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ng, Winds, Reborn 一夫樂集房角石管樂團創團元年音樂會

曲目解析

Johan de Meij: Symphony No. 1 “The Lord of the Rings”

約翰・德・梅傑:第一號交響曲「魔戒」


撰文/國立臺北藝術大學音樂學研究所碩士班 莊聖玄

享譽國際的荷蘭作曲家暨指揮家Johan de Meij 於31 歲創作其第一號交響曲「魔戒」,創作時間起自1984 至1987 年間,於1988 年付梓後,1989 年旋即獲得Sulder 國際管樂創作大賽首獎。迄今,de Meij 共創作了五首標題交響曲(Programme Symphonies),分別為「魔戒」(The Lord of the Rings)、「大蘋果」(The Big Apple)、「地球」(Planet Earth)、「歌之交響曲」(Symphony of Songs)及「重返中土大陸」(Return to Middle-earth)。作為第一號交響曲,de Meij 為本作譜寫五個樂章、為演奏長度超過40 分鐘的長篇鉅製,在1988 年首演於布魯塞爾後獲得極大的迴響。值得玩味的是,作曲家於2018 年所創作的第五號交響曲「重返中土大陸」亦為取材自《魔戒》的作品,與第一號交響曲時隔三十年的遙相輝映,讓人不難想像de Meij 對這部文學作品抱持相當濃厚的情感。

標題交響曲可追溯至法國作曲家白遼士之幻想交響曲(Symphonie fantastique, Op. 14/ H48),浪漫時期的交響曲逐漸打破四個樂章的限制,並與其他藝術結合,文學、視覺藝術、戲劇作品與自然景緻皆能是標題交響曲的取材對象,幻想交響曲即包含五個具有獨立標題的樂章,為後世作曲家開啟了交響曲、甚至是交響詩的新道路。而後,李斯特的浮士德交響曲(A Faust Symphony in three characteristics Pictures, S. 108)以三個樂章分別描述文學作品《浮士德》(Faust)中的特定角色:浮士德(Faust)、葛麗卿(Gretchen)與梅菲斯特(Mephistopheles),文學作品與音樂的對話,令人不難聯想至de Meij 所創作的第一號交響曲。

本作取材自J·R·R·托爾金於1955 年出版的知名史詩奇幻文學作品《魔戒》,全書分為三卷出版,因此,許多人將其稱為「魔戒三部曲」(Trilogy),但主要原因乃為二戰後紙張短缺,無法集結成一冊出版之故。托爾金曾言:「這部書是我生命和血的凝聚,我已竭盡所能。」此書世界觀宏大、劇情曲折多變,主要劇情描述墮落的神明索倫(Sauron)創造了一枚戒指以統領其他戒指,並以此作為對抗甚至統治中土大陸(Middle-earth)的終極武器。故事開始於平靜的夏爾(the Shire),類似英國鄉村的哈比家園,隨著魔戒的爭奪而橫跨了整個中土大陸。主角包括哈比人(Hobbit)佛羅多·巴金斯(Frodo Baggins)、山姆·詹吉(Samwise Gamgee)、梅里(Meriadoc Brandybuck)、皮聘(PeregrinTook)和他們的同伴遊俠亞拉岡(Aragorn)、矮人金靂(Gimli)、精靈勒苟拉斯(Legolas),還有巫師甘道夫(Gandalf)。de Meij 所創作的五個樂章充分展現了此部文學作品中的特定角色及重要片段,以下將分述這五個樂章:


第一樂章 甘道夫Gandalf(The Wizard)

第一樂章為巫師甘道夫的音樂肖像。甘道夫是《魔戒》重要的角色之一,其身份類似亞瑟王的巫師梅林,是最廣為人知的邁雅(Maiar),在第三紀元他以埃斯塔力(巫師)的身分暗助反抗索倫的中土勢力;在中土大陸各地,不同的種族對他有不同的稱呼,甘道夫是北方人對他的稱呼。其智慧與高雅的人格首先以莊嚴的號角動機呈現,旋即轉入沈鬱的低喃,這兩個主題動機於第四樂章及第五樂章中以主題變形方式再現。樂章中段速度轉至活潑的快板(Allegro vivace),描繪形象多變的甘道夫騎乘於神馬影疾(Shadowfax)之上的身影。


