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友足球隊記趣-陳明宗

張貼日期:2020/9/22 上午 04:37:52

我小時候的松山仍以饒河街為中心,與台北都會區之間仍以綿延稻田區隔,而通往台北及松山之間的公路只有中正路(今八德路)及南京東路,連基隆路都十分荒涼,此外就只有鐵路了。當時松山站的前站就是現在臨八德路的後站,至於現在的前站面對五分埔那面則隔一條圳溝,稱「過溝仔」,是松山煤礦之礦場。

民國四十九年我由松山國小考入省立建國中學,當時中學生的管理十分軍事化,學校規定如搭火車,則早上上學及下午放學皆得依目的地不同,分別整隊步行上下學。當時由於只有6路公車走中正路(現八德路)到台北車站及北門,車子是不少,不過花費的時間較多,相對的火車很便捷,一張三個月的通行證,只要二十七元,同時又不限搭車次數,所以除了建中、北一女的同學之外,連成功、北商、開南、市商、成淵的學生也多半搭火車至台北站,就因為如此,大夥上下學的時間十分一致,也造成了「松友足球隊」的凝聚及結合。

組一個足球隊的基本條件是人,然後是時間,最後是經費,由於大夥放學多半一起回來,時間上十分一致。由高我一、兩屆的建中、附中及成功、大同、成淵、開南、北商、市工、市商、復興的同學為主,經常於星期六下午聚集於松山國校後操場(現在松山火車站前的八德路)踢足球,其中我記得的有李龍雄、林健一、林健華兄弟、王益山、王益智兄弟、潘玉錕、顏哲男兄弟、林蘇添、凌士、鄭興源、蔡文吉、詹天生、王宗吉、李信雄、周植梁、王文彩、王棟樑、劉宗賢、林松田等人。當時大半是在放學之後、星期六下午及星期天,都可以看到一群猴囝仔在松山國校操場上踢足球。也不知過了多久,由王益三那一屆為首的幾個人,開始醞釀組織球隊,參加比賽。

有一位十分熱心的學長─潘以淳,是頂街潘迺賢醫師的兒子,他台北工專畢業後,又考上輔大法律系,現在在美國當律師。他只要一有空就會來指導我們練球,作我們的領隊,並請了他的一位同學郭明男(郭淑幸老師弟弟)義務來教我們。郭教練原來是北風足球隊(北商校隊),也打孔雀隊(當時最強的社會組球隊),當時則在軍中服役,是陸軍代表隊、陸光足球隊隊員。每週末兩、三次,教我們一些基本動作,也曾拜託一位陸光隊的隊友來帶我們。就這樣漸漸地,松友足球隊就成軍了。

中學生是充滿活力及精力的,民國五十年到五十五年之間,我們松友足球隊的人,幾乎每天下午、星期六及星期天,都在松山國校的操場上練球,也因此凝聚了隊員們的高度默契。松友隊是一個十分典型的社區型足球隊,體力經費及訓練上也許比不上一些菁英型的學校足球隊,但合作無間的配合是其他球隊無法比擬的,缺點是體力、體型較差。在當時開始有所謂的混太保,四海、竹聯、三環、松聯等外省掛的兄弟組織由眷村出現,但我們球隊多半一起行動,從來沒有太保敢來找麻煩。因為我們領隊及教練接受高等教育,加上優秀之身教言教,我們也從不會去欺負別人或惹是生非,所以也都一直相安無事。

松友隊的成員大部分皆出自十分優秀的學校,但是由於踢足球花太多時間,所以考上的高中雖然不一定是第一志願,但至少也還算不錯。其實除了打球之外,大夥兒也一起讀書,互相切磋的地方多半在松山國校及松山圖書館內,考上大學的人數也還差強人意。

