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By吊東
咆嘯著的扭曲黑獸被一刀斬破,戰場之間突兀出現的龐然黑暗讓前線戰士們免不了有片刻楞神。
「呆著幹嘛?等死啊?」
隨著挾帶狂烈戰意的一擊而來的,是一枚帶著大片水系力量的子彈。還有那名最近因為闖蕩各處而略有名氣的年輕妖師。
戰士們耳邊傳來喊聲,他們隱約得知了當中意思。
——黑色力量援軍。
但他記得那名傳聞中的妖師不拿刀的啊——
褚冥漾不知道何時養成了拿刀的習慣,這點在所有人看來都十分意外,畢竟褚冥漾一直以來都不以體術見長。
咆嘯著的扭曲黑獸被一刀斬破,戰場之間突兀出現的龐然黑暗讓前線戰士們免不了有片刻楞神。
「呆著幹嘛?等死啊?」
隨著挾帶狂烈戰意的一擊而來的,是一枚帶著大片水系力量的子彈。還有那名最近因為闖蕩各處而略有名氣的年輕妖師。
戰士們耳邊傳來喊聲,他們隱約得知了當中意思。
——黑色力量援軍。
但他記得那名傳聞中的妖師不拿刀的啊——
褚冥漾不知道何時養成了拿刀的習慣,這點在所有人看來都十分意外,畢竟褚冥漾一直以來都不以體術見長。
縱然並不完滿,未來也亦無所可期。
但他們仍留下了一絲希望。
那不是指引道途的標竿,而僅只是一份說明。
有關於指往未來方向的羅盤該如何操使的使用說明。
──繁星永綴於天,我們永遠都在。
*
咆嘯著的扭曲黑獸被一刀斬破,戰場之間突兀出現的龐然黑暗讓前線戰士們免不了有片刻楞神。
「呆著幹嘛?等死啊?」
隨著挾帶狂烈戰意的一擊而來的,是一枚帶著大片水系力量的子彈。還有那名最近因為闖蕩各處而略有名氣的年輕妖師。
戰士們耳邊傳來喊聲,他們隱約得知了當中意思。
──黑色力量援軍。
但他記得那名傳聞中的妖師不拿刀的啊──
褚冥漾不知道何時養成了拿刀的習慣,這點在所有人看來都十分意外,畢竟褚冥漾一直以來都不以體術見長。
連褚冥漾自己都很意外。當初在遠古時間裡,他是因為被限制了兵器的使用,才會用上刀刃這樣的近戰武器,沒想到回到正軌時間後,這個習慣也被保留下來。在某一次突襲當中,褚冥漾情急之下抽了一旁不知誰落在地上的刀來用,竟也剿去大半敵方。
魔龍對此不以為然。
『保命的技術,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忘?』他嗤笑了聲,雖然褚冥漾使刀的方式十分粗糙,但也致命有效,現今時代可無法讓一個也許連菜刀都拿不好的菜雞養成這種用刀習慣,這完全是從古舊時間一併帶回來的──
褚冥漾說,他願稱之為餽贈。
過去時間的一切他挽留不到現在,唯獨記憶可被封存。時間的河流洗刷不盡的唯有刻印在腦海裡的東西,思緒裡的意念。
無論是草地鎮的所有性命,又或者是他在那個戰爭時代觸碰過的每一寸土地與空氣。
那些鎔鑄一起,就會變成如今的他。
於是從那之後,褚冥漾開始有意識地有機會就使用刀,輔助也好,乾脆只以刀做攻擊手段也好,雖然運刀的手法刻在腦海裡,但褚冥漾並不希望在某一天真的又遇見無法使用兵器的情況時才發現自己唯二能拿出來的攻擊手段居然已經生疏。
「你乾脆去打一把自己的刀。」冰炎在數度看見褚冥漾又去撿別人刀來用時如此建議。
「啊?需要嗎?」連哈維恩也勸過他,但他並不認為自己有需要,那時他也是在戰場上撿到什麼用什麼,刀的重量跟種類可能有點區別,但對他這種粗糙的生手來說,用什麼好像都沒多大區別。
「既然你要把刀當成其中一種武器來用的話,還是有一把比較好。」冰炎並沒多勸,本來也只是隨口一提,「用順手的總比每一次拿到都要重新習慣還好。」
「你也不知道真的需要的時候身邊是不是真的有刀可以拿來用。」
「……」
好像也是?