第二樂章 羅斯洛立安Lothlórien(The Elvenwood)

第二樂章所譜寫的是美麗的黃金森林羅斯洛立安(Lothlórien),羅斯洛立安意為「盛開花朵的夢土」,居住著諾多族、辛達族和南多精靈,凱蘭崔爾和凱勒鵬為羅斯洛立安的統治者。羅斯洛立安在de Meij 的筆下氤氳著夢幻而飄渺的景緻,美麗的樹木、植物與異國的鳥類透過木管樂器的獨奏呈現。迷人的稍快板(Allegretto)描述哈比人佛羅多與精靈女王凱蘭崔爾(Galadriel)的會面,在凱蘭崔爾的鏡子中,佛羅多看見了三個異象,最後一個景象出現了巨大的不祥之眼,令佛羅多驚懼萬分。


第三樂章 咕嚕Gollum(Sméagol)

咕嚕原名為史麥戈(Sméagol),意為「竄入洞穴」,因喉間發出的聲音命名為咕嚕,身高約一米五,壽命因至尊魔戒力量而得以延長,咕嚕擁有至尊魔戒長達500 年,直至戒指易主比爾博·巴金斯。咕嚕的外表黑暗、慘白而暗黃,非常瘦弱、光頭、僅有六顆牙齒,受到魔戒的影響,咕嚕擁有雙重人格(即解離性人格疾患),本樂章透過高音薩氏管描繪其內向而陰沈的形象,並用反覆無常的樂段轉換凸顯其雙重人格彼此對話、扞格的意象,咕嚕的奇詭性格以及對魔戒的極度渴望與偏執在本樂章中顯露無遺。


第四樂章 黑暗之旅 Journey in the Dark

第四樂章描述由巫師甘道夫所率領的魔戒遠征隊(The Fellowship of the Ring)進入莫里亞礦山(Mines of Moria)黑暗通道的嚴峻旅程,其緩慢步行所夾帶的恐懼體現於鋼琴、低音銅管與擊樂所呈現的低音頑固節奏。半獸人(Orc)是索倫和薩魯曼等邪惡勢力的爪牙,在魔戒遠征隊逃過半獸人的追捕後,音樂場景來到甘道夫與摩瑞亞炎魔(Balrog of Moria)的決鬥,遠征隊此時仍未見到炎魔的真面目,到了凱薩督姆之橋(Bridge of Khazad-dûm)時,炎魔終於露出真面目,甘道夫決心阻攔住牠,先以格蘭瑞(Glamdring)破壞敵人的火劍,後以法杖擊毀橋樑,炎魔墜落深淵,然而,牠的火鞭纏著了甘道夫的膝蓋,將他一起拉進無盡的深淵之中⋯⋯經過長時間墜落,兩人跌在一個地底湖中,炎魔身上的火燄因而熄滅。依舊強大的炎魔持續與甘道夫纏鬥,由地底最深處的隧道戰至高山的頂峰,最後他們來到西拉克西吉爾(Zirakzigil)山頂。炎魔身上再次燃起烈火,與甘道夫決戰了整整兩日兩夜,最後甘道夫取勝,但也因損耗過多而死,他的靈體去到了一亞以外,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回歸,變成白袍甘道夫。


第五樂章 哈比人 Hobbits

第五樂章以快樂的民族舞蹈表現出哈比人無憂無慮且樂觀積極的性格,隨後的讚美詩(Hymn)則展現了哈比人的毅力與高貴。曲終並未以明快的旋律結束,而是保持和平的逐漸消逝,與書中的最後一個章節「灰港岸」(Grey Havens)相互呼應,音樂聲中,我們似乎能看見佛羅多與甘道夫乘坐於白色的小船緩緩的航行,最後消失於地平線彼端⋯⋯

