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rkeley IEOR
美國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工業工程與作業研究學系
Berkeley IEOR
美國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工業工程與作業研究學系
■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Berkeley 美國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
加州大學系統(University of California)是世界知名的大學系統,共有十所分校,其中的柏克萊(Berkeley)、洛杉磯(Los Angeles)、聖地牙哥(San Diego)、舊金山(San Francisco)、戴維斯(Davis)等分校都在各領域有一席之地,例如舊金山分校以醫學院知名、戴維斯分校以農學院知名,洛杉磯和聖地牙哥分校則都是知名綜合型大學。
在所有分校中,又以最早建立的柏克萊分校享有最高的聲望。柏克萊分校建立於 1868 年,是加州大學的第一個分校,所以認真說來它應該是「本校」或「校總區」,例如戴維斯分校和舊金山分校原本分別是柏克萊的農學院和醫學院,都是後來才獨立成分校,但如今各分校都各自可以獨立運作,所以一般也依然把柏克萊稱為「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了。但有趣的是,在加州大學只有柏克萊一個校區的年代,加州大學參加美國大學間的運動聯賽時就是打著「California」的名號出征,這個名稱就一路延用至今,因此如今在 NCAA 等美國大學運動聯賽上,洛杉磯分校就會使用「UCLA」、聖地牙哥分校就會使用「UCSD」,但柏克萊分校的標誌、隊名等都是「California」,運動時的隊徽也是一個大大的「Cal」,而不註明 Berkeley,也算是對這段創校歷史的小小記錄了。
孔令傑 教授
國立臺灣大學資訊管理學系副教授
國立臺灣大學進修推廣學院副院長
國立臺灣大學PMBA學程主任
國立臺灣大學教務處數位學習中心副主任
▲柏克萊分校的吉祥物是熊、代表色是藍和金、運動賽事上使用「Cal」做為標誌。圖片中的兩隻小熊是筆者家中的收藏
柏克萊分校坐落於北加州舊金山灣區,搭公車或地鐵到舊金山市區只需要不到半小時的車程,既有柏克萊的小鎮風情,也能隨時享受大都市的熱鬧與城市文化。氣候甚佳,一整年幾乎都是藍天白雲、夏涼冬暖。校園裡綠草如茵、林木茂密,建築新舊並陳,有充滿現代感的新大樓,也有從創校時屹立至今的典雅大樓。校園裡最有名的建築應該是 Sather Tower 和 Sather Gate。登上 Sather Tower 可以俯瞰整個校園,晴朗無雲時更可以遠望金門大橋(The Golden Gate Bridge);塔上有由 69 個鐘(bell)組成的鐘琴,每天清晨、中午、傍晚會有人登塔彈奏,優美的音樂會傳遍整個校園。而 Sather Gate 看似不起眼,卻是校區的舊大門,見證了一次又一次關於反戰、言論自由的學生運動,而這些學生運動也塑造了一代美國人心中追求進步價值的柏克萊印象。在 Sather Gate 附近、如今的行政大樓前、當年言論自由運動的集會地,還有一個「言論自由圈」,上面寫著(大意是)「在這個圈及其以上的整個空間,任何言論都是自由的、不受任何管轄的」這樣的文字,靜靜地記錄著當年的歷史與大學的自由精神。
▲Sather Gate 與 Sather Tower,這是整個校園中唯一可以同時拍到它們的角度
▲言論自由圈,意義非凡,但也蠻髒的,這方面也是蠻有 Berkeley 的自由風格
史丹佛(Stanford)大學與柏克萊分校相距不遠,大約也是四、五十分鐘車程,兩校都緊鄰位在舊金山灣區的矽谷(Silicon Valley),校齡相近,規模與程度相當,一直以來都有互相較勁的意思。兩所學校除了在學術、產學連結上互別苗頭,大學運動賽場上更是互不相讓,例如柏克萊校園內唯一找得到的校史人物銅像,不是前任校長,也不是諾貝爾獎得主,而是曾經在連續九年間八度在兩校稱為「Big Game」的大學美式足球賽中擊敗史丹佛大學的傳奇總教練,足見柏克萊師生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至於在柏克萊分校的紀念品店可以買到印有「Beat Stanford」的衣服,在史丹佛大學則可以買到印有「Beat Cal」的,也就不足為奇了。
■ Berkeley IEOR 柏克萊分校工業工程與作業研究學系
柏克萊分校的工業工程與作業研究(Industrial Engineering and Operations Research)學系創立於 1956 年,在美國乃至全世界都享譽盛名,如果用很世俗的排名來看,幾乎總是被排在全美前五名。能夠有這樣的聲望,有部份也要歸功於「作業研究領域中最有名的 Berkeley 校友」George Dantzig。許多人都聽過 Dantzig 的故事:他在就讀 Berkeley 統計學博士班時,某天上課遲到,看到黑板上有兩個題目,以為是回家作業,就花了些功夫解出來,事後才發現那其實是兩個當時無人能解的經典難題,後來也以這兩個問題構成他的博士論文。Dantzig 在 1946 年獲得博士學位,在空軍和研究機構服務後,於 1960 年進入 Berkeley IEOR 擔任教授,後於 1966 年轉至 Stanford OR 服務直到退休。在二十世紀下半葉,Berkeley IEOR 還有 David Gale、Richard Karp、Christos Papadimitriou、Ronald Wolff、Sheldon Ross 等許多知名學者,引領相關領域的發展。
