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08
SP.08
談及涅爾夏與優人的未來。
自從看過優人家的武術後，涅爾夏有點開始對優人家的武術感到好奇。
在他們回來學校後涅爾夏甚至開口問了對方自己能不能學看看，從那天以後他和優人會在學校附近的海邊練習。
「我沒想過你居然會想要學這個。」
雖然打起來對涅爾夏來說確實是有些暴力，不過優人盡可能地用比較柔和的方式指導了涅爾夏。
對涅爾夏來說，像這樣學習不熟悉的運動確實能讓他學習凝聚更多不一樣的專注力，也能活絡不常用的某些筋骨。雖然第一天開始練習時讓他痠痛了一天（後來試著用自製的藥膏減輕了痠痛），但在那之後他能明顯感受到精神變得更清晰了。
雖然也不是沒想過途中受傷了也能順便當作治癒魔法的練習，但涅爾夏目前都還沒練習到就是了。
「嗯，其實還滿有趣的。而且自從開始練習之後總覺得更佩服優人能夠運用得那麼流暢。」
「喔、嗯，謝謝……」聽到涅爾夏這麼說，優人不禁紅了臉。
「話說那個…學長是在什麼時候知道自己想做什麼的？」
上了三年級後，涅爾夏越是對自己的未來感到不安。只是他從小就不是個習慣吐露自己心聲的人，所以一直沒有跟任何人討論未來的事情，即便是自己那些熱情的家人。
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次似乎想要依靠優人一下。
「其實我一直滿猶豫的。」
優人的迷茫或許是看到自己的路已經被鋪好，但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真的走上這條路。
「我小時候很喜歡看歌頌英雄類的作品，也總是夢想著能夠打擊犯人……或者該說是我想要有個力量可以和家人抗衡吧？」
優人想起以前偷偷半夜爬起來看偷錄好的特攝片時被奶奶發現，隔天早上又被抓起來打了好幾下。
雖然如今優人明白自己的抵抗心已經漸漸釋懷，也開始被較為健康的競爭心給取代。
「畢竟我也討厭懦弱無助的感覺。」一方面也是因為這樣所以才認真學了武術。
他很隨意地在海灘上坐下，涅爾夏看到優人坐了下來後也跟著坐下。
「就像你給了我面對事情的勇氣，所以最近我也想著自己該怎麼樣去幫忙其他人獲得力量。」
優人從襯衫口袋裡掏出一般只剩幾根的香菸，也用了指尖的火魔法點燃了菸頭。
「……其實，現在的我並不介意在我爸爸的事業版圖下活動。只是我對於這套武術更有自己的想法了。」
「遇見你，還有重新跟我媽聊過後，我想讓這門武術改良得更溫柔些。」
「總之，現在的我已經有了想讓更多人學習這套武術的意思。如果大家能因為學習這套武術後能夠保護自己，又或者能夠得到面對恐懼的自信就好了。」
優人一面吸了一口菸，一面看向被月亮撒滿白銀色碎幣的海面。他覺得自己的心似乎已經能像這片海一樣平靜。
「你既然會這樣問，想必是因為你還在迷惘吧？」他伸手把菸拉開了嘴唇，讓煙霧吐向海的方向。
「是啊，雖然都到了三年級了，還在迷惘的話…總覺得好像很糟糕。」
聽到涅爾夏吐露出心中的糾結，優人不禁讓空出的手搭在涅爾夏肩上，小小地揉著他的手臂。
「不用覺得自責，其實世上有些人到了好幾歲之後才明白自己真正要做的是什麼。」
「不如就先找個你感興趣的事情試試看？就算失敗了我也會陪著你的。」
他在涅爾夏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後鬆開了環住對方的手。
「那個……我希望自己能夠治癒到的不單只是肉體，可以的話我也想讓大家心靈上變得幸福。」
「雖然和實際的治癒有點不同，但我最後整理出兩個自己想成為的目標。」
涅爾夏向身後伸出手，好讓自己的身子能仰望頭上的月亮。只是手掌上柔軟的細沙就像自己抓不住形體的夢一樣，讓自己的手陷了進去。
「第一，是我想當看看歌手，但不只是唱，我想要學會使用有特殊附魔的樂器來演奏。」
「這樣唱出來的歌會似乎帶有特殊的魔法，其實這也是我最初會來學校的原因。」雖然目前涅爾夏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樂器技術還是零這一點。
