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夫妻树
菲利吉亚是座群山环绕的山城,这天晚上,有户人家的家门,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屋子的主人是一对老夫妇,他们家里穷得只剩一只鹅,再也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了。
而现在,外头风雪正大,谁来了呢?
外头是一对年轻的旅客,他们高达英挺,还留着浓密的胡子。
年纪较大的旅客说:“我们敲遍城里每一户人家的门,不管富人与穷人,祈求一点儿食物,留我们住宿一夜,可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老夫人就拉着他们进屋里。
“我们屋子很简陋,承蒙你们看的起。”
这屋子的门太矮了,旅人得弯下腰才进得去。
老先生搬来长椅,放在火炉边。
老先生搬来长椅,放在火炉边。
“别忙着说话,你们走了一天一定都冻坏了,先休息。”
老夫妇一边照顾两位旅人,一边与他们聊天。
原来,老先生叫做菲列蒙,老太太叫做包姬丝,他们结婚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间茅屋里。
包姬丝说:“我们很穷,但如果你愿意承认自己穷,知足也会让日子好过些。”
她搧着灰烬里的煤炭,直到炉火开始燃烧,挂上小锅,等锅里的水开了,菲列蒙拿了一颗高丽菜进来。她把菜切一切,丢入锅里,加上一条猪肉干。
煮食物的同时,包姬丝开始摆桌。桌子上的脚有一根太短了,她还找来一片碎碗把桌脚垫高。
她在桌上摆了橄榄、萝卜、几枚放在灰烬里烤熟的鸡蛋,等食物都准备好了,老夫妇便请客人上座用餐。
屋子更暖和了,大家都很开心。
老人给客人拿来了一个瓮,瓮里装着酒。然而酒喝起来像醋,还掺了大量的水。
菲列蒙很高兴,也很自豪,因为他们还请得起客人喝酒。他们不断给客人斟酒。
两个老人都很兴奋,所以直到很久很久后,他们才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因为不管他们倒了几杯,瓮里的酒一直是满的,而且,酒越喝越香,简直比店里卖的还好喝。
怎么回事呢?
两个老人家面面相觑,不禁感到恐惧,一定是天神降临了。
他们闭上眼睛,默默祷告,请求天神原谅他们竟然招待了粗糙的食物。
菲列蒙说:“我们有一只鹅,如果两位可以等,我们马上可以煮好。”
抓那只鹅显然超出他们的能力,他们动作很慢,手又会发抖,不管怎么试,那只胖大的鹅总有办法逃走。结果鹅没抓着,两位老人家却累瘫了。
两位客人一直看着他们,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等到两位老人家停下来喘气时,年纪较大的旅人说了:“你们刚刚接待了天神。”他说:“这个国家的人对陌生人十分恶劣,他们必须接受严厉的惩罚。不过你们两位例外。”
原来,年纪较大的天神其实就是宙斯,陪他来的是赫耳墨斯。
宙斯带他们走出屋外,请他们环顾四周。他们看了都吓一跳,因为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水,平时熟悉的村庄不见了,四周变成一个大湖。
虽然邻人平日对他们并不友善,两人还是为邻人掉下眼泪。等他们回头,又发现了奇迹:包姬丝和菲列蒙住了一辈子的小茅屋消失,眼前是一座雄伟的神殿,有高大的柱子、雪白的大理石地板和黄金打造的屋顶。
“两位好心人,”宙斯说:“你们有什么愿望,尽管说!你们的愿望都会实现。”
两位老人家低声商量了一会,菲列蒙说:“您能让我们当祭司,管理这座神殿吗?还有,我们在一起很久了,请不要让我们任何一个人孤独活着,我们希望最后能死在一起。”
两位天神点点头,笑着消逝在老人家面前。
后来包姬丝和菲列蒙在神殿里服务很久很久,直到有一天,他们站在宏伟的神殿面前,一边谈着过去的生活,一边聊着自己的希望。
这时,他们突然看到对方身上长出叶子。树皮迅速覆盖彼此的身体,两人只来得及说上一句:“别了,老伴。”
话才出口,他们已经变成树,一棵是橡树,另一棵是菩提树,神奇的是这两棵树共享一根树干,果然如他们所愿,永远在一起。
听到这个奇迹,人们从四面八方涌来,为两棵树挂上花圈,像在纪念这对虔诚忠实的夫妻。
注:“夫妻树”的故事出自古罗马诗人以古希腊天神为角色所创作的《变形记》。相较于诸神与英雄充满嫉妒、掠夺的情感纠葛,“夫妻树”传达了高贵的美德和坚贞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