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蘭

2020 United States English 115 minutes

电影小组讨论了迪士尼于2020年9月发行的《花木兰》。这是大家熟悉的1998年动画片《花木兰》的真人版重拍片，由妮基卡罗导演，刘亦菲、巩俐、甄子丹、马泰、李连杰、郑佩佩等明星出演，投资巨大，然而因为种种原因，上映后争议很多，口碑整体欠佳。

小组成员经过热烈讨论，最后的结论是这部影片的问题和优点都很突出，富于冲突性，观众感受强烈，容易引起学生表达意见的兴趣，非常适合教学。教学时可以让学生从不同背景和视角出发，既分析电影的内容，也讨论电影发行过程中所遭受的种种争议。

关于影片的问题，小组成员们的意见如下：

1. 影片对中国文化的演绎给人一种不中不西的fortune cookie的感觉：土楼、女巫、以及对 “气”和“孝”似是而非的呈现等等甚至让一些了解中国的美国学生都觉得尴尬。

2. 影片没有体现战争的残酷性，而且战斗场面经常缺乏基本的逻辑，让人出戏：比如木兰的敌人表现得太蠢，尤其是炮轰雪山的一幕；木兰在战场上不合情理地卸掉了盔甲，打斗时手按在剑刃上也居然不流血；一朝天子竟然会选择与柔然可汗单打独斗，而且带的护卫寥寥无几，事先也不派人进行侦查等等。

3. 人物平面化、没有真实的深度，尤其是木兰家乡的女性人物，都塑造得呆板、平面、简单。木兰的故事发展得过于顺利，不像动画原版那样有普通人的成长过程，缺乏说服力和感染力。

4. 与动画版相比太严肃，去掉了观众喜闻乐见的木须龙和李翔等角色，减少了很多观影乐趣。增加的凤凰视觉效果欠佳，凤凰在木兰身后张开双翅的一幕并涉嫌模仿《权游》中龙在龙妈背后张开双翅的创意。去掉李翔的同时，影片也基本去掉了木兰的爱情线，有损影片的观赏性。

5. 木兰的自我追寻并不具有真正的反抗性。与《卧虎藏龙》中反抗男权秩序的女主角玉娇龙形成鲜明对比，木兰实际上是一个遵守男权规范的女英雄。她的“气”是男性定义的力量，只能按男性的规定压抑或者按男性定义的方式使用，例如在战场上杀敌，而不能用来破坏男权规范。仙娘是片中更具有反抗意义的女性角色，但忠于男权体制的木兰并没有听从她的召唤，最后反而是仙娘潦草地为木兰死去，而木兰则更忠诚于自己所在的权力结构。另外，木兰一定要通过脱掉铠甲、散开头发、露出红装等动作确认她的女性性别身份，也显示了影片对性别身份的一种刻板想象。

不过，小组成员们也指出，这是一部动画片的重拍片，而迪士尼动画的设定观众年龄只有9岁，对复杂性和真实性的呈现空间极其有限。重拍片中的很多问题实际上是动画片原来的框架局限造成的。而且，这些问题在儿童观众眼中、或在奇幻动作片的类型语境内，往往也并不是那么核心的问题。同时应该看到的是，重拍片基于相对进步的性别观念对木兰的故事做了一系列重要改写，因此，它对观众（尤其是儿童观众）潜移默化的影响要比原版动画可能要好得多，这是值得赞赏的。

改写之一是木兰从小习得的“气”。“气”在这部电影中象征的其实是女性的才能。在一个性别不公的社会中，女性经常遇到的问题是有才能却没有被尊重、被认可的施展空间，所以真人版《花木兰》中没有把故事的重点放在木兰怎样习得本领上，而是着重讲一个有本领的女性怎样争取到与男性平等的施展空间。新增的仙娘是强调这一主题的重要角色，代表了不像木兰那么幸运的众多其他女性——她们因为不愿掩饰自己的才能，在男权压制和利用下走入悲剧的命运。

改写之二是去掉了木须龙。原版动画中的木须龙固然制造了很多笑点，但这个男性角色在木兰身边的喋喋不休、指手画脚让她总是陷于被动回应的状态，表演空间受到很大局限。真人版拿掉木须龙这个角色，是要给木兰这位女性更多机会主动表达和交流，包括展现自己的幽默感。

改写之三是去掉了李翔。李翔在原版动画中是一个刻板的男性形象，他的“男性气概”是建立在厌女的基础上的。然而，这样一个厌女者，最终还是依靠其“男性魅力”赢得了木兰的心，体现了原版动画刻画异性恋时的刻板套路。真人版用尊重女性的陈洪辉替代李翔成为木兰更好的感情寄托。而且，在结尾处也并不把木兰框在回家嫁给如意郎君的传统大团圆里，而是赋予了她更开放和广阔的未来。

改写之四是对中国文化的态度。尽管这部电影对中国文化的了解和呈现都并不深入，还有很多错位，但确实远离了原版动画居高临下的西方中心视角。它不再将中国文化刻板地曲解为落后停滞的厌女文化，而是让父亲、凤凰、洪辉等角色一起组成母文化支撑木兰的力量。

木兰传说有漫长的传播史，它最初可能来自在游牧民族的语言里口头传唱的歌诗，在汉文化中也经历了千余年的演进，经历过各种脱胎换骨的变化，其幅度和复杂性其实远远超过迪士尼动画片和真人版重拍片对这一传说的改写。既然从来都不存在一个固定的、“真实”的花木兰，对于这一传说是否被“真实”地呈现也就不必过于在意。因此，小组成员们建议老师们在使用这部影片时，把重点放在讨论电影对既有木兰传说的各处改写要达到什么目的，最终实现了什么效果，有什么得失，鼓励学生们各抒己见，展开自由思考。

小组成员王卓异最近在《凤凰周刊》上发表了一篇真人版《花木兰》的影评，对该片导演妮基卡罗、两版迪士尼《花木兰》性别观念与文化视角上的差异、以及相关的东方主义批评做了介绍和分析，全文链接附在下面，欢迎有兴趣的老师们参考指正！

迪士尼“读不懂”中国文化？-凤凰周刊

(ZYW)

《花木兰》（英語：Mulan）是一部2020年美國古装戰爭動作電影，由妮基·卡罗執導，伊麗莎白·馬丁、勞倫·海內克、里克·傑法及阿曼達·西爾沃編劇。該片由华特迪士尼影片公司出资制作，為1998年同名動畫電影的真人翻拍版，其内容改编自中国民間传说，主要描述一位名為花木兰的女子代父从军的巾幗英雄故事。主角花木兰由刘亦菲饰演，亦包括甄子丹、李截、安柚鑫、巩俐和李连杰等人演出。…… 維基百科    豆瓣電影

Mulan is a 2020 American action drama film produced by Walt Disney Pictures. It is a live-action adaptation of Disney's 1998 animated film of the same name, itself based on the Chinese folklore story, "The Ballad of Mulan". The film stars Yifei Liu in the title role, alongside Donnie Yen, Tzi Ma, Jason Scott Lee, Yoson An, Ron Yuan, Gong Li, and Jet Li in supporting roles. It is directed by Niki Caro, with a screenplay by Rick Jaffa, Amanda Silver, Lauren Hynek, and Elizabeth Martin. Plans for a live-action remake began in 2010 but the project stalled in "development hell" for most of the decade. Filming took place in New Zealand and China from August to November 2018. Over the course of production, the film was the subject of several controversies, including changes to the source material and filming in Xinjiang in light of the Uyghur genocide and Xinjiang re-education camps.... Wikip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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