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嗎?死人怎麼可能縱火啊?』
Samuel將智慧型手機拿遠,就算這樣電話裡的聲音還是清晰地可怕。對方的語氣聽起來毫不買帳,只差沒沿著電話線爬過來揍人而已。有那麼一刻,他稍微有些後悔昨晚收到通知時沒有馬上告訴人家,但記憶裡煙燻臘腸跟起司的香氣立刻將那念頭趕出思緒。Samuel小心翼翼將手機放回耳邊,皺眉:「那我也沒說火是他放的吧?還是你希望我說點讓你比較好結案的?」
友人的乾笑包裹慍色,可唇齒間傳出的更多是等著看好戲的調調。『不、必!這已經從一般縱火正式升級成了命案,』對面傳來一聲訕笑,那帶著些許幸災樂禍的聲音讓Samuel感到毛骨悚然。『也就是說,Allen是你的了。』
他的直覺總是不會出錯,麻煩事終會找上門來。
『案子剛剛轉給你們刑調了。不用謝,你升遷的時候記得請我吃飯就好,祝你破案順利哦!』語畢,那人迅速掛掉電話,扼殺任何反駁存在的機會。
該死的,升遷這種事他難道有在乎過嗎?Samuel翻了個白眼,放下手機,轉動手上的筆。
是啊,死人怎麼可能縱火呢。電腦傳來新郵件的電子音通知,滑鼠清脆連點,現場照片如Jump Scare蹦到眼前——是Adams的屍檢報告。
Sumuel差點罵出聲,嘆了口氣才讓注意力回到文字上。
『本屍體發現時呈完全僵硬,指壓屍斑完全褪色,角膜高度混濁,有腐敗性腹部膨脹,其死後經過時間約12小時。額部與左側臉頰有掌大皮下出血;雙手手腕有重疊繞至前手腕絞勒打結之絞勒傷一條;雙腳腳踝處也有絞勒打結之絞勒傷一條;腹部有掌大皮下出血傷,腹壁出血傷四處,致大網膜出血,肝臟破裂約三至五公分,有500到600cc的出血。血液中含有微量大麻。』
如此明顯的他殺痕跡,有最大嫌疑的怎麼想都是曾和Adams有過生意上爭執的Miller。說不定本來想要賣技術的Miller最後選擇將不如他願的Adams殺害並整碗端走,最後再找人放火燒自己家,而自己則有完美的一週不在場聲明。
但是邏輯上不可能,直覺上也不可能。Samuel咂嘴,將原本就凌亂不堪的頭髮變得更像鳥窩。不可能是有人覬覦Adams的聰明才智所以綁架他吧?這又不是在演《絕命毒師》,Adams又不是海森堡。
電腦游標移向另個資料夾,檔案開啟,Samuel點開稍早看過,戴著鴨舌帽的陌生人從忙離開大樓的影片。退出畫面,再點進另一段,沿路監視器追著嫌疑犯的行蹤,直到那人轉進中餐廳後的巷弄,憑空消失。
再次退出,Samuel用僅剩不多的耐心點進被歸類在與案件不相關的監視器片段,試圖找出被遺漏的細節。一個又一個影片輪番播送,他猛的按下暫停,畫面嘎然而止。在無名嫌犯轉進後巷不久,一輛高級轎車停在中餐廳的門口,在門口迎接的人有些面熟⋯⋯。
『Fiorenzo Ferri,房屋仲介。經手的物件多落在東區、傑克森區跟雷尚區,買家都是菁英人士居多。他已經蟬聯好幾年的銷冠了欸……等等,他捲入過幾起詐欺糾紛跟毒品案,但最後都無罪定讞……怎麼樣,有什麼頭緒嗎?』
「還沒,只是有點好奇。」Samuel回答電話那頭的問題,視線卻不離電腦半吋。
螢幕上,監視器畫面裡,Ferri打開後座的門。下車的那張臉龐與另一個視窗中,舊報導裡的面孔幾乎相同⋯⋯。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