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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煞戰疫-病毒教會我們的一堂課

高雄市立大同醫院(委託財團法人私立高雄醫學大學附設中和紀念醫院經營)

沈駿緯 主任

新冠肺炎肆虐全球,奪走數十萬人性命,回顧17年前SARS來襲,那時我正在前線金門花崗石醫院服役,因疫情造成和平醫院封院及多名醫療人員感染及殉職,引發醫療界極度恐慌,和平醫院醫護人員在窗口貼求救大字報的畫面歷歷在目,那時許多醫療人員都陷入是否冒生命危險繼續工作的天人交戰,及周遭親友恐懼的異樣眼光。我們可能都沒料到,17年後疫情會再度襲捲而來,不變的還是恐懼,人在面對未知的恐懼是多麼無知與失措,驚恐如同壓力鍋,全球持續增加的確診及死亡數字,讓世界陷入了一種未知與恐慌。所幸的是台灣政府及各醫院應變處置得宜,在足夠的防疫物資及正確訊息傳播下,社會沒有因這場戰疫而失序。

「魯濱遜漂流記」的作者狄福曾說:「瘟疫是人性的舞台,也是社會問題的縮影,和制度缺失的印證」,在疫情於全球大爆發前的二月,我正在歐洲旅行,不時可見遇到黃種人即摀嘴露出厭惡表情的歐美人,在台灣也曾發生護理師叫外送便當遭店家拒絕的新聞事件。每逢遇到新興傳染病都是對人性很大的一場挑戰,面對未知的恐懼,在其他國家也曾看到對疑似感染者非人道的處置,這讓我想到金門有座美麗的小島-建功嶼,因潮汐的特性會產生摩西分海的奇景,然而這座美麗的小島在百年前號稱痲瘋島,因對疾病的無知,人們會將痲瘋病患趕入島內,任其自生自滅。痲瘋病和愛滋病都屬於慢性病,致死率不高,可是卻受到社會的排斥與污名化。微生物世界中的細菌和病毒,雖然是流行病學中造成致命的厲害角色,但我們人類在面對疾病最大的對手,其實是人類本身!未知與不知,是件多可怕的事!

在這次新冠肺炎防疫期間,為守住醫院這道防線,醫療人員都需輪值至醫院門口協助體溫及VPN檢疫,雖然還是偶而會遇到因檢疫排隊感到抱怨或不願配合配戴口罩入院而發怒的民眾,但更多的是民眾一句「謝謝你們!你們辛苦了」,這樣一句話常暖和心頭許久。民眾可能不知道的是,我們在每日4小時的體溫哨後還得另外找時間處理站哨時未處理的業務,以及面對一線疾病傳染風險及倍增業務的身心壓力。記得在三月某日站哨的夜晚,初春乍暖還寒,一波冷氣團來襲,有民眾自掏腰包買了幾杯小7咖啡分送給檢疫站的幾名同仁慰問辛勞,在寒冷夜晚手握一杯民眾善心溫暖咖啡的感動銘刻在心。類似這樣的善舉,還有很多很多,這些都提醒了大家,在疫情中不要失去希望,不要忘記微笑中看見人性光明。

進入後疫情時代,世界各國無不爭先研發疫苗製劑,而其實面對這未知的天地與新興傳染病,人類最需要的解藥還是來自於自己-愛與敬畏。老子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宇宙天地萬事萬物均依循一樣的道理原則,那就是敬畏自然,不管人類再怎樣因自身利益需求墾發自然棲地、大啖野味,或是試圖取代上帝造物的角色,都不要踰越及遺忘這最重要的準則-要懂得敬畏自然,並向大自然學習,使人道合於天道,更重要的是,同理與關懷。這場戰疫,我們都是歷史的見證者與紀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