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萬物都黯然失色,你的光芒喧鬧耀眼,劃破永夜的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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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看着身旁的人,滿是歡喜。
他太喜歡眼前這個人了,從拍攝2gether認識開始,他已經喜歡上Bright了。這是Win第一次喜歡上男人,他很勇敢,勇敢到在直播訪問中張揚表白:感謝Sarawat讓我知道喜歡男人是什麼感覺。然而,沒有人知道他內心想說的其實是Bright。
Bright對他很好,身為Win在娛樂圈中的前輩,他教會了Win很多,讓他少走了很多彎路。
因為不敢染指這份溫柔,Win一直都很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逾越之舉。其實無論他們的感情是以怎樣的方式存在,友情也好,愛情也好,只要是和他在一起,Win都覺得很滿足。又也許是因為那份滿得快要溢出來的愛無處安放,又也許是因為他被自己的那份單戀捏得快要窒息,Win決定今天要試探一下Bright的心。
一日平平無奇的工作結束了,如往常一樣,Win和Bright和等在停車場的粉絲們逐一道謝告別後,Bright又坐上了Win的車,一切都如此理所當然。
不出意外地,Bright的舉動再次引起停車場中粉絲的高聲尖叫。而每一次聽到粉絲們的尖叫,Win總會難以自控地臉紅。Bright往往一扣好安全帶,便閉上眼睛,根本沒有留意Win臉上的異樣;平日他眼睛都合好了,還嘀咕著:「什麼時候才回到家啊。」
今天的情況卻格外嚴重,Win大概是為等一陣子要做的事而害羞,只見火燒上了眉心,心猿意馬,臉紅得連Bright也發現了。
Bright與人相處很慢熱,對著初識的人話是兩句起三句止,給人的感覺是「敬而遠之」。但如果你們的靈魂契合,比如說是Win Metawin,他必然是掏心掏肺的。
他很在乎Win,在乎到捨不得讓他受一丁點委屈的程度。印象中有一次,他們一起上節目,主持人只是在對Win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誰知這竟惹起了Bright的脾氣。記得他的臉簡直比包青天還要黑,就差在貼個「我很生氣」的紙條了。大概主持人也被他嚇壞了,只好趕緊停止「調戲」,Bright的臉色才慢慢緩和。
今天也不例外,Bright 瞟到Win臉上的窘況,還以為他發燒了呢。於是,如同平日他照顧著關心著Win那樣,他倚近了Win,令車中本來就不多的空間更加狹窄。
他伸出手,打算往Win的額頭上一遞。Bright仔細感受後,卻發現不了任何發燒的跡象,正當他感到奇怪之時,並下意識地「咦」了一聲,本來正在打着腹稿的Win才擰過頭來,他看到Bright正往自己臉上呼氣,更是像是被火上添油;連耳朵也正式遭殃了。
「你沒事吧?是不是發燒了?」Bright用力掙開因一天勞累而逐漸下垂的眼皮,一臉擔憂地説。「要不,今天我開車吧?」
Win未從剛才的親密接觸抽身出來,雙眸還處於失焦的狀態,直至數刻後,才反應過來。
他甚至不敢直視Bright的雙眼。——那雙眼像永夜中如練星河般明亮燦爛,像黃昏時殘陽蔓燃出的一片赤紅般火熱;正如他的名字一般:總能劃破長空,在一片黯然失色中喧嘩照耀。
Win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嘗試令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緊張,卻還是支支吾吾地答道:「沒⋯沒什麼。我⋯我⋯來開車就好啦。」
「真的行嗎你?要是不舒服不要死撐啊!」Bright總是那麼細心和溫柔,所幸的是,這份溫柔至少在此時此刻是獨屬Win所有的。「不要太勉強自己了。」
「真的可以!」Win又回復了平日幹勁滿滿的模樣,對着Bright眯開了笑。「我沒有不舒服,所以我來開就好啦。」
Bright再三確認Win真的沒事,又回復到平日的狀態——昏頭大睡。