Keiichi Kurokawa:風はフォルモサを巡り


撰文/黑川圭一 Keiichi Kurokawa
日文翻譯/連苑芝

ㄧ夫楽集房角石吹奏楽団の委嘱により2019年に書き上げました。

「フォルモサ(Formosa)」とは、「麗しき島」という意味で、台湾を表しています。南北400kmほどの島の中には、標高3,942mを誇る玉山をはじめとする高山から、嘉南平原など肥沃な穀倉地帯まで、多様な表情を見せています。その台湾を巡る風(Wind)もまた多様で、冬には北東から、夏には南西の季節風が主となり、それが南北あるいは東西の明瞭な気候差となって、台湾の表情をより多面的かつ魅力的なものにしています。この作品は、台湾の持つ様々な表情(それは「風景」とは限りません)を、吹奏楽(Wind Band)で描こうと試みたものです。

因ㄧ夫樂集房角石管樂團委託,於2019年撰寫的作品。

「Formosa」翻譯為美麗的島嶼,是描述台灣的一詞彙。南北約400km的島嶼中,有標高3,942m引為傲的玉山等高山聳立,又有如嘉南平原富有肥沃土地的穀倉地帶(適合種植、保存穀物的地形,不但可以大量收成,收成量還可以提供給外縣市)等,是一個富有多樣表情的島嶼。另外在台灣的風(Wind)也非常的多樣,以季節性為主,冬天由東北吹起,夏天則由西南吹起,這樣的風營造了南與北、東與西明顯的氣候差別,讓台灣因此擁有更多不同且具魅力的表情。此作品是嘗試以管樂(Wind Band)來描述台灣多樣表情(不僅止於風景)的曲子。

作品の内容について、委嘱団体指揮者の陳一夫先生と相談している際に「日本人が台湾の曲を書くのだから、日本統治時代に関係したものを含めるべき」との提案がありました。

日清戦争の結果として台湾が日本に割譲された1895年(明治28年/光緒21年)から、第二次世界大戦の終結により中華民国に返還された1945年(昭和20年/民国34年)の50年間、台湾が日本の一部分であったことは歴史上の事実です。そこには、正負双方の側面があったわけで、私自身もそれを全肯定しようとも、全否定しようとも思いません。その時代を生きた一人一人の置かれた環境や状況などによって、その受け止め方が違うのもまた当然のことでしょう。いずれにせよ、陳一夫先生の言うとおり、「台湾に関わる日本人の作編曲家」として、作品を通じてそれについて向き合うことは意味のあることだと感じています。

そのような経緯もあり、曲は、以下の5曲を素材に構成しました。

針對作品內容,與委託的團隊指揮陳一夫老師討論時得到這樣的提議:「因為是由日本人來撰寫台灣的曲子,所以應該納入與日據時代有關的要素」。馬關條約時(日清戰爭)台灣被割讓給日本,從1895年開始(明治28年/光緒21年)至1945年(昭和20年/民國34年)二次世界大戰結束歸還給中華民國政府共50年期間,台灣為日本領土的一部分是歷史上不爭的事實。這當中刻畫下正負兩面的記錄,我本身不打算全面肯定抑或是否定這樣的歷史,

在那樣的時代生活的每一個人,依個人所身處的環境,理所當然對於整個事件所感受到、看到是不一樣的。無論如何,如陳一夫老師所說,我認為身為「與台灣有關係的日本人作、編曲家」,透過作品去面對這樣的歷史是有意義的。

在這樣的過程裡,曲子將以下述五首曲子為素材編織構成。

6月のジャスミン(六月茉莉)

元々は大陸の福建省沿岸で歌われていたものが台湾に伝わり、嘉南の民謡として歌われました。現在定着している歌詞は、許丙丁により、日本統治時代に確立したもので、娘盛りの少女を6月のジャスミンの花に喩えています。