大概是民國五十年那年,平時的訓練終於有機會上場驗收成績了。記得那是小型七人制足球賽,由台北最負盛名位於博愛路的童裝行─「孔雀行」所舉辦的「孔雀盃」小型足球賽,比賽地點在現在空軍總部─仁愛路上,由現在慢車道所圍成的一個小型足球場。為了參加此場孔雀盃足球賽,大夥著實很認真的練習,當時只有重慶南路靠台北車站附近有幾家體育用品社,大家每星期繳交隊費五元,充作基金,主要作為購買足球之費用,但是仍有一半的隊友繳不出隊費,有此可知經濟狀況之拮据。在這種情況下,大家踢球多半打赤腳,頂多穿布鞋,一旦布鞋破了,就拿去請鞋匠縫補。那時的鞋匠生意很興隆,我們穿的球鞋多半是補了又補,縫了再縫,由於有此經驗,到現在我也會自己補鞋。買全隊的球衣球褲就更難了,沒錢怎麼辦?當時饒河街或草店尾後面靠基隆河邊有好幾家做香的小工廠,而製香的最後一道手續就是用鍋子煮染料,再去染香腳,我們就是利用自己穿的長袖衛生衣,放入這染香腳的鍋子中去煮,然後曬乾而成,一切免費,十分方便好用。至於衣服上的號碼及文字隊名,則是至市場邊買塑膠布,寫好後剪下來的,號碼則是以日曆上的數字套剪下來,再請王穿吉的大嫂幫我們車上去的,球褲也如法炮製一番。

如此準備就緒後就可上場比賽了。當時台北地區較強的球隊有北商、建中、成功、附中、開南、市工及北農(現在北市工農)。記得第一場比賽時,大家很緊張,半場下來後,汗流滿身,由於球衣上的染料很差,脫下來後,身上都沾滿了香腳的暗紅色,慘不忍睹,不過現在想起來卻十分有趣又深刻。經過一連串的初賽、複賽,終於擠入了前四強。由於我們是社區型球隊,不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但也得了第二名,大家都十分滿意。由於台北常下雨,我們原本不穿鞋赤腳踢球,反而靈活,因此也彌補了我們體力不足之弱點,反而得到較佳之成績。

第一次上場比賽就得到不錯的名次,大家實在很高興,隨後就更加努力練球,之後民國五十一年暑假,參加中國廣播公司主辦的中廣盃小型足球賽,又得了第二名。不久我們郭教練退伍回來了,為了鍛練球員的體力,他每星期六晚上,帶我們慢跑,由草店尾跑過吊橋再經潭美、工兵學校,一直跑到內湖金龍寺,再跑回來。為了驗收隊員的體力,我們全隊報名參加由北市山岳協會主辦的慶祝光復節五十公里越野比賽,該項比賽規定三人一組,一定要全組人員到達終點才算數,起點由中山堂,經光復橋、埔墘、板橋、浮洲橋、樹林、三峽、橫溪,再折回土城、中和、永和過中正橋,回中山堂。那一次早上天氣熱,午後卻下起傾盆大雨,路程相當艱苦。我與鄰居陳明勇及鄭國雄一組,跑到橫溪後,開始下大雨,加上鄭國雄抽筋,速度趕不上,不過最後我們兩個仍扶鄭國雄跑回終點,時間應在下午三點多,我們得了安慰獎─每人便當盒一個。而我們教練那一組,則得了第三名,實在難能可貴。之後每年松友隊都參加了這種三十或五十公里越野競賽,主要的目的在於鍛鍊體力。記得當時麥帥公路正興建中,快接近完成階段,所以有時候我們除了每週六跑內湖金龍寺外,跑麥帥公路至七堵也是一個選擇。

初中的階段,除了打球讀書,我們隊友最喜歡騎腳踏車去玩,包括五分埔、洲仔尾、潭美、里族、西松、曹厝、十四分埤、內湖大埤、內溝(現在的東湖)、後山埤去玩,釣魚、抓螃蟹、採樹梅、柚子,及拿空氣槍打小鳥等,如今回想在當年大夥一起「耍姑呆」,釣鯉、鯽魚及偷採柚子被追趕,仍然歷歷在目,十分溫馨。初中的生活就在這樣迷迷糊糊、多彩多姿,但也許還算充實的歲月中過去。足球隊是一個中心,外加多采多姿的花邊,很有意思。