優人一邊聽著涅爾夏娓娓道來，一邊看著涅爾夏深深眺望星空的姿態，覺得這樣認真思考自己未來的涅爾夏其實很耀眼。
「第二，我想當心理治療師。雖然這也是因為優人才讓我想到自己也能做到這種事情。」
「我認為，人要幸福不只是身體健康，心靈上的健康也很重要。」
涅爾夏想到以前的優人菸抽得可比現在兇多了。恐怕也是壓力變小了，不需要再過度依賴菸了吧？
「不過這些感覺都好困難，不論是我自己現在的知識技術還是我的視野，似乎都還有很多有待加強的地方……」
「原本我的想法還更亂，這已經是我想了很久才做出的結論了。」
涅爾夏的視線從星空中收了回來，他也拍拍手上的沙子後，向前彎起身抱住蜷曲起來的腳。
優人就這樣和涅爾夏縮小起來的背影對望，這讓他忍不住在沙灘上按熄手上抽了一半的菸，伸手往涅爾夏的頭頂上摸了摸。
「你會猶豫或迷惘是因為都很想做、也很喜歡所以才放不下手吧？」
「雖然只是我的想法，但我覺得涅爾夏可以貪心點兩個都做看看，只是你要對自己的能力更有自信點。」
涅爾夏認為自信這個詞總是離自己好遠。
或許也因為這樣他不曾認定自己擅長哪些事情，就只是默默地做著。
「不過能讓自己吃飽穿暖還是很重要……你要不要考慮先往和自己學科比較接近的心理治療師發展？然後有空的時候就先嘗試練練琴如何？在職期間你也能籌備一些樂器的錢跟經驗。」
「而且涅爾夏穿白袍的樣子感覺很帥。」雖然這完全只是優人個人的意見，但他想到涅爾夏認真問診的樣子就忍不住露出溫柔的微笑。
「很帥？」轉過頭看向優人的涅爾夏總是覺得這個字跟自己好像搭不太上邊，不過涅爾夏想著如果是優人說的，那應該就是真的發自內心的稱讚吧？
「對，不准說沒有。你認真做事情的時候都很帥。」優人伸出雙手往涅爾夏的方向環抱上去。「你是全世界最棒、最認真、最帥的男友。」
涅爾夏聽到自己被這樣說忍不住紅了臉，並且笑出聲音。
「哈哈，謝謝你，我就收下你的讚美了。」涅爾夏很少會開口笑成這樣的。
最近的涅爾夏不只忙碌也還在迷惘之中，但是只要身邊有人願意像這樣為他加油打氣，涅爾夏總覺得自己似乎又能努力鼓起勇氣往前衝一些。
「我也覺得能夠遇見你、讓你這樣抬舉我我真的很榮幸。」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自己的稱讚都會像這樣被涅爾夏的體貼反彈回來，優人的手不自覺地抱得更緊了。
「你說得對，我覺得這樣的意見也不錯，我會想想的。」涅爾夏伸手撩起自己的瀏海，耳垂上的紅色寶石似乎也跟著涅爾夏的眼睛被月色照亮而發著微弱的反光。
「欸，涅爾夏，在那之前想不想跟著我一起去四處神隱？」
優人稍稍鬆開了手後，他牽起涅爾夏剛撥弄頭髮的手。
「一方面我也是想知道自己改良過後的武術在實戰中能做到什麼程度，所以想花個一、兩年去四處走走，一邊累積實戰經驗、一邊修正。」
「如果你有意願想要探索世界，要不要當我的旅伴？」其實原本就打算要在畢業前後找一年靠著自己的力量旅行一次看看，不過優人還是想趁機問問涅爾夏的意思。
「當然途中你隨時想退出旅程也可以，我也不勉強你陪我，畢竟你也有你的規劃。」
這個提議很讓涅爾夏頗為心動，雖然一直有著想探索世界的心，但他深怕自己一個人在外或許會有會很多不安以及自己一人無法處理的事情。
如果能有人在路上一同分擔情緒，或許能讓自己安心得多。
「我的心裡想馬上答應你，但讓我這幾天好好想想我的規劃吧。」
優人本來打算鬆開握緊涅爾夏的手，卻被涅爾夏回握了一下。
聽到對方似乎有意願答應已經讓優人覺得很開心。不論涅爾夏最後的結論是什麼，他似乎都覺得自己能夠接受。
「嗯，你好好想想。」
在察覺到涅爾夏放開了自己的手後優人站起身子，並且向涅爾夏伸出一隻手。
涅爾夏也回應似地把手放了上去，讓對方拉著自己起來。
雖然拍拍褲子後上頭還是沾了點細沙，但涅爾夏似乎已經沒那麼在意了。
SP.08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