六月茉莉

原本為中國福建省沿岸的民俗歌曲留傳到台灣,成為嘉南民謠傳唱至今,目前一般被採用的歌詞為許丙丁在日據時代所填詞之作品,將花樣年華的少女比擬為六月茉莉。

台湾周遊唱歌

宇井英作詞、高橋二三四作曲による日本語の唱歌で、1910年(明治43年)に発表されました。日本の内地で歌われた《鉄道唱歌》の台湾版ともいえるもので、基隆から西廻りに台湾各地の地名や名産、名勝史跡、歴史などを、「基隆港のあさぼらけ/のぼる朝日の照りそひて/輝きわたるその眺め/フオルモサの名も徒ならず(基隆港的日出時分/昇起朝陽照亮之下/從這閃耀的光芒中眺望出的景色/福爾摩沙的美名果然名不虛傳)」にといった形の七五調による歌詞90番で歌いあげるものです。歌詞中には当時の帝国主義的な色彩も含まれているものの、「宝島」の地理や生活の様子が色彩豊かかつ鮮明に描かれています。

台灣周遊唱歌(歌唱)

由宇井英作詞、高橋二三四作曲,以日文歌唱,在1910年(明治43年)公開發表。可以說是在日本國內被吟唱的《鐵道唱歌》台灣版。是一首將基隆往西迴的台灣各地名產、名勝古跡、歷史等等,以七五調編織歌詞九十番唱出的歌曲:「基隆港のあさぼらけ/のぼる朝日の照りそひて/輝きわたるその眺め/フオルモサの名も徒ならず(基隆港的日出時分/昇起朝陽照亮之下/從這閃耀的光芒中眺望出的景色/福爾摩沙的美名果然名不虛傳)」。

歌詞中雖有蘊含當時的帝國主義色彩,卻也將「寶島」的地理以及生活樣式,以豐富的色彩,鮮明的描述在字句中。

梅花操

《梅花操》は、台湾に今なお広く伝わる伝統音楽「南管」を代表する曲で、「大譜」という歌唱を伴わない形式の曲です。この曲は、全部で5つの場面に分かれていますが、そのうちの「釀雪爭春」と「萬花競放」の一部分を吹奏楽で表現しようと試みました。

南管は、中国大陸の福建省泉州から台湾に伝わったといわれており、現在に至るまで広く親しまれてきています。楽器編成には、琵琶や三絃(三味線の原型)、洞簫など日本の伝統音楽と同種の物が含まれます。南管は、日本統治時代にも広く親しまれており、1932年(昭和7年)にラジオ放送が開始された際には、現地からのリクエストに応じて南管が度々放送されたという記録も残っています。

梅花操

《梅花操》是在台灣普遍可聽到的傳統音樂,為「南管」的代表曲,是沒有伴隨「大譜」歌唱形式的曲子。這首曲子雖分為五個場景,這次擷取「釀雪爭春」與「萬花競放」的一部分嘗試以管樂來呈現。

南管是由中國福建省泉州傳至台灣,現在則被廣為認識(親近),樂器的構成有琵琶、三弦(三味線的原型)、洞簫等包含與日本傳統音樂相同的樂器在當中。南管在日劇時代也被廣為認識(親近),甚至在1932年(昭和7年)廣播局為了回應現場的要求,而有播放了不止一次的紀錄。

雨の夜の花(雨夜花)

台湾の作曲家、鄧雨賢(1906-1944)による作品です。鄧雨賢は、24歳から6年間日本に渡り作曲を学び、《雨夜花》のほか《望春風》《月夜愁》《四季紅》など戦前期の代表的な創作民謡を残しました。