褚冥漾最後將目光挪到了當初從白楊鎮拿到的碎刀上。第一次解開封印的時候祭司也說過可以找黑色種族的鑄造師來處理。
但當時他在想什麼呢……他當時似乎只是隱約覺得,這是那人的刀,並不屬於他。
『能用的東西就拿來用,有什麼好說的。』魔龍對此提出他個人看法,『反正你那祖先要傳遞的訊息你也接收到了……再說了。』
「再說?」
『說不定你也根本拿不起來啊,戰場上的武器血性都很重,也不知道你這菜雞壓不壓得下去。』
經過幾番思量之後,褚冥漾還是找來黑色種族的鑄造師將刀重新修復了。
雖然經過修復,外表上看起來慘不忍睹,但那把曾活躍於它所屬時代的兵刃看上去仍舊存有當時輝煌與傲然。可能是本來碎成多片,力量感還沒那麼明顯,褚冥漾沒那麼有實感,修復好後他才又重新感受到那個時代的湧動。在從鑄造師手裡接過實物時,鼻間一酸,差點沒哭出來。
如果他真的哭出來了,大概這刀的主人會笑話他吧。
*
就如同魔龍一開始所說,刀的血性很重。就連萊恩看過了也說:「漾,這把刀不適合拿來用。」
對此,褚冥漾只是點頭。
他見過刀的主人,知道那人刀鋒有多銳利,肩負的責任有多沉重,也同樣知道刀的主人一身不盡不散的霸道。
同樣都是妖師,但可差遠了。
「我知道。」他說,「……也不能一直藏著它不是嗎?」褚冥漾的嘴角略微勾起,目光停留在桌面上被完好送回的刀刃上。還保留著當初拿到它時的木盒,精靈文字刻印在盒內,安靜地昭示久遠以來前人的祝福。
他曾經只是隱約覺得,這是那人的刀,並不屬於他。
但如今他所站立的時間,也不屬於過去的人。縱使過往已逝,然而總有些東西一定能跨越時間一路延續而來。前人掃除荊棘與阻礙,但無法填平道路,無法給予指引。前人遭遇困頓,學習突破,但卻無法預知未來一切困阻是否同樣。
他們都已經是過去的靈魂。在他們所屬時間成長凋零,留下來的唯有記憶與經驗。
「不是說了嗎,能用的東西就拿來用吧。」褚冥漾在手上掂量了刀的重量,跟他平時路上撿的不同,妖師族長使用過的武器帶著不容忽視的重量。
「我從他……他們身上得來的是其他東西。」
不只血脈,不只術法,不只歷史,也不只那段時間經歷的一切。
而是千百年來積累的,在那個時代以前,在那個時代以後,一直堆疊至今的經驗。
以及祝福,以及期盼,以及擔憂,以及一切深藏於魂靈的心緒。
這些揉雜起來才成了現在的他。
「不知道我死掉以後還能不能把刀再留給下一輩的。」褚冥漾咂咂嘴,停下有點發痠的手臂,他才剛被臨時調派來這邊的駐地,正好戰況不算太緊急,還能讓他有時間適應新拿到的武器。
應該說真不愧是殺過魔神的刀嗎?才沒砍幾下就有點力不從心。
糟糕,他好像有點理解當時妖師族長的心情了。
──要是那不知道會不會存在的下一輩連刀都不會拿要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啊不就教。』魔龍嘖聲,『不教你以為你那個不知道有沒有可能出生的後輩是會吸收天地靈氣自然學會嗎?』
『技術這種東西要有人教有人學才留得下來啊,那些白色的不是最喜歡說什麼傳承?』
「……」啊,也是。
『啊不過在傳承之前首要前提是教的人要先活下來啦,你要是再繼續在這邊擔心你那個不存在的後輩,我看在妖師家血脈斷絕以前你就要先斷在這裡。』
「嘖,囉嗦。」
*
褚冥漾不知道如今是不是那個時代的人曾經嚮往的未來。
但無論如何,他們終究是走到了這裡。
跌撞打滾,摸索著徬徨、踉蹌著爬行,偶有蟄伏,也曾不懈奮起。
他們終究是延續著過往而來的、先祖們浴血而後鑄就的成果……並且依然在時間的道途裡行走,在時間裡恆久奠基。
但他們終究是還在旅途之中,不可能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