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音受傷了。
那並不是一場特別激烈的戰鬥,她只是不小心讓自己離同行的魔法使們遠了一點而已。
魔獸的利爪撕裂了她的披風和裙擺,在她的手上留下一道怵目驚心的抓痕。
好在她退得快,傷處沒有深及骨頭和筋膜,只是流的血多了一點,看起來有些狼狽。
只是魔法使們眼中的愧疚和自責特別刺眼,她總是見不得在乎的人露出半點難過的情緒。
但當他們半推半扶地把她送到費加洛跟前尋求治療時,她還是覺得這些人呵護自己到了有些過份的地步。
「我真的沒事。」面對幾名衝到她房門口的魔法使,她重複了第八百二十四次。
她忍不住想自己在他們心裡的形象到底該有多脆弱?
有些無奈地坐在床沿,她聽見臥室門板又再次被敲響。
「奧茲?」
從回來後就風風火火地被送去治療,又風風火火地被推回房間休息,她確實是沒機會和他說上話。
想來是聽聞了自己受傷的事。是亞瑟告訴他的嗎?漣音胡思亂想著。
他依然是那張如沉睡冰山的寡淡表情,漣音看著那雙看不出情緒的紅色雙眸像雷射一般掃視過自己紮著繃帶的左臂。
「妳受傷了。」
他擰起眉毛,本就剛硬的臉部線條似乎又嚴酷了幾分。
「是我不小心了。但沒事,不用擔心。」
她輕聲道,身子朝前靠了靠,輕輕地把自己放進奧茲的懷裡。
他接住她,修長的手指拂過白色的繃帶。
「但是好累喔。」
她撒嬌道,而他沒有回答。
她知道他想喊她去床上睡,但又從來不會打斷她意欲與他溫存的機會。
她忍不住在他胸口蹭了蹭,鼻腔湧入他身上冬青木的氣息。
他有些笨拙地揉了揉她的頭髮,藏在他懷裡的漣音笑彎了眼睛。
「我不會讓妳再受傷。」
他說,不是約定,倒更像是某種宣言。
她笑了,笑得像天塌下來也不怕的樣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