現在親しまれている周添旺による歌詞は、駆け落ちした男に捨てられ、実家にも戻れず、台北の花柳街に墜ちるに至った女性の運命を、雨の夜の花に喩えたものです。そして、この曲自身も、皇民化運動が促進された1938年(昭和13年)に《誉れの軍夫》という軍歌に書き換えられ(このことに鄧雨賢は大きなショックを受けたという)、戦後には一時期禁歌となり、その後は鳳飛飛、テレサ・テン、夏川りみなどにもカバーされるという、運命に翻弄される歴史を歩んできました。

雨夜花

台灣作曲家,鄧雨賢(1906~1944)的作品。鄧雨賢從24歲開始有六年的時間遠渡日本學習作曲,除了《雨夜花》之外還有留下《望春風》《月夜愁》《四季紅》等,都是戰前期間的民謠創作代表作品。

現在被廣為流傳的歌詞由周添旺所填,內容為私奔後被男方拋棄,無法回家只好流落到紅燈區的女性,將她的命運比擬為雨夜花。然而這首曲子在1938年(昭和13年)時,因為皇民化運動的促進,歌詞被改寫為軍歌《誉れの軍夫》(榮譽的軍夫)(據說這讓作曲家鄧雨賢受到極大的打擊),戰後則一度成為禁歌,之後由鳳飛飛、鄧麗君、夏川利美等翻唱,曲子本身也經歷了一段被命運捉弄的歷史。

仰げば尊し(青青校樹)

この曲の出自については、長いこと未詳とされていましたが、2011年(平成23年)にに一橋大学の桜井雅人名誉教授が、1871年に米国で出版された楽譜集に《Song for the Close of School》というタイトルで収録されていることを突き止め、これが原曲であると推定されています。

日本には、文部省音楽取調掛を務めた伊沢修二(1851-1917)らによって学校唱歌として移植され、以後、明治から平成に至るまで卒業式の定番曲として広く歌われてきました。

伊沢修二は、1895年(明治29年)から1916年(大正5年)まで、台湾を7度にわたり訪れ、台湾最初の近代小学校である芝山巌学堂を設立したり、日本語、北京語、台湾語、吃音矯正などの言語教育に携わったりと、台湾の近代教育に大きな足跡を残しました。

《仰げば尊し》は、戦後にも《青青校樹》というタイトルで、やはり卒業式の曲として歌い継がれ、中国語の歌詞は、日本語の定型詩「四四六調」に合わせながらも、同時に、押韻や平仄の配列は、伝統的な形をとっています。

有關這首曲子的由來長期處於不詳的狀態,直到2011年(平成23年)由一橋大學的櫻井雅人名譽教授,在1871年美國出版的樂譜集中發現被收錄在其中歌名為《Song for the Close of School》的曲子,才推斷原曲的來源處。

在日本則是由在文部省音樂取調掛(音樂調查部:專門研究、調查學校音樂相關的單位,存在於1879~1887年)任職的伊澤修二(1851-1917)等人移植為學校歌唱集,之後在學校畢業典禮從明治年間至平成年間被廣為歌唱。

伊澤修二本身在變1895年(明治29年)至1916(大正5年)期間造訪台灣七次,於台灣第一間近代小學芝山巖學堂參與日文、中文、台語、口吃矯正等的語言教育,為台灣的近代教育留下一大步的足跡。

《仰げば尊し》歌名在戰後變身為《青青校樹》,繼續以畢業歌的首選存留且被歌唱至今,中文歌詞搭配日本的「四四六調」,同時又以押韻、平仄排列,以傳統的方式呈現。

台湾と日本とは、「近代国家としての青春時代」を50年間にわたりともに歩んできたといえるでしょう。人々の青春期と同じく、その中には様々な葛藤と軋轢、そして調和や友情があったのでしょう。この作品を通じて、日台が歩んできた歴史、そして、両国がともに手を携えながら向かう未来へと、人々が思いを馳せるきっかけになるのであれば、作曲者にとって大きな喜びです。