Berkeley IEOR 是一個規模不大的學系,專任教師人數大約 15 人上下,博士班每年錄取約 10 到 15 人。筆者於 2008 年到 Berkeley IEOR 攻讀博士學位時,系上只有 IEOR 的學士班、碩士班、博士班,絕大部份教師都在做理論導向、以 analytical derivation 為核心的研究,較少教師做應用導向、以 computation 為核心的研究,課程也絕大部份都是理論導向。因應時代演進與社會需求,Berkeley IEOR 在 2011 年開始開辦應用導向的 Master of Engineering,之後陸續新聘了不少各種領域的老師,如今也有 Bachelor of Art in Analytics、Master of Analytics 等學位班,提升了學系的多樣性,也讓 Berkeley IEOR 更蓬勃發展。
■ 筆者的 Berkeley IEOR 生活
筆者於 2008 年至 2012 年在柏克萊就讀博士班,接受現已轉任教於香港科技大學的陳瀅儒(Ying-Ju Chen)教授的指導。在學期間不論是修課、寫論文、與陳老師討論研究、與同學們討論研究、當助教、參加臺灣同學會等等,留下的都是非常愉快的回憶。Berkeley 和 Berkeley IEOR 都是充滿學術氛圍的地方,以 IEOR 為例,在每年的 INFORMS 研討會那週是整個系從大學部到博士班都(自行)停課一週,因為幾乎所有的老師、助教都去了 INFORMS。在學期間我也參加了許多 seminar,從 IEOR、管理學院到經濟系,見到許多各領域的大師,真是令人大呼過癮。
Berkeley 的整個工學院聲望都很好,機械、土木、電機、資訊、材料都聲譽卓越且規模龐大。跟這些各自擁有(幾乎)一棟系館的學系相比,IEOR 和核子工程是 Berkeley 工學院中特別袖珍的學系,兩個系和機械系一起共用 Etcheverry 大樓,而且是機械系用其中五層,IEOR 和核工共用其中一層。當然系小人少也有好處,就是大家感情也緊密。Berkeley IEOR 大部份博士生都共用同一間研究室,辦 Friday Pizza Party 或 Student Seminar 時看到的總是熟面孔,彼此容易跨領域交流;師生之間也經常互動,例如每年的 Year-end party 時幾乎所有老師和絕大部份學生都會出席同歡,其中最令筆者印象深刻的是 Robert Leachman 教授(清大工工洪一峯教授的指導教授)總是會用鋼琴為大家彈奏許多聖誕歌曲,而 Ilan Adler 教授(從臺大資管退休的陳文賢教授的指導教授)則會跟大家講他當年接受 Dantzig 指導的故事等等,歡樂的氣氛至今都令人難忘。
▲Berkeley IEOR 的系館:Etcheverry Hall(雖然 Berkeley IEOR 只使用其中大約半層樓)
求學的壓力當然是大的,特別是一年級通過資格考之前。Berkeley IEOR 當時的制度是所有博士班學生在一年級尾聲的五月,都要參加被稱為「Prelim」(Preliminary Exam)的資格考,有通過的話就歡迎繼續念二年級,沒通過的話就滾蛋!之後還有叫「Qualifying Exam」的第二個資格考,這個的形式接近博士論文 proposal,沒過還可以再考,但 Prelim 原則上就是只能考一次,幾乎沒有人是沒過而且可以考第二次的(也幾乎沒有人可以拖到第二年結束再考)。這個考試包含三個科目,「Optimization」和「Stochastic Processes」是典型的紙筆考,在一天的上午和下午考;「Modeling」則是考試一週前給題目,是一家公司遭遇到的各式各樣的營運和決策問題,學生自己從中設定研究議題、建立數學模型(例如一個整數規劃或動態規劃模型)、設計簡單的解決方案(例如一個啟發性演算法)、展示解法的成效,然後在考試當天以口試形式報告給兩位教授聽。三科都考完後,系上教授們會開會討論每個學生通過與否,然後在會議後通知學生們。即使是近 20 年前的事,我依然記得那個星期三下午,我在圖書館每隔兩分鐘就收一次 e-mail 等待通知的焦慮和不安,以及收到「Congratulations!」的狂喜!這個 Prelim 是真心要淘汰人的,同屆 15 個一起進入博一的學生,只有 7 個人進入博二;我能夠通過,真的是謝天謝地。
進入博二之後,日子是好過多了,但開始做研究後,又是另一番新的挑戰。陳瀅儒老師既優秀又認真,在我通過 Prelim 後跟我說「既然通過了,那就來認真寫論文吧,我們一週見面討論三次,如何?」,真的是非常用心地花時間在我身上。我在四年級時發表了第二篇期刊論文、順利完成博士論文、順利找到教職,都要感謝陳老師的指導和栽培。如今我也當了教授、指導起學生們的論文,更能深刻地感受到陳老師當年的用心。我的學術成就不及陳老師的十分之一,但願至少能有他的二分之一努力就好了。
▲2025年陳瀅儒老師(右)受國科會管二學門邀請舉辦研究工作坊,筆者(左)在活動後與陳老師的合照
在柏克萊雖然只待了四年,卻是筆者人生中非常重要且值得記憶的四年。就像加州總是充滿陽光一樣,柏克萊校園中總是充滿了樂觀、積極進取的氛圍,所有師生都相信自己可以幹大事。還記得工學院畢業典禮時,所有的畢業生代表上臺致詞,結尾全都說了一樣的話:「Let’s Change the World!」。真是初生之犢不畏虎,但在那個環境裡,一切卻都如此自然!當然最後有多少人做到不得而知,但這樣的企圖和雄心壯志,始終令筆者印象深刻。柏克萊的校訓是「Let There be Light」,相信在未來,柏克萊的師生與校友們也會繼續發光發熱,為世界做出貢獻。。
▲柏克萊大學的校徽與校訓「Let There Be Light」,圖片來自筆者家中冰箱上的磁鐵紀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