民國五十二年有一批松友足球隊的隊友考進師大附中的高中部,包括凌士、李錦文、林蘇添、錢榕榕、康福錐及我,加上原來讀完實驗班的李慶雄、陳文正等人,我們有了一個十分堅強的組合。師大附中的慣例是一年分兩個球季,上學期為班際賽,由各班組隊參加,分成籃球、足球及排球三組;下學期的校長盃,是不分年級可自由組隊參加。而足球賽則皆為七人制小型足球。每星期一至星期五的中午休息時間及降旗以後進行比賽,先取淘汰賽,最後四組則取循環賽。師大附中的實驗班以前是初中四年,高中兩年,中間不必再考聯考。故實驗班是校內的老資格,一般而言他們的默契較佳。以前著名的「東南風」足球隊之成員,許多就是附中的學生,而且他們大半是師大附中足球隊校隊隊員。可惜的是自從松友出現以後,東南風足球隊從來沒有勝過松友足球隊一次。由民國五十二年至民國五十五年之間,我們每年都報名兩隊參加校內的校長盃足球賽,每年都把第一、二名拿走,絲毫不讓東南風有機可趁,這應該是松友足球隊值得驕傲之處。在這中間原來是實驗二十五班的李慶雄及由聯考上附中的李錦文及住汐止實驗二十七班陳文正(阿歪),也被吸收加入松友足球隊。當時在附中對面的市工(現在的大安高工)有潘玉錕、鄭萬東、蔡文吉及陳朝明就讀,當時的松友足隊達三十多人,陳正德與李宏等學長也十分熱心的加入,作為我們的領隊,因為當時潘以淳已赴美深造。

民國五十三年的全國青年盃足球賽,我們也參加了並獲得季軍,這件事非同小可,非記一筆不可。青年盃足球賽是全國性比賽,在台北市體育場舉行,是為紀念青年節,每年舉行一次,分成社會組及高中組比賽,那一年高中組有建中、北商、北農、開南、附中及我們六隊參加。當時松友足球隊的主要戰將有王益山、王益智、潘玉錕、凌士、林蘇添、阿歪打前場,李慶雄、蔡文吉打中場,鄭萬東、錢榕榕、鄭興源及李錦文打後場,顏哲男及王宗吉作守門員等為主力球員,傅文昌及我等則作為候補球員。我們隊員分別由附中、建中、市工、成功及復興高中拼湊而來。加上每次比賽大半在我們上課期間,所以大半多是在翹課的情況下去參加比賽的,以前交通不甚方便,大半是騎腳踏車或搭公車去球場,就讀師大附中的隊友,多半由學校東大樓靠近廁所翻過牆出去,不然就是由後操場游泳池邊、靠延平中學的稻田的田埂溜出去。

等我們打入前四名的總決賽後,我們先輸給建中隊及北商隊,畢竟別人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無論體力、體型、速度都比我們高出許多,加上打的是十一人制的大型足球,就算是我們技術再好,默契再夠,仍嫌花拳繡腿,施展不起來。往往由於體力太差、速度不夠,到了下半場,倒的倒、傷的傷、抽筋的抽筋,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記憶最深的是最後一場球賽我們對上了師大附中。大家知道三月的台北大半是陰雨綿綿的日子,場地甚泥濘,市立體育場的場地實在也不高明,凹凸不平,排水又不好,以前的皮製足球,沾水之後,就很容易濕掉,濕掉之後很重,常常踢不起來。在那一場與師大附中爭第三的決賽那天,我們就有了先見之明,大家不穿鞋子踢球,因為畢竟是打水仗,果然松友隊以漂亮的三角短傳配合高度的默契,加上雨後泥濘之球場,我們習慣不穿球鞋的打法,最後贏了師大附中,而擠入第三名。那天大夥高高興興的回學校上課,由附中東面的圍牆翻入學校時,被守候在廁所內的體育組長溫展鴻,來一個抓一個,來兩個抓一雙的守株待兔方式抓了起來,只有由後面仁愛路走田埂路,由延平中學及游泳池邊進入的隊友倖免於難。被帶去的隊友被帶到體育組曉以大義,最後由體育組長開出的條件是加入足球校隊或記大過一次,任君選擇。因此松友足球隊有好幾人加入了師大附中足球校隊。

