冷汗——這不是普通的幻覺。這是記憶與魔法的交錯,將人內心最深的痛點剝開。
—
「她吸收的不只是力量……」蘿賽特低聲說,「她汲取了那些戰鬥者的『意志』。連帶他們的記憶與執念……她全部都『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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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弦月舉起鎖鐮,六道不同顏色的魔力光紋——紫(露希妲)、深紅(戴米安)、碧綠(史烏)、冰藍(凡雷恩)、銀白(時間神殿)、以及深灰(阿卡伊農)——在她身後一一浮現。
她低聲自語:
「這場戰爭……是我出生前就開始的。」
「現在,我要為它劃下句點。」
時間神殿外,那扇跨越時光之門的石刻緩緩打開,時之沙流洩而出。聯盟軍的旗幟與英雄團的徽章,在烈風中獵獵作響。來自過去與現在的力量此刻匯聚於此,只為迎戰那從黑暗中而來的惡魔少女——弦月。
弦月踏入神殿之際,空氣瞬間凝結。她那雙異色的雙瞳望向眾人,毫無情緒波動,卻令所有人心頭一凜。
「你們準備好了嗎?」她的聲音冷冽如霜,鎖鐮緩緩地在手中盤旋,黑紫色的魔力如龍般在她身邊盤繞。
而她身後,是一道道她親手開啟的戰場記憶之門,露希妲的夢魘之境、真希拉的靈魂湖、史烏的鋼鐵地獄、戴米安的虛空王座,乃至於剛剛汲取完畢的獅子王城殘影——戰爭之地的能量在她體內沸騰。
她的鐮刀一揮,第一波衝擊波炸裂而出,空間裂縫扭曲,一道夢魘漩渦將前排衝鋒的亞羅岡與艾妮塔吞噬。他們陷入自己最深的心魔之中,亞羅岡重回燃燒村莊的戰火,艾妮塔則在虛幻中面對那被拋棄的童年與無數殘影。
「我會救他們!」蘿賽特高舉閃耀之杖,一道純白光芒劈開夢魘入口,沃菲揮矛將艾妮塔拉回現實,雲雀瞬身閃入亞羅岡的幻境,以精靈魔法穩住其心志。
「她太強了……」瑪希蒂斯低聲喃喃,身後的藤蔓結界早已被弦月的魔法撕裂。
「那又如何?她不是唯一擁有意志之人!」佩特怒吼,幻影俠盜迅速以連續的影分身技巧繞到弦月側翼,一擊將附著於鐮刀的能量打散。
露米諾斯與瑪希蒂斯聯手召喚出時間神殿封印法陣,試圖阻止弦月汲取殘存的戰鬥能量。但弦月像是早有預料,她一聲低語,喚出昔日軍團長們的記憶幻影:露希妲、史烏、戴米安、真希拉。
「這是……她用戰場記憶製造的投影軍團!」
戰場瞬間陷入混亂,聯盟軍與幻影軍團交戰,光與影交錯,意志與信念激烈碰撞。
「妳不是他們。」蘿賽特凝視眼前的露希妲幻影,毫不猶豫揮出一道烈焰之環。
「我不是他們,但我繼承了他們存在的意義。」弦月雙瞳閃耀光芒,踩著空氣猛然衝入法陣中心。
「現在!」瑪希蒂斯低聲下令。
所有人的力量同時釋放——蘿賽特的天火、沃菲的冰槍、露米諾斯的時光衝擊、佩特的影刃、雲雀的精靈箭雨……在時間神殿的天頂交匯為一道巨大的能量之槍,筆直刺向弦月。
她終於停下了。
在爆炸中,她微笑了——不是憤怒、不是悲傷,而是滿足。
「果然……這才是你們的真實力量。」她喃喃說道,然後被光芒吞噬。
爆炸消散後,只剩鎖鐮斷裂的一段鏈節,靜靜躺在神殿之中。
「她消失了嗎……?」艾妮塔顫抖著問。
「不知道。」露米諾斯低頭。
「但她的戰鬥……讓我們想起,我們為何而戰。」蘿賽特輕聲道,將斷裂的鏈節交給聯盟的封印官保管。
太陽緩緩升起。
英雄們靜靜地站在神殿中央,準備迎接接下來的審判與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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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在裂開。