Win只有趁他睡意正濃時才敢用雙眼仔細地描摹這張臉。那雙他曾經親吻過的蜜唇,即使只是蜻蜓點水,卻如同瓊漿玉液一般,令他迷醉。那弧度恰到好處的翹鼻,他多麼想用自己的雙唇好好把它疼愛;那夕陽映出的輪廓太好看,這一刻太美好,Win真的捨不得讓時間從指尖掠過。
在Bright的呼嚕聲中,車子總算是發動了引擎,開往的方向卻與平日不同;曼谷中四處林立的高樓大廈通通被拋在腦後,尚未開啟的夜燈被落日染得昏黃,離鬧市愈來愈遠之際,清脆的波浪聲竄入兩人的耳畔,清爽的風輕輕撫過髮梢——是大海的味道。
Win把車子停在沙灘旁的停車處,然後拍醒了Bright,他張開雙眸,映入眼簾的是Win那張可愛的臉。
「你醒了?」Win輕聲地說。「我突然想到海邊走走,沒有事先告訴你,抱歉啦。」
Bright伸了伸懶腰,又打開車窗,享受了一下海風徐徐,然後才不慌不忙地答道:「不要緊,你想做的我都陪你。睡醒了,正好去海邊吹吹風,醒醒腦。」
走向沙灘,一路無言。二人的指尖偶爾互相觸碰,卻從不真正地牽手;Win感到氣氛莫名熾熱起來,卻不敢作主動,只能任由每一次不經意的身體接觸令自己的心跳加速。Win很想用力抓緊他的手,望向那雙如星辰一般的眸裏,任由自己沉溺其中,肆意讓那滿溢的愛聲張,那怕亳無回音。但他亦只能想想而已,因為他不知道,這份超越了友誼的感情,是否會使他們之間有的一切變質。
隨著海音漸近,二人終於到達了海邊。日落而息,月起而耀;他們走到了樹蔭下,空中流輝,有點點月華透過片片的綠葉,灑在Bright的臉上。Win偷偷窺過身旁的人,為不被Bright發現,他尚未來得及細看,便匆匆收回了視線。
Win坐在沙上,而Bright則背靠着樹幹。
Win終於決定問出一直放在心裏的問題。
「哥。」
「嗯?」
「你有喜歡的人嗎?」
「有啊。」
「這樣呀。他一定很幸運,被哥這樣的人喜歡。」
「可惜他不知道。」
「為什麼哥不告訴他?」
「因為害怕啊。」
「我怕我會失去他。」
「因為每一天見不到他的日子都使我窒息,這樣的日子,我無法想像。」
「是個對哥很重要的人啊。」Win如此想道。
Win最害怕的事情終究是發生了,他本該知道的,但他又能如何呢?
「我很愛他,但我只能把愛藏在心底。」
「他對我真的很好,可惜他只當我是他的哥哥。」
「哥,我認識他嗎?」
「認識,而且很熟悉。」
「多熟悉?」
「比任何人都熟悉。」
「哥,到底他是誰啊?」
Bright的內心是沸騰的,他真的很喜歡Win,他珍惜着每一點和他一起的時光,他努力地去照顧他,指導他,為的只是不希望Win受到任何傷害。他把Win護得太好了,就像哥哥保護弟弟一樣。而這一切都太突然太脆弱,Bright這份沸騰熱烈的愛,會像巨浪一樣摧毁二人辛苦構建出的感情。
他本想把這份歡喜好好地藏起來,默默地守護着他,做他的哥哥。這樣也好。
但他快控制不住了,Win的笑容像星火飛騰,無聲無息地點燃了他的心田;他是這場夏季的狂想曲,是熱情爽朗的風和密密交織的繁星,神秘並迷人。
靈魂共振的感覺很難得。其實,他並不是個話多的人,但和Win在一起時,他總有說不完的話。
Bright坐在了Win的身旁,慢慢拉近彼此的距離,並低聲耳語:「是你啊,我喜歡的從來只有你一個啊,Win Metawin。」
「我喜歡你,喜歡你笑的樣子,喜歡你食東西的樣子,我很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你好的壞的,我都喜歡,只要是關於你的一切,我都喜歡。」
「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我逃不掉了。」
「我不想做你的哥哥了,我想做你的男朋友。」
「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我的Nong。」
Win難以置信地擰頭望向Bright,但當他看見Bright眼中的堅定,他就知道Bright是認真的。他是一道落下的銀河,於眼中映出一道光,填滿世界。
「我也很喜歡你。」
話畢,Win吻向了Bright,他朝思暮想的”Kissable lips”——他心心念念的他,他喜歡的他。他不再是他的哥了,他是他男朋友。
「請多多指教,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