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者さん,其實你可以不用來幫忙的,昨天不是才剛結束北方的任務嗎?」
「沒關係,我昨晚已經好好休息過了,而且咖哩也是我提議要煮來慰勞大家的,總不能只讓尼祿一個人忙。」
賢者說著,舉起一盆剛削好皮的火焰馬鈴薯,「尼祿,請問這樣夠嗎?」
「啊…很多了,感謝你啊。」
說老實話,有賢者在旁邊幫忙,對尼祿來說的確是輕鬆了不少。
雖然說已經習慣做料理,但偶爾還是會對於做大鍋飯這件事覺得有一點疲倦,畢竟廚房大小事主要都是尼祿在管理,不管是烹調或是善後都是他自己一個人來。
「接下來就是要切塊了吧?胡蘿蔔也請讓我來吧!」
賢者看著尼祿手中洗好的胡蘿蔔,拿起了旁邊的刀子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不會切到手吧?」
「當然沒問題,我之前也下廚過幾次了!」
「好吧,就相信你囉。」
其實尼祿也知道賢者沒問題,只是故意這樣說個一兩句逗他。
最近賢者為了拉近跟魔法使之間的距離,有空時就會請尼祿教他做簡單的料理,尼祿可說是看著賢者從一開始還對著全然陌生的異世界食材發愣,到現在已經懂得直接拿到後就進行清洗、剝皮等等基本的處理……說真的,他好像能理解同為東國魔法使的法斯特在旁邊看著自己指導的學生一步步成長的心情。
不過為了避免意外,尼祿還是在往鍋裡放辛香料跟調味蔬菜拌炒的空檔,分神出來注意旁邊人切菜的情形。
「你的動作越來越熟練,切出來的大小也越來越一致了,很厲害嘛。」
「真的嗎?能被尼祿這樣說我好高興!」
「你的反應也太誇張了。」看著整張臉都發光起來的賢者,尼祿不禁笑出聲。
「我是說真的!像這次我只是說了想煮煮看咖哩,居然就能很快調出相近的味道,能被廚藝這麼厲害的人稱讚,當然會很開心。」
發覺賢者注視著他的眼神流露出敬佩,雖然並不討厭,但尼祿其實對這種表情很沒有辦法,又不能像對里克特(リケ)一樣輕輕撫摸對方的頭,所以他很快岔開了話題。
「賢者さん,我剛剛又加了一些其他的香料,你再幫我試一下味道好嗎?」
「好、好的,等我一下!」
賢者停下手邊的工作,就著尼祿遞過來的湯匙直接嚐了一口,那瞬間,他微微蹙起了眉頭。
「怎麼了?哪裡不對嗎?」
沒有錯過賢者細微的表情變化,尼祿問道。
「沒、沒事,還是一樣好吃!只是跟剛剛比起來好像有點辣……」
尼祿將湯匙往自己嘴裡一放,獅鷲勾爪粉末的獨特香氣跟閃電辣椒刺激的麻痺感擴散開來,可能是後者的量加太多,待會再放點星屑糖中和好了……正在思索要如何調整之際,上臂的衣袖突然被一股力道揪住。
「賢者さん?」
只見眼前的賢者滿臉潮紅,額角流下大滴的汗水,莫名鮮豔的舌頭從敞開的口中伸出,不停的喘著氣。
「好、好辣…好、好像、快燒…哈、哈…—」講話也斷斷續續的,無法好好組織完整的語句。
對普通不嗜辣的人來說,閃電辣椒的辣基本上量只要一小匙就會想噴火,但因為賢者對他說咖哩的味道是帶點辣度的,他才試著放了一些——只是沒想到賢者對閃電辣椒的刺激好像過於敏感,整個人到了有點神智不清的地步,不,也有可能是混合了獅鷲勾爪產生了奇怪的副作用?……可惡,他怎麼沒想到先確認過再加呢!
趕緊裝了一杯水,扶住賢者往他嘴裡灌,但只有一小部份成功倒進去,大部分的液體都從嘴角旁流了出來,尼祿這才發現賢者半闔著眼,已經失去意識。
「喂!賢者さん!振作點啊賢者さん!」
尼祿拍了拍對方熱燙的雙頰,還搖晃了那無力的肩膀,但仍舊沒有醒來的跡象;於是他唸了咒語,指間忽地出現了一顆藍色剔透的圓球,那是他們魔法使每個人都會做的,具有治療效果的特別糖果。
他凝視著那張泛紅的臉龐一會後,將糖球放置在舌上,用手指撬開賢者的唇瓣,低下了頭。
——抱歉了,賢者さん。
*
「喔,賢者さま,你終於醒啦。」
一睜開眼,就看見穿著白色大褂的南國醫生對他微笑,剛清醒沒多久的大腦遲鈍的運轉著,賢者過了好一陣才發現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
「…唔,費加洛?」正想要坐起身,就被費加洛用手勢制止了。
「喔呀,先別急著起來。」費加洛說,語氣儼然就是個專業的醫生:「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會頭暈、噁心、胸悶,還是其他地方不舒服?」
賢者搖搖頭,「不會,只是我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在廚房昏倒了,尼祿把你送來房間休息,以防萬一請我進來在旁邊看著,不過放心吧,你沒有什麼大礙。」
聽費加洛述說情況,他慢慢回想起來——
那時候跟尼祿一起備料,然後,試吃了咖哩,一開始只是覺得有點辛辣,但慢慢的變成了像是一團火焰燒灼著食道……再來,他意識模糊,但還保有些微知覺,像是被餵水、還有——
一個突然躍進腦海的畫面讓賢者啪地當機,而在幾秒過後,數小時前才剛體驗過的高溫又爬升上了頭顱,連同費加洛探究的眼神都讓他無地自容。
「賢者さま,聽說緊急處理下的接吻是不算數的。
所以就算尼祿嘴對嘴餵你糖果,也別太在意喔?」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