當弦月以吸收過所有軍團長能量的鎖鐮召喚出戰鬥幻影軍團時,時間神殿的空間也開始扭曲。露希妲、戴米安、史烏、威爾……一位位以幻影形式復甦的強敵在她身後緩緩成形,他們的氣息是真實的,力量更勝從前。
而這一刻,聯盟軍也已集結完畢。
露米諾斯踏上前一步,身後的魔法光芒如星海閃爍。他舉起手杖,高聲宣告:
「以過去之名,以未來之光,我們將捍衛楓之谷!」
他的咒語與瑪希蒂斯的自然魔法融合,一整片神殿外的空氣變得濃稠。光之結界升起,將弦月與軍團長幻影們包圍於空間中心。幻影們開始衝刺,第一波攻擊來勢洶洶——
戴米安幻影拔劍疾斬,史烏如閃電般現身揮出致命雙爪,威爾的黑洞從側面吞噬而來。
「風之刃!」雲雀翻身閃避,同時將飛鏢投向史烏幻影的虛體,與佩特背靠背應戰。
「我討厭對手這麼多,但……這還挺刺激的!」幻影俠盜笑著閃身消失,出現在戴米安背後,一刀穿刺,卻只劃過煙霧。
此時,亞羅岡的鐵拳重擊落下,將威爾的幻影一把砸進地面:「幻影就幻影,拳頭可不是假的!」
弦月冷眼旁觀,一語不發。她的鎖鐮化為紅黑漩渦旋轉起來,那些軍團長幻影一一重組、再生。
「他們是意志的一部份……而我的意志,比你們全都堅定。」
她將鎖鐮重重砸下,掀起的魔力衝擊如天崩地裂般震碎空間。整座神殿的時序開始不穩,浮空殿樓翻轉、崩裂、再重構。
「快攻擊核心!她的魔力核心就在胸口的鎖鐮結晶上!」蘿賽特高喊,揮杖召喚出光之牢籠,封住露希妲幻影。
「上啊,艾妮塔——!」奧比奈抓著她飛向空中,艾妮塔雙匕首劃過鎖鐮的一節,炸出炙白魔焰,但結晶仍然閃耀如初。
「我們不夠……」瑪希蒂斯咬牙低語,「她的力量遠比我們想像的強大。」
「所以——我們不該只靠力量。」沃菲站了出來,雙手握緊長矛。
她閉上眼,喃喃地唸出一段古老的英雄誓詞——那是當年凡雷恩教她的。
「我們每個人,都有過失落、恐懼與背叛。但我們選擇站出來,不是因為我們完美,而是因為我們願意守護。」
那一刻,聯盟軍的每位成員心中皆湧上一股共鳴的力量。
雲雀化為流風之刃、佩特操控幻象之繩纏繞住弦月的手臂、蘿賽特和伊凡聯手結成神聖咒陣。亞羅岡、艾妮塔與奧比奈負責突擊核心。
而真正的終結一擊,由露米諾斯引導——
一條融合了光與闇、歷史與未來、無數戰友意志的魔法星河,自天而降。
它並不只是攻擊,它將弦月的記憶一一展開、投影、凍結、破解。
在那魔法星河照耀下,少女最深處的情感顯露出來——克拉拉的擁抱、荒廢街道的哭泣、第一眼見露希妲畫像時的眼神。
弦月睜大了眼,那一刻她第一次露出錯愕,第一次退了一步。
「你們……真的這麼努力地……想守護這個世界嗎?」
她的聲音破碎,回音卻擴散至整個神殿。
最終,她的鎖鐮在星河中碎裂,紅黑能量飄散於空。
軍團長幻影一個接一個地崩散、風化,消失於時序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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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切歸於寂靜,只剩破碎的時間神殿,以及疲憊不堪的英雄們。
蘿賽特跪倒在地,沃菲立刻衝上前扶住她。艾妮塔在一旁攙著奧比奈,兩人依舊緊握著手。露米諾斯看著那一地魔力殘影,神情凝重:「她還活著……那不是死亡,是消散。」
「我們只是,暫時終止了一場災難。」瑪希蒂斯低語。
空氣中最後一縷紅橘色頭髮緩緩墜落,消失於光之碎片中。
弦月離開了,但留下的陰影與警醒將永遠烙印在每位英雄的記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