この曲を創作する機会をいただいた、ㄧ夫楽集房角石吹奏楽団の皆さんに心から感謝申し上げます。特に、素晴らしいアイディアをいただいた指揮者の陳一夫先生、そして、同年代の友人でもある団長の蔡嘉軒さんの助けなくしては、この作品は成立しませんでした。また、史料蒐集に協力してくれた歴史学専攻の大学生、印出也美さんにも、この場をお借りして感謝の意を表します。

台灣與日本,可以說是一同走過50年「近代國家的青春時代」吧!就與人的青春期一樣,我們會經歷許多拉扯、衝突,還有調適以及友情的產生。若這首曲子可以成為一個讓各位夢想奔馳的契機,不單有台日一同走過的歷史,且對於往後兩個國家攜手邁向的未來,那對於作曲的我來說是最開心不過的事情了。

由衷的感謝ㄧ夫楽集房角石管樂團的各位給予我創作此歌曲機會,特別是提供優質靈感的指揮陳一夫老師,還有若沒有同年齡層的朋友也是團長的蔡嘉軒先生的幫助,這個作品是無法成立的。

另外也在此特別感謝協助歷史資料蒐集的歷史系大學生,印出也美同學。

Keiichi Kurokawa (arr.):Celtic Fantasy

黑川圭一:凱爾特幻想曲


撰文/國立臺北藝術大學音樂學研究所碩士班 莊聖玄

《凱爾特・最初的歐洲》一書曾論述凱爾特文化的悠久地位與重要性:「長久以來,歐洲文明的基礎被認為是羅馬與基督教文明,這種觀點非常正統,但如今這兩個文明皆已非歐洲所獨有。若再往更早之前追溯,在羅馬與基督教出現之前,幾乎遍及整個歐洲,可作為歐洲共有之認同基礎的,便是凱爾特文化。」

凱爾特音樂相當古老且源遠流長,其典型樂器為風笛(Bagpipe)、提琴、豎琴或是兩個風箱的手風琴,凱爾特民族原先居住於中、西歐,後代則散落於愛爾蘭、威爾士、蘇格蘭北部與西部山地間,因此,在英倫三島與美洲大陸時常可見凱爾特音樂的蹤跡。這首《凱爾特幻想曲》便是黑川挪用了幾段凱爾特曲調所做成的一首美麗的曲目,從樂曲的起始便能感受凱爾特之音樂風情,黑川以低音聲部的持續長音(drone)模仿風笛的聲響,在優美的導奏後,隨之而來的是愛爾蘭傳統鄉村舞蹈里爾舞(Reel),這是一種節奏明快的4/4 拍(或2/2 拍)舞蹈,特色在於每兩小節第一拍的重音律動,並可特別注意特殊的切分節奏,這兩者構成了生動的舞曲風格。接著,音樂進入了蘇格蘭民謠〈Auld Lang Syne〉,這段旋律以小鼓清晰的節奏作為基底;第三段音樂為〈Scotland the Brave〉,這個曲調常為軍隊風笛合奏團所演奏,因此,除了能再次聽見標誌性的持續長音外,單簧管齊奏為這段音樂注入了鮮明的風笛音色,小鼓的節奏則象徵軍隊的行進,在活潑鮮明的樂團齊奏後,樂曲進入終段,再次響起的持續長音與漸弱的音型描繪出風笛樂團逐漸遠去的身影。

Percy Aldridge Grainger: Children’s March “Over the hills and far away”

帕西・葛人傑:兒童進行曲「越過山丘與遙遠的彼方」


撰文/國立臺北藝術大學音樂學研究所碩士班 莊聖玄

在廿世紀音樂史中,來自澳大利亞(後入籍美國)的音樂家帕西・葛人傑(Percy Aldridge Grainger,1882-1961)於鋼琴家、作曲家與民謠採集者的領域中無疑佔有一席之地,作為早慧的鋼琴神童,葛人傑被挪威作曲家葛利格認為是其A 小調鋼琴協奏曲的最佳詮釋者,可見其鋼琴造詣之高。

