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學期聽完原住民族學生資源中心開的課程後,我對於自己的族群有更多的認識及認同,老師曾在課堂中問大家,對於原住民族升學的加分制度有何看法,我聽見了其他同學的經驗,及老師自己的想法,才發現原來過去我在學習上一直沒有很好的成就也許跟原住民族加分制度對我造成的壓力有關。
國中時因父親想給我更好的讀書環境,所以將我從花蓮轉學至台中,在適應都市的環境時常常因為自己是原住民族而遭到同儕間說閒話,那個時候除了課業的壓力,同儕間的關係壓力也讓我感到疲憊。甚至不禁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那麼糟,是不是如果我不是原住民族的身分或沒有了加分我就是個智能不足的人?那個時候因為害怕被同儕討厭,我產生了討好型人格,因為討好他人我結交了很多朋友,不過幸運的是這些朋友對我來說是很棒的貴人,在與他們相處中,他們會不吝嗇的教我很多事情,在他們難過的時候我也成為他們的避風港,這也是我後來選擇進入心理系的的原因,因為我擁有非常強烈的共感能力及同理心。
上了大學,進了心理系且修了師資培育課程後,才知道其實大學之前的我在課業上之所以沒有成就是因為壓力所導致一連串的學習低成就、身體有頻繁的腸躁症問題,甚至大二的暑假因從國中開始壓力大的頻繁腸躁症引起的慢性盲腸炎將盲腸割除。而我翻推過去這一切壓力的根源就跟「原住民族加分制度有關」。
其實跟原住民族加分制度有關是因為我一直覺得自己不是原住民族,我既沒有從小生活在部落;家庭是小康家庭;同時也長得不像原住民族,所以我認為我沒有資格申請有關原住民一切的補助。但我身上流著的血就是原住民族的血,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大學後雖然我偶爾還是會被同學開原住民族的玩笑,但我卻不像以往如此生氣及在意,可能是因為習慣了、長大了,也可能是因為我學會了如何調適和認同自己是這份壓力及原住民族這個身分。
我是如何調適這個壓力的?我認為是大學三年的成長和經歷:
首先,我很慶幸我是原住民族,因為這個身分我擁有很多資源,在學費的補助、課業的輔導或是各式各樣的活動機會,都讓我有很多與別人不同的回憶及收穫。但後來我開始在族群間拉扯,我到底是原住民族?還是一般漢人?我從小沒有住在部落裡,而是居住在花蓮的市區附近,但每到了假日父親就會帶我們去爺爺奶奶家玩,暑假時也會回到母親的娘家探望外公外婆,這些回憶和一些家族的傳統,例如:殺豬、跨年晚會等,都讓我跟原住民族這個文化有了連結。
上了大學後參加台灣師範大學開的族語課,更是認識了我的族群,在這個都市叢林裡,能夠與自己文化有連結的群體在一起是一件多難得的事情。除了學習語言外,老師也會和我們分享關於語言演變的事情,並於期末舉辦同樂會,大家會帶上吃的喝的。依稀記得上學期,有同學帶了自己部落釀的小米酒、醃肉、醃魚等各式各樣的食物來,在享受之前老師還舉行一個小儀式與我們的祖靈先敬酒,我們才開始享用眼前的美食。
後來我才發現,原來「族群的認同」才是克服壓力最大的解藥。從小到大我常被醫生說身體不舒服都是來自壓力,而這些壓力我當時認為是課業,後來我才發現原住民族升學加分制度對我而言是個無形的壓力,我用了這個機會進入一間不錯的高中,但在那裡我並沒有吸收到該有的教育養分,會這樣並不是因為那裡的學生、老師或環境不好,而是我自己並不認同我屬於這個地方。但在那裡我卻學習到了比起課業更重要的事情-人際關係的相處。也在那間學校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亮光點,升上大學後,高中同學都到了在台灣較有名的台、清、交、成、政等大學,而我來到了銘傳大學。在這裡我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歸屬,也終於讓我喘了一口氣。我不用再每天追著同儕的腳步,也可以在我喜歡的領域有所發展,而這份認同讓我變得有自信。
最後讓我了解到,能夠調適自己壓力的方法,就是從自我認同開始。當我們願意傾聽自己內心想法時,我們才能知道自己出了什麼狀況,而自我認同是對自己最基本的尊重,我並不歸屬於原民族,更不歸屬於一般漢族,而是一個特別的存在,存在於原住民族與漢族之間那種特殊的存在。在系上我們最常提到周哈里窗的理論,在不同的我中,我認識到像原住民族的我和像漢族的我,我的歸屬就是我認為自己所決定站在的地方。
其實每個人壓力的來源都不同,大多時候我們只看到了壓力最表面的狀態,但卻沒有花心力在意這個壓力的底層是否蘊藏著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更不可能對症下藥,也許這需要長時間或個人經歷及學習成長才感受到。我最想和大家分享的是最能夠克服壓力的解藥就是不斷的尋找,才能找到問題的根源,多方嘗試才能夠很快的發現自己的解藥在哪裡,至於我們該如何克服呢?沒有人能夠幫助你解決你的問題,能夠解決問題的人始終只有自己,而老師、家人、朋友甚至是醫生,他們能提供的幫助只有陪伴、給予建議,但自己才可以克服壓力這個感覺,才能重新詮釋及撰寫有關於自己的生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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