而在此之前曾參加過師大附中足球校隊之學長有張忠孝醫師、陳聰哲及李慶雄三哥李秀雄教授(中山醫學院)。他們三人同屆,在我們進入附中那一年由附中畢業的,幸好沒有因此打擊到自己人,也算福氣。更有趣的一件事是,那年青年盃足球賽的第一、二、三名是頒發銀盃一座,而第四名(師大附中)則只是錦旗一面,也難怪體育組長溫展鴻會那麼生氣了!曉得嗎?後來我們球隊有兩個人從事體育教育,我們隊長李慶雄後來進入台北體專就讀,台北體專的足球隊最早就是由他為主帶出來的。此外當時的青年國腳以及日後的木蘭女子足球隊,也是由我們隊長幫助高庸去訓練出來的。高庸本來是打籃球的,屬裕隆隊,與李慶雄二哥李宗雄是裕隆籃球隊隊友,李宗雄可說是松山一帶籃球的Michael Jordan,只要有他在的那一隊都會贏。以前玉成里的六一兵工廠有一籃球場,是唯一有夜間照明的籃球場,那幾年內,打得最好的人就是李宗雄。我們最長李慶雄一家五兄弟,個個運動神經奇佳,除了足球之外,他們五兄弟合起來打籃球的話,當年絕對可以打入甲組籃球隊的。隊長學校畢業服完兵役後,就在士林國中任教至今。此外守門員王宗吉則考入師大體育系,留在師大任教,曾留學日本筑波大學,目前是體育系的專任教授。

松友足球隊在民國五十五年的夏天,參加了同樣在空總足球場舉辦的小型足球賽「青獅盃」,於那次比賽與來自高雄的一隊並列冠軍,而成績達到高峰。之後則由於學校畢業,大家各奔前程,服役的服役,就業的就業,升學的升學,以後就沒有參加比賽了。不過以後那幾年,只要有空的話,大家也會在松山國校操場踢球。所以大約由民國五十年至民國五十六年,只要回松山國小母校,您大概仍會看到一群瘋子在那裡踢足球。也許由於耳濡目染,之後也有傅樺昌、我弟弟陳明暉、蘇東瑞、林正德、加上陳義民、白牡丹理髮店的烏點仔、黃公奎、黃公毅兄弟,玉峰隊的豆干仔及洗衣店的王文義來踢球,松友隊也由元老的A隊延伸至B隊及C隊。

在這一系列的傳承之下,最功不可沒的首推王益三,王益三是王校長的三公子,為人豪爽,具領袖風格,加上聰明絕頂,缺點是好玩了一點。由於他是我們隊中的靈魂,雖體力差一點,但球賽中往往因他的妙傳而得分。在松山國校踢球時,常常打破玻璃,由於校長是他的父親,反正回去再被修理一下就算了。他是北醫藥學畢業,再赴美拿MBA。他們一家有四人在我們的球隊,其弟王益智及外甥傅文昌及傅樺昌。

王益三媽媽當時在農會對面開松山產房,為兩棟接連的透天五樓。我們經常在他們家走動,聽熱門音樂、談天,有時偷偷打麻將、開舞會,星期六下午常一起騎腳踏車去逛,除了打球之外,也會去查探那個漂亮女生住哪裡,有一段期間,我們常結夥騎腳踏車,帶便當及魚竿到汐止五堵保長坑的小溪去釣溪哥仔,日子過得十分愉快。記不清楚哪一年的聖誕夜,我們租下台視後面的國父百齡紀念館開舞會,除了自己的合唱團,也請了三個團來助陣,整個晚上輪流獻唱,下面的人也跳的汗流浹背。這次舞會是賣票的,男生要票女生不用錢,每張票五十元,結果一夜搞下來,我們每個人還分得好幾千元。曉得嗎?當時吃一餐客飯才十元、八元而已哩。