葛人傑的創作類型相當廣泛,包含鋼琴曲、管弦樂曲、管樂曲及改編自民謠的作品,其作品雖不以管樂曲為主,但獨特的音樂語法、匠心獨具的配器及巧妙的音色營造卻相當程度地影響廿世紀英、美兩國管樂的發展,著名的管樂作品如《林肯郡花束》(Lincolnshire Posy)、《德里郡的愛爾蘭歌謠》(Irish Tune from Country)、《殖民地之歌》(Colonial Song)及海濱的茉莉(Molly on theShore)等,至今仍是音樂會中的熱門曲目。

葛人傑在二十歲於倫敦展開鋼琴家的生涯時,受到了世紀初民謠採集熱的影響,他在1905 年加入民謠協會,並結識從事民謠採集的前輩,這兩位前輩亦為影響管樂發展的兩大巨擘:佛漢威廉斯(Ralph Williams,1872-1958)和霍爾斯特(Gustav Holst,1874-1934)。葛人傑致力於英國民謠的採集,1906 年於北林肯郡所採集的民謠,便成為創作於1937 年著名管樂曲《林肯郡花束》的音樂素材。葛人傑筆下的民謠跳脫小節線的拘束,其透過精巧的手法使音樂回歸純樸而生意盎然的樣貌,這正是葛人傑的創作異於其他作曲家的原因,但也因此使得其作品在織度、節奏與和聲的演繹上具有一定的困難度。

《兒童進行曲「越過山丘與遙遠的彼方」》創作於1916 至1919 年間,在完成鋼琴版本後,才譜寫為管樂曲,並由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的Goldman 樂團首演。這首充滿「葛人傑風格」的兒童進行曲洋溢著樸實俏皮、琅琅上口的歌謠旋律,使人容易誤解這是首改編自民謠的作品(某些音樂學者則認為這首曲目有可能來自於史麥塔納的交響詩《我的祖國》中的〈莫爾島河〉或是十八世紀的進行曲),事實上,這首曲目完全是原創的曲調,葛人傑透過幾種方式使這個原創曲調聽起來相當具民謠感:其一為旋律多以自然音階級進為主、在小幅度的跳進後輔以反向級進解決,其二則是樂句工整短小、易於記誦。樂曲以6/8 拍、小快板(fairly fast)輕盈而規律地行進,起始於F 大調,結束於B♭大調。相較於他的同期作品,這首進行曲有幾個值得注意的特色:首先,可以發現鋼琴的角色相當突出;其二,葛人傑在樂曲中兩度加入男聲四部合唱作為和聲的填充,造成相當特殊的音響效果;再者,則是低音簧片樂器的大量使用,在葛人傑的配器法中,他認為低音簧片樂器如低音單簧管、低音管、英國管、薩氏管及低音雙簧管(Bass Oboe)具有相當出眾的表現力,這個思維在本曲中彰顯無遺;最後,這首曲目在葛人傑精巧的配器手法下,反覆出現的旋律絲毫未顯枯燥,各種音色在空間中交織起舞,極其絢爛。

作曲家在曲名下方加註了題獻對象 “for my playmate beyond the hills”,意為「我在山丘另一邊的玩伴」,這位「玩伴」據信是Karen Holton、一位來自斯堪地納維亞的淑女,葛人傑與這位「玩伴」通信長達八年,但這段感情最終在母親的嫉惡下不了了之。這是一首相當輕盈活潑、美麗而自然的小品,相信能帶給觀眾舒服的午後時光,就在此時,不妨讓我們一同隨著輕快的旋律起舞!

