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勃勒樹下總是生機勃勃,許多快樂的故事在這裡悄然發生。
記者 林賢雲/ 台南報導
《大敵當前》(Enemy at the Gates)是一部將戰爭赤裸裸呈現的電影,背景設於二戰最慘烈的史達林格勒戰役。故事圍繞蘇聯狙擊手瓦西里與德國王牌狙擊手的「一對一決鬥」,表面是冷兵器式的鬥智,實則折射出戰爭背後的「權力宣傳、愛與死亡、人性與荒謬」。當電影的畫面在廢墟間展開,觀眾彷彿進入一個巨大的鐵與血的試煉場,每一聲槍響都像是對人性與哲學的呼喊。
電影中的瓦西里,原本只是個普通士兵,因一次偶然的槍擊表現,被宣傳官塑造成「民族英雄」。他的名字被印刷、被傳唱、被神化,成為大眾信仰的象徵。然而,這份「榮耀」並非出自瓦西里的意願,而是來自政權的需要。
尼采在《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中提醒我們:「與惡龍纏鬥過久,自己亦會成為惡龍。」 當瓦西里被強迫站在聚光燈下,他從單純的生存者,變成了宣傳的棋子。所謂的「英雄」,其實是權力的產物,是戰爭機器裡被消費的一個面孔。
放眼今日,烏俄戰爭同樣不斷複製這種幻象。每一方都宣稱「捍衛祖國」,每一方都需要偶像來凝聚人心。真實的血與痛,卻由無名士兵與無辜平民承受。當我們在新聞中看見「英雄式犧牲」的字眼,是否也應該反思:那背後究竟是勇氣,還是操弄?
《大敵當前》最令人窒息的不是激烈槍戰,而是狙擊手之間的「等待」。電影多次描繪雙方在廢墟中靜止數小時,甚至數日,只為等待敵人露頭的瞬間。這種等待,比死亡更恐怖,因為它讓人感受到生命的毫無意義。
法國哲學家加繆說過:「在荒謬之中,人生唯一真正的問題就是自殺還是活下去。」 對戰場上的人來說,生與死不再是選擇,而是隨時降臨的偶然。這種「等待」正是戰爭最荒謬的縮影——沒有誰是真正的勝利者,因為所有人都在等待子彈,直到終局。
這讓人不禁想到現代社會裡的「戰爭常態化」。無論是中東的長年炮火,還是台海局勢下的軍演警報,我們其實也在進行一場「等待」。等待爆發、等待妥協、等待歷史重演。問題是,我們真的願意永遠坐在這個無盡的等待裡嗎?
電影裡的愛情線索顯得格外珍貴。瓦西里與塔妮雅在殘垣斷壁裡擁抱,並不是浪漫的插曲,而是一種存在的反抗。當死亡無處不在,愛情反而成為最後的庇護所。
政治學家漢娜·鄂蘭曾說:「在最黑暗的時代,我們依然有權去期待光明。」 戰爭剝奪了一切,卻無法剝奪人性對溫暖的渴望。這段愛情提醒我們:即便歷史最殘酷的一頁,人類依舊會用擁抱對抗荒謬,證明自己不是只會扣板機的野獸。
而這,或許就是《大敵當前》真正動人的原因。它不是歌頌愛情,而是展示人性在末日中的「不肯屈服」。
看完這部電影,心頭揮之不去的問題是:歷史難道不會重演嗎?
史達林格勒戰役是一場城市的毀滅,卻被歌頌為「勝利」。今日烏克蘭的廢墟,同樣被各方包裝成「戰略成果」。戰爭的本質不變:權力與意識形態將人民推向死亡,而倖存者被迫說服自己「這一切有價值」。
哲學家黑格爾曾說:「歷史唯一教會人類的,就是人類從未在歷史中學到任何東西。」 這句話刺痛人心。我們拍攝戰爭電影、撰寫反戰評論,但當下一場戰爭來臨時,人類仍會走上相同的軌跡。
《大敵當前》不只是戰爭電影,它是一面鏡子。它迫使我們直視:戰爭如何製造英雄、如何摧毀靈魂、如何讓死亡變得荒謬、如何壓迫卻又無法摧毀愛情。
今日的我們,也同樣站在敵人的槍口下。問題是,我們是否願意讓自己成為戰爭機器的一顆齒輪?還是,我們能夠在黑暗中選擇另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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