松友足球隊的隊友主要由住草店尾鯉魚頭,也就是靠近玉成大圳溝及基隆河組成的區域,包括領隊李宏、陳正德、潘玉錕、鄭興源、蔡文吉、顏哲男兄弟、林松田及對面學校老師宿舍內的傅文昌、傅樺昌兄弟都住在那裡。草店尾是一個奇特的社區,以前有草繩工廠、有糊龍厝、有打鐵店,有製香店、腳踏車店、圳溝邊也有一家製冰廠賣枝仔冰。在那社區內,大家都把中學生當作大人看待,才不像我住街上,家人看我如小孩一般。後來李龍雄搬到松山國校對面大叢樹腳下的巷內、林玉田老師家的對面。我喜歡去那邊找李龍雄及其他隊友聊天,話人生道理,交換心得,很有意思。住那邊的孩子從小就直接負擔生活上的工作,所以無論煮飯、車衣服都能勝任愉快。這種對小孩的訓練也造就了日後大家在社會上工作皆能順利適應。

人家說智者樂水,仁者樂山,而松山就是有山有水。從小在基隆河邊長大,我們松友隊的人都會游泳,加上內湖及四獸山很近,我們常去爬山,,採樹莓(山楂)、玉蘭花、通草以及抓蟬、打麻雀、撈泥鰍,應有盡有。除了在基隆河玩水以外,我們全隊每年都到福隆、金山海水浴場去露營一、兩個星期,也到野柳、金山、基隆、八斗子潛水摸蛤仔。每次到福隆露營都自己帶營帳去,並自己準備柴火、米、炊事用具,由松山車站搭火車到福隆。大夥兒一去就是二、三十人,十分熱鬧。記得詹天生與我們最要好,他每次都去,因為他個子高又胖,睡覺時雙手一張,一手可作兩個人的枕頭。有一次在一某個星期日,我們早上帶空氣槍到農地打鳥,一方面看看有什麼新鮮的玩意,結果看到一片西瓜田上有數個成熟的西瓜,大夥兒就商議晚上去偷一個回來當點心。結果到了晚上十點多,有人先生火煮綠豆湯,另外三、四人,包括凌士、傅文昌、劉華梧等,就出發去採西瓜,到個瓜田,先投石問路,為了怕驚動農夫,趁黑摸進去,結果摸到一個石頭,心覺得奇怪,就以手掩住,用帶在身邊的手電筒一照,啥!居然是一塊墓碑,同時有一條雨傘節就捲曲在石頭旁,著實就嚇了我們一大跳,到抽了一口涼氣,大夥不敢戀棧,割下一顆西瓜,就趕緊回營地,回到營地也差不多十二點多了,而綠豆湯也熟了。大夥吃了綠豆湯及西瓜後,發現在浴場正面靠貢寮溪畔有人起了大火,我們心想應該有人在開營火會,反正也睡不著,去湊湊熱鬧也好,於是我們有三、四人一起沿著沙灘朝生火處走去。結果走到該處,看到有一獨眼獨臂的老人,應該有五、六十歲,坐在火邊,另外有一個約二、三十歲穿西裝的年輕人站在旁邊,兩眼看著地面沉默不語,根本沒有其他人。我們心中納悶,就問那老人為什麼這麼晚了還在海邊生火,因為於戒嚴時期海防部隊會來干涉的,老人家回答我們說「生火才有陽氣」。我們根本聽不懂,我們再進一步問,那老人手一指旁邊,我們才看到一條草蓆捲了一個東西,一端則露出一雙皮鞋。原來是當天有一個人溺斃,老人是葬儀社的人,那穿西裝的年輕人是死者家屬。到此我們一夥著實心中毛了起來,趕快回到營地,那晚也沒敢睡,於是打了一個晚上的麻將,一直到天亮。

拉拉雜雜寫了這些,在此筆者必須聲明,以上僅代表個人的角度寫成。在開始寫此文之前,筆者曾向松友隊友說過,於初稿完成後,應將初稿送各位隊友審閱,並希望隊友提供以前的照片。然由於希望能趕快出刊,故無法依約而行,先在此致歉。不過這樣也好,希望能拋磚引玉,留下一些空間,讓隊友們看到此文之後,共襄盛舉,提供遺漏之部分,並加以指正,當更增進會刊之參與性、趣味性及真實性。

陳明宗

學歷:松山國小畢業、台灣大學獸醫系畢業、台灣大學獸醫研究所畢業

現任:美商法瑪西亞普強公司經理

松友足球隊守門顏哲男於介壽盃獲優勝,攝於民國五十三年,松山國小

作者陳明宗年輕時攝於基隆河畔