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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會有藍天

長庚醫療財團法人高雄長庚紀念醫院

李雅慧 護理師

這個「年」真的不平靜,大年初一就因為對岸的疫情;因為「吹哨者」的正義;因為國內經歷過SRAS而培養出的警覺;顧不得年還沒過完,醫院就啟動了緊急部署。全台灣也迅速進入防護作業,隨著疫情升溫,民眾配合政府宣導,展現出全民團結抗疫的決心。然而這次新冠肺炎(COVID–19;武漢肺炎),對人類的考驗遠遠超過2003年的SRAS,因為這次疫情暫時看不到盡頭,而且將全球都綁在一起了,沒有一個人是局外人。

身為護理人員,養兵千日、用在一時。非但不可能置身事外,在此危難當前,除了堅守崗位,更做好隨時前往前線支援的準備。慶幸的是,台灣因為超前佈署防疫得當,醫護人力游刃有餘。因此日常改變不多,除了個人防護配備做好外,最大的不同是取消訪客。造成的不便互相包容忍耐,但見不到親人的焦躁不安,卻是極其難熬。

妞妞,才來到世上不到兩個月,卻因為發燒嗜睡緊急就醫,檢查後送進PICU照護。看著年輕媽媽焦急的臉龐,可以想見她的壓力,又是自責、又是心疼,眉頭緊鎖。當聽到防疫期間取消會客時,緊繃的情緒終於潰堤,忍不住嚎啕大哭。同仁們立刻展開團隊大合作,一方面讓媽媽看到妞妞有這麼多專業的人照顧著;一方面讓她透過護理師的安撫,感受她的心情是被包容、被理解的。

可愛的妞妞每天一點一滴的小進步,透過主治醫師的電話說明,還有貼心護理師阿姨用視訊的方式,讓媽媽可以看到小妞妞很堅強,對著鏡頭跟媽媽揮揮手,護理師們用生動的旁白,緊緊呼應著母女之間的羈絆。互動中護理師也很善巧地運用媽媽的宗教信仰,分享《入行論》裡的偈頌:【若事尚可為,云何不歡喜;若已不濟事,憂惱有何益?】勸慰媽媽將憂悲愁苦的心情,轉化為祝福迴向,於是媽媽每天抄寫《心經》供在佛前,因此得到很好的療癒。當媽媽滿懷歡喜來抱著妞妞回家時,雙手奉上一大疊口罩,雖然我們告訴她,在台灣醫療物資不虞匱乏,但是她閃著淚光說,這是她和家人一次又一次地排隊,在排隊過程想著這是要給醫師和護理師的,因此每一次排隊買口罩都甘之如飴,只是想藉此表達不及萬分之一的謝意與敬意。

望著窗外,不知如何,感覺今日的天空特別藍,雲朵特別白。才想起疫情至今人心惶惶,所謂「時窮節乃現」,雖然有一些荒腔走板的事,但更多的是人性充滿善意的部份。邱吉爾曾說:「不要浪費一場好危機!」在這世紀災難中,看到世界各個角落裡的人們,都盤根錯節編織在一起,我們不只生活在台灣,我們更是地球公民,這次疫情讓世界看到台灣的美好,護理師更是當中美妙旋律的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