James Curnow: Where Never Lark or Eagle Flew

詹姆斯・庫爾諾:雲雀與蒼鷹未涉之境


撰文/國立臺北藝術大學音樂學研究所碩士班 莊聖玄

詹姆斯・庫爾諾(James Curnow,1943-)為當代美國著名管樂作曲家及教育家,其創作類型大抵為管樂曲及銅管樂團曲目,以及聲樂、器樂獨奏等,每年約創作四到十首作品,迄今已超過四百首,是相當多產的作曲家。創作於1993 年的《雲雀與蒼鷹未涉之境》擁有極其詩意的曲名,從曲目之副標題:「基於Gillespie Magee, Jr. 之詩作」(“Based on a poem by John Gillespie Magee, Jr.”)可以推知這個曲名實際上是援引於詩作「展翅高飛」(“High Flight”)中的一段詩句。

John Gillespie Magee, Jr.(1922-1941)為一位英年早逝的美國青年,他在二次大戰中自願加入加拿大皇家空軍,並寫下這首鼓舞人心的詩,而於1941 年12 月11 日的任務中殉職,年僅十九歲。


《展翅高飛》

噢!我掙脫了地球的束縛,

駕著我輕盈的銀翼在空中飛舞,

向著太陽攀昇,樂得鑽入陽光散射的濃雲裡,

我自由自在的做著世人未曾夢想過的事,盤旋、翱翔、迴轉,

高飛在陽光清灑的寂靜裡。

追逐呼嘯著的狂風,

展開雙翼,疾馳在無邊的長廊裡。

愈飛愈高,

逼近那令人目眩神馳的藍天,

我優雅地滑過無人能及的的長空,

雲雀不曾,老鷹亦無法飛舞的天空裡,

沉靜清醒的我,

進入那從無人可至的神聖殿堂中,

伸開雙手,輕觸神的容顏!


作曲家在這首樂曲中試圖詮釋詩中所寄寓的意境,作曲家本人亦提及他希望藉由「令人目眩神迷的銅管聲響及寬廣的木管線條反映這位飛行員對於飛行的熱愛、以及他如何從塵世的煩惱中解脫」。本曲的曲式為標準的三段體(Ternary Form)。A 段為6/8 拍,以B ♭大調為調性中心,並於兩個主題呈示完畢後轉入屬調。樂曲始於富有精神的快板(Allegro Con Spirito),由小號帶出的八分附點音符主題動機直接開展第一主題並貫穿全曲,而後,法國號與低音銅管加入並承接給木管,再由整個樂團的齊奏宣告壯闊的意象。

作曲家主要的創作手法是將樂團分成幾個音色組,並在各個主題交替出現,音色的銜接與音域的對比凸顯強烈的空間感,木管的華彩則呈現了飛行時強風在雲層中恣意流動的速度感。接著,由法國號引入第二主題,在與第一主題穿插出現後,法國號演奏與高音木管再現第一主題時相應的對句(可視為第三主題),充分呈現法國號富有彈性且嘹亮的音色,進入過渡樂段後,以音量與速度的減緩(Meno mosso)使流動的旋律逐漸緩和,由薩氏管獨奏帶入樂曲的慢板段落。

慢板段落為富有表情的中庸行板(Andante Moderato e Espressivo),較行板(Andante)稍快些,以呈現樂曲流動而不凝滯的速度感,此樂段為結構穩定的4/4 拍,以B ♭大調為調性中心,在木管樂器與上低音號以分解和弦確立調性色彩後,由小號獨奏帶入主題,再加入雙簧管,並由上低音號、低音單簧管的對句,在樂團的齊奏後進入關係小調(G 小調)及近系調(D 小調)色彩的樂段,色彩上較為晦暗而憂鬱,以持續的切分節奏引起不安且不穩定的感受,長笛在此之上奏出哀傷的旋律,其後,樂團齊奏將這段旋律帶回溫暖的B ♭大調。

最後,樂曲回到6/8 拍的快板樂段,將主題依次呈示完畢後,以富有精神的十六分音符、飽滿的F 大調I 和弦結束全曲。這是一首結構相當清晰、易於愛樂者聆賞的樂曲,曲中處處充滿明快的節奏、優美的旋律,色彩的對比與音量的張力皆是這首